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夫妇]妹妹不乖by鬼手爪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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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邻居对他的深居简出表示些微好奇。他知道自己的外在皮囊不错，长相也还可以。可是谁又感受得到？他华美外表的掩盖之下，是内心几近发腐的颓废！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却依然只是想堕落着逃避什么。
他的魂魄叛逃多久了？……时间太久，久到他都忘记了！
作画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因为艺术可以陶冶情操，按照古老的说法，能让人变得更加善良，离着邪恶魔鬼的距离远一点。可是，真的有用吗？
这是一个天阴阴的沉郁黎明，厚重的云彩压顶，似乎让人觉得今日不会再有太阳来解救黑暗，孤独而绝望。眨着眼睛在床上静静地体会着失眠的苦涩，辗转反侧，然后毅然起身，背起装了画架的背包，如往常一样，去往公园，安静作画。
出自他手的画一向空洞，无论是深山老林，或者繁华的夜市步行街，迪莫克可以画得很是生动，却从来都缺乏灵魂。他试过了，却始终不想画出人物，因此他今日的画依然只有街景，空荡荡的、本该热闹的街景。路上没有人。
天越发阴沉起来，可是他却不想回家。今日的公园里空荡得很，只有另一条小路上，灌木丛旁边一个焦急骑着自行车的小男孩。男孩子看上去不足十岁，神情着急似乎是赶着在下雨之前回家。
“哎呀”一声，男孩子摔倒了，然后坐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在迪莫克看来很没有男子气概。
……他很想教育说男孩子不可以这样像个易碎的洋娃娃，要顶天立地！
微不可查地叹气，迪莫克还是走了过去，扶起男孩子，莫名其妙地帮他把车子修好，检查一遍。
“谢谢哥哥，你是个好人。”小孩子都是敏感的，男孩子应该早就察觉到迪莫克冷着一张脸像个冥界使者，有些可怕。可是沉默良久，停止哭泣的男孩子还是唯唯诺诺说了这么一句，家教不错，很有礼貌。
迪莫克摇摇头，唇角僵硬着完全笑不出来。他停了一下，站直身体，摸着男孩子的头：“我想我并没有那么和善……只是我也曾经有一个弟弟，然后，失去他了。”所以满手血腥的他也学会了可笑的帮助小男孩。却终究任何一个男孩，都不是曾经在他生命中占据了十几年的亲弟弟！
男孩子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迪莫克含糊的话语是个什么意思。雨点开始砸下，迪莫克的冷面表情终于让男孩子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匆忙骑上小车子，疾驰回家。
似乎做什么都高兴不起来呢，迪莫克只觉得胸中的郁闷更加茂盛，他现在更想去到某个战场前线，想要亲手沾满人的鲜血才能发泄什么。
缓步走回自己的画架，却见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撑着伞为他的画架遮风挡雨，身影专注地观摩着画稿，迪莫克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那时候他在作画而弟弟还处在爱捣乱的孩童时期。
有一次他不在的时候，天气突变刮起大风，即将下雨。迪莫克赶回家，发现弟弟拿着他那把幼稚的小号童伞，他个子太矮，踮着脚，费力气地为他的画稿遮挡风雨。弟弟整个人都湿透了，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离开，明明几步之外就是可以免受雨淋的房子啊，他怎么不进去呢！
迪莫克记得自己当时是狠狠教训了他的。
弟弟执拗的眼神如在昨日，坚定说“画稿也很重要”的语气似乎还掷地有声地回荡在耳边……迪莫克微微捏紧指尖，看着前方那个身影恍惚。她的伞不够大，为了呵护脆弱的纸张，那个女孩子的肩膀一侧已经湿透了，却没有挪动身体，只是看着那幅画发呆，还偶尔傻笑，又偶尔遗憾。
……她看得懂么？能明白他明明暴躁和冷血的心，却一味画出诗意宁静的画来遮掩么？
雨水打在迪莫克的脸上，毫不留情，砸得他有些疼痛感。却不是眼泪……他很久没哭过了，弟弟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
