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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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泱韦傍晚从公司离开，依他想，伍展亮可能会买些便宜点的外食，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亲自下厨。
「你自己煮的？」卞泱韦无法置信地再问了一次，用汤匙捞了下十人份的大锅，汤底全是些屑屑的菜渣和肉末，冬粉他认得出，只是那糊糊烂烂的水饺皮是怎么回事？
伍展亮困窘地再点头。
「我本想说煮水饺就滚下锅，等熟了捞起……结果我用水煮了好一会，捞起试吃时，发现里面肉还是生的，就再继续煮，放进去的冷冻水饺有好几个又都黏在一起，只好用筷子拨开，没想到皮就破了。」
「那这？」卞泱韦用汤匙捞起冬粉问。
「我想说……放点冬粉增加份量，要不我们两个人可能不够吃，弄成汤或许会不错。」伍展亮奋力解释。
于是『破皮水饺冬粉汤』诞生了。
「你要干什么？」伍展亮不解地看着卞泱韦拿出iphone4手机。
「看就知道了。」卞泱韦以各角度朝伍展亮人生第一次的烹饪处女作留下倩影，以供将来回忆。拍完后，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笑笑，你笑死好了！」伍展亮面子挂不住，气得别过头不想理会卞泱韦。居然还拍照，恶劣！
「过来吧，一起吃。」卞泱韦抹了下眼角的泪水，笑着招手。
「你自己说的，别后悔。」伍展亮没好气地道。
味道呢？当然不好吃。喝起来清淡得像自助餐的汤，冬粉因为没有事先用水泡软，吃起来仍硬硬的。
「你在家从没煮饭过？」
「没。我奶奶说男生不需要下厨，会很丢脸。」伍展亮回以『你呢？想当然也不会煮吧』的眼神。
卞泱韦笑笑，没说的是，在美国他都是自己动手料理三餐的。卞家可不是任由孩子养尊处优，除了成绩优秀是必要的外，生活每一分零用钱都需要正当的理由才能拨下，就为了防富不过三代。
「不过我奶奶在两年前往生了，之前的卡债是她老人家帮我缴掉的。」
「难怪你没能学乖。」卞泱韦总算明瞭，为何以伍展亮不良的消费习惯能撑到二十八岁卡债才能爆发。
「我哪像你家那么有钱，怎么花都不用担心。记得家长会的时候你妈妈还买了麦当劳的炸鸡块请全班的同学。」
「我有叫她别这样做，她偏偏不听。我还记得你妈妈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已经有了个高中生儿子的样子。」
「她十八岁就嫁给我爸，一直专职在家当主妇，个性唠叨得很。」
「我妈还不是一样？天天盯着我的功课，要我去学东学西的，就怕我输给人。」
「我妈也是，没想到他儿子的资质有限得很。」
「你又不笨，我课后帮你补习，你不也考上了国立大学？」
「嗯……运气好吧。」
聊着聊着，时光依稀回到了高中时期，当初的嫌隙仿佛尽释，沉浸在莫名思绪的伍展亮不防某人逐渐靠近的头，被吻个正着。
双唇碰双唇。
「干嘛吻我？」伍展亮不悦地瞪着。
「想吻就吻了，难不成还要先问？」卞泱韦伸出舌头，描绘着伍展亮的唇线，上薄下厚，弧度性感诱人，「我记得班上女同学曾经私底下讨论，你的嘴唇看起来就是很色、很会接吻的样子。」
「少唬烂，女生躲起来讲你又听得到？」伍展亮没退却，却任由色情的舌尖舔画，或许是缅怀高中的回忆让警戒变弱，也或许昨天该做的都做了，没啥好再矜持的，反正卞泱韦这人也不懂拒绝的意思。
敢吗？卞泱韦以男性的较劲的眼神向伍展亮挑战。
谁怕谁？伍展亮迎战回视。
在联谊圈未曾识得寂寞滋味的两人，练习的对象怎么会少？
