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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打仗伤感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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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纪平澜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碰上这么个坚定不移的主儿,纪平澜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了,只能说:“我……唉,跟你实话说吧,我有喜欢的人了,实在不能接受你的厚爱,对不起。”
赵蔓兮很惊讶:“怎么会……我都打听过了,你没有未婚妻,也没有跟哪个女人保持着联系,她是谁?”
看来赵蔓兮早就有备而来,于是纪平澜变得十分被动,只好拒绝回答:“我不能说,你别问了。”
赵蔓兮的情绪低落下来,其实说了这么多,傻子也看得出是她表错情了。赵蔓兮并不傻,她当然看得出来,纪平澜不是在害羞和矜持,也不是因为事发突然被她的大胆吓到,是真的不想要她。她也不是说非要纪平澜接受不可,只是这样毫无理由地被拒绝,又怎么能甘心?
眼看她又一副想哭的样子,纪平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人家似的:“拜托你别再哭了……这种事,不能勉强的。”
被他一说,赵蔓兮还真就哭了,抽抽噎噎的:“我就哭!你管得着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嫌弃,你还不许我哭一会儿吗?”
“我……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说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是因为你不好。”
“你骗人!如果真的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一早不说,非要到找不出借口了才告诉我,你就是临时想出来骗我的,其实就是嫌弃我。”
纪平澜百口莫辩:“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有情人了啊!”
“那你说,她是谁!”
“我真不能说。”纪平澜简直想抓狂,“他的身份特殊,我不能给他惹麻烦。”
“身份特殊……难道,难道你的情人还是个有夫之妇吗?”赵蔓兮惊愕地看着他,片刻又回过味来,“不对!你都没有机会跟别的女人见面,你还是骗我!”
“不是……哎呀你叫我怎么跟你说!”纪平澜要抓狂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救星,赶紧挥手叫他过来哄人:“玉铭!你快过来!”
赵蔓兮一回头,看到道路的尽头何玉铭正气定神闲地信步而来。
她觉得在人前哭已经很丢人了,而今天在纪平澜面前算是已经把一辈子的脸都丢了,再怎么大方她也毕竟是个女孩子,不想在别人面前再丢人一遍,于是赵蔓兮愤然一咬牙,擦了擦眼泪就跑了。
纪平澜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一犹豫就只好看着她跑得没了影。
何玉铭淡定地来到他身边,只是叉着双手看着他,笑而不语。
纪平澜知道何玉铭一定在远处把好戏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却直到现在他都招架不住了才气定神闲地过来解围,不由抱怨:“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帮我?”
“纪团长被一个美女求婚,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冒然打扰呢。”何玉铭笑得十分坏。
“你还有空说风凉话,快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跟她说吧。”纪平澜头都疼了。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纪大团长连胡宝山那样无法无天的悍匪都震慑得住,还对一个小姑娘没办法了么?”何玉铭挑了挑眉毛,促狭地说。
“什么话,那是个姑娘啊,总不能不听话就打她一顿吧。”
“可你不是已经拒绝她了吗?还要跟她解释什么呢,难道对她说你其实不想拒绝?”
“我怎么可能不拒绝——我只是不想伤了她的自尊。”纪平澜在路边的条石上坐下来,烦躁地把帽子抓在手里,“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脾气和我很像,都是很要强的人。一个姑娘能鼓起勇气来表白就很不容易了,我要是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拒绝了,她也许就觉得自己不好才会让我看不上,就把她做人的自信都打击没了,这对她一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想不到纪团长还如此怜香惜玉,为人家考虑得面面俱到呢。”
“这和怜香惜玉没关系。”纪平澜站起来,“不行,我还是得找她谈谈。”
“还是让她安静一会儿吧,我相信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何玉铭说,“我来找你是有事要通知你。阎司令马上过来了,点名要见你,你最好还是先准备一下。”
、善后(三)
比起哄女孩子来,阎司令的事自然是要放在前面的,虽然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无非就是一些赞扬、拉拢、鼓舞之类的官样文章,等这尊大佛送走,纪平澜诸事一忙就忘了赵蔓兮这茬。
胡宝山马上要从师部的野战医院转移到条件更好也更适合养伤的大医院去了,临出发之前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想在临走之前见见纪平澜跟何玉铭。
纪平澜也很清楚胡宝山这一走基本上就不会回来了,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军官,而且又是胡宝山这种并不以头脑见长的军官,等待他的只有退役一条路。所以这最后一面,自然是要见的。
介于昏迷和清醒之间的胡宝山在纪平澜掀开帐幕的时候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等他发现纪平澜身后没有何玉铭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他不来吗?”
