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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染青松(胤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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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大概是为我着想,埋怨我把来保那个大隐患留在身边,气得急了,是不是。只是上次,咳,四哥的行为着实有些过激了,你别再那样吓唬我了。”
少年不加防备的诚恳和亲昵让胤禛站在灯影里笑了笑。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什么。

空气冷的仿佛要结冰。胤禛披着件大氅,心似翻滚的岩浆。
自己对弟弟难以名状的感情,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似乎并非起于任何原因、任何事情。
只源自他平日的一言一笑,一行一止,以及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感情在禁宫中绵长的日子中逐渐积累,不知不觉溢满了胸腔,不可收拾。
如今他什么都不知道,言笑如常,胤禛觉得自己一腔心绪竟那么可笑。然而他若知道了,岂不更糟。

静了稍久,他让自己略平复下来,说:“其实我现在也很生气。”你不怕我再吓唬你?
像在开玩笑。
胤祯怔了一下,想明白了,却没跳开躲闪,眉眼透出笑意,搂住他拍了拍:“四哥,我有分寸的,别为我担心。”

“十四弟,外公有几句话对你说。”太子红着眼睛垂首出来。
胤禛靠在湿冷的墙壁上。

胤祯点头进去,唤道:“索大人。”
大牢里很是黯淡。大冬天的,索额图穿一身单薄的囚服,闭着眼睛坐在一角休息。年迈衰老的模样,哪里还有在朝上与明珠对峙的威势。

索额图缓缓睁开眼睛:“十四爷,这儿已经没有索大人了。”
胤祯只有叹气。
“从头到尾都是老夫错了。一直以来,老夫就不该恃宠而骄,倚老卖老,不该胡乱为保成谋划,更不该不顾你和保成反对,一意孤行,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来,唉。”
“索大人,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老夫……”索额图一脸痛苦,“现在想来,保成是太子,老夫急什么呢,老夫当初其实只是被大阿哥和八阿哥逼的紧了,放不下面子,才做出傻事。结果不但害了赫舍里一族和保成,老夫半辈子的功劳以及与皇上的多年情分都化为乌有。老夫真是悔不当初。”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胤祯不忍他继续伤感,“索大人,你还是说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吧。”
索额图颤颤巍巍:“十四爷,老夫的两个儿子保不住了。孙子辈里剩下这保成,他性子和耳根都软,酿成此大错,罪过全在老夫,可是他始终自责,不能释怀。还请十四爷替老夫劝劝他。如此老夫也能走的安稳点。”

“我会的。”胤祯有些沉默,“我们也算相交几年了,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与十四爷和四爷的争端……老夫其实是故意的。”索额图看着胤祯,表情变成自嘲,“刚才听到的乌鹊声,是老夫手下在报信,意思是皇上派来监听的人已经走了。所以老夫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他等了一会,探究的说,“十四爷似乎并不惊讶?”
胤祯确实不惊讶。
太子来探望索额图是应有之意,皇阿玛监视也是应有之意。
索额图叹了口气,这宫里也不知有多少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转而想到,保成刚才哭得伤心,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哭给康熙看的呢。保成当时同皇帝出巡时便面有忧色,或许,他其实早就知道点什么了。索额图目光一暗。

他继续道:“自古至今,帝王最爱用的武器是平衡,最怕的就是结党。老夫是为了让皇上放心。同时明珠向来与老夫背道而驰,老夫若不是这样让他捉摸不透老夫的立场,二位爷要做的事,怕是一件也做不成。”
胤祯若有所思。看来自己与明珠和八阿哥针锋相对,是用错了办法。

索额图又道:“狡兔死,走狗烹。十四爷不必为明珠忧心,他得意不了多久的。皇上既然怕结党,又怎么会放任明珠一家独大。十四爷今后若想扳倒大阿哥,亦可从这一点着手。”
“索大人指点的甚是。”胤祯突然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仔细去想,却又抓不住细节。