伍展亮接下战帖的舌头画下道来，顶着舌尖滑绕，卞泱韦也跟着迎招，以同等地位点燃火花，彼此模仿对方的动作，舌到之处，另一方即跟上。当伍展亮将舌尖伸入，卞泱韦将入侵的舌尖吮住，两人四唇瞬间向贴。
两人目光直视，没有人让步，端看对方能出多少奇招。
两舌在狭窄湿热的口腔短兵相接，亲密地缠绕，滑转追逐，蓦地，卞泱韦将舌头退出，在伍展亮的唇缝模拟性的抽刺，给予淫秽的暗示。
伍展亮哪理这下流的舌头暗示，直接用牙齿招呼做惩戒，是说也没用力咬下去，但某人已经痛得呼天抢地。
「最好真有那么痛。」伍展亮白眼伺候。
「还会不舒服吗？」呼痛没人疼惜的卞泱韦在伍展亮耳边轻轻问。
「……你扯到哪边去，若我说会痛，你就不做？」脸色恼红的伍展亮将某人推开。
「我有其他方法。」而且不只一种。在内心补述的卞泱韦眼镜下写满不良企图，不需进入就能荣登仙境的十八种方法。「你想不想听听看？」
伍展亮的回答则是一拳挥过去。
「去死啦！」



第八章

不及格的洗澡工在上任没多久后，很快被债主判为不适任免职。
可是现在呢？
「别再洗那里了……」伍展亮微弱地抗议。
「不行，要洗干净。」每天每天卞泱韦无论多累，都坚持用十指享受伍展亮的肌肉曲线，顺便做洗澡示范。
以按摩的方式，从脖子到肩膀，用指腹清洗锁骨凹槽，来到胸前的肌块，慢慢画圆刺激着，原本平坦的乳首逐渐硬起……
籍由泡沫的滑力，卞泱韦使用指腹来来回回地拨弄着小小的乳尖，每天帮伍展亮洗澡，成为他公司工作之余抒压的主要娱乐。
「这里我每天都要舔的。」卞泱韦用口覆住另一边尚未沾上泡沫的乳首，用唇含吮住，再用牙齿轻轻拉扯。
伍展亮直接用莲蓬头赏变态债主一脸水，他身上每天被舔的何止是那里，就算没做爱，卞泱韦每天晚上也直舔着他身体各处，仿佛他是什么上等可口的佳肴似的。
这进阶色情洗澡法，洗得伍展亮身体每天处于爆发状态，但在卞泱韦的命令下又不得自慰，应该说就算可以也无心用手解决，因为系铃人就在枕边，哪容他自己解铃。
「还有这里。」某头色狼说着说着，口到爪到，顺着水流来到伍展亮臀后，抚着臀丘的弧度。
「好啦，快洗一洗。」伍展亮对自动任职的专业洗澡工毫不赏脸。
「我正在帮你洗。」卞泱韦坚持寸寸履及。
伍展亮对着变态简直莫可奈何，本以为来这里会受到非人的待遇，像是学狗在地上爬汪三圈，或是被要求用舌头将鞋子舔干净诸如此类的羞辱，但却不是，他比较怀疑卞泱韦是否想提早将他榨光，变相地让他下半辈子无法人道来报复。
只是也太耗时费工了，说是报复一点也不聪明。
卞泱韦用舌头舔舐着穴蕾，喂以更多忠诚，让他每天都柔软地期待他的犒赏，舌头来回地轻抚过每一条皱褶。
「你……别又来了！」伍展亮手里的莲蓬头几乎滑下，后穴出口忽被钻入的舌尖戳刺着，引来穴蕾强烈的骚动感。
每天开发的穴蕾激情地绽放，收缩中无形汲取了流动的水，同时吮入了一小截舌尖，卞泱韦趁此将手指探进搅动。
「看，你已经硬了。」说着说着，五指顺便箍紧伍展亮前方勃起的雄蕊。
不用卞泱韦特意指出，伍展亮当然也知道。一切归诸于某位变态技术太高超，又不是死了，要不男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精密的挑逗下不硬？更何况他才二十八岁，正值壮年！
在这每天赤裸相见的情况下，两人同时发现到对方都瘦了。
「是说，你瘦了」卞泱韦很遗憾地摸着伍展亮的胸肌，那里原本更厚实的。
「……还说我，你也一样。」伍展亮有份量可以瘦，而体态修长的卞泱韦这一瘦，连腹腔都凹了一块。
接连两三个礼拜，每天都会看到水饺，早餐则是烤吐司抹果酱或煮清粥配罐头。
从一开始的破皮水饺→煮太烂的水饺→煮得恰到好处的水饺。
但怎么说都还是水饺。到进化成完美阶段，别说卞泱韦嘴巴没讲什么，连伍展亮自己看到水饺都会害怕了。
之后所谓的吐司，也只是从草莓果酱换成葡萄果酱，但底子还是一长条三十五元的便宜吐司。
