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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记 作者:阿堵-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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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把鸽子放出来,骑着马牵着驴狂奔追鸟。早上人少,这个跑法倒也没什么。开始在城里,后来就出了城,直至北郊。鸽子飞翔的路线是固定的,摸熟之后,便用不着再傻追了。有时候宋微骑着得哒尽情奔跑,在前方必经之处等截,先是一对鸽子从头顶掠过,然后小毛驴甩着尾巴追上来。有时候他体谅嗯昂,跟毛驴一块儿慢悠悠前行,任凭马儿自己奔驰,待他赶到北郊,鸽子已经返航,马儿自己溜达,一副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鸽子是十分耐寒的鸟,西都的冬天也不算太冷,凑巧今冬雨雪不多,一家子十天倒有八天在外头溜。
更多的时候,宋微把皮袄铺在枯草地上,双臂枕着脑袋,放空思绪,目光随着高空一对飞鸽自由翱翔,心也似乎跟着飘飞到蓝天白云之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闲适与惬意。自从在南边闯荡一年,回来后又打了这许久马球,体格比过去好不少。如此大冬天在外头闲晃,也不见感冒。
鸽子往回返,人和牲口也往回走。在西市吃个早午饭,看看街面新鲜玩意,回家逗逗鸟,喂喂马和驴,单纯又充实的一天便过去了。
一日又是跟着鸽子回家,宋微不经意间想起禽鸟铺子伙计的话:鸽子是十分忠贞的鸟儿,配对之后,一夫一妻,白头偕老。鸽子也是少有的可以放养的禽类,一旦驯熟,不论飞出多远,归巢是其天生的本能。
不琢磨不觉得,这一琢磨,立刻发现,独孤铣这份礼物,送得恁般阴险。
、第〇五三章:何处江山解寂寞,几时风月抵自由
夏历除夕,对蕃坊众人来说,无非五花八门的各族节日之一。有些人家照着夏人习俗过得隆重,也有些人家完全不在意。蕃舶街铺子为招揽生意,节日气氛反比坊内浓厚得多。只是年货采办已然结束,到得午后,整个市场就没什么顾客了。
下午,波斯酒肆聚餐,宋微也去了。跟母亲及麦老板喝一阵,便跑到大堂和伙计们胡闹。但凡有他宋小郎的地方,笑声都要高出几个调。如此这般闹到天黑,与一帮同住蕃坊的年轻人一起,敞着皮袄放开嗓门,沿途勾肩搭背鬼哭狼嚎,最终各自归家。
自从鸽子认巢之后,宋微清空杂屋,专门在窗下为小俩口搭了个宽敞舒适的栅条笼。回家第一件事,先看鸽子动静。见没什么异样,便挂起风灯,给拴在院中的驴马加草料。饲养禽兽上了心,也是相当花功夫的。家里四张嘴等着伺候,虽说都调教得十分听话,清洁打扫之类的活照样少不了。有专门收肥的人固定上门,宋微不要钱,人家于是兢兢业业替他将廊厩鸟笼打扫得干干净净。
宋微到底是个懒散脾气,做事从来三分活,七分耍。一天磨蹭下来,并无多少空闲。那些个冶游嬉戏勾当,好些日子没去了。
给牲口喂了宵夜,觉得时候还早,坐在廊下横栏上发呆。
这一世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竟然也已过去三年。连绵不歇的鞭炮焰火昭显出一派热闹景象,干燥的硝烟香气更是令人置身于浓厚的人世风俗之中。想起去年今日,远在南疆交趾,某个脑筋短路的人强拉着自己喝酒守夜,宋微忍不住望向天空,带出一缕笑意。只可惜那明眸与微笑,都隐在朦胧夜色里,无从辨识。
又想起半年前见面,独孤铣曾说,争取年底来一趟。如今没来,自然是来不了。重阳节匆匆作别,当时睡得迷糊,若非两只鸽子为证,说不定自己会以为是一场梦。
