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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作者:smtlove(阿凤)-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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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一见这情形,吓也吓傻了。顿了片刻,方有人奔开提水,有人上前来递上绢布小心擦拭。
宴子桀瞠着眼看着怀里满身是血的胡璇,抢了条绢布在手中,而转眼尽被血水浸透。他手足无措,索性扔了绢布,推开宫女,张着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架着胡璇,抖着声音反复的念叨:“……怎麽会!……怎麽会这样?!胡璇,你别吓朕!没事的!御医就来了!你不会有事!……”
胡璇仍旧呕了两口血,目光迷离涣散,满头青丝散落,胸口咽喉乃至腹中,无一处不剌痛难当。他呕过了,便开始大口大口想要吸气,却又由鼻中吸入了血液,呛得他又是一阵急咳。
宴子桀只紧紧抱住他,不住地叨念着:“御医就来了!没事、没事的!你不会有事!”
胡璇总算得了片刻喘息,渐渐涣散的目光勉强维持着看着宴子桀的脸,伸出满是鲜血的瘦弱手臂,握住了宴子桀的手肘:“……这次……是真、撑不久了…………”胡璇一张一翕满是血红的唇齿,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会!朕不会让你有事!你不会死的!”宴子桀反手抱紧胡璇,就如发誓一般重复着。
胡璇强吸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求皇上……宁儿……不要……折磨、我弟、……”
“朕不会!朕不会折磨他们啊!”宴子桀带了哭腔:“胡璇!朕真心喜欢你!不会再骗你!你相信朕!”
“……”胡璇几乎要翻了白眼,又抢了几口气,强撑着说道:“……还求皇上……不要……做法事……我亦、没面目……见先祖……我、只……求、死後…,焚尽此身……扬灰於天地。权当此、生……不曾……来过这一遭!……”
宴子桀眼里充了泪。当初威胁他的那些话,竟让胡璇濒死不忘。
此刻的胡璇,亦是双目含泪,却也饱含着希望,用许久以来,不曾有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眼中渐渐模糊的脸。
“……是朕不好……朕不该用那样的话逼迫威吓你……朕会好好待你!你别吓朕,别离开!”宴子桀失声痛哭,转而伏首在胡璇脸侧,沾了一脸的血渍,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死啊!胡璇!……”转而又忽然抬起头,向门外历声喝叫:“御医呢!御医为何还不到!”
门外即时有小太监扑跪进来应话:“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小人等又去催请了。”
这边胡璇却强撑着气力,死不甘休般地盯着宴子桀,气息奄奄地问道:“……求……应我!答…应……我……皇、皇上……求、求……”
宴子桀眼睁睁看他目光越来越涣散,呼吸越来越急促,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传来急促的颤抖,正要出言安慰,却转瞬间只觉得扣在手臂上的那力道消去,怀中一沈,胡璇仰头昏死过去。
宴子桀这下几乎吓得失心疯,埋头抱着胡璇的身子号泣,一下叫着胡璇你醒来、你不会死,一下又喊御医再不到就抄他满门的狠话。一直到三位老御医们吓得哆哆嗦嗦进门,看清了胡璇实是昏死并未断气,宴子桀才算止了哭号,起身下床命他们医人。
三个老御医忙活半天,都心知胡璇身上最了不得的病根,就是他之前得下的那个昏阙的毛病。但那病本来已稍有转色,原本也不会是一时三刻便要了人命的急症。发展到这个地步,乃是不断被施压恶化的结果。
至於这罪魁祸首,正是身後那个才肯披了件睡袍的男人。
眼下胡璇根本身无疾症,却伤经乱脉狂吐鲜血,眼看气息奄奄,这归根结底,同那昏阙不醒的疾症是同因所致。於是三人忙活了半天,轻声嘀咕了几声,互换了眼色,齐齐回身向宴子桀跪倒,为首的老御医禀说,胡璇这不是别的毛病,就是久郁不散,气血不调,积久了才发的急症。病因与那昏阙的怪症实属相同,而身体孱弱致此,也绝对是因为那怪病所累。於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咬定,老臣等惶恐、老臣等无能。摆明了车马就是在说,这病,还是要那道人来医。
宴子桀只矗在一边发愣,有宫女上前要给他擦脸,他也在茫茫然中觉得碍眼,一手挥开。直到挂着一脸血,光着身子披件单衣,到完了三人的对话,才算给一语惊醒梦中人,忙又遣人去招道士前来。於是没多少时候,道人只身披睡袍,也被人请了过来。
宴子桀即知道与那怪病乃是同出,反倒觉得该是有救,稍许宽了心,命侍女给胡璇穿件单衣小做擦拭,自己也洗了洗手脸,穿上了亵衣。
待到道士来了,宴子桀也不缀言,直让那道人去诊病。
道人把了胡璇脉相,便心中有数,回头复命时,宴子桀还没落坐。
道士直言道:“抑郁成疾,到了此时,已是病入膏荒!此次发病绝非外因所致,乃是病人自觉生不如死。皇上便是砍了贫道的头去,仍是一句无药可救!”
