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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染青松(胤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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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拣尽寒枝(一) 。。。 
 
 
43

如果从蒙古开始算起,太子已经被圈禁了八十余天了。

深秋过后是初冬,干干净净的天空低矮而湛蓝。四面宫殿的影子遮掩了院子的一半。

太平缸里的水永远的微微荡漾,院子中央的铜制仙鹤抬起脖子,日复一日的仰望天空。

咸安宫与外隔绝,什么都没有,太子却并不觉得时间难熬。

他可以将过去一遍一遍的拿出来回忆。

太子从小就没有额娘。
其余阿哥就算生母不在身边,总有养母。被欺负,受了气,可以忍着回家,向额娘哭诉,听额娘安慰。

太子不行。
唯有太子,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康熙一个人。
康熙再溺爱他,始终和额娘不同。康熙是男人,不可能拥有一个母亲对孩子天生的贴心与包容。

他几乎生下来就是太子,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包括康熙。

没有人告诉他,你是太子,但你首先是个孩子。

你会犯错,会孤单,会无措,会彷徨,可这些都没关系。

你可以犯许多许多错,走许多许多弯路。你可以软弱,可以耍赖,可以哭一场,然后一点一点长大。
慢慢来,一切都不用急。

没有人抱着他,给他一个黑暗的,温暖的,可以放声大哭的港湾。没有人告诉他,你可以暂且软弱一会,然后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所以他不知道该怎样长大。

他离康熙的期望越来越远。

第一次看见幼年的胤祯,太子就知道两人不一样。那个清秀的孩子摔在地上,眼眶里全是眼泪,却强忍着不哭,抿着嘴站起来。

太子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被额娘和阿玛深爱着长大的孩子。既娇惯又听话,既柔弱又坚强。这个孩子拥有健全的感情。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不该哭。

不像他,被剥离了做孩子的权利,强装坚强又不懂坚强。

太子并不嫉妒。
他远远的看着那孩子,羡慕着他得到的所有的爱。他以为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真正接近那孩子,那孩子却自然而然的走过来,成了他生命里的阳光。

他知道,在胤祯心目中,五岁那年在树旁的相遇才是两人的初遇。太子无意纠正。

太子一直记得那天,他去探望生病的弟弟,房中空无一人。

他在后院的树林里漫不经心的寻找,偶一抬头,阳光在翠绿的叶间跳跃。

在一片树叶和桃花中央,太子看见有个漂亮的小童蜷缩成一团,睡在高高的树杈上。

那天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睡在这儿做什么,快下来。”

然后小童迷迷糊糊的醒了,耍了好半天的赖才不清不愿的下树,还淘气的往他身上跳,他虽然接住了小童,却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

太子想,如果一切从头再来的话,他看见树上那个孩子,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
你好吗?
我是你二哥,你知道吗?
或者,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不对不对,才第二次见面,这么说肯定很奇怪。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的第一句话恐怕还是:“你睡在这儿做什么,快下来。”
然后把这个一点都不乖巧,一点都不可爱的弟弟接在怀里,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在时间仿佛停滞的咸安宫里,太子忽然发现,原来两人有那么多可以回忆。

那些过去都是温暖的,让人怀念的。

冬天春天夏天,今年去年前年。他可以一遍又一遍的让回忆流淌,既不伤心,也不觉得腻。

他当了那么多年太子,以致他真的以为当皇帝就是他毕生追求的梦想。

然而独自一人静静的思考,他才知道,原来他所希求的不多。

只要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可以依赖,可以陪他度过漫长岁月,可以让一直他信到最后,就算信错了,也释然的想,没关系,就足够了。

康熙一夜没睡,看着一份又一份奏折,脸色越来越阴沉。
“梁九功,到底有多少人奏请立八阿哥为储君。”
梁九功为难的指了指桌上最大的一堆折子:“回皇上,那些,全部都是,大概有五百多封吧。”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其余呢。”
梁九功道:“支持大阿哥的有五十多人,请复立太子的有四十余人,剩下的就没几个了。”
“谁收到的最少。”
“回皇上,投给四阿哥的有七人,据说是因为四阿哥太冷淡严肃,不怎么与大臣结交。投给十四阿哥的只有六人,说是十四阿哥年轻冲动,不可追随。”