宋微感觉身体内部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呆坐一会儿,忽地跳下横栏,准备进屋拿钱,牵马出门,上丽情楼找窈娘打发这一晚。即便窈娘没预约不得空,那个叫做小搦的婢女,也温柔伶俐,清秀可人,足以打发无聊。
走得几步,猛然想起,今日除夕。丽情楼遵循夏人传统,今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门迎客的。
从床底下拎出一瓶酒,重又坐回横栏上。后背靠着柱子,一条腿屈起,一条腿往侧面伸,在驴背上轻轻踢了踢:“嗯昂,你要是能陪我喝酒说话就好了。得哒那家伙,就是变成人,估计也没趣得紧。”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拔开塞子,酒香入鼻,不由得一愣。随手提溜出来的,竟是一瓶甜白冰酿。重阳节给独孤铣送行,正是此酒。
宋微愣怔半天,终于举起酒瓶,仰脖咕咚灌下去好几口。酒液划过喉咙的瞬间,往昔几世糊涂人生,化作最清晰最透彻最简洁最深奥的哲理:
要自由,就要忍受孤独与寂寞。
偏偏人心不足,最难把持。
正月十五,西都元宵灯会。这是一年一度官民同乐的超级盛事。宋微第一年来,时机不巧,灯会刚过;第二年他正跟崔贞鬼混,心不在焉;第三年在交趾国和独孤铣鬼混,没看着;直到今年,才算真正有空得闲,且入乡随俗赏一回灯。
正月十五也是他生辰。不知不觉,从十八岁混到二十一岁了。
中午在母亲那里吃了长寿面,听两位长辈唠叨教训一回,把红包揣兜里,约齐蕃坊几个好友,不等天黑,便上街游逛。朋友们无不带着拖油瓶。王大郎家闺女已经满地跑,裴七领着侄子,侯小夏带着外甥,凑出四五个小萝卜头。宋微掏出大把铜板,买了一堆吃的玩的,孩子们于是围上来叫嚷蹦跳。他笑嘻嘻地蹲在地上逗弄人家,压根没有自己是个大人的自觉。
一帮人里年纪最小的侯小夏,瞧见他那副模样,愁眉苦脸对旁边王大郎道:“王哥,你说小隐往后可怎么办哪?”
裴七撇嘴道:“他娘都懒得操心了,你操的哪门子闲心。这家伙搞上了丽情楼的头牌,哪里还看得上一般女子!”语调间酸气冲天,一缸好醋。
侯小夏叹气:“那种地方的女人,就是再好,总不是个事儿。”
王大郎忿然道:“别跟我提这个!上回给他说了说你嫂子娘家表妹,他居然嫌弃人家不识字,见都懒得见。他以为他是谁啊?翰林公子状元郎?他宋小隐识得几个字?麦老板铺子里的酒牌子都认不全呢!不过出去一回,能玩个鞠球,就当自己高人一等了,看不起咱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了!猪鼻子插葱,装他娘的哪门子象……”
看样子被宋微气得不轻。
侯小夏道:“小隐义气得很,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王大郎发泄完了,心里也明白侯小夏有道理,悻悻道:“懒人有懒福,凭他那张脸,过二十年都有的是女人情愿倒贴,管他去死!”
裴七又酸了:“撒小妹到如今说起他还掉眼泪,造孽啊混蛋。”
一行人乐哈哈在外边吃了饭,拐到主街看灯。入夜时分,各家老人女眷都赶来汇合,孩子也都有人照应,宋微只管袖手随行,专心瞧热闹。逛了些时候,有老人疲乏走不动的,提前回去了。有孩子犯困哭闹的,大人招架不住赶紧往回返。也有女人惦记家中婴儿,草草看过几趟,拉着丈夫匆匆回家。
结果,到后半夜,就剩了宋微自己。
元夕不设宵禁,但这时候还在外头流连的,基本只剩下精力旺盛追求浪漫的青年男女。灯火灿烂下衣香鬓影,双双对对,衬得单身者愈发孤寂。
孤寂往往容易让人变得文艺。
宋微冷不丁想起几句后世老少皆知耳熟能详的诗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眼前这许多浪漫柔情,不知是谁令谁众里寻他?又是谁叫谁蓦然回首?