宴子桀听了这番话,弓着身子还没坐到椅子,人就那个姿势晃了几晃,仿佛将要摔倒,最後才扑通一声摔坐在身後的椅上。他此刻神情呆涉、双目发直,一向健康的肤色也仿佛泛了青白,一直抖着嘴唇,良久也没回过神来。
道士继续说道:“到了今时今地,常人修为无法助胡璇打通七经八脉生死玄关。他病情一落千丈,实是他本心里便毫无求生之念,经脉错乱,水米不进,药石无救。此次呕血,已是命不长久、大期将至的征兆。但若圣上真心悲痛,是该问知他有何未了的心愿,助他完成。贫道自问技穷,再也救他不得了。”
道士後面的话,宴子桀有听进去,只是这一刻他听着听着,渐渐神思浮游了起来。
生不如死——这个词宴子桀绝不是第一次听说,也绝不只一次听到胡璇亲口说出,更不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只是他不能明白……明明可以好好地活着,为什麽就不如死了来得舒心?
若说起屈辱,宴子桀自己身就曾寄人篱下,朝不保夕——但他却是那样渴望着生存、甚至是无时无刻地不怀着怨恨、负仇的念头,即便步步为营,却越发激起他求生的欲望,曾几何时叹息过什麽生不如死?!
而他也一直认为,胡璇如今的处境,大抵与自己的曾经相似。如果说稍有不同,那即是以男子之身奉欢於人落人话柄。可曾经的胡璇只是一个万事做不得主的太子,而今自己却是身为天下主的天子,保区区一人又不是什麽难事,更不会由人去戳他的痛处。所以胡璇不只一次对自己说,久居宫中,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想要带着宁儿离开,或是求个速死,宴子桀都一直只觉得那是他要离开自己的借口。
至於胡璇想不开,尽为些不相干的人与自己斗气,那更让宴子桀觉得是他性子偏软,自找的不自在——於是宴子桀是实实在在的不能理解,胡璇所谓的生不如死,倒底不如在哪里。於是胡璇的“生不如死”,一直被宴子桀理解为他杞人忧天,想摆脱自己的夸张说法。
但直到听到胡璇药石无救的这一刻,他突然懂了。
他猛然间忆起曾经、以为亲手断送了胡璇生命的那时,是怎样的摧心裂肺、肝肠寸断。他忆起了是怎样的痛苦,让他有血染山河、将人间变成地狱的冲动——生不如死、死不甘休的悲恸。
即便他仍不能懂胡璇倒底为了什麽“生不如死”,但这一次,他总算相信胡璇不是在夸大其词,他是真的强撑着挨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
“……我、只……求、死後…,焚尽此身……扬灰於天地。权当此、生……不曾……来过这一遭!……”
泣血的哀求、绝望而迷离的目光,那个曾经俊逸文雅、仿佛天人一般的人物,在自己怀中耗逝着所剩无多的生命。
宴子桀双手纂得紧紧地,茫茫然间不知御医已为自己把过脉,竟自呆坐在木椅中,眼泪断了线似地夺眶落下。
一屋子人静静地等着宴子桀回神,良久,宴子桀才回过神,目光有些呆滞,缓缓转向道人,喃喃地问道:“他还能撑得多久?”
