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宇文成都x李世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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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其实这段时间里也很为这件事而忐忑不安，现在被李世民说破了心事，更是脸色都白了，但一时之间仍是咬牙不言。
李世民见他这般模样，突地话锋一转，道：“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但信不信由你。我父亲已经在太原起兵，不日将攻下长安。”
突然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宇文化及再镇定也忍不住一跃而起，道：“真的？”
“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这次坐龙舟南下，遇到那么多反王拦劫，我已经看清天下大势——隋室气数已尽，我父亲手握太原重兵，再不乘势起兵，就只会跟着这大隋皇朝入土为安。所以早在一个月前的紫槿山口，我就已经将从反王那里拿到的全国玉玺和降表都派元霸送去太原，让父亲尽快起兵。”



　、宇文成都X李世民45　迂腐

45　迂腐
宇文化及只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子也是一阵冷一阵热，手心都冒出了冷汗，胸腔处却空荡荡的，像是里面的那颗心突然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只听李世民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也应该把时势看得很清楚了。就算没有这因谋害反王的诡计失败之事，你迟早也要面对大隋江山土崩瓦解的大势所趋。你手头上掌握着千牛卫与骁果军这两大禁军卫队，比之我父亲掌握太原守军，还多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利——皇帝就在你的身边眼前，只要发动政变把他杀了，你就能取而代之！”
宇文化及听到这里，霍然抬头，盯着李世民的眼睛，缓缓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提醒我？如果你不说，我可能就想不到这一切，那等你父亲攻下长安、控制大局之后，岂不是可以逼着江都这边的人——皇帝，还有我——迫于形势而向你父亲降顺吗？更进一步，你为什么要回江都来？你为什么不和你弟弟一起回太原去协助你父亲兴兵反隋？你现在回来江都，岂不是成了我们手上的人质？”
李世民淡然一笑，道：“我为的，不是你；我为的，是成都大哥！”
“成都？”
“对！如果宇文家跟着大隋江山一起完蛋，像成都大哥那样以家族为重的人，也会跟着殉难。只有你像我父亲一样利用手头上掌握的兵力奋起自保，才能也保全他的性命。但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不提醒你，或者你虽然最终想明白了道理，但落于我父亲之后，你就算不亡于其他反王之手，也会亡于我父亲之手。我留在这里，就是想成为你们的人质！有我在你们手上，我父亲会投鼠忌器。这样，李家与宇文家势均力敌，就会形成东西分治的局面——我父亲占据长安，你们在江都这里发动政变杀了皇帝之后，大可携骁果军北上占据洛阳。我为李家着想，我也为成都大哥着想，东西分治的局面岂不正是两全其美？”
李世民这一番话说出来，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龙都是面面相觑。
静了一阵子，宇文成龙道：“那……你这用心既然都是为了我大哥，你怎么不直截了当去找他，跟他说呢？”
“首先，这种肮脏之事，我不想跟他说，他听了会鄙夷我的。其次，以他那样的君子，他不会接受这种把我扣为人质的计谋。”
宇文成龙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世民今天一回到江都来，不去见皇帝，也不去见大哥——本来骁果军是大哥负责管辖的，他要交还骁果军应该直接找大哥，而不是找我。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现在我也姑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此事非同小可，事成之前恕我要暂时把你软禁在宇文府内——皇帝那边我会说你病了，无法前去面圣。看在成都的份上，只要我没看出你是意图谋害我宇文家，我就不会伤害你的性命。至于事成之后……我会封你一个地位崇高、但没有实权的虚衔，决不会让你公然顶着‘人质’那样羞辱的名头。”
李世民只是拱手为礼，不再说些什么。
宇文化及于是吩咐宇文成龙在宇文府内找个地方，秘密地安顿李世民。
当天夜里，宇文成龙来到李世民居住的地方。那里又是在后花园里，但当然不是原来二公主住的那个后花园，因为这里是江都，并不是长安。
宇文成龙与李世民在几桌前相对坐下，笑道：“这个后花园怎么样？跟大哥在长安那里安顿你的后花园相比，不差多少吧？”
李世民淡淡的道：“在哪里住都一样，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对比。”
他看到宇文成龙在他和自己面前都放下一个白玉杯子，还作势要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酒壶往里倒酒，便伸手一拦，道：“你知道我不擅长喝酒的，别倒给我了，免得浪费了你的好酒。”
宇文成龙却仍是往李世民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香气扑鼻的酒水，道：“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随意。我不习惯一个人喝酒，那感觉……苦闷啊！”
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今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想喝酒却又不习惯一个人喝，于是就找上我的吧？”