纪平澜自然知道胡宝山说的“他”是谁:“玉铭不是不想来,他之前跟阎司令到军部去了,明天才会回来。”
“……也是啊,他这样的人……总是有的忙。”胡宝山虚弱地笑了笑,由于失血和伤痛,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纪平澜看了看被子下面残缺的形状,不禁有些悲凉:“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老家,养老去呗。”胡宝山又笑了笑,虽然有气无力,还是不减过去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大大咧咧,仿佛根本没有残废这回事。
“就没有别的安排?”
“还能怎么的……其实回老家也不错。”胡宝山的视线转向了窗外,仿佛看到了今后的日子,“我要先给二舅修个像样的墓,就在我爹娘的墓旁边,然后……把二舅的小茶馆重新经营起来吧,他其实一直想让我做点小生意,娶个婆娘生个娃,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是我不听话,偏偏上山当了胡子……这下好了,二舅没了,腿也废了,我是该收收心,回去过我的小日子了。”
纪平澜强笑:“不错的安排……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我尽量帮你争取。”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胡宝山还真不差军队那点儿伤残补助,我老胡当年打家劫舍可攒了不少银子,过完下半辈子足够了。以后你们要是有空的话,还可以来我的小茶馆喝个茶,独立团的打八折。”
纪平澜都被他说得笑了:“我们来看你居然还要收钱,一说开茶馆,马上就换上生意人的市侩嘴脸了。”
“那是,过日子得精打细算嘛。”胡宝山乐呵呵地说。
他们相对笑了一会儿,胡宝山扯到了伤口,疼得冒了一头汗,纪平澜见状就想告辞,临走时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胡宝山想了一会儿。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团座既然发话了,不使唤白不使唤……这样,你帮我跟他说……”他看着自己的残腿,笑了笑说,“就说,我胡宝山谢谢他了。”
胡宝山虽然没心没肺,毕竟也不傻,长期下来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些疑问,比如何玉铭看起来无所不知,对从来没去过的地形和敌情一说一个准,枪林弹雨里也永远不会掉一根毛之类的,一直以来他都在疑惑,到底是他疑神疑鬼,还是何玉铭真的有鬼。
这一次胡宝山看起来是彻底昏迷,其实他还是有感觉的,知道炸弹把他炸得多惨,也知道自己这回是铁定要找阎王爷报道了,可是一觉睡醒,身上的一些致命伤竟莫名其妙地好了。
这两天清醒着的时候他就光琢磨这个事情,琢磨来琢磨去,虽然不敢说有确凿的证据或者清晰的结论,但也大概琢磨出了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害死猫的好奇心,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劲头,本着半懂不懂,不如不懂的想法,就算何玉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通好了,反正他承情保住了一条命,下半辈子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所以就这么着吧,说不定以后老了还能拿来跟儿孙吹吹牛呢。
胡宝山就这样走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永远忠实的老三和几个瓦岗寨一起下来的死忠。
等何玉铭从军部回来,纪平澜跟他这么说了,何玉铭沉吟片刻:“他应该是想到了吧,不过也没关系,他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当真的。”
纪平澜看了他好一会儿:“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何玉铭疑惑:“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毕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现在他走了,你就不……难过一下之类的?”
何玉铭想了想,说:“我生命里像他这样的过客没有几万也有几千,还不算来地球之前,我想不出有什么好难过的。”
纪平澜无语,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现在在何玉铭心里,大概也就是个过客的程度吧。
倒是何玉铭有话要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那位赵姑娘牵扯清楚了吗?”
纪平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我给忘了。”
何玉铭笑笑:“要不还是让我跟她解释吧。”
“怎么解释?”
“这样。”
何玉铭揪住纪平澜的领子,扯过他的脖子就是一记深吻。
纪平澜还没来得及脸红,就意识到不对劲,这大白天的办公室里,说着无关风月的话题,何玉铭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来这么一下?
他猛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赶紧推开何玉铭回头一看,果然,赵蔓兮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他们对视了一秒,然后赵蔓兮也和捉奸在床的钱虎一样,转身就跑。
纪平澜下意识地想追,被何玉铭一把拉住了:“别追了。”
“你搞什么!”纪平澜头都大了,“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何玉铭叉着手淡淡一笑:“长出息了呢,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大吼大叫。”
纪平澜的气焰立刻就灭了个干净:“不是……我……”
“你要是这么担心她的看法和心情,就去追她好了。”何玉铭自顾自地转身收拾文件。
纪平澜紧张了,僵在原地不动:“玉铭……”
“出门右转,记得关门,谢谢。”何玉铭不理他。
纪平澜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何玉铭听出了话里的兴奋,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我生气你很高兴吗?”
“不是。”纪平澜脸上都笑开了,“你是不是在吃醋?嗯?是不是?”