道人想了想,沈声道:“难挨过初秋。”
此时已是盛夏,眼见再有不到两个月的光景,就是枫红叶黄的季节,宴子桀听着这近在眼前的日子,心头一阵冰冷。
他令侍女为胡璇小做洗理,又命道士与御医给胡璇调制些缓解病痛的汤药,御医们去熬药的时候,宴子桀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胡璇,又向道士发问:“胡璇这吐血的病,原是与那昏眩的毛病同一个病根。如今也不过该是病发得重了,便吐了血。即是那昏眩之症有得救,这吐血的毛病,也该有得医才对!道长你再想想法子,朕定重赏,绝不食言!”
道人只是听着宴子桀一厢情愿的表现诚信,心中早已对此人了然,当下只道:“贫道乃清修之人,素於凡尘俗事无所求。无论圣上赏与不赏,贫道与胡璇是有缘人,若能相救,自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到了此时,贫道自问回天乏术,圣上即为天子,也当知人力有限,天意难违。”
宴子桀听了这番话,心知无望,下意识地紧紧握了胡璇手臂,盯着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呢喃道:“天意……难违……天意、天意便是让朕沈迷自此……却又亲手断送了他的性命……这便是……天意?!”
道士自身於凡人情爱早已看开,但眼见宴子桀如此暴戾独断之人,对胡璇用情至深,不禁暗叹惊奇之余,或许是因为对胡璇颇是同情,竟也被宴子桀难能的痴情稍有感动。於是此时不由得便多感慨了几句:“圣上早知如此,又何必强求。胡璇心中郁结,难倒不是圣上霸气凌人一手促成?”
於这番话,宴子桀心中了然——自已一直用权威逼迫胡璇就犯,摆布他心软情深的弱点,至少每次胡璇发病的时候,自己是真心的悔过。然而一旦胡璇醒了过来,自己又无法控制地想要拥有霸占,一错再错,无休无止地重复——直到无可挽回。
只听道士继续说道:“於患病之人,能治实为上策,救乃无奈之举。胡璇那耗命的晕眩昏症,圣上亏损圣体,以补其身,实是因无人可治,方使此法补救。”说到此处,亦不禁神色黯然,声音凄苦:“爱徒荆云,天资聪颖,少逢奇缘,得通周身经脉,修为实非常人所能及。若然他此刻能还魂复生,或许还救得胡璇……只是可惜……只是可惜……”说到最後,闭目摇头,老泪纵横悲不自胜。

第七十二章

但说到荆云,宴子桀心中还是有过不去的结。只是眼下胡璇性命堪忧,他只求淘出个救人的法子,也没心情骨头里挑剌,去争已死之人的是非了。
他听道人说若是有荆云那样的修为,胡璇便有救,於是眼中一亮,便想起当年宫中也曾入过一个飞檐走壁的剌客,当下又向道人问道:“难倒道长便不再结识那等江湖好手?”
道士叹息摇头:“贫道一生云游四海,结识江湖好手无数。便是有道高僧,也不过是修得自身健郎,正果皆在神髓……难寻!难寻啊!”
宴子桀眼见无望,神情沮丧。只能眼巴巴地又盯着胡璇发愣,眼泪在眼圈里打了着,心中徒然冒出那自暴自弃的念头,怪怨起天大地大,坐拥江山的皇帝最大,却寻不出一法子来救眼前人——且为了这权倾天下四个字,几乎亲手将自己挚爱之人逼死,做这皇帝,倒底有些什麽好处!
此时道人又说道:“圣上已伤胡璇至此,当真要看他郁郁而终,仍不肯放手麽?”
宴子桀忽然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道士,冲口而出道:“莫非道长就是想带他离开,偏偏不肯出手救治?”
道士无奈苦笑,摇头道:“圣上若是做此想,贫道亦无话可说了。”
宴子桀知道自己又动了多余的心机,回头看看胡璇,沈声道:“但若他离开便可活命……朕……这次、便肯放手了……”
“他实命不长久。”道士说道:“亦是皇上一手促成他心中死结。但若他一心离开,圣上真心体恤,本该放他自在……或许如此,他也能多撑些时间,过上几天舒心自在的日子。又或是圣上信他不过,便应了朝臣之心,赐死胡璇,於他来讲,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宴子桀没再出声,他若是肯,还怎会让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当下只是盯着胡璇出神,直到御医们端来熬好的汤药,他起身在一边,看着他们给胡璇一点点喂下去。
——莫非只有离开自己,胡璇才算活得开心?
