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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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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还早,朕并不困。”

  “那——那由臣妾为皇上纾解疲劳,可好?”

  “甚好。”轩辕聿睨着她,薄唇勾起一道笑弧。

  她至他的身后,将以往宫人替她按摩的手法悉数用到他的身上,可,无论她怎么按,一会,他说重了,一会,又说轻了,好不容易调节到他要的轻重,一会,他又说肩疼,一会,又说手臂疼。

  于是,这一折腾,就是两个时辰。

  直她按到手腕发酸,最初,触及他身子的悸动,渐渐,让她觉到是种煎熬。

  可,他不让停,她却是不能停的。

  殿内,拢的银碳温融,让她的额际都沁出些许的汗意来,手下的力终是再使不出多的来。

  “停了吧。”

  恰此时,他的声音悠悠传来,让她如释重负地停下手。

  他稍侧脸,睨了她一眼,道:

  “怪不得,朕闻到一股怪味,原来,是皇后的汗渍。”

  她瞧得清楚,他瞧向她的目光随着这一句话落下时,带了几分的不悦。

  汗味?

  她下意识地用丝帕擦了一下粉脸,这一擦,他睨向她的目光,骤然转得更冷:

“皇后看来平素上的胭脂真是不少啊。”

  “啊?”这一次,她终是诧异地惊唤出了声。

  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丝帕上只沾了少许的胭脂痕迹。

  未带她细想,他语音却是慢条斯理地响起:

  “朕素来喜的,就是清水芙蓉之姿。可惜了——”

  他未将这句话说完,只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往更漏,复道:

  “皇后今晚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皇上今晚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不必了。”他的声音里,再无一丝温柔,蓦地起很,唤道,“起驾回宫。”

  此时的更漏,恰指向亥时。

  反正,之于祖训,他今晚,确是来过,又确实待了足足两个时辰,即便不留宿,却是他做为帝王的权利,不是吗?

  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时,陈锦的唇终是被气得哆嗦了起来。

  说什么嫌她丰腴,又让她伺候着按摩,接着,嫌她并非清水芙蓉之姿。

  分明,就是戏弄她!

  这两个时辰,在这宫人面前,他就这样戏弄凌辱她?

  陈锦的手狠狠的钳进指腹中,犀利的目光闪到一旁伺候宫女身上,语音森冷:

  “今晚发生的一切,谁若给本宫说了出去,就去奚宫局报道。”

  “诺。”

  一种宫女忙纷纷下跪,语音战兢。

  天巽宫,偏殿。

  蘅月亥时进得殿来,替下燕儿、蜜恬。

  “娘娘,可要安置了?”蘅月按着规矩请示道。

  “本宫尚无倦意。”

  “那,是否传小安子来,为您演一场皮影戏,解解闷?”

  小安子?

  她是记得宫里有个粗使太监唤做小安子,只是,这粗使太监,一般是不得进殿伺候的。

  毕竟这里是天巽宫的偏殿,要让一名粗使太监进内殿,自是要有其他的说法,蘅月提了皮影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说辞。

  “也好。”她允道。

  不过半盏茶功夫,两名小太监抬着皮影戏的道具进得偏殿,将那经过鱼油打磨后,变得挺括透亮的白沙布戏抬搭成方帷在她的榻前,接着,四周的烛火悉数暗去,只余了白沙布后的烛火犹自亮在那。

  她看到,白纱布后,现出一长身玉立的身影,但,旋即,就是一小小的剪纸人儿跃然在纱布后,那身影,终是再瞧不到。

  “本宫看戏,喜静。都退下罢,蘅月,你伺候着就行了。”她启唇,吩咐道。

  “诺。”

  殿内,随着宫人的退出,恢复寂静。

  静到,更漏声,清晰分明地入得耳来。

  “娘娘,您要看什么戏?”

  银啻苍的声音从纱布后传来,依旧如同往昔一样。

  听着熟悉,再细品,终是陌生。

  “你给本宫准备的又是什么戏?”

  这一语里,她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绪外露。

  “为娘娘祈祷玉体安康的戏。”

  “玉体安康?只不知,看这场戏,所要的代价,又是几多呢?”她咄咄紧逼。

  白纱布后,再无一丝声响,亮堂的灯后,是一女子身形的剪纸人儿出现。

  纵仅是一个剪纸,却与她,是神似的。

  仿同就是她在白纱的彼侧,只是,演的却是一幕人间死别的悲伤。

  女子身怀有孕,然,在诞下孩子,便是,香消玉损。

  孩子,兀自在那啼哭,但,他的母亲,却不会在了。

  这,就是结局。

  他借着皮影戏,告诉她的结局。

  若她一意要怀这个孩子,结果,只是她死,孩子生。

  反之,他的药丸,果真是对孩子不利的。

  她手扶着床榻旁的帐栏,起身,下榻。

  走得很慢,很慢。

  蘅月,并没有阻住她的步子。

  她扶着腰,缓缓地,走到白纱布旁,看到,里面的光亮,依旧。

  只是,谁的心,骤然变得漆黑一片呢?

