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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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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司徒文晋抓起对话听筒,再顾不上中控室里的大庭广众,
“梅,你听我——”
可他的话语,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交流声所打断。 。
伊斯特掐断了无线电。
、牺牲
4月8日。
玛洛斯号,舰外空间。
12:23。
火星赤色的光辉照耀之下;不论是远近的战舰;还是周遭的战机残骸碎片,都是一片血光般的殷红。战舰交火产生的爆炸火光;在这块殷红的幕布上烟霞般次第绽开;是残忍而妖艳的美丽。
面对汹涌而来的天狼星系战机,伊斯特操纵者虎鲨悍勇直进;无人敢撄其锋芒,所到之处,步步皆是血腥杀戮。爆炸的火光,染得她的眼眸一片赤色;可她的瞳孔深处,却仍清泠得染不上一丝烟火之色,正如在一亿英尺之外清辉闪耀的那颗海蓝色星球。
她孤军前进,调校刚猛的虎鲨被她驾驶得愈来愈得心应手,而那艘累累斑驳的敌军战舰,也正离她越来越近。
维尔德罗夫斯克号,建造于公元2945年,舰长九百六十四英尺,甲板三十一层,热核动力,速度快载重轻,最擅长短线奇袭,荷载成员包括战斗编制五百八十三人,后勤补给及家属一百六十八人。
总共七百五十一人。
望着维尔德罗夫斯克号上的星点火光,有七百五十一张面孔,在伊斯特面前,仿佛默片一般次第出现。可伊斯特即便睁大了眼睛,却仍看不清其中哪怕一张脸——直到倏忽一闪,那七百五十一张脸忽地便糅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年轻女孩的面孔。软软的短发微卷,温柔的双眼含笑,眉梢唇角,似乎带着春日暖阳的温度,令伊斯特即便是深处战场中央,仍似乎闻到香花芳草的气息。
这张脸,伊斯特当然认得。——桑德娜·普兰诺娃,天狼星系年轻将星谢廖沙·阿列克夏的未婚妻,在六年前的二十四岁的青春年华,死在了同合众国北光丸号的空战战场上,死因是来自合众国的一颗杀伤力强劲的中子弹,而投下炸弹的,便是当时北光丸号的飞行官长梅弗儿·伊斯特。
司徒文晋说,她那时别无选择;阿列克夏说,战争的苦痛,不必她一人来苦苦承担。
可她却清楚地记得,一位她曾经敬之如父的教官长曾说过,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生命更轻更薄,也在没有什么,比灵魂更厚更重。这世界上没有绝境,只要听从灵魂的声音,便永远都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她却曾让她最可宝贵的灵魂,屈服于对生命的懦弱渴望。
这也是伊斯特直到今天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
而六年后的今日,当那枚银色的中子弹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明白,这是报应,是她六年前愚蠢懦弱的报应。
可面对来势汹涌的天狼星系舰队,面对危在旦夕的那颗海蓝色星球,她却除了将弹头装上自己的战机,竟再没有别的选择。
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她只带了半箱燃油,这会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孤旅。
她曾向阿列克夏立誓,要用生命与灵魂来保证这场战争的正义。
既然她即将失去自己的灵魂,那么这条生命的存在,也再没有任何意义。
伊斯特将档位加到最高,油门踏到最底。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油箱与弹药匣几乎全空的战机,几乎弹跳般冲了出去,而此时,她听见机载无线电里,那个令她十七年来魂牵梦萦、恋恋不忘的低沉声线,失却了往日的温和淡定,正语声急切地向她说着什么。
在震耳欲聋的战火硝烟中,他的话,她似乎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可又似乎字字都如千斤巨锤般重重打在她心底。
——梅,求你,别走。
伊斯特面前的视野,瞬间变得水雾模糊。在刹那生死的空战场上,她只好努力地眨动双眼,让咸涩的泪水滚落脸颊。
阿晋,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爱你。
但若是没有了灵魂,我又能拿什么来爱你,来爱那么完美的你。
伊斯特伸手掐断无线电。可就在那一瞬间,却有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洪水一般奔涌而来,顷刻间便溢满了整个机舱,将伊斯特瞬间没顶。
在伊斯特的一生中,有无数次蹈入死亡绝境,可却从没有一次,会令她有如此的绝望和恐惧。