这念头动起来,搅得宴子桀自己心头一片冰冷。
胡璇曾心系於已,几度险些赔上性命,到头来换得的不是两情相悦,却是——离开自己,才能活得快乐?!又或是,由自己亲手断送他的性命。
御医给胡璇喂过了药,宴子桀才吩咐众人离去,这一夜折腾下来,天已近了丑时。
皇帝在流苏菀夜传御医,这件事情在当夜就私地里传得开了,叶纳那一厢也早就听到了消息。她一夜未敢惊扰,只命太监宫女不断打探,到了清辰未睡,等到宴子桀平日该起身的时候,来到流苏菀外候见。
叶纳得传进去房中的时候,见宴子桀仍是一身明黄的睡袍,发髻散乱地坐在床塌边,丝毫没有动身准备上朝的意思。
胡璇则躺在一边,披散着头发,一张秀脸苍白如布。
透过窗纸射入的阳光,照在宴子桀憔悴的脸上。他一夜间便生也许多胡碴,仿佛苍老了许多。叶纳细细打量,竟然发现,他的两鬓及头顶,竟然一夜间掺了些许白丝,那是常有听闻却不能得见的一夜白头啊!
还是宴子桀缓缓抬头,无精打彩地念了声:“梓童……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叶纳想说,皇上不该准备早朝麽?但她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她转念又想,问问胡璇的病情究竟如何,但其实她已得知情况,也不想听到宴子桀为此刻说些什麽痛不欲生痛失所爱的惨调。她顿了一顿,才柔声说道:“皇上、以基业为重,还请保重龙体……”
宴子桀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笑,垂头丧气地应道:“……梓童是来安慰朕的,朕已知晓。今日十分疲倦,朕想静静。已传了口谕,免却早朝!梓童无事,亦不必为朕担忧,好生回寝宫休养身体吧。”
叶纳实是想劝解他能看开,於情於理,胡璇都是他的一块绊脚石。但眼见宴子桀如此伤心不振,此刻说出这番话来,也只能讨他嫌恶。何况胡璇眼见是个撑不久的死人,这些慰勉的话,留在日後宴子桀忘记了他再说不迟。何况无论胡璇转不转醒,宴子桀一向也算勤政,又能罢了几日朝堂?!几番思量,她最後只简说了两句慰勉之词,乖乖地回自己寝宫去了。
第二日胡璇醒来不久,宴子桀已疲惫不堪。但停了一天早朝,是想打起精神做做样子,该去抛个头脸接接奏折了。一边让侍女给胡璇喂米汤,一边让人服侍自己洗漱更衣,准备上朝。哪知胡璇才喝了几口粥,又开始犯呕,侍女忙拿器皿过来,他吐还没吐出来,竟一头栽到侍女怀里,又昏阙过去。
眼见胡璇是那昏眩症又发了,宴子桀不敢大意,请来道士与御医为他看诊,最後还是依了之前的方子调了药浴给胡璇浸泡,最後喂他服药再过血气。於是这一日,宴子桀仍只命内侍太监接了奏折,朝事又免了去。
但这一次胡璇病势颇重,竟发起热来。到了傍晚,时时发梦说胡话,仍是不曾清醒过。宴子桀心疼他,即舍不得他离开,却也真正的悔悟,觉得自己实在害得胡璇几乎没了命,心中难过,身体又实在挨到了极限,扛不住疲倦,最後倚在胡璇身边睡着了。
宴子桀一这觉就睡到傍晚。若不是胡璇梦呓惊扰,宴子桀仍能一直睡下去。宴子桀惊醒时,就见胡璇发着汗,神情极是苦楚,身体颤抖挣扎,口中不断含含糊糊地喊着:“……不要……住……手!放开我!放开我……救……救我!……救……”
於胡璇的这种表现,他看到的是什麽梦境,宴子桀不难想像。
也不可否认,胡璇曾被他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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