管他是谁呢?宋微俯仰盼顾,独立灯火阑珊处的,惟余一个自己。
几乎就在一瞬间,他动摇了某些刻意为之的坚持。
拨开人群,穿过人流,回到家中,骑上马,往长宁坊行去。
远远望见独孤府所在街道,两侧高门大户,悬满彩纱刺绣宫灯。有些奢侈人家,连院墙和门前树木也挂上了花灯,各争奇艳。毕竟是权贵住宅区,路上人少得多。宋微并没有走近,只站在街口向熟悉的位置瞅了瞅。独孤府门前也挂上了宫灯,中规中矩四对八角琉璃柱彩灯,华贵端庄。与左右邻舍玲琅满目的灯饰比起来,稍显冷清。大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入。这样的日子,主人不在,仆婢们自然放了大假,冷清些也正常。
宋微在马上掉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马儿说话:“看这模样,获罪抄家砍头什么的,大概还没有。至于过得好不好,可就难说了……”
不由自主想起去年元宵节,每一个场景画面,均历历在目。他想不承认也不行,独孤铣在心中留下的印迹,比任何其他人都来得深刻而难以磨灭。那些欢场艳情,赛场欢呼,时过境迁,尽皆风流云散。唯独这个男人,从相识到熟知,再到纠缠不休,每一个环节都如此清晰。好比今夜的月亮,云层遮得再严实,心里也知道,它稳稳当当挂在那里。只要风起云动,便是白光满地,再多的灯加起来也亮不过它。
宋微再清楚不过,在时空及性别条件限制下,找一个比独孤铣更令自己心动的对象,恐怕不大可能。
果然距离产生美。
都是月亮惹的祸。
宋微摇摇晃晃骑在马上,心想:如果这场皇位更替顺利完成,宪侯大人还活得不错的话,也许可以考虑对他稍微客气点。
元宵一过,很快春意盎然,宋微忽然有了一件大事须烦恼。
小鸽子长成大鸽子,成日扑棱在一块儿,有点要学妖精打架的意思了。宋微特地问了懂行之人,道是一周岁左右配对比较好,这会儿稍微早了点。出于为孩子身心健康着想,他开始成日琢磨着怎么隔离小俩口。笼子是早就分开了,平时喂养也尽量拉开距离。然而架不住人家会飞,翅膀一展,躲在家长看不见的某个角落搞些暧昧小动作,能奈他何?
宋微虽然也盼着早些见到鸽蛋跟小鸽子,然而深信早婚早育有害健康,上蹿下跳着搅和,俨然人生头等大事。幸亏驴跟马在到他手里前就被骟了个干净,否则不定闹腾成啥样。
鸽子从外形上难以分辨雌雄,为此宋微一度把人家里外上下端详个遍。如今长大些,神态便显出差异来。妩媚优雅的是雌鸽,昵称小拉。矫健神气的是雄鸽,昵称小丢。
季春三月,风和日丽,柳绿桃红。鸽子在天上飞,毛驴在地下跑,马儿跟主人同样的懒馋德性:一个躺在草地上,不时往嘴里丢颗干果;一个低头啃嫩草,偶尔甩甩尾巴。
独孤铣在北郊找到宋微,入眼就是这幅图景。灰马灰驴灰鸽子,恰巧宋微今日穿了件浅灰外衣,一家子灰。然而印在五颜六色春景里,却好似青绿山水粉彩工笔上边落了几处淡墨写意,顿时素净了清新了悠远了,眼里心里都舒坦,怎么也瞧不腻。
多少俗务烦忧,尽数消解其间。
春游的人集中在近郊几处有名山水,此地偏僻,除了野林子杂草丛,没什么特别看头。再加上日头刚出来,打算出门游玩的都还在家里,因此根本没别人。
独孤铣让侍卫停住,自己骑马悄悄挨近。青草柔软,掩住了马蹄声。嗯昂跟得哒比宋微警惕性高,发现是熟人,果断无视。
风吹过,长草叶拂过耳边,痒痒的。宋微一边挠耳朵,一边转过脸。与独孤铣对望片刻,笑着挥挥手:“早。”
确实还早。若非身下垫着薄皮毡,晨露早就浸湿了衣裳。
独孤铣看他片刻,问:“刚才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宋微听罢,忧愁地望着高空中盘旋的鸽影:“想怎么叫它们晚点儿下蛋。”
独孤铣一愣,随即哈哈大乐:“你管得可真宽。天要下雨,鸽子要下蛋,顺其自然即可,何必杞人忧天?”