康熙捏着一份推举八阿哥为储君的奏折,阴着脸看窗外,夜色沉沉。
“上朝吧。”

胤禛挂着朝珠走进朝房。
春风满面的九阿哥笑道:“四哥,我刚听人议论你。你的人缘也太差了吧。你知道大臣们怎么说你吗。”
胤禛拍了拍肩头的雪:“固执孤傲?”

看守胤祯的人是大阿哥的手下,因此大阿哥要进很容易。
此时天还没亮,朱墙下是一条薄薄的雪路。
大阿哥穿着盔甲进来,说:“老十四,就在今日了。”
胤祯望着窗外的树枝上的雪,没有回头。

“怎么,你反悔了?”
胤祯沉默了一会:“太子毕竟是我二哥,我想来想去……”
有点反悔才对嘛,要是你一口答应,我还不敢用你呢。大阿哥笑着把一套盔甲丢在胤祯脚下。
胤祯看了看地上的盔甲。

“来,穿上,我们出发。”
胤祯迟疑的把熟悉的盔甲捧起来。
“这次事办成了,等日后我登基,出关打仗少不了你的。我可不像皇阿玛那么猜忌人。”
“我知道了。”胤祯的眼睛有点亮。

扣完袖口最后一粒扣子,一行人走出院落牵马。夜幕还笼罩着紫禁城,马蹄将雪踩得咯吱响。
一队兵马跟在胤祯身后,带着身经百战的肃穆,让胤祯觉得天地宽广。
这些人是大阿哥偷偷引进宫的,大阿哥领一队,胤祯领一队。
咸安宫就在眼前。

守在门口的侍卫串通好了,安静的打开大门。大阿哥和胤祯翻身下马,抽出腰刀,大阿哥冲他笑了笑:“这么严肃做什么,领头的是我,你顶多是个从犯,别怕。”

张太监早起出恭,被这一行人吓的魂飞魄散。冲在前面的伍长没想到这老太监身残志坚,老当益壮,被砍了一刀,跑得居然比兔子还快。

张太监带着条血胳膊,眼泪婆娑的跑到寝宫:“太子爷,别睡了别睡了,你快逃啊。”
“急什么,怎么了。”太子还微微烧着,四肢无力,困顿的睁开眼睛。

“大阿哥带人杀进来啦!他说奉皇命杀你!爷啊老奴求你了,快逃吧。”
“他肯定是矫诏。不过大阿哥若真要杀我,我逃得了吗。”太子无奈。

张太监抱着血胳膊团团转:“爷啊,矫诏什么的咱们不管,你知不知道,跟大阿哥一起来的还有十四阿哥。亏你这么信他,他真是没心没肺啊。”他说着说着又哭了。

太子微微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外面传来一片哭声喊声。
张太监哭道:“怎么不可能,老奴亲眼看到了。”
“张顺,你年纪不小,是不是眼花弄错了。”太子有些艰难的往起坐。

“太子爷,”张太监恨恨的道,“老奴的眼神,在灯下穿针都没问题,这能看错吗。”
士兵杀到这里,随着一声惨叫,一抹血红溅到大门上,触目惊心。

“怎么办怎么办。连十四阿哥都不能指望了。太子爷,你别自欺欺人了,现在也该看清现实了。”张太监哭的直哆嗦。
太子体力不济,才坐起来就呼吸微重,他摆正衣冠:“老十四不可能背叛我。”

大阿哥踹开门,张太监吓的只剩干嚎了。
“老二,你的太子当的也太久了,该换我当当了。”大阿哥笑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老十四不可能背叛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被废了,皇阿玛厌弃你了,你快没命了。老十四再义气,也不是傻子,非跟你一条路走到黑啊。你说是不是,老十四。”大阿哥转头。

胤祯带人从大阿哥背后的门里进来,
他穿着盔甲,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手中的刀血淋淋的,盔甲上也溅了血:“二哥。”

张太监干嚎着打滚:“太子爷啊,现在你明白了吧,你信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的十四阿哥,他就是来杀你的啊。你醒醒吧!”