可那却更糟糕。
人不可以太坚强，眼泪流不出来，只会堆积在心里，变得异常酸涩，像百年醇酒一样，不停发酵。终究有一天，那番郁闷会摧毁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过去搂紧那个身影大声训斥，一如当年：“你这个小子，傻的吗？下雨不会自己去躲啊，这画一点都不重要，只是为了不想滥杀无辜才练习的消遣而已，我又不是酸腐的艺术家！”
雨停了，阳光乍现。女孩子潇洒走远，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
迪莫克握了握拳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是，那不是混小子。那只是一个路人。”
奇怪的是，堆积了几年的压抑竟然在此刻仿佛释然，他抬抬头，似乎看到弟弟在云朵间对着自己挥手，笑得那么灿烂，一如他被自己训斥的时候，总是喜欢笑着，然后当作耳边风，继续可恨地我行我素。
“她是不是你送来的天使？”喃喃地动了动嘴唇，他终于还是挪动脚步，追往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
如今他总是无数次庆幸……幸好当时他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否则便会因此错过一个这么有趣、侵占他整个心思的霸道女孩子。
几年过去，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早就不会被误认为未成年少女了，她长大了，成熟了，美丽了……却依然只是迪莫克眼中那个任性妄为、永远需要自己照料的小姑娘。
Icy的想法总是很奇怪，她会嫌弃诸如给小费这种别人看来正常的小事。比如吃饭时让厨师下面条、理发时给拿包的、和洗头的服务生。
“天哪，为什么到处都要给小费？麻烦死了！”她总是在抱怨。
可是所有美国人都这样做啊！但她一直不能适应。迪莫克现在还是会笑着看她抓狂，因为缺少零钱的话，给多了小费，她会觉得自己愚蠢。不给，面子上又过不去。所以迪莫克早就养成了在她钱包里放许多张小面额的钱币，免得她为了这点小事懊恼。
哥哥偶尔跟迪莫克交流公事之后，会毫不吝啬地批评迪莫克，说他这是在养老婆吗？分明是在养孩子！
迪莫克承认，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喜爱的女人。可能Icy的年龄跟弟弟差不多？他也只能尽责地让自己当一个好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关爱，满足小孩子一切的要求和喜好。
渐渐地，他早已适应这种隐形奶爸的生活。谁说爱情一定要轰轰烈烈，只想着上床？他倒觉得这种如家人般只安静相处、静静照料的气氛很不错。这么多年，习惯了……
若说迪莫克对Icy最愧疚的一件事，无非是让她怀着宝宝举行婚礼。早晨还吐得昏天黑地，几个小时之后却不得不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在教堂接受麻烦的仪式，还要应付众多前来祝贺的亲友。
虽然她向来那么坚强，并不是软软的芭比娃娃。但迪莫克还是心疼，这都是他的错：
第一，Icy喜欢在很多时候搞突袭，穿个薄得遮不住什么的内衣诱惑他……那次是个意外，他没控制住，还忘了措施……然后有了肚子里的麻烦精。第二，迪莫克并不喜欢小孩子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生孩子这种事从来没有被他提到日程上来，这一度让Icy怀疑他会不喜欢他们的宝贝，因此情绪敏感的孕妇身体状况更加不稳定了！第三，孩子太折腾人了，在迪莫克眼中，Icy根本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女孩，怎么能被这种事情束缚了手脚，影响她玩闹呢？
他自责的想法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在外面他是众人眼中喜欢冷着脸的普通商人，偶尔客串一下开画廊的画家；在家里，他永远是Icy的守护神，周到体贴地关心着她的一切一切，除了给他煮饭，从不允许Icy做任何家务。
按他的说法，在卧室里“伺候”好迪莫克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已经足够了。