原来灵魂的死亡,是溺水般的滋味。
在窒息之中,伊斯特勉强拉开装有中子弹的弹药匣保险,又将战机的飞行轨道,设置成目标为敌舰最脆弱的下腹部的撞击模式。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伊斯特将后背靠上驾驶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仰头看着已近在咫尺的目标战舰维尔德罗夫斯克号,一边用手轻轻描画着机舱壁一侧镌刻着的,爱人的名字。
长长的三十四年中,伊斯特真正过得快乐的,不过是青葱时代那一晃而过的四五年,和从摩尔曼斯克号返回玛洛斯号后的这七八周而已。可在生命的这最后十几秒,伊斯特的回忆中,却只有喜悦与甜蜜。
绿茵场上的如火艳阳,长岛湾中的点点白帆,帝国大厦的灿烂灯火,西点军校的习习夜风;冰凉的禁闭室里,隔着铁栏的相依相偎;空旷的飞行甲板上,历尽生死之后的紧紧拥抱;清晨的医疗中心,那几不可闻的细细低语;午夜的休息室里,那燃尽理智的抵死缠绵……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分瞬间;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眼神,每一缕呼吸,她都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此时,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纤毫毕现。
他是那么好,那么好,可到了最后,她却只能如此地让他伤心失望。
阿晋,今后的日子里,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求你千万别忘了我。
因为在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灵魂之后,只有你的记忆,才是我最后的栖身之所。
伊斯特闭上双眼。
她的战机,被升腾而起的烈火一口吞没。
、折翼
4月8日。
玛洛斯号,中央控制室。
12:24。
被掐断了信号的无线电里;一片空虚苍白的交流噪声令人没来由地失魂落魄。从始至终;伊斯特甚至没有向中控室交代哪怕一个字,可大屏幕中显示的她战机的实时数据中;那高到破表的前进速率;那几乎耗尽的燃油与弹药,那已锁定上膛的不明弹头;以及那义无反顾的飞行方向,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穿甲弹在玛洛斯号深处的爆炸声,仍在耳边不停滴炸响;来自各个甲板的紧急呼救,仍连珠炮一般地向中控室狂轰滥炸。目标战舰维尔德罗夫斯克号;虽然已近摇摇欲坠,可仍没有放弃进行空间跳跃的努力,而一旦敌舰战斗群能够离开战区,那么便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一举攻下太阳星系的母星——地球。
而对于重伤的玛洛斯号来说,在这场孤勇之战中,每多耗一秒钟,便是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事到如今,玛洛斯号的成员们早已将自己置之死地,可正因如此,才使每一线生的希望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向维尔德罗夫斯克号疾驶而去的那艘歼击机,所代表的,就是那样曙光般的希望。
这希望的诱惑是那么的强烈,以致与他们几乎忘了,对于那架歼击机飞行员来说,这意味的,却是一切希望的终结。
顾长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离目标敌舰越来越近的那枚闪烁光点。
对司徒文晋的理想主义早有领教,于是顾长浔在最后时刻将那枚中子弹交给伊斯特——他知道她倾慕司徒文晋的执着与坚守,但他相信,到了关键时刻,她仍会做出他所希望的选择——毕竟,她是个成长磨砺于尘埃泥淖之中的女人,她比谁都更有自保求生的智慧。
更何况,他也深深知道,这世间还有令她魂牵梦萦、牵记不忘的人,令她绝无可能如此轻易便选择离开。
可他却全料错了。
不错,她的确是做出了她应当做出的选择,但她却无法承受由此而产生的滔天罪孽。
司徒文晋说,他这是在将她推上绝境。
顾长浔侧头,去看指挥台中央那个苍白落魄的人影——竟连他也留不住她。
可在下一刻,从绝望中猛醒的司徒文晋,却做出了令整个中控室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司徒文晋抢上几步,走到负责近战炮火射击的加农上尉跟前。
他示意她让出控制台。
面对着数十架微型屏幕和数百个各色按钮,司徒文晋运指如飞,几乎瞬间便将舰上的精确制导导弹,锁定了伊斯特那架急速前行的虎鲨。
然后,司徒文晋拉开了导弹的保险栓。
在一阵接一阵的爆炸声浪中,玛洛斯号的中控室,却安静如死。
没有人不明白司徒文晋在做什么。
可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司徒文晋揿下射击按钮的前一刻,从中控室另一侧,有一名年轻的金发军官一阵疾风般走来,
“你疯了!住手!马上住手!”