  白纱布围成的方帷内,本蹲于地上的那人,终是站起,凝向她,纵,他的脸,是平淡无奇的小安子的模样,然,除了,那鹰形的面具外,他冰灰的眸子,是不会被掩去的。

  这,亦使得,今晚,他入宫见她,是怎样的危险。

  其实,他为了她,又何止一次陷入危险中呢?

  可,今晚,并不是她去品怀这些的时候。

  “远汐侯,你,又骗了本宫。”

  她用了一个‘又’字,话语里,带着冰霜般的严寒。

  “是,臣骗了娘娘,为了娘娘的玉体,任何代价,都是值得让臣去骗的。”

  “本宫真是愚不可及,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竟还会相信你。”

  她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每一字里,却分明渗出让人心寒的利刃锋芒。

  她说出这句话,他的目光望进他眸底的深处。

  “如果能这么骗下去,让娘娘信以为真,臣愿意骗下去。”

  她能当真吗?

  是,她是当了真。

  以为,那药,真的能保她一年无恙,换来孩子饿生。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玉体安康,臣愿意骗下去。”

  为了孩子,她早就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这点,他看穿的同时,原来,只是顺着她的意思,选择欺骗。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忘记过往的痛苦,臣愿意骗下去。”

  过往的痛苦,她从来忘记不了。

  哪怕,这个孩子,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她都忘记不了!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渐渐地快乐起来,臣愿意骗下去。”

 失去孩子,她还能快乐吗?

  不会了,从前,她拥有的快乐就很少,失去这个孩子以后,快乐,就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他从她看似平静的眸底,读得懂,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包括,他心里所想的,此时,也清晰地映现出来。

  不容他的回避。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你记得我,我真的愿意永远骗下去!”

  说出这句话,他已行至她的跟前,手紧紧地抱住,不容她的推却。

  其实,他又何尝不在自欺欺人呢?

  总以为,远汐侯的身份,真能让他忘记她,真能让他和她划清界限。

  他刻意做出放浪形骸的样子,是为了换来轩辕聿的一道圣旨——今后都不准他出席官宴。

  这,也意味着,他再是见不到她了。

  只今晚,他真能坚定得不进攻,就说明,他的自欺欺人终究见了成效。

  何况,他进不进宫,结果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不进宫,甚至可以不去面对她的质问。

  “反正,她不用药,连她的身子都是保不住的。

  并且,有蘅月在,他根本不担心,她不用药。

  哪怕强迫,他都会让她服下这药。

  可,他却还是来了。

  原来,只为了能见她一面。

  强迫自己去放手,最终,仅让自己再逃无可逃。

  他的温暖,从来不是她所要的。

  哪怕,再骗,他唯一骗不到的,还是她的心。

  还是,她最不愿意去记得那一人罢?

  “说完了么?”她轻声说出这句话,语音仍是平静的。

  “那药,能保你一年无恙,这就是我要的。”

  “但,这药,却会对孩子不利,对么?”

  她问出这句话,每一句,都让她觉到,信任,这个词,有时,真的能让人觉得可笑。

  “是。”

  这药,能暂时控制住千机之毒。当然,这种效力,同样会对孩子产生很大的影响。

  今日的局面,早在他给她这药时,就已预见到。

  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已经洞悉。

  本以为,这孩子带死腹中,尚需再过些时日。

  待到那时,哪怕孩子没了,他却可能已为她找到真正解去她体内千机之毒的药。

  而以她在宫内的得宠,轩辕聿会再赐给她一个,不是吗?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安排,对她是最好的。

  可,她却是不要的。

  “我信错了你,从今天开始,我再不要见到你。我连累你亡国,本来,我对你有的,是愧疚,可从今晚开始,这一点点的愧疚都不会再有了。”

  她从贴身的地方,取出那个瓷瓶,随后,用力地掷扔在地,褐色的药丸散落了一地,瓷片,亦碎了一地。

 谁的心,也一并岁了呢?

  能碎去,就不会疼。

  只怕,将来未碎,那才是最煎熬人的。

  “你够了!”蘅月终是忍不住,喝道,但,这一喝,却也是压抑的低声。

  蘅月冲进方帷内,俯下身,一颗一颗把药丸拾起,语音是不能克制的颤抖:

  “你知道这药丸,每炼制一颗要耗费多少心力吗?你知不知道,圣上为了能让这药丸尽快的炼完,哪怕,带兵于城楼和巽国对战,都不曾松懈一丝一毫,最后,甚至累到呕血,才算是赶在破宫前炼完,只为了给你,给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圣人的心意你可以忽视,但请你不要这么糟蹋,好吗?”

  糟蹋,是的,她是糟蹋了。

  她能怎么办?