伍展亮好想念那一小包一百元的汤种鲜奶吐司，咬下去韧中带柔，有着面粉淡淡的想起，绵细又湿润的口感，而且吃了不会掉屑……
到伍展亮领下次的伙食费时，虽说三千元还有剩余，但两人已经被重复的食物折磨到无精打采，加上耗时耗力的床上运动，不瘦也难。
更别说打扫百来坪的家务，伍展亮越来越痛恨豪宅了。
情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卞泱韦，将肉棒埋入温暖的穴中不动，享受着里头的收缩和紧窒。
伍展亮算算，还债日期一晃已过了三分之一，二十三天的抵债收入将近二十八万，人类的潜力无限，当食物已不再要求吃饱就好，美味成了另一层次的追求。
别说卞泱韦忍受得了这单调的口味，他自己已经忍不下去了。
日子又过了一天，卞泱韦虚浮着脚步来到公司，连眼镜都掩饰不了眼下纵欲的阴影。
「咳……这位同学。」在昔日同学的强大羽翼关照下，蒋允文荣升为特助。
「什么同学，是你上司，叫副总。」卞泱韦懒懒地靠在真皮旋转椅上。
「副总。」蒋允文从善如流。
卞泱韦睨着眼问这位特助：啥事？
「我是以同学的立场规劝，禁欲有助于身体健康。」虽意外高中班长是个Gay，但依蒋允文自扫门前雪的实际个性，同性恋也好，双性恋也罢，生活目标就是把荷包顾牢，管他妈嫁给谁。
「你说明天要请假？」
「嗯，玉敏已经怀孕，我们明天先去办理登记，之后再补请宴客。」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蒋允文脸上掩不住即将为人父的骄傲光采。原本想等经济更稳固再结婚，但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打断了规划好的人生计划。
「没想到你也会先上车再补票，我还以为依你谨慎的个性，做爱前连保险套都会坚持使用自己准备的。」卞泱韦是真的意外。
「总经理，虽说豪门丑事多，但你对人性要有信心，一如你对我们展亮同学的坚持。」
「谢谢你的建言，我会放在心上的。」卞泱韦翻开卷宗。「我相信先驯服了肉体，精神自然就会听话了。你没听过？即使嘴巴上说不要，但身体是诚实的。」
蒋允文对伍展亮聊表无限的同情，也庆幸自己没有使用信用卡的习惯，才不会给抓住把柄。
「这太肉欲了，我相信人类能携手共渡一辈子，应是有更深一层的灵魂交流。」蒋允文很含蓄地拐弯意指上司是头畜牲。
卞泱韦又不是吃素长大的，对这文字艺术当然不陌生。
两人从高中时期狼狈为奸，以乖宝宝的面目行骗学校，获得公假无数，但事实是在计算机教室睡觉或上网。就因为有这样的默契，甫从美国归来的卞泱韦才会将同学会的饵抛给蒋允文举办，测试一下狡诈的功力是否宝刀未老。
此时卞泱韦心目中诚实的伍展亮正忙着打电话给各女性友人。
翻遍通讯簿，伍展亮一个个拨打。
　　
※※※※※※

伍展亮搭公交车来到诚品翻阅烹饪书籍，过滤难易度，从中挑出一本较为简单的开始研读。
他决定提升食物的层次，往美味迈进。
从家里带来的蚪裤子都变得有点松垮地挂在腰上，更别说从小吃好穿好的债主上班穿衣时，腰间的皮带又往回勒一个洞。
再这样下去，六十天还没到，他们就变成骷髅人了。
虽说书籍书名标榜『简易』，但伍展亮发现事实没真那么简单容易，在想要有美味的菜色之前，就必须先有许多不同的调味料，像酒、醋、酱油、香油、太白粉、胡椒粉、姜、蒽、辣椒、豆鼓一堆的。
更别说要如何在短时间学会将这些调味料组合，弄成一道美味的菜。不过在有菜之前，必有饭。
伍展亮合理推论，有饭至少可以变出炒饭，剩下的饭也能加水煮成粥，已经煮成粥的不能变回饭，那煮饭当然比较实际。
走出诚品，伍展亮想到更简单的方法，与其求书，不如打电话，顺便和以前的女友们联络一下感情。
「小筱，饭要怎么煮？」手几拨号，先来几句寒喧开场白，伍展亮进入正题。
