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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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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狗扭过脸去看安树材,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面善?”柳雪涛看了看卢峻熙,又看了看柳裴元,转过脸去继续问道:“只是面善而已?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了。”四狗摇头,“小的沿街乞讨,是吃百家饭的。每天都要见上百人,有时候只是看人家一眼就被人家打骂一顿吓得跑了,极少仔细的看人家的脸。”
  柳雪涛冷笑道:“你好好看看。别人的脸你不敢看,难道连赏你银子的人你都不敢看么?难道你要忘了你的大恩人?”
  四狗闻言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的虽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他绝没有给个小的银子”
  柳雪涛追问:“你确定他没给过你银子?”
  四狗点头:“小的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来人!”柳雪涛扬声吩咐:“把这个饿不死的小畜生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方孝耘一愣,心想好好地怎么又打这小乞丐?
  柳裴元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吃了板子还竟敢挑拨离间,弄得我一家子不和睦,真该乱棍打死!方孝耘,把这小混蛋给我弄出去,结结实实的打!”
  卢峻熙更是气急败坏,直接起身过去照着那四狗的身上便是一脚,犹自不解恨,啐了他一口骂道:“你这该死的贱骨头!居然耍得本少爷团团转,今儿不把你打个半死,少爷我也不姓卢了!”
  四狗一边嚎叫着求饶一边在地上打滚。外边早有柳家的小厮进来把他摁住,拿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给提了出去,摁在院子里便要开打。
  柳雪涛便起身跟了出去,喝了一声:“且慢!”
  家人们忙停下手静听主子吩咐。
  柳雪涛问着四狗:“你昨晚上一边跟大少爷说着那人的模样,大少爷画的画像,那画像你看仔细了么?”
  四狗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柳雪涛,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雪涛便把手里的画像举到四狗面前,再问:“这人你认识么?”
  四狗看了看,然后摇摇头。
  柳雪涛恨得牙疼,厉声问道:“你不认识?你不认识怎么说这个人就是昨晚给你银子指使你害我的人?!”
  四狗立刻傻眼,呆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峻熙更是火上浇油,抬手从江上风的腰间抽出利剑便要杀了这个该死的乞丐。
  柳雪涛忙叫人把他拦下,又劝道:“相公莫急。想来这混账东西昨晚被你打怕了,又不得不应付与你,所以才胡乱说着,让你改了又改,才有了这画像。只是我就奇怪了,他既然没见过安树材,连他自己承认过的画像这会儿都认不出来,难道昨晚他是鬼附身了?或者,是那人真的给了他很多很多的银子,让他故意的挨了一顿打,然后又故意的把人家早就预谋好的话说出来,引着咱们去怀疑安家的人?”
  柳雪涛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感,她先说‘鬼上身’,然后又不直接说安树材的名字,而是说‘安家的人’。旁边的柳裴元便立刻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地上那个五花大绑的乞丐,又看了看方孝耘,然后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无论牵扯到谁,我都不会轻饶。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我柳裴元是绝对容不下的!你这小乞丐若是真的贪图别人给你的多少银子,而故意的来挑拨我们一家子的关系,那就错打了算盘!”
  四狗这会儿不发呆了,卢峻熙忽然想起来这混蛋昨晚被带来的时候连跪都不跪,还用那种十分不屑十分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带人把他捉回来的小乞丐。此时才明白,他那时是真的瞧不上那个为了饱饭而出卖同伴的小乞丐。看来这混蛋拿到的不只是五两银子!
  于是他心一狠,提着剑上前去,却转身对柳裴元说道:“劳烦岳父带雪涛进屋去。”
  柳裴元点头,转身对柳雪涛说道:“雪涛,听话,跟爹回屋去。这里有峻熙就行了。”
  柳雪涛看了一眼卢峻熙,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肚子上,心想还是别让孩子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于是便乖乖的跟着柳裴元回房。
  卢峻熙冷冷的看着四狗,淡淡的说道:“我在这世上活到今天一十五年,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耍这样的花招。你是第一个,值得我出剑。”说着,他抬手一剑刺进了四狗的大腿,原本血肉模糊的大腿上又从侧面挨了一剑,一时鲜血四溅,四狗嗷的一声惨叫,差点昏死过去。
  卢峻熙冷冷的问道:“你拿了人家的银子,也要有那个命去花才行。”
  四狗呲牙咧嘴,依然忍不住疼痛的折磨,啊啊的叫着,说道:“你纵然是卢家的大少爷,人尊体贵,也不能把我这个叫花子一剑捅死你你凭什么草菅人命你”
  “我会一剑捅死你么?你是个叫花子,要死也是饿死。”卢峻熙淡淡的看了一眼利剑上血槽里一点点往下滴的血,然后又挥手向前,利剑眼看着便要刺进四狗的眼睛里。四狗吓得啊的一声惨叫,却没有等到预感的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那剑尖只停在自己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卢峻熙冰冷如尖刃的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自己,嘴角噙着冷如寒霜的笑意。
  “再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死了,我反倒不能安心,谁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还会去找什么人?因为这种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最是怕死。我想,给你钱的那个蠢货也定然舍不得死。我得留着你,只要你活着,你背后的那只黑手就不敢再伸出来。不过呢,你不说那人是谁,我这口恶气又没地方去出,少不得只好拿你来练剑了。我一天刺你个十下八下的,给你放放血,然后呢——再把你丢到柴房里去,有吃有喝的养着你。等我哪天气不顺了再把你拉出来,顺便练练剑法嗯,江上风,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江上风是个刀尖上行走的江湖汉子,见惯了血腥,对这种场面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大少爷高兴就好。大不了奴才们以后多加防备,保护好我家大小姐的安全,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卢峻熙点点头,说道:“不错!他们也不过只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只是可怜了你要白白的做我的出气筒了。”
  四狗这次不喊不叫了,傻傻的趴在藤屉子上,许是害怕,许是腿上腚上的伤真的很痛,反正他脑门子上沁着汗,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愣了没一会儿功夫,藤屉子下面便啪嗒啪嗒的流下了热腾腾的液体。一阵骚臭味冲上来,卢峻熙等人都忙屏住了呼吸。
  四周柳家的下人们此时看卢峻熙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有些崇拜,有些敬仰,嗯,主要是有些怕怕的——原来他们家的姑爷居然是个恶魔,瞧瞧,这一剑下去,不仅见了血,连屎尿都出来了!