司徒文晋却根本没有抬头。
挥手命令卫兵将年轻的通讯官架住,司徒文晋在下一刻,揿下了导弹射击的按钮。
从舰身侧前方射出的两颗导弹,一前一后划出两道锋利弧线,向飞行中的虎鲨追击而去。
然后,在虎鲨撞上维尔德罗夫斯克号的前一秒,那两颗导弹,正中虎鲨的两翼。
显示屏中的数据显示,被击中的虎鲨已彻底失去作战能力,而操纵战机飞行员,则已通过自动逃生系统弹出舱外,生死不明。
整个中控室仍处在震惊之中,可司徒文晋已面无表情地从近战炮火发射台上起身,示意加农上尉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面对呆呆立在当地的洛曼诺,司徒文晋命令他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向不知身在何方的革命军大部队发送讯号。
洛曼诺机械地转身,机械地打开频道,机械地调谐。
然后,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欢呼。
而不待他解释,整个中控室却已明白了这年轻人缘何如此雀跃。
中控室中央的全息屏幕中,有大批熟悉的楔形战舰,正一艘接一艘地跃入本一片空旷的星海之中。
而一片忙音的通讯频道,却在玛洛斯号早已放弃希望之后,重又出现了驳杂的声音。
显示屏中,一个棕绿色军装、灿烂金发的战舰指挥官的身影,正在通讯官洛曼诺的调谐之下,变得逐渐清晰。
迎着司徒文晋的阴郁目光,战舰都柏林号指挥官威廉·罗斯托温和地微笑,
“如果玛洛斯号需要弃舰的话,司徒指挥官,都柏林号愿意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司徒文晋盯着罗斯托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审视。
半晌之后,罗斯托终于苦笑,
“司徒文晋,在这世界上,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有良心。”
他的话语中大含深意。
可司徒文晋却来不及深究。——此时的玛洛斯号,已开始失去平衡。
转身盯住一旁轮椅上的顾长浔,司徒文晋沉声问,
“顾准将,你是否有指挥玛洛斯号全员弃舰转移的能力?”