太子撑着床柱站起来看着胤祯。
屋外哀叫声一片。

大阿哥揶揄道:“你真的一直以为他会来救你?就你?你凭什么啊,你值得吗?现在你该信了吧。”
“我还是不信。”太子带着笑意,自然的看着胤祯,目光没有移开,他抬起手,从心脏上划过,“就算他的刀从这里进去了,我都不信。”

外面的哭喊声衬得屋内异常安静。

“他居然现在还不信,”大阿哥愣了一下,捧腹大笑,“老二啊老二,你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有一把冰凉的刀搁在他的脖子上。

胤祯将刀递的深了一些,勒进大阿哥的脖子,大阿哥凝固的笑意变成恐惧与羞辱。

“我也不信。”胤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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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拣尽寒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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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上朝前先召了张廷玉、佟国维和马齐谈心,说前太子多次上书,似有冤情,他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就那么把太子废了。

张廷玉三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意思了,太子其实是个好储君,阿哥里没一个比得上的。
康熙满意的让他们下去。

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康熙:那个,朕后悔了,想复立二阿哥为太子。
大臣拍胸:没问题,领导的话我们一定支持。
于是君臣间通完了气。

康熙等了小半个时辰,估计三名大臣已经将意思向群臣传达完毕了,踱步进朝堂,和颜悦色的问诸臣:“今天你们给朕说说,诸阿哥里谁比较适合做储君啊?尽管开口,议论错了朕也不追究。”

吏部侍郎道:“臣以为八阿哥……”
他们三个工作没做好吗,头一个人就给朕下马威。康熙微不可查的皱眉。

大学士道:“臣推举八阿哥。”
一个议政大臣道:“奴才推举八阿哥。”
大臣们接二连三的众口一词:八阿哥好,八阿哥当储君准没错,跟着八阿哥有官当,有肉吃。

八阿哥不在场,九阿哥和十阿哥替他得意,并与发完言退下来的大臣做目光交流。

三阿哥和五阿哥脊背发凉。这个朝廷现在究竟是八阿哥的朝廷,还是皇阿玛的朝廷?

胤禛事不关己的在一边冷眼旁观,没有半分要出言的迹象。曹顒也同样沉默。安静的两人在沸腾的前殿倒显得异常显眼。
任凭他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眼看朝堂的气氛就要失控,康熙的脸沉下来,点名道:“马齐,你有什么看法。”

“奴才以为……八阿哥礼贤下士虽好,二阿哥……也不差。”马齐说的极为勉强。

马齐和稀泥的技术显然不佳,康熙听了心里骂:好你个马齐,朕让你举荐二阿哥,你竟敢阳奉阴违,真该死。

拥护八阿哥的大臣们也不吃马齐这一套,以为出了个叛徒,群情激奋起来,佟国维,鄂伦岱,揆叙,王鸿绪同时上奏道:“臣等认为八阿哥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

康熙气的眼前发黑,一个个瞧过去,着重将佟国维和马齐记在心中。
这些朝廷重臣简直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八阿哥好大的能量,竟能联合这些大臣胁迫他。

康熙决定先安抚下他们,到时候秋后算账,各个击破:“立皇太子之事甚大,不能一言决之。过几日再议。”行了行了,你们先滚回去吧,等朕整死几个敢要挟朕的人,再讨论这个问题。
既然皇帝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大臣们准备明天再接再厉。

一个侍卫面色凝重的上殿禀报:“皇上,十四阿哥求见。”
“他不是被圈禁了吗,怎么可能求见?”大臣们议论纷纷。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不明白。