162 退而引敌出

  四狗此时是一点志气也没有了,再也顾不得已得的银子,更顾不得将来的好处,便一叠声的哭道:“大少爷饶命,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小的都招了,都招了”
  卢峻熙便冷声喝了一句:“快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害人?!”
  “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之前在绍云城里也没见过他。听他的口音倒像是北方人。他说他行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昨天中午的时候,那人忽然在街上截住小的,问我想不想过富贵的日子。小的以为他闲得无聊逗得我这叫花子玩儿,谁知他果然拿出一大锭银子,足有十两!小的一看自然眼红,便说想。 
  那人便说,这一两天内,若能看见着卢家的大少奶奶出门,告诉了他,他便给小的五两银子。之后若是再按照他说的做,便再给十两
  所以,小的便在大少爷府外街上的旮旯里躲着,当时和小的一起的还有胡三。但胡三只知道前面的五两银子,不知道以后的好处。
  昨晚,大少爷和少奶奶出去看花灯,小的便跟着大少爷的马车一路到了马家桥头上,那人便悄悄地将小的拉到一边,嘱咐道:若是能把这两根银针扎进马屁股里去,便再给小的十两银子。初时小的不敢,知道少奶奶已经怀了身孕,那马若是惊了,闹不好要出人命。
  可那人说,他已经在针上涂了麻药,这针扎下去顶多把马给麻翻了不再走路,那马车是四个轱辘的,趴下一匹马不算什么。他说他是个马贩子,不过是看上了卢家的那几匹好马,想少花些银子而已。
  小的便信了他,依言去办。结果,那马果然惊了。小的便吓得半死,去找那人理论。可是他却给了小的五十两银票,说如果事情败露,卢家大少爷把小的捉了来,要等着挨一顿打之后再按照他的话招认
  之后,他定然会想办法把小的带去京城,过大富大贵的日子所以大少爷饶命,小的一时糊涂,信了恶人之言,求大少爷饶小的一条贱命吧”
  卢峻熙听着四狗一边哭一边哼哼着把话说完,心底便升起一股隐隐的恐惧。
  这是什么人呢?居然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害雪涛肚子里的孩子!卢家到底跟她有什么样的仇恨?
  北方人,去京城
  卢峻熙沉思片刻,便对卢泓安吩咐道:“你带着家人把这狗东西弄回家去,告诉林谦之和卢之孝,就说我的话,务必把这混账看紧了,不许他自尽,更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若是事情还没弄清楚他就无缘无故的死了我定然饶不了他们!”
  卢泓安忙答应着,一招手带着小厮抬了四狗就要出去。恰好江上风从外边回来,卢峻熙见了他又忙喊住卢泓安,说道:“你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让江上风和你一起走一趟!”
  江上风答应一声说道:“姑爷,容奴才进去回老爷一句话就来。”
  卢峻熙点头。
  江上风进屋里去没多少功夫便从里面出来,和卢泓安一起带着小厮抬着四狗回卢家去。
  卢峻熙看了一眼方孝耘,方孝耘便摆手让众人散了,和他一起进屋里去回话。
  柳裴元脸色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下手的椅子上坐着柳雪涛。柳雪涛亦是柳眉紧蹙,一脸的愤懑之色。卢峻熙进来后,让方孝耘把四狗招认的话又说了一遍。柳裴元冷冷笑道:“说北方话的不一定是北方人。有处心积虑的要与我作对,自然会步步为营,想尽了办法挑唆我家中不和,还要害我女儿性命。”
  卢峻熙见柳裴元此时也不暴躁了,脸上怒容犹在,却换了一副阴冷的面孔,心想莫不是江上风也查到了什么线索不成?