顾长浔一脸被侮辱的愤慨,
“本大爷我……”
司徒文晋却不等他说完,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将玛洛斯号的全部指挥权,向你完全让渡。”
可就在整个中控室,包括顾长浔,还一片云里雾里之时,司徒文晋已经一阵风一般冲出中控室,向二十层飞行甲板直下而去。
调出一艘小型侦察机,司徒文晋从残破不堪的飞行甲板上,迎着连天的炮火起飞,去寻回他险些失去的灵魂。
空战场上,十数艘匆匆赶到的太阳系战舰,尽管战法凌乱、统筹欠佳,但毕竟占据了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因此,不过片刻,便将战局扭转。
而本已重伤的天狼星系战舰维尔德罗夫斯克号,终于在太阳星系战舰的夹击之下,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
长串的运输机,闪烁着象征人道主义精神的绿色顶灯,正从维尔德罗夫斯克号向其他天狼星系战舰转移;而将它重创的玛洛斯号,此时也已弹痕斑驳得一片惨不忍睹。
从都柏林号派出的护航编队,已经向玛洛斯号径直驶去,而随着一架闪烁着绿色顶灯的运输机从玛洛斯号飞行甲板上一跃而出,司徒文晋知道,玛洛斯号的全员撤舰行动,已经走上正轨。
于是,司徒文晋转过机身,将油门一踩到底,循着记忆中虎鲨坠毁的方向,向着维尔德罗夫斯克号加速飞驰而去。
周遭的空间中,充斥着破碎的弹片、装甲片、以及战机的残骸,而赤色的火星光芒的映照下,使这一切笼罩在一片血色的光与影当中,令人无比触目惊心。
在一片死亡的静寂之中,司徒文晋驾着飞机,在这片巨大的浮尸场上小心翼翼地穿梭来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伤到浮沉于其中的爱人。巨大的战舰上无数个弹坑,令整个空间之中漂浮着成千上万片大小残骸,在这之中,每一点光与影,都让司徒文晋的心脏一次次狂跳又骤缩;每一次残骸与机身撞击的轻微响动,都让他一次又一次感觉仿佛如堕寒冰。
他握着操纵杆的手满是湿滑的冷汗,而他的呼吸,也已不可控制地变得急促紊乱——适才在中控室里的镇定冷静早已一去不复返,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心中的恐惧也已一点一点地累加,在狭小的机舱内翻滚涌动着上升,一寸一寸地侵蚀着他的肌骨,叫嚣着要将他整个儿吞没。
尽管他努力克制着不去触碰那最糟糕的结局,可在濒临崩溃的那一刻,他却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当真彻底失去了她,他的世界会变成何种模样。
然后,他便看到自己那片黯淡荒芜的世界,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势开始崩塌。
他猛然地睁大眼睛,试图将那片天塌地陷的世界从他脑海中甩脱。
可他哪里控制得住。
可就在下一秒,他却看到,在他飞机正前方的一片尘埃残骸之中,蜷着一个小小的、纤细的身躯。
在巨大的战舰残骸之侧,那身躯单薄得仿佛浮梦幻影,轻得随时都可能飘散湮灭,可却又摄人心魄的力量,令司徒文晋那已摇摇欲坠的世界狂风乍息,洪水乍退,而那撕裂的天空与陷落的大地,顷刻间便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司徒文晋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动操纵杆,驾着战机向她缓缓驶去,稳稳悬停在她的身畔。
套上防护服,拉开机舱门,他伸出右手,将她戴着飞行手套的小手,牢牢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可就在他要使力将她拉回机舱的时刻,却有流弹划过,正中飞机的尾翼。
瞬间失却了平衡的飞机猛地从伊斯特的方向驶离,可司徒文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脱他抓住伊斯特的手,即便是他已听到自己臂骨断裂的声音。
于是,他与伊斯特双双跌进机舱。
挣扎着起身关上机舱门,司徒文晋回身,不顾手臂的剧痛,急急将那毫无知觉的纤细人形拥入怀中,伸手解开她下颌的绑带,摘下她的头盔。
她的面容苍白如纸,脸上湿湿的早浸透了泪水,可一双睁大了眼睛里,却只有一片惊吓过后的空洞和茫然。
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司徒文晋软语哄劝,
“梅,梅。没事了,都结束了。”
而伊斯特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破绽,看出他其实根本不存在的破绽,找出他不过是她脑中幻影的证据。
可他胸膛的宽广,他手掌的和暖,他声音的温柔,他目光的深沉,都真实得让人想要沉沦。
良久,她开口,细不可闻地他唤了一声,“阿晋?”
“我在这里。”司徒文晋将她又往怀里拢了拢。
伊斯特带点犹疑地伸手,轻轻抚摸司徒文晋的脸颊。他的胡渣扎痛了她的手心,他却死死按住了她的手,不许她从他脸颊上拿开。
手心的刺痛沿着手臂传到她的心脏,而后,她感到自己那如被封冻般的四肢百骸,终于缓缓恢复了知觉。而知道此刻,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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