迪莫克最近又开始失眠了，情绪紧张所导致的，而他却在难以入眠的夜里心头带着浓浓的开心，不再怅然。
放下钢笔，合上笔记本，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回头望向床上睡得香甜的Icy。拿过来一个软软的枕头，垫放在Icy的脚下，免得她因为肚子太重而容易腿部水肿。再次透过通信，确认他安排在房子隔壁的医护人员在随时待命，以免Icy肚子疼或者突然早产这些状况令人手忙脚乱。
将印着彩色蘑菇这种童真图案的被子拉到Icy的肩部盖好，迪莫克侧身躺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环住已经很壮观的腰围，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略回忆＋未来的日记。包括一些后面要写的内容剧透和线索。
下章预告：电影的男女主角John与Jane正式相遇。
好吧，我想说，出国的话小费真的挺麻烦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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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火辣辣的哥伦比亚
接近独立日（哥伦比亚的节日），波哥大境内山脉附近一片混乱，连带着副总统主持的民间活动也收效甚微。
“看到车子旁边那个张狂的大胡子男人没？”指着一个外形狂野的中年大汉，本地的一个帅小伙跟Jane搭讪，顺便自封导游，讲解情况，试图赢得美女的青睐。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因为美女的容貌身段实在迷人，气质不凡，简直是致命的诱惑，让他完全挪不开目光！“那个最近新成立的‘和平党派’的头目，听说他挺卑鄙的，以前在黑帮里就没少耍小聪明，背叛兄弟。”
Jane本来是不想理睬这个白人红头发的年轻人，他自命不凡的腔调让她觉得很无语。不过这种普及知识的话她很乐意听，毕竟能从资料之外多了解一下她今日要干掉的对手，也不错。她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示意搭讪者继续。
有了她疑似赞同和感兴趣的把握，红头发咳了咳，很是得意，态度更加殷勤起来：“美女你知道吗？国内长期都存在非法武装的问题，就算是有才能的领导也没办法一下子解决。”伸出手指迅速指向那个帮派的老大，他的语速颇为欢快，“人们都很贪心，想要靠武装大赚一笔……事实上他们都成功了。而这个家伙，我敢说已经树敌颇多，听说最近把手都伸向了美国法国的一些组织，真是嫌命长。”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Jane躲过跳舞的人群，无意识地赞同着男人。
若非他太贪心，也不会被自己的组织下达一级必杀令，而她更是因此出现在这里，伺机而动。
她一直在观察“目标”的情况，目标男人周围有五个保镖，高大威猛不可一世的样子。目标也知道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平日里的饮食和交往友人非常谨慎，也只有在这种政府首脑都在的公众场合才放松一些。
然而所谓的放松，也绝对不轻松。她知道靠近最南边的保镖是已经被自己组织收买了的，所以Jane要在这个保镖身上寻找突破口。
红头发年轻人还在殷勤地看着Jane，他偶尔漂移到Jane胸部臀部的视线那么赤裸裸，让她觉得有些恶心。但Jane自出任务来，也没少利用自己的美貌，所以她垂了垂眼帘，再次抬头时，笑得宛如向日葵般阳光明媚。
她突然伸出舌头，在红发帅哥的脸上舔了一下。然后在红发男人惊愕和惊喜的目光下，Jane伸出双手，从他的腰间环过去，好似投怀送抱般，紧紧“抱”着他。忽略男人迫不及待搂住她后腰的掌心温度，Jane集中精神，靠着男人身体的掩饰遮挡，迅速从腿包①抽出刀子，在那个唯一的保镖缺口处，直直朝着目标头领的脖子飞刀过去。
（注①：腿包。利用牵带捆绑的方式悬挂于腰部以下大腿外侧的包裹，用于携带各种作战工具和武器弹药。）
很好，一刀见血，立刻毙命。
Jane自信地笑了笑，对付这种大热天都要穿防弹背心的人，只好用刀了。
目标倒地身亡引得本就炸弹横飞的广场彻底混乱了起来，贴身死忠迅速敏锐地视察四周，目光掠过Jane和红发男人这边的时候，只看到两个人毛手毛脚似乎想要滚床单的急切感，嗤笑了一声，迅速打量其他在场的群众，同时报告相关人员，并戒严场所。