  她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知道命将不保,她依旧可以做到淡然。

  可,如果失去这个孩子,那等于,是最快摧毁她的世界的办法。

  她不是不明白银啻苍对她的心意。

  这些心意用心力一寸寸地蓄积,却,只生生地把她往崩溃,推进一步。

  “妩心,出去。”银啻苍说出这四个字,语音艰涩。

  “她不该出去,出去的,是我。不要再派你的人来监视我,这,是最后一次。”她冷冷地掷出这句话,双手用力地挥开他的束缚。

  转身,丝履踏实在那些药丸上,往方帷外行去。

  药丸,在她的履下,化为粉,

  那些飘散的褐色粉末,拂散在殿内,只湮出一缕别样的芬芳。

  没有这些药,她该怎样去面对五日一次的寒毒发作,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若服下这些药,不是慢慢地送走她腹中的孩子去死。

  “颜,活着,一切才能有转圜,如果你死了,这个孩子留在世上,也是孤独,不幸福的。”银啻苍在她身后,说出一句话。

  她仅闭起眼眸,不要听,不要听!

  她真的不要听。

  她确实是一个不尽迂腐而且固执的人。

  只有怀过孩子的女子才知道,当这个孩子,逐渐在腹中,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时,那样的感觉,是多么温暖。

  哪怕,处在再寒冷的环境中,都会觉到的温暖。

  他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命,与她一同存在的生命。

  她,割舍不了。

  哪怕,她死了,孩子留下,亦会是孤独的。

  可她相信,会有人代替她,给予孩子温暖。

  一如,曾经,陈媛给她的温暖一样。

  她也相当于没有亲生母亲,不是吗?

  甫走出方帷,她听到,殿外传来仪仗的声音。

  在这亥时,万籁俱静的时刻,分外清晰地传来。

  轩辕聿,他,回宫了?

  这一念,随着殿外清晰地传来,李公公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27】

  

  “皇上驾到。”

  不知是李公公的声音太过尖利,还是四周太过安静。

  这简单的四个字,落进夕颜的耳中,分外的刺耳。

  毋庸置疑,那行仗之声,正是轩辕聿回宫。

  蘅月容色微变,忙把夕颜掷扔于青砖石上的药丸,悉数捡起,手法之快,不难看出她确是习武多年之人。

  随后,她身形疾移,疾移间,拉起白纱方帷,躬身退至帷外。

  她瞧了一眼夕颜,夕颜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慌乱的神色,但,恰是这份平静,让她觉得紧张起来。

  现在,圣上的身份不过是一名太监,一名主子随意可以处死的太监。

  而她清楚圣上为了这名女子,是绝对不会泄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样,无疑是将这名女子一并推上不复之地。

  是以,夕颜若真的介怀药丸之事欲下手出去圣上,此时,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亦是轩辕聿察觉前,将自己撇清的绝好时机。

  因为即将进殿的轩辕聿不会阻止自己的宠妃处置一个太监。

  更何况,这个太监的真实身份,根本也未轩辕聿所不容。

  宫内,死一个太监,是极平常的事。

  宫外,失踪一名远汐侯,纵会有些许影响,然,这些影响,却是在执政者的翻手云覆手雨间,不过化为烟消云散的平静。

  一个素来绝情心冷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有多炽热,她想,从圣上的身上,她是看到了。

  只是,这份炽热,却所付非人。

  她下意识地靠近夕颜,夕颜眸华看似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只这淡然间,隐含着锋芒的犀锐,她被这一扫,步子一滞,夕颜已缓缓地走回榻旁。

  夕颜走过银碳盆上的香炉时,信手捏了一把苏合香散了进去。

  因她怀有身孕,除了安神的苏合香之外,其余的香是慎用的。

  碳盆暖融,那香遇热即散。

  只这香,虽淡,于空气里彼时漂泊的药香,正好不露痕迹的掩去。

  她走回榻上,半倚于榻,语音甫出时,亦是淡淡的:

  “再演一出‘宝莲灯’罢。”

  一语落,殿门已被宫女推开,轩辕聿依旧着那袭明黄的朝服袍出现在那端。

  殿内,唯有白纱布帷中映出些许的光亮来,这些光亮照于轩辕聿脸上,光影疏离般看不真切。

  而白纱布帷内,也没有立刻想起皮影戏的声音,倒是蘅月躬身请安的声音打破殿内一瞬的尴尬:

  “参见皇上。”

  轩辕聿挥了挥衣袖,免去蘅月的请安,他径直走到内殿,经过白纱布时,步子稍缓了一缓,眸华,瞥了一眼,那白纱布帷。
 只这一瞥,除了看到内里烛光耀目,有些许的皮影人儿映于纱布上,其余,是瞧不得真切的。

  布帷里,这一刻,传来太监尖利的嗓音:

  “参见皇上。”

  “免。”

  轩辕聿淡淡说出这一字,滞缓的步子,终向榻旁走去。

  夕颜的神情依旧很平静,这份平静,让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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