宇文成龙哈哈一笑：“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来找你，一来是真的想你——我们都有多久没能这样单独共对了？”
李世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从来就没有过！”
宇文成龙也不以为忤，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二来呢，是来告诉你，刚刚我父亲已经跟我大哥说了你的计谋——当然，他不会说是你提议的，只是跟他说天下大势如此这般，我们宇文家掌握着骁果军与千牛卫的兵力，最好是起兵自保。可是，大哥一口就拒绝了！”
李世民剑眉一挑：“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很了解我大哥的为人的吗？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他说，我们宇文家能有现在位极人臣的荣华富贵，全是拜皇帝所赐，宇文家的人终此一生都不该背叛皇帝，否则就不是君子所为！”
李世民微微皱眉：“成都大哥只跟我说过，家族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怎么爱我，都不会背叛家族、背叛你们的父亲。眼下形势如此，为宇文家族的利益着想，放弃对隋室的忠诚不是无可避免的吗？”
宇文成龙叹了口气，道：“大哥不肯背叛家族、背叛父亲，是因为他认为家族、父亲于他有生养之恩；现在他不答应背叛皇帝，也是因为他认为我宇文家的荣华富贵都来自皇帝的恩惠。对有恩之人，当涌泉相报，不可背叛，这就是他一以贯之的原则。”
李世民了然地点了点头：“成都大哥是个坚持原则的人。”
“哼，什么坚持原则？”宇文成龙却一脸大不以为然之色，“不就是不知变通的迂腐嘛！”
李世民不想多谈此事，将话头一转，道：“成都大哥不愿意，那就别强迫他了。你和令尊暗中准备这事，不让他知道就是。”
宇文成龙苦恼地摇摇头道：“所以你不明白啊，真正掌握骁果军的是我大哥，骁果军的人除了皇帝就只听他的话，连我父亲的账他们也不卖的。他要是不答应，这事可没法办啊！骁果军的人数比千牛卫多得多就不用说了，其骁勇善战也远胜千牛卫里的人。你也知道的，千牛备身都讲究出身，必须是贵族子弟才能担任，所以即使水平不怎么行，但只要出身高贵，也能在千牛卫里混混日子。可骁果军却一定得是有真才实干的人才会被选拔进去。千牛卫的便利，是可以出入宫禁，从内打开宫门。但真刀实枪的打斗，光有千牛卫恐怕是力不从心，还是得靠骁果军作为主力，才能干这种大事。”
李世民这才明白自己这条计谋要实施，还真绕不开宇文成都。一时之间，他也皱眉不语，沉默了下来。
宇文成龙反倒没他那么着紧此事，这时只顾着欣赏他那蹙着眉尖的模样，觉得他这样子也甚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真的……就没办法说服成都大哥吗？”李世民慢慢地说着，像是问宇文成龙，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大哥就是那么实心眼的傻瓜，我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如果你出面去劝他呢，唉，也不是我说你对他没影响力，而是……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在潼关的时候，你不是给我们抓起来吗？后来是成都大哥放你走的。这背后的缘故，你不知道吧？”
李世民目光一闪，道：“背后的缘故？是什么缘故？”
“当时我父亲给了我大哥两个选择，其一是他带你回长安，以后你就是他的人，我父亲会劝皇帝不要强令你父亲三个月内修成晋阳宫；其二是他跟你去太原，以后他就是你的人，我父亲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强令你父亲三个月内修成晋阳宫之事自然还是要做的。”
李世民一挺腰肢，直视着宇文成龙：“这么说……成都大哥其实两个选择都没挑？”
“是啊。你说他笨不笨？无论是哪个选择，他本来都可以跟你一生一世、长相厮守的。可是第一个选择他认为对不起你，就不肯选；第二个选择他认为要背叛家族、背叛父亲，也不肯选。就为了坚持他那些所谓的原则，他宁可与你分开，从那时一直痛苦到现在！他不是不爱你，可他就是那么迂腐。所以，现在就算你出面去劝他，我觉得恐怕也是没什么用的。”




　、宇文成都X李世民46　酒

46　酒
宇文成龙看着李世民那一双乌黑的眸子波光闪烁，似是正有千思万绪流转飞掠，禁不住就有一种冲动想吻上去。但他知道这少年刚强的个性，只能狠狠抑下这种冲动，口头上却还是要说些轻薄调笑之言：“要是换作潼关那时是我处在大哥的位置上，我想都不用想就会选了第一个，把你……”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挑起李世民的下巴，又赶在李世民拍下他的手之前就缩了回去，“……把你金屋藏娇了，嘿嘿。”
李世民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这样的人，我就绝对不会爱上！”
宇文成龙仍是一副涎皮赖脸的样子，笑道：“你别说得那么绝对！现在你不在我手心里，当然可以这么说。要真的我是大哥，挑了第一个选择，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刚开始时你是会死心不息，但时间长了，除了认命，还能怎样？更不要说，你本来就是喜欢我大哥的，对不？虽然切断了跟家族的关系这代价是很大，但现在这样你与大哥近在咫尺却连见一面都难，代价就不大了？大哥为了坚持那些当不了饭吃的原则，生生地让你和他都吃苦，这到底对谁有好处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见李世民竟像是听得入了神一样，没再反驳他，心中暗暗得意，又继续说道：“你对我不以为然，可是你倒想想，现在到底是处处坚守原则的大哥活得更开心，还是我活得更开心？我这人就是这样：我只求实现自己的目的，如果可以兼顾他人的，自然最好不过。原则什么的，更是扯谈！皇帝对我宇文家是有恩，但他对天下人又如何？为着报皇帝之恩，让那昏君继续为害人间，这是大义还是小义啊？这些虚缈之事都算不清的！倒不如就只算我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如果我是大哥，我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就要想办法在一起！这世界也不见得会因为我们两人牺牲了幸福就能变得更好，那何必自苦呢？”