何玉铭更困惑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没有哪里不正常,不正常的明明是纪平澜的反应才对,于是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情人,却对向你求婚的女人这样暧昧不明,我当然应该吃醋,这有什么不对。”
纪平澜顿时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何玉铭会吃醋至少说明是在意他的,没想到还是他太乐观了,何玉铭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作为情人理应吃醋,说白了还是在模仿和扮演。
看来前方的路还很漫长,他还得继续努力下去。
、总要见公婆(一)
一九四一年的八月,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整个兵营热得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人就像是蒸笼里的包子,或者说,包子里的肉馅。
就在这样一个知了都热得叫不出来的日子,何韵秀来到了独立团团部。
这时候纪平澜正在走廊的躺椅上睡午觉,何玉铭坐在他身边翻着一本书,一只手还拿着扇子给他扇凉,看到何韵秀来了,就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轻点,别吵醒他。”
何韵秀捂着嘴窃笑:“哥哥,你可真‘贤惠’。”
她说的不响,但是纪平澜本来就睡得浅,听到陌生人的声音还是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站着个笑嘻嘻的女兵,纪平澜连忙坐起来,把敞开的衣领扣好:“呃……你是……”
“我妹妹。”何玉铭介绍:“韵秀,他就是纪平澜。”
何韵秀应该是第一次看到纪平澜,不过纪平澜以前却是见过她的,当年他还在读军校的时候,曾远远地看到何韵秀十分亲密地跟何玉铭走在一起,便误会她是何玉铭的女朋友,可吃了一番醋,后来托人打听她的情况,又被人误解为他想追求何家小姐,莫名其妙地传出了一段绯闻,这件事对纪平澜来说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多,何韵秀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稚气未脱的女中学生了。她的相貌变化很大,原本的学生头已经剪成跟男人差不多的短发,穿的显然是专门找裁缝量身定做的军服,穿在身上并不像其她女兵一样显得臃肿,反而衬托得她身材修长,英姿挺拔,乍看之下也难怪纪平澜认不出来。
何韵秀倒是对这个表现得有点楞的军官颇有兴趣,上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说出一句让纪平澜绝倒的话:“哥哥,这就是你找的‘嫂子’?长得都还没你好看呢。”
何玉铭笑:“男人又不是长得好看就行了的。”
“可是长得帅也很重要啊,至少看起来赏心悦目不是吗。”何韵秀挑剔地又打量了一遍,嗯,身材倒是不错,相貌只能算是还端正,跟何家两兄弟没法比。
何玉铭对呆滞的纪平澜说:“别这么吃惊,韵秀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她是支持我们的。”
纪平澜怎么可能不吃惊,他知道早晚要过何玉铭的家人这一关,所以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可能遇见的刁难,快要把何家的几位都脑补成妖怪了。然后一个午觉睡醒,就看到妖怪之一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评头品足,他不楞才怪。
而何韵秀好像还嫌他吃惊不够似的:“岂止啊,爸爸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哦?”何玉铭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怎么说?”
何韵秀背着手,拿腔拿调地模仿着何国钦的语气说:“玉铭这孩子,还真是肆意妄为,找谁不好偏找上纪平澜这种人,我看他以后怎么收场。”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种人’?”纪平澜倒糊涂了,怎么听起来好像何国钦并不反对儿子跟男人在一块儿,只是针对性地反对他而已。
“估计是怕你认死理,缠着我不放吧。”何玉铭分析,“他是想我玩玩就算,以后照样回去结婚生子。又怕你这边不肯好聚好散,还要来跟我闹腾。别的人还好解决,最怕的就是你这种——能力强,脾气硬,还没什么顾忌,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哥哥分析的太对了!”何韵秀直接拿过何玉铭的茶杯就喝,一点也不嫌。
纪平澜没有忽略这段话的言下之意,这么说何玉铭以后还是要回去结婚的?
这时勤务兵孟小舟切了西瓜端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毕竟还有个何韵秀在场,纪平澜只好暂且压下心里的疑虑,转向何韵秀问:“何小姐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哥哥吗?”
纪平澜噎住,何玉铭便对他说:“我们过几天不是要到重庆开会吗?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说到这个何韵秀就不爽:“大哥也真是的,还非要让我大老远地跑过来蹭你们的车,好像我自己上路就会被人拐去卖了一样。”
“大哥也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世道乱。”何玉铭说。
“那给我派两个警卫不就好了嘛,他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何韵秀看起来气鼓鼓的,“他就是把我当小孩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少尉情报官了吧,到了他那儿,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弄得师部上上下下,个个都管我叫‘大小姐’!”
何韵秀到底还是如愿以偿地从了军,也许是一直以来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她对其她女孩子最关心的穿衣打扮兴趣缺缺,倒是更关心时事政治方面的话题,并且一心想要当个巾帼英雄延续父兄的事业。
而国军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招收女兵了,可谓是开了中国几千年来招收女兵的先河,虽然招的人数不成规模,毕竟总算是有了一条门路。
何韵秀原本是打算报名去当飞行员的,觉得开飞机又帅又酷,而且靠的是航空知识和驾驶技巧,受性别因素影响不大。
不过何国钦怎么会同意让唯一的女儿去干那种死亡率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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