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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九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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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紧,此地不宜久留。”木清尘道。

“嗯。”苏海陵答应一声,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地震之后一般都会伴随着余震,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很危险,可是昊月!。

“吉人自有一厢。”略微恢复过来的梅君寒说了一句。

“我们走吧。”苏海陵眼神一黯,慢慢地站起来。

举目望去,青念山脉的地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山间小路都已经不见,剩下的就是满目疮痍的石山,看来!。想要走出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各大门派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司徒夜突然笑起来,“不过也算他们走运,十里沉沦大阵被震毁了。”

“我们要往哪里走?” 梅君寒道。

“总能出去的。”司徒夜看看漆黑的夜空,努力辨别方向。

“我呃”苏海陵刚吐出一个字,突然间,才退去的疼痛猛地以数倍于往常的威势倒卷回来,让她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海陵!”木清尘大惊,一握住她的手,竟然发现本来被他逼到一处的毒素在血脉中到处游走。

梅君寒急忙取出那个装着雪莲丹的药瓶,急急地倒出一粒。

苏海陵颤抖着手接过药丸吞下,然而,雪莲丹也仿佛一下子失效了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会这样?”司徒夜慌乱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盒,拈起几枚金针,又快又准地刺入她的几处要穴。

“呜”苏海陵一咬舌尖,将冲到口边的呻吟吞了回去,嘴里一片腥咸的味道。

金针一入体,简直就像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痛得晕过去了。不过这个时候,能晕过去也是一种福气吧!

苏海陵心里暗自苦笑,原本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到此刻却是最折磨她的元凶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梅君寒皱着眉头看着正为苏海陵输功的木清尘。

“不知道怎么回事,缠绵之毒被引发了。”司徒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而,天灾的突然降临,让他们除了随身之物外,没带出来任何药材甚至清水。

苏海陵勉强让自己有头脑冷静下来,默默地运起寒玉心经。

真气一丝丝艰难地聚集起来,然而毒素的扩散却越来越快,就算加上了木清尘的外力,依然是杯水车薪。

突然间,她只觉得颈后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你干什么!”司徒夜跳了起来,又惊又怒地瞪着梅君寒。

“打昏她,还让她少受点苦。”梅君寒淡淡地收回手刀。

“你”司徒夜无言可答,一转头,看到木清尘的动作,又不禁吓了一跳,大吼道,“你不要命了?这样输内力给她,你自己会受不了的!”

木清尘一咬牙,冷声道,“割破她的手,放血。”

“什么?”司徒夜呆了呆,但深通医理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为。

苏海陵的毒都在血液中,只要放掉一部分血液,而新生的血液无毒,体内的毒素自然会被稀释,虽然最终新生的血液又会被污染,但短期之内,这的确是一个救急的办法。

“我来。”梅君寒拔出佩剑,拉起苏海陵左臂的衣袖,剑锋划过,鲜血飞溅。

他落剑很准,划破皮肤,伤口长而失血多,但却没有丝毫伤到主要的经脉,而且伤处非常平滑,将来也不会留下疤痕。

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岩石,晕开绚丽的妖花。

木清尘紧咬着唇,眼中闪过痛楚。

放血只是饮鸠止渴,要是还有其他方法,他绝不会

寒玉真气仿佛是最廉价的地摊货一般,疯狂地涌入苏海陵体内。

梅君寒有些担心地看着那越流越多的鲜血,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只要失血量不超过所有鲜血的一半就没关系。”司徒夜也一脸的紧张。

不知道是因为毒发还是因为大量失血,苏海陵的脸庞苍白如雪,连嘴唇都成了淡青色,手背上更如晶莹透明一般,连下面的青筋血管都清晰可见。

看着伤口渐渐自然凝固,梅君寒看了司徒夜一眼,见他点头,又拔剑在原处划了一剑。

直到第三次划开的伤口又不再流血,司徒夜才制止了梅君寒的动作,撕下干净的布条,敷药包扎。

“什么人?”梅君寒忽然心有所动,猛然转身。

司徒夜心头一紧,衣袖一抖,一瓶毒药已滑入掌心。

梅君寒伸手按上了剑柄,他可以察觉到有高手在附近,可如今虽然他气力未复,甚至握剑的手都不稳,然而司徒夜不会武功,昊月不知所踪,苏海陵和木清尘又处于生死关头,丝毫分心不得,也只有他有一战之力了。

“梅宫主果然好功夫。”随着一个清雅平和的声音,慕容紫仪态潇洒地从一声两人多高的巨石后走出来,秀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一丝经历了天灾之后的狼狈模样。