靠着“情欲”的掩护，在旁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中，Jane拖着男人走向山道旁边，这里有一些偏僻的小酒馆和旅店。顺利错开了搜索警官的视线，Jane躲在树后，再也无法忍受男人滚烫的大手不停摸向自己的身体，干脆一掌劈晕他，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她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或美貌达到什么目的，却绝对不是滥情和随意的人。
“Sir，任务完成。”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单词，她有些高傲地扬了扬头，警惕着远方的即时动态。Jane知道这个目标非常重要，所以要求她得手与否都要随时汇报。
挂断通讯，她继续观察着那边的混乱，觉得有些不妙。跟洁丝的推测差不多，目标现在跟政府有合作，所以在洽谈的过程中不幸身亡，政府哪怕出于假意，也要追究刺杀者的。
武装部队人数越来越多，似乎在此处拼命搜寻线索。而他们也得到消息，说有“一个”杀手奉命前来索命，所以搜捕和质问的重点放在没有旅伴的独行者身上。Jane开始有些后悔把那个男人打晕了……可是要她扶起那个男人，假扮来游乐的情侣？
嫌弃地蹙眉，Jane摇摇头，心中略带着忐忑走向一家装修还算有些格调的干净小酒馆。
与此同时，酒馆内。在吧台饮酒的John手中拿着一本旅游手册，来不及咽下简单的下午茶餐点，就看到门被许多穿官方制服的警察粗暴推开，挨个询问独身游客，搞得形势很紧张，似乎此处遭到了大动乱什么的。
“怎么回事？”他问服务生。
“有人刺杀帮派头目，现在警方正在搜索独身游客，认为可疑。”服务生也只是普通人罢了，不过在这个随时都有战火和暴乱的地方，他的镇定气派很是不俗，处变不惊。
John此次的任务早早完成了，此刻不过是想趁机旅游一番。他刺杀和夺取的情报应该跟官方人员搭不上什么关系，那个肥佬目标不过是个有些黑心对组织有小威胁的商人。可是自己也是独身旅客，万一被警察往深处查探，恐怕不妙。
整理一下他故意让自己显得放荡不羁的敞口白衬衫，John心中琢磨着要如何面对质询。最好不要引起火拼为妙。就在这时，他看到酒馆门口一个简单白裙戴金色大耳环的冷艳女人走了进来，神色间隐约有些匆忙、不耐烦。
这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独身旅行者么？
警官们仍然徘徊在大堂，他们不知道受了什么命令，查得很卖力气。不停盘问酒馆里面的人，包括John和Jane他们：“是不是一个人？证件呢？”
他不可能第一眼就相信一个人，但……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特殊，下意识帮忙的思绪已经不再受他的理智支配。兀自把后腰别着的枪支紧了紧，John走上去，以“自己人”的姿态拉住美女手臂，对警官道歉：“我们是一起的！”
警官上下瞅了他们一眼，觉得这对男女的组合搭配倒是也比较养眼。既然是出来游玩的情侣，那便排除了嫌疑。
关上房门隔绝外界动乱的一刹那，两个人的手指相触，同时被震了一下……似乎在茫茫人海中踟躇良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对的人。
“I’m　Jane。”
“John。”
本该是最简单的自我介绍，John和Jane相握的手之间好似有了魔力，心底的一丝丝触动火速漫起涟漪，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起来。还是John率先笑了笑。
Jane觉得他的笑容很是潇洒从容，看着她的那双深邃眼眸有着毫不掩饰的渴望，那种渴望如同在欣赏崇拜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并不让人讨厌。心中对此人的好感几乎抑制不住的直线上升，她略作害羞低了低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西班牙语果然是‘献给上帝的语言’，那么美好！”
“嗯哼？”因为这里讲西班牙语吗？Jane大致猜到他的潜台词……因为遇到了她，所以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似乎不再那么糟糕。她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