「你少无聊了，这么久没连络，打来就为问我饭怎么煮？」小筱咯咯笑。
「大男人总有下厨的一天。」伍展亮避重就轻地说。
「米的包装袋上面都会注明水和米的比例，你洗好米照着做，放进电子锅上面都有显示键。」
伍展亮一一记下来，再请教一些简单的菜色。
「初学者可以煮咖哩，到超市买咖哩块，照后面的建议的份量将食材切好放进去用油炒一　下。再简单一点也可以不用炒，直接全放入锅内煮到熟透，就可以有菜有肉，几乎不会失败。」她也知道伍展亮是个好情人，对女生很大方，但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光金钱消费的价值观，结婚早晚坐吃山空。
当时交的伍展亮，尚未定下心性，眼睛总会东转西转，她不想浪费青春，提早先说分手。
「小筱，谢谢妳。改天约出来我请妳吃饭。」听起来很简单，伍展亮开始对今天的晚餐怀抱希望了。
伍展亮谨慎地再拨出几通电话，综合信息，同时也得知，不是女生就一定会煮饭，有的一问三不知。
「展亮，现在冬天，菜会比较便宜，家乐福现在高丽菜一颗才二十九元，你最近会上　ＭＳＮ吗？我找些资料和网页给你。有些网址的板主会拍照详细地分享烹煮过程，有问题也可以留言。」有着傲人身材的婷婷以天生嗲柔的声音说，听得伍展亮全身毛孔都舒畅起来。
瞧，他连冬天蔬菜比较便宜都不知道，多找几个问果然是对的，没想到婷婷是空姐还这么贤慧，伍展亮认真地做笔记。
有了大致概念，伍展亮转搭公交车再来到家乐福买菜，精密细算蔬菜大约份量，除以食用餐数。傍晚时分，卞泱韦回到家中，闻着空中飘散的食物香味，忽然觉得人生怎么可以如此幸福？就为了一锅咖哩。
经过长时间相同食物的单调味觉摧残，伍展亮成功地耗尽他一辈子水饺的额度，卞泱韦相信，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不会想看到水饺出现在餐桌上。
餐桌上连饭都有了，不再是软饭的粥，上头淋着咖哩酱。
「如何？」伍展亮骄傲地挺起胸膛。
但惊喜不只此，隔天晚餐居然有了现炒青菜和鲁肉，肉咬下去虽然有点硬，但味道不差。
虽煞离阿基师的程度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对自己每天能变出不同菜色的伍展亮，已非常得意，鼻子高高翘起。
反正他一个人也无聊，伍展亮倒是做出兴趣，加上卞泱韦似乎很捧场的样子，让他很有成就感，撇开债务关系不谈，两人乍看简直就是新婚夫妻，气氛和乐融融。
有了基本的厨艺基础，伍展亮拿每星期剩余下来的伙食费，再买新手进阶的烹饪书籍，每天餐桌的菜色越来越丰富。
食物的问题是改善了，可是两人消逝的体重并没有回升。
处于极度幸福的卞泱韦正忙着吃必备『消夜』。
「别再吸了…啊啊……」他和婷婷约好了今天晚上ＭＳＮ见的，婷婷说要传网址给他。
躺着的伍展亮难受地紧抱枕头，中间的肉柱被紧紧含住，欲望在吸吮中一点一滴地带起，慢慢膨胀茁壮，龟头前端逐渐沁出透明的欲滴，卞泱韦一一用舌头舐净。
「都变这么硬了，不吸出来你会难受的。」
「啊啊啊……」你就是我难受的根源……伍展亮很想这样说，可是冲出口的却是呻吟，每天都被爱抚的身躯诚实地降服，肌肉不再抗拒地绷紧。
卞泱韦将伍展亮的双腿分得更开，用舌尖亲密地舔食下方的囊球，只见囊球上包覆的皮敏感地抽动，他轻轻将其中一颗囊球含入，用温暖的口腔浸淫。
呻吟声中似乎隐隐夹杂细小的手机钤声，忙碌中卞泱韦倾耳辨认声源，才发现是从床头旁边的柜子里传出来的。
卞泱韦倾身伸长手拉开柜子的小格抽屉，果然看到是伍展亮的手机，液晶屏幕框里显示来电人的名字：婷婷。



第九章

「上面显示是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