“慕容掌门倒是悠闲。”梅君寒一声冷笑。

“看来,梅宫主是遇上麻烦了。”慕容紫说着,向他身后的苏海陵和木清尘瞟了一眼。

梅君寒脸上一冷,紧紧地盯着她。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慕容紫一摊手,示意了自己并没有动武的打算。

虽然如此,梅君寒也不敢放松了警惕心。这个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比苏海陵还让人难以看透。

“缠绵,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的。”慕容紫突然道。

“你说什么?”司徒夜第一个跳了起来。

“什么方法?说!”梅君寒“铮”的一声将宝剑拔出了半截。

“不用这么激动。”慕容紫轻轻一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打算告诉你们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人愿意过毒就可以了。”

“过毒?”梅君寒微一皱眉。

“把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司徒夜冷笑道。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如果简简单单就可以将毒过到另一人身上,他们早就去抓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来充当药人了。

“普通的人当然不行,可如果有人修习的内功和她相同,那么只要逆运玄功就能将毒过到自己身上了。”慕容紫道。

梅君寒一皱眉,忍不住望了木清尘一眼。

若是有和苏海陵的内功同出一源的,恐怕这世上就只有木清尘了吧!只是慕容紫的话是真是假?而且这时候告诉他们这种方法,究竟何目的?

“过毒之人会如何?”良久,梅君寒才道。

“不知道。”出乎他的意外之外,慕容紫却是事不关己地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又没有人试验过,谁知道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海陵中的是缠绵?”司徒夜冷冷地道。

“ 不愧是尚书家的公子,果然敏感。”慕容紫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如你所料,我是大雍的人。”

司徒夜闻言,眼中顿时射出冰冷的光芒,抬手间,抖露出两个玉瓶,“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化成一滩脓水?”

“邪医传人,慕容紫自是信得过的。”慕容紫一笑,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梅君寒拦住了司徒夜,淡然道,“你若是大雍之人,我们如何认得过你。”

“我是的大雍的人,却不是苏雪陵的人。”慕容紫别有深意地一笑,转身便走,一边留下一句话,“如果她不死,我在无念山等她,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她一切。”

梅君寒没有阻止她离去,只是脸上却露出深思的神色。

不是大雍女皇的人?那么无念剑派究竟是哪一方的力量

“喂,木清尘,你在干什么?”司徒夜收起手上的毒药,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她说的,没有错。”木清尘平静地道,“过毒的确是一个方法,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愿意用而已,我怕她会难过。”

“你”司徒夜想拉开他,却又生怕扰了他行功会导致他走火入魔,只急得团团转,“木清尘,我是很讨厌你,可是你这么做,她醒过来又心安吗?”

“我本不需要你的喜欢,讨厌亦无所谓。”木清尘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不见一丝起伏,“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而我。会陪着她。”

“过毒不会要你的命?”司徒夜眼前一亮。

“你莫忘了,我万毒不侵。”木清尘道。

司徒夜呆了呆,这才想起的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药庐中遍布的各种奇毒也真的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然而如果如他所说,缠绵之毒对他不会造成影响,而他也确实知道这种方法,那为什么一直不实行呢?

他看得出来,木清尘是真的爱惨了苏海陵,绝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的。

梅君寒一直沉默不语,他不是不懂武功的司徒夜,深知逆运玄功的危险性。改变真气原有的运行路线,一个不好就会走火入魔,就算最轻的结果也是经脉寸断,变成废人一个,严重的话,立即吐血身亡!

而就算一切顺利谁也不知道逆运玄功后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而木清尘一直不实行此法,恐怕就是知道后果的。

苏海陵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战火纷飞,有刀光剑影,也有数不尽的温柔缠绵。耳边总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只知道不止一个人。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里,苦的,涩的,但是之后肯定会有清甜的蜂蜜水冲去嘴里难受的味道。

经脉里似乎有一团凝固的胶状物不停地流动着,带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

昏一阵,醒一阵的,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时,空气中都已经充满了冬日的凉意。

睁开眼看到的,早已不是青念山脉的乱石巨岩,而是精致的流苏纱帐,艰难的转过头,可以看到房中布置的帘帐、宫灯,及至各种小巧摆设,无不是价值不菲。

透过半透明的窗纱,可以看到几株梅花的影子,幽雅浅淡。

这是什么地方?苏海陵皱着眉,开始默默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地震寻找昊月和梅君寒爬上千尺高崖缠绵毒发最后的印象似乎止于木清尘焦虑而哀伤的脸庞!。

她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嘶哑得不成样子,努力了许久,也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却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却是司徒夜,一抬头就对上两道晶亮的目光,吃惊之下,手里的托盘差点坠地。

“你醒了?”司徒夜重重地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药汁都溅了出来,猛地扑到床边,一脸的惊喜之色。

“废话。”苏海陵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啊,对了,我弄点水给你喝。”司徒夜一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扶她坐起来,拿过外衣给她披好,又抱了个大靠枕给她垫在背后,随即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苏海陵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润了润喉咙后,声音也清晰了不少,“司徒,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了?”