  不待卢峻熙有所疑问,柳裴元便对方孝耘说道:“这几日两个姨娘和大少爷禁足,除了每日要安排人给他们送饭之外,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们,如有违者,一律打死!”
  方孝耘心头一颤,虽然不知道柳裴元这各打五十大板是什么意思,但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忙答应着:“是,奴才记下了。”
  柳裴元便盯着方孝耘道:“尤其是你——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几日里,我随时叫你,你立刻就要答应着进来。若是迟了半步,这几十年的老脸也顾不得了,少不得把你一并打死!”
  方孝耘的额头一下子沁出了冷汗,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记住了。”
  柳裴元吩咐道:“你先下去,约束好家人,我不叫人,谁也不许进来。”
  “是。”方孝耘磕了个头毕恭毕敬的退出去,小丫头们也一个个退出门外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屋内,柳雪涛,卢峻熙和柳裴元细细的商议。外边,方孝耘和一众丫头婆子们各怀心思忐忑不安。
  其实,这些丫头婆子们倒还没什么,大不了她们担心的是主子们发怒会不会牵连自己受罚,柳家上房伺候的人十个里面有六个是方氏收买了的,但方氏收买不了的便是柳裴元的忠心奴才。这些人混杂在一起,其实大小事情都逃不过柳裴元的掌控。
  作为一家之主,又是一个掌控者上千万家产的男人,柳裴元平日里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水泽清则无鱼,任何人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些私心,方氏重权势,安氏贤良淑德,柳裴元心中皆有数。他高高在上左右权衡,所以这几年方氏也终究没有逃过他的手掌心去。
  只是,儿大不由爷,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越来越有些捉摸不透了。
  其实一大早起来,柳裴元便已经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尤其是当卢峻熙匆忙赶来之后,安氏和方氏之间的几句口舌之争,更是让他心生警惕。
  方氏平日里有些跋扈,但从不当着自己的面为难安氏。可是当时方氏分明是步步紧逼,句句话都要把安氏给摁倒地上,甚至恨不得再扑上去踹两脚。
  安氏明显的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副坦然处之的样子。
  如此相比之下,柳裴元不难看出方氏的慌张。
  方氏为何慌张?为何急着把安氏和安树材捆在一起?安树材是安氏的内侄,这一点不用提醒柳裴元清楚地很。可方氏却一再的拿他们的关系说话,分明就是要把柳雪涛被暗害的事情强加在安氏的头上。
  此地无银三百两?
  欲盖弥彰?
  柳裴元不难看出这些东西来,但是他不明白的是,现在柳雪涛已经是卢家的人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又挨着什么事儿了,害了她方氏也没什么好处呀!
  是因为自己太疼女儿了?柳裴元心中思潮翻滚,脸上却依然是极平淡的表情。
  家也太大,有些时候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家人也用一些权谋之术。所以,他一大早便以雷霆手段禁足了三个人。
  如此一来,整个家里能随便走动随意安排事情的人只剩下自己了,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看的更清楚些。
  想必柳裴元来说,卢峻熙想的则是自家的那些人。
  卢峻晨?如今已经没这个没事了。他自然是恨不得自己和雪涛都死的,但他自己如今一没有钱收买人心,二没有人替他跑腿,这种事情肯定是办不了的。
  还有谁呢?
  族长?德楠叔?族中还有谁是心思缜密的人?
  卢泓安自然是不会的,他娘俩寡妇失业的自保都来不及,绝没有功夫去害人。
  柳雪涛则想的是俺家胡同里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冷冰冰的目光。
  不管三人各自怀疑的对象是谁,关键的线索都系在四狗一个人的身上。
  三个人都是胸怀谋略之人,个个都堪比诸葛亮,凑在一起更是天下无敌。
  不是半个时辰,上房屋里忽然传来一阵痛呼:“哎哟——峻熙”
  外边站着的方孝耘眼神一凛,立刻转头看向屋门的门缝,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又听见柳裴元和卢峻熙二人都惊慌的问道:“雪涛,怎么了?”
  “肚子有些痛”柳雪涛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啊?快!来人!”柳裴元大声叫人。
  “老爷!”方孝耘及时的推门进去,关切的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请大夫,快!”
  “是!”方孝耘立刻答应着疾步出去,大声吩咐人:“快——去请白三爷来,大小姐身子不舒服”
  门口又三四个小厮答应着,慌忙去马号牵了马去请白松音来。
  自然,另有许多人都听见了方孝耘的这一嗓子。
  柳雪涛身子不好的消息没一炷香的功夫便分别传到了方氏和柳皓波的耳朵里去。
  方氏彼时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听见自己的贴身丫头悄声说了此事,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不是说昨晚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说没事儿么?”
  “这奴婢就说不好了,女人家怀孕这种事儿,当时没什么感觉,过一两天之后孩子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昨儿那大夫不也说可以吃两剂安胎的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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