索额图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张残布,上面是几行血字,并有他的指印,血迹看起来很新:“这些年朝夕相处,不论十四爷实际上是真也好,假也好,老夫打心里相信十四爷真正在为太子爷着想。老夫暗里有一些田产势力,总不能埋没了,给保成,他怕也用不好,”索额图苦笑,“还请十四爷收好,别让老夫的心血白费。”

胤祯接过来:“索大人,我会用好它来扶持二哥的。也会尽全力为你挽留血脉。”
“老夫多谢了。”索额图声音发苦,“时间不早,十四爷大概该走了。老夫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您。老夫已经快入棺材了,十四爷可否满足老夫这个愿望。”
“索大人这么说又是何必,”胤祯道,“不论你什么时候问,我都知无不言。”

索额图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十四爷对保成一直忠心。可老夫不明白,十四爷明明一直是八爷的人。八爷虽非储君,可为人,手段,还有实力,都高于保成,十四爷为何突然转投保成门下?但凡贵族出身的人,在都在错综复杂的利益环境下长大,过了五岁就不能称之为孩子,十四爷可别推脱说当时年纪小。”

“这问题二哥也问过。”胤祯笑道,“因为皇阿玛宠爱他啊。皇阿玛是大清朝的皇帝。哪怕所有臣子都投靠八哥,也比不上皇阿玛一个人宠爱二哥有用。我想做出一番大事,就必须靠皇阿玛赞成。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他转身:“索大人,珍重。”

索额图瞧着那离去的靴子上的蟒纹。尤带着牢外寒气的深色常服被风带起一角,在昏暗的烛光中,少年清秀的脸庞被阴影掩去,看不大清。

索额图一时有些迷茫。
他在牢里这些天,终于可以静静回顾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这些皇室中人,他以前觉得他们简简单单,一眼便能望到底,现在却越想越觉得,不论是与他相交几十年的皇上,还是太子,四阿哥,八阿哥,甚至十四阿哥,其实远比他以为的要复杂。他看透过谁?

白天的大雪将京城覆盖了一层洁白,现在依然扑簌簌的下着。看见门口两个人影,胤祯裹了裹狐皮缝制的端罩,加紧步子。
“二哥,四哥,让你们久等了。”胤祯带着歉意。

紫禁城里一片静谧。
梁九功在门口跺跺肩上的雪。室内,康熙正和南怀仁下着围棋。
“主子,这是牢里太子和索额图交谈的笔录。”

康熙捻起一颗白子,思索了一会,落在棋盘的右上角。南怀仁愁眉苦脸。
看完密报,康熙摘了眼镜。梁九功小声道:“主子,奴才看,太子爷真的是无辜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样帮他,倒也兄弟情深。”

康熙躺在椅背上:“二阿哥软弱啊,叫朕怎么把江山交给他。”
梁九功笑道:“容奴才说一句,现在四海康平,准喀尔和俄国也安分了。太子仁善,或许是好事呢。”康熙若有所思。
南怀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听不懂中国话,举起帽子告辞。

梁九功正色道:“主子,奴才听说四爷和十四查索额图家里的红衣大炮,”他顿了一下,“发现那些其实都是没有引信的。”
康熙冷笑:“怎么,难道俄国人卖给这狗奴才的时候诳他,不给他引信?”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两位阿哥似乎觉得这事也做不得准,便没打算告诉您。”

康熙在棋盘中央清出一块空地,摩挲着棋子,捻起四颗白的,放在右边,又捻起五颗黑子,默念着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明珠,一粒一粒放在左边。
他摩挲着太子的白子,尔后目光转到代表胤祯的一粒,用手指点了点,若有所思。




22

22、陌上年少谁家子(三) 。。。 
 
 
第二十二章

与胤禛在贝勒府分别后,十四阿哥和太子一同回到毓庆宫。
台阶上是厚厚的雪。门内,宫女帮两人脱衣洗尘,尔后知趣的闭门退出。窗外寒风吹的积雪飞落。

胤祯捧起茶杯看太子坐下:“二哥,我们的处境已经危如累卵。”
太子垂着眼帘,很是颓丧:“我何尝不知。外公走了;我手下的人是什么玩意儿我清楚得很;老四为人淡泊,朝事并不多插手;老十三唯他马首是瞻,不提也罢;而十四你,我虽寄予厚望,却年纪太小,羽翼未丰。我除了太子的名头,还剩什么。以往还有皇阿玛护着,自那天之后,也不知父子之情余下几分。”他摇头苦笑,“或许皇阿玛其实早就不信我了。”