十四阿哥四个字让胤禛的心脏重重一跳。

康熙瞬间起了很多想法。他居然不在院子里好好待着?他为什么要出来,是受委屈了,还是想借机生事?
“他现在在哪儿?”
胤禛不自觉屏住呼吸看向侍卫的来处。
“回皇上,十四阿哥现在正候在门外。”侍卫不说前因后果,答的很含糊。 

胤禛死死捏着拳。他明知道胤祯绝不是个安分的人,还故意磨蹭不救他,想将胤祯多关几天,让他长长记性,真是适得其反。

可那个小混账就不能再等一等?八阿哥因群臣的拥护而过度自我膨胀,正在自寻死路,他只需稍稍推波助澜,便可将其捧杀。
拥护八阿哥的大臣越多,康熙就越容不下八阿哥,八阿哥就越危险。
而大阿哥打算用喇嘛诅咒太子,他已经找到了证据,并鼓动三阿哥近期就去向康熙告发。

等康熙对八阿哥和大阿哥恨之入骨了,又对太子和胤祯产生愧疚,放他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体谅体谅我,忍一忍不行吗?为什么要上赶着凑热闹闹。
胤禛瞪曹顒。借着十四的名义和我商量来,商量去,却不告诉我十四到底打算做什么,狗奴才。

“皇阿玛……”胤禛准备阻止康熙。不管胤祯在闹什么幺蛾子,私下里一切好说,至少不能在朝上闹。
“退朝。将十四阿哥带到乾清宫暖房里来。”康熙瞥了一眼胤禛,“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你们也过来。”

几名大臣和阿哥跟着康熙在走廊间趋行。廊外的天空依旧阴沉,除了点点苍绿,白雪铺染了假山、花丛和小道。

暖房里点着蜡烛,照出昏黄的光芒,看来胤祯已经到了。
一直侯在外面的梁九功推开门,康熙先进去。

胤禛踏入门槛,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月不见的弟弟就在身前不远。
他有些消瘦,眉目依旧清秀明澈,但神色不似以往那出鞘刀锋般的锐利,变得沉稳厚重了一些。似乎脱离少年稚气,真正像个青年了。

胤祯在灯下站着,像在沉思什么。不过胤禛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

这种状态胤禛从回京的将军们身上看过。他们刚从刀山血海里出来,还不太习惯突如其来的歌舞升平,总是不自觉的沉浸在战场的杀意中。
他刚才做什么了?

康熙早就把胤祯触犯龙颜的事淡忘了,多日未见心爱的小儿子,乍一见,既消瘦了又成熟了,康熙七分兴师问罪的心思起码有三分变成了爱怜。

“朕不是要你好好思过,没想好自己错在哪儿之前一步都不许出来吗。你怎么私自跑出来了。”康熙努力想发发脾气,结果没成功。
九阿哥和十阿哥估计现在踩十四没戏了,康熙这哪儿是训斥,呵护慰问还差不多。

胤祯回过神,恢复如常:“儿臣向皇阿玛请罪。”
不过看到康熙身边的胤禛,他瞬间有些慌乱,只是竭力掩饰住手足无措。胤禛也微微尴尬的转开目光,心情却突然好了一点。

“你还知道请罪?”康熙觉得很新鲜,“你有什么罪,说给朕听听。”
胤祯道:“回皇阿玛,前日大阿哥预备谋刺二哥,他怕一个人担不下罪责,所以拉拢儿臣同去。”
暖房里的轻松的气氛立即没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觑,胤禛怒瞪:然后你就去了?
“继续说。”康熙面无表情。
“因为儿臣住所的守卫都是大阿哥的人,儿臣找不到机会通报,于是只好暂时答应了他。然后在大阿哥进到咸安宫时,趁机将他拿下。儿臣没有事先告诉皇阿玛,擅自行动……”

“他现在人呢?”康熙道。
大阿哥被反绑的结结实实,白布塞着嘴押进来。他极不服气,竭力想把侍卫甩开,一直到康熙走到他面前才安分了一点。
康熙抽掉他口中的白布,大阿哥得了释放,鼓着眼睛大喊:“皇阿玛,你不能怪我,我是为你分忧!”

康熙一巴掌扇歪了这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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