“你好意思问!”一提起空上,司徒夜就恶狠狠地瞪过去,“猪都没你那么能睡的,你知不知道你就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啊!”

“什么?”苏海陵不禁睁大了眼睛。

昏迷一个月?这也太夸张了吧!

“喝药!”司徒夜转身将刚熬好的药端过来。

苏海陵眉头一皱,就想起半梦半醒中被灌下去的那些怪味药汁。

“如果大小姐没有力气,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喂你。”司徒夜故意把几个词的音念得很重,语气也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好了,我早就说过,不吃你那一套。”苏海陵摇摇头,接过药碗,低头一饮而尽。

“切,我不过是想说,要是你没力气,我不会介意捏着你的鼻子把药灌下去。”司徒夜撇撇嘴,将空碗扔到一边,手从果盘里拿来一串紫玉葡萄,拉了一粒塞进她嘴里。

甘甜的水果冲去了嘴里的苦涩味道,苏海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南楚皇宫了,你住过一晚的房间。”司徒夜耸耸肩,无所谓地答道。

苏海陵不禁哑然,再仔细一 看,果然发现屋中的布置都有几分熟悉,这才相信了,她真的是昏迷了一个月

“梅君寒回玄冥宫去了,他说开春时和你有约在海月山庄见面,若是你还不醒,那他就要换盟友了。”司徒夜又道。

“清尘和昊月呢?”苏海陵忙道,“清尘有没有开始给女皇解毒?”

“呃这个”司徒夜愣了一下,吞吞吐吐起来。

“他们怎么了?”苏海陵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直起身子。

“你先别激动。”司徒夜连忙按住她。

“那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了?”苏海陵紧紧地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飞快地道,“昊月从那天起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们担心你,也没来得及搜索就飞奔回楚京了,不过我已经让距离青念山脉最近的一支守军进山寻人了,想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清尘呢?”苏海陵心中一沉,又道。

“嗯他”司徒夜迟疑了一下,明白这事最终还是瞒不过去的,正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苏海陵愣愣地看着大门处,只见缓步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白袍曳地,腰带系的松垮垮的,衬得那身形越发纤瘦轻盈。

“醒了?感觉怎么样?”木清尘自然地在床沿坐下。

苏海陵颤抖着伸出手,拈 起一缕他披散下来的长发。

原本如泼墨似的发丝,竟然都变成了淡淡的浅灰色,灰暗的如同生命的流逝。

“清尘?”苏海陵叫了一声。

“放心,我没事的。”木清尘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解脱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苏海陵一手覆上他的脸庞。

“他把你身上的缠绵之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还活蹦乱跳的就不错了。”司徒夜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苏海陵闻言,浑身一震,一把抓住了木清尘的右腕。

“嗯”木清尘一声闷哼,眉宇间浮起一丝痛苦的神色。

“清尘?”苏海陵怔了怔,赶紧松手,掀起他的衣袖。

只见玉藕似的手臂上已出现了一圈乌黑的淤青,格外触目惊心。

“我弄的?”苏海陵顿时呆住,她似乎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可能一抓之下把木清尘捏成这样?

“没事。”木清尘摇了摇头,便要缩回手。

“别动!让我看看司徒,药给我!”苏海陵小心地捧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道。

“见色忘友。”司徒夜嘀咕着,丢了一个瓶子给她。

苏海陵挑出淡绿色的膏体,轻轻地抹在伤处,随后慢慢地按摩着,让药力尽快发挥作用。

“海陵,你试试体内还有没有残毒留下。”木清尘说了一句,看到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痛,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万毒不侵之体,缠绵对我的影响,也不过这一头烦恼丝而已。”

苏海陵叹了口气,默默运起内功。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不是沉湎在过去和后悔中的人,至少不能让木清尘的牺牲白费吧。

一丝冰凉的寒玉真气在丹田处升起,很快得运行一周天,全身经脉都如被冰水洗涤过一样舒畅,一直折腾着她数年的缠绵之毒也不见了踪影。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体内的真气竟然深厚得惊人,远远超过她本身的程度了!

“毒已经解了,不过”苏海陵一脸的疑惑。

“我逆运寒玉心经将毒引入自身,经脉和穴道都已经移位了。”木清尘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我若是收回输入你体内的真气,一定会经脉寸断而死,所以”

“你说你把苦修的真气都给了我?”苏海陵睁大了眼睛,嘴里一阵苦涩。

“给了你,也不浪费。”木清尘点头道,“不过吸收那部分真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个多月了,我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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