胤祯刚要开口,太子接着道:“否则又怎么会年年带我出巡。”
胤祯道:“皇阿玛难道不是为示荣宠吗。”
太子抚摸茶碟:“我是国之储君,十几岁便开始监国,如今十余年过去,皇阿玛却宁愿留几名阿哥共同监国也要带我在身边。”他笑笑,眼波中尽是自嘲,“说是荣宠,就近监视还差不多。你若担心老虎吃掉你的羊,你会将它放在卧房里,还是套着项圈牵在身边?”

胤祯将茶杯放进他手里帮他握紧:“二哥,现在没有索大人遮风挡雨,你得自己振作起来。”
太子抬头看着胤祯:“你也觉得我软弱吧。保不了外公,知道老大和老八他们在捣鬼,却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太子声音哽咽,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打翻了茶杯,双手捂住脸。茶水浸湿了衣服上的龙纹,也溅湿了胤祯的靴子。

胤祯轻按住太子的肩膀,掌下颤抖的身体因情绪而微微烫热:“二哥,亡羊补牢,时犹未晚。报复的八哥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也最紧急的是让皇阿玛重新看中你。”
太子闷声道:“我知道了,让我最后再软弱一会。”
胤祯认可的拍拍他的背。

门被敲了两下推开,太子妃石氏瞧向二人,明显怔了一会,继而至桌前放下碗碟,对胤祯笑道:“小叔来了。我煮了些夜宵,这大冷天的,小叔也吃一碗暖暖身子吧。”

“二嫂的手艺一向好,我跟着二哥沾光了。”胤祯笑着,心里委实替太子尴尬。
太子满身疲惫的回来,一时软弱竟不小心让房里人看到,不由羞恼成怒。他不着痕迹的擦擦脸,直起身子厌烦的说:“出去,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石氏手顿了一下,忍着气继续舀完,离开时衣袖将碗带翻,想扶正又不小心摔碎在地。
胤祯忙将她的手从瓷片上带开:“二嫂小心些。”
太子更觉得烦:“你快给我出去。”

“谢谢小叔。”石氏轻声一句,站起来,直视太子,泪珠子滚落。
“太子爷,你说妾身不该来,究竟谁该来?是那些搔首弄姿等你宠幸的宫女,还是有违人伦的娈童?”
太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够了,你闭嘴,一个月内你别想孤踏进你房中一步!”
石氏恨恨的瞧着他:“你何曾进来过。”推门而出。走到门口,跟偷听了许久的太子奶父凌普撞了个满怀。 
胤祯不耐的瞪了凌普一眼,将门关上。太子在他身后小声道:“让你看笑话了。”

石氏在寝宫中独坐了一夜,嬷嬷劝道:“娘娘去睡吧。”
石氏垂泪道:“为什么他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甚至见到我,都只有嫌恶。”
嬷嬷安慰道:“娘娘,嬷嬷打听了,太子爷今晚与十四爷抵足而眠,并未召幸。”
“难道我该为此而高兴吗,”石氏埋首臂间,哭花了妆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谓夫唱妇随,恐怕我这辈子也得不到了。” 

次日早朝,康熙见太子竟早早的来了,而且衣着整齐,精神上佳,挑了挑眉:“太子今日颇早啊。”
太子道:“儿臣以往懈怠朝事,辜负了皇阿玛的信任,儿臣惭愧。”
四阿哥习惯了太子的荒唐行事,猜测今天只不过是偶然,并不相信他真的会悔改。八阿哥小小的惊诧了一下。九阿哥说:“就老二的性子能坚持几天,我们看笑话就好了。
随着鸣鞭与奏乐,众阿哥和百官俱列阶前。