这时，李世民突然站起来，一手拿起宇文成龙刚刚放在桌面的那个小酒瓶，向他摇了摇，道：“这就是你为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而设的办法，对不对？”
宇文成龙一愣，随即掩饰似的笑道：“嘿嘿，你在说什么啊？”
“你说你想喝酒，可这酒斟了之后一直没喝一滴，我就知道这酒水里有古怪。你故意给我也斟了一杯，是指望着我会聊到中途一不小心顺手就当水喝下去，对不对？”
宇文成龙还想强笑着说几句自辩的话，可李世民已不管他那么多，径自将酒壶收进自己怀里，道：“你这酒，我没收了！以后再搞这种花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
明明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宇文成龙深感狼狈，但诡计被李世民拆穿，他也心虚得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李世民冷冷地看着宇文成龙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又从怀里把那小酒壶取出，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子，抬头望着天边那一弯眉月，喃喃低语了一句：“成都大哥，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能与你一辈子地在一起！”
说完，他把小酒壶又收进怀里，迈步走出后花园。
后花园的门口有侍仆守着，见他出来都站了起来。
李世民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要见你们的大公子宇文成都，请帮忙向他通传一声。如果他愿意见我，还请给我带路。”
其中一个侍仆转身离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侍仆回转，道：“大公子有请！”带着李世民曲曲折折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厢房之前。
那侍仆又进去通传，片刻之后宇文成都亲自走了出来，望着星光下的李世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世民，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挽起宇文成都的手，与他一起步进厢房。那厢房跟以前二公主住的房间类似，也是有前后两进。李世民与他一直走进里间，这样厢房外守着的侍仆也不会听见他们在这里面的声音了。
二人在床榻前的一张小几左右相对而坐。
宇文成都仍是有点如在梦中的恍惚之感，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弟弟……”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下，“……元霸他呢？”
“我今天刚回到江都来的。”李世民仍是像刚才在厢房外的时候那样，唇角挂着一抹微微的笑意，“元霸没跟着我来江都，我把他支使回太原去了。”
“呃……原来如此。”宇文成都心里想的是：怪不得你能来见我了。
要是李元霸还在，他们之间哪里有见面的机会啊！
正想到这里，忽见眼前一暗，李世民已绕过小几挨近过来，双手一抱，紧紧地搂在他腰间，脸庞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像是倾听着他的心跳，幽幽的道：“成都大哥，我好想你……”
宇文成都脑子里像是轰的炸开了一样，血液猛的都涌了上来，烧得他两颊热不可耐。他颤抖着双臂，也轻轻地张开，抱住了李世民的腰肢，鼻端洋溢着这少年的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甜丝丝的感觉直透心底。
“我……我也是……好想你……”
然后，大家都没说话，只是这样互相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萦绕着对方的气味，甜蜜之中浸着丝丝的苦涩……
良久良久，李世民率先抬起头，从宇文成都的抱怀里直起身来，仰望着他那张熟悉而又变得有些陌生的脸——这段时间的极尽相思之苦在这张脸上刻下了点点的印记。
“成都大哥，我们隔了那么久才能好好地聚上一聚，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吧，好吗？”
宇文成都一怔：“你……不是平时都喝不了酒的吗？”
“我是不太擅长喝酒，但也只是不能喝太多而已。喝一点点没事的。今晚那么开心，不喝点酒助一助兴，感觉总是欠缺了点什么嘛。”李世民仍是微笑着，一边说，一边就从怀里将那小酒壶拿了出来。
宇文成都见他连酒都备下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赶紧找出两个白玉酒杯，放在小几上。
李世民将两个酒杯都斟满了酒水，拿起其中一杯，送到宇文成都的唇边，道：“成都大哥，你先喝三杯，我就陪你喝一杯，行吗？我酒量不好，你让一让我嘛。”
他的话音是那样的柔媚如丝，宇文成都光是听他的话就已经有如饮甘醇的醉意，哪里还能说半句拒绝的话？头一低，就着李世民捧到他唇边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都吸啜殆尽。
这一杯酒喝下，宇文成都霎时感到那仍挨贴在他身上的李世民的温热柔软的身子像是突然变作一团火，熊熊高烧，烤得他喉干舌燥，接连咽了几下涎液，却仍是完全缓解不了那种燥热的难受劲儿。
李世民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仍继续给他满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