被他这么一说,宋微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闲得蛋疼。
独孤铣就在马背上俯身,向他伸出手:“别这么躺着,湿气太重,不好。”
宋微手刚搭上去,就被对方猛然发力,直接扯上了马背。才坐稳,身后的人又是一个弯腰,把那块不透水的皮毡子提了上来。
独孤铣驱使马儿往更偏僻的树林子里走,扳过宋微脑袋亲吻。
两个都是久旷之身,干柴烈火不足以形容。
独孤铣断断续续道:“管什么……鸽子下蛋,你不如管管……”
宋微深知这流氓定然说不出什么好话,索性一口咬上去堵住。
、第五十四章:惜将覆雨翻云手,误断盘龙卧凤枝
独孤铣单手一挥,那皮毡子就被他甩开铺在了林间平坦的空地上。另一只手扣紧宋微的腰,带着他跳下马,推倒在毡子上。嘴里轻声打个唿哨,凌云训练有素,抬起蹄子小跑一段,在外围警戒。
宋微撑起胳膊,满脸惊叹羡慕:“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精呢?你怎么驯出来的?”
他衣襟已然大敞,三月晨风带着寒意,吹得胸前皮肤起了本能反应,两颗可爱的相思豆又红又润,仿佛随时都能滚落下来。
独孤铣捏住他下巴扭过脸对着自己:“谁叫你看它?以后有空告诉你怎么驯。”
许久之后,终于放过饱满红湿的唇舌,顺着脖颈急速而轻快地往下亲。宋微觉得有点凉,十分自觉地扯开对方衣襟,贴上去取暖。独孤铣索性脱光了上身,又把宋微上衣整个往下剥,多余的衣衫统统垫在他腰下。
明明应该更冷,肌肤相贴的触感却带来心理上的温暖。
宋微睁着眼睛,看见初升的阳光给云朵镶上金边,树梢顶上最嫩的枝叶随之变得闪亮。鸟儿遥相追逐,互相嬉戏,几番欲拒还迎,终成比翼双飞。
阳光越来越刺眼,他偏过脑袋,箍着对方的胳膊稍微紧了紧。独孤铣似有所感,猛烈的动作忽然变得轻柔,张开双臂,尽最大限度把他抱在怀里,在柔顺滑腻的表面不停研磨,磨得彼此都有种化成了浆汁的错觉,浑然一体。
宋微猛地打了个颤。独孤铣正在解他腰带,问:“怎么了?”
宋微脸上满是红晕,神情羞涩难当又强作自如,伸手揉了一把滚烫的面颊,目光投向远处,破罐子破摔道:“没什么……大白天的在外头,有点不习惯……”自己抬了抬腰,方便他动作,“别磨蹭了,来吧!”
独孤铣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身边嫩绿的小草正在生长,娇艳的鲜花正在盛开。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中,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春天。然而不论哪一个,都不曾像眼下这般旖旎销魂,令人沉溺忘我。此情此景,人世间其余一切,都无法置换,不可替代。
他用一只手掌轻轻遮住了宋微的眼睛,另一只手毫不犹豫褪下裤子。看见那快乐的小东西暴露在清冽的冷空气中,颤微微一个劲儿点头,似乎表达着充满了期待的邀请。刚用亲吻打了个浅浅的招呼,还没来得及深入交流,就感觉它激动得无可自抑,哗啦啦喜极而泣。
低声闷笑。宋微恼羞成怒,竭力抬起软绵绵的腿踹他。独孤铣不再蒙住他眼睛,而是抓住作怪的这条腿,夹在自己腋下。
大好春光,一览无余。
独孤铣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到掌心,统统抹在自己挺拔的凶器上。之后再不上手,全凭那擎天一柱,极其缓慢凝重地,步步为营却又永无休止地,开垦推进、攻克占领、杀伐掠夺。
宋微觉得自己被他磨得火星四溅,只怕要烧成灰。没多久,又觉得煮得水花咕嘟,似乎要熬成汤。到最后,却无端想起老贝叔家的铸造坊。他知道,身上这人就是那千斤重锤,一下又一下,把自己这块重新回炉的破烂熟铁,锻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他心里非常难过,又有些说不出的踏实。泪水汹涌而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只顾着在茫然自失与饱食餍足间交错徘徊,连独孤铣疯狂之际抱着他“小隐”“妙妙”地胡乱叫唤,也没力气计较。
狂乱过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急促的喘息渐渐在春风中平缓下来,独孤铣抬起宋微的下巴,看见他脸上纵横濡湿的眼泪,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叹了口气。用自己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擦拭,一面擦,一面在脸上来回摩挲,仿佛含着万分不舍与珍惜。
“小隐,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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