有大臣奏,濬清河多次泛滥,现在正值冬日,请为其修筑河堤。
胤祯向来不关心这个,站在队伍里神游天外。康熙沉吟了一会,点道:“八阿哥有什么看法。”
八阿哥出列道:“父皇,儿臣见太子殿下似有所得,您何不先问问太子殿下。”

康熙也有意看看太子究竟准备了些什么:“太子,你说,这河堤该不该修,修了有什么好处,所费几何?”
太子虽有心振作,但落下的朝事哪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他为难的站出来,众臣的目光让他背上犹如针扎。以往他还会瞎编几句,但他已经不想再糊弄,于是老老实实的说:“父皇,儿臣不知。”
大臣们窃窃私语。九阿哥噗的笑出来,对十阿哥道:“你看,我说吧。他大概连濬清河在哪儿都不清楚。”

太子咬了咬牙,说:“儿臣认为工部管理河道的官员和工匠应该知道,父皇应该向他们垂询。”
康熙略微不耐:“朕问的是你。”太子惭愧的低头。他又道:“那你认为哪些人有能力去处理此事?”

太子闻言看向朝堂中的济济臣子。索额图的人几乎被清扫干净了,又出现了不少新面孔,他心里一叹,与八阿哥目光相接,八阿哥微微一笑。
太子收回视线道:“父皇,儿臣不知。”
大臣中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

康熙皱起眉,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训斥太子,今天忍不住道:“那你知道什么。”大臣们终于哄堂大笑,八阿哥一党尤为大声,连队列都前仰后合。
胤祯站出来扬声道:“章御史,你是不是该参奏点什么。”
殿中安静了一些。章御史犹带笑意:“不知十四阿哥让微臣参奏什么,难道参太子殿下一问三不知吗?”说罢哄笑再起。

康熙的脸色渐渐沉下来。他对太子再不满,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他可以责备,可以惩罚,却容不得外人对太子的嘲笑。况且那是他亲立的太子,那些奴才胆敢嘲笑太子,岂不就是嘲笑他识人不明?
胤祯冷然道:“参奏什么?自然是参奏众位大臣御前失仪。”
“你,我还要参奏你……”章御史刚要反击,对着康熙的脸色声音渐小。
胤祯一个个瞧过那些曾经笑过或者正在笑的人,怪异的气氛下,人们纷纷歇了声,避开与十四阿哥的目光接触。

梁九功得了康熙之令,斥责道:“不成体统!大殿之上,岂容你们议论嬉笑。来人,将那些笑的最大声的,拉出去廷杖。”
康熙道:“十四阿哥,你也退回去。”
胤祯退回队列。章御史在内,好几个人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出去,朝廷的气氛即刻被肃清。
康熙仍锁着眉头,点着扶手,太子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太差了。

大阿哥曾得八阿哥指点,此时站出来道:“父皇,濬清河多次泛滥,对民居和庄稼造成灾害,自然是该修的。儿臣以为……”
四阿哥胤禛忖度该给康熙一个台阶下,此时打断了大阿哥的陈述,敛容道:“父皇,儿臣以为太子不知道这些并无不妥。”
大阿哥被打断本来很不满,听到这话又笑了,抱胸静看好戏。

胤禛道:“太子的职责不在此,岂能苛责他。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太子承认自己不知道,还可以去学,可若是不懂装懂,就一辈子不知道了。”
康熙接过台阶笑了笑:“四阿哥说的有理,太子。”
太子应声道:“父皇,儿臣一定在三天内将此事了解清楚,给父皇一个答复。”
“嗯,到时候呈个折子上来。”

康熙示意梁九功分发抄写的文稿,“这是十四阿哥关于解决西藏王权与宗教权纷争的条陈,你们看看。”其中较为机密的战术被略去了,只余个大概。
他看着阶下的反应道:“朕打算派十四阿哥去一趟西藏,表明朝廷的态度。”
胤祯没料到这项差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到自己头上,他从发呆中回过神,很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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