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爱非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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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有木兮木有枝

攻防结束了，恶人谷大获全胜，但这并不影响浩气们的快乐。虽然每天攻防是中午、晚上两场，但中午这场攻防的结果，却直接影响了晚上的士气和劲头。老谢空前的晚节危机终于解除。
但却产生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大出了风头的墨门天下立刻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世界】多和别人提哥：暮哥，你这么做真的有点不厚道。
【世界】粉嘟嘟：我一直以为老大是渣，但没想到暮雨晨风你更绝！我佩服死你了，下限有木有啊你的下限都被叼走了吗？！
【世界】草泥马：你们跟这剑人说个P！老大怎么对他，他怎么对老大？！转眼就成了耗子头，太厉害了，我都笑了！艹！暮哥，我都笑了！
【世界】多和别人提哥：暮雨晨风，不给个解释吗？一边跟老大说你A了，一边玩小号背叛老大还给耗子指挥，你有脸吗？！
【世界】管杀不埋：【暮雨晨风】有种上来说句话，别装B了，你练个小号敢上麦就别怕认出来，还想要脸？你他｜妈B脸大？！
【世界】床前明月光光：什么情况？你们老大小受丢了迁怒？搞什么啊？
【世界】草泥马：【床前明月光光】关你B事？！
【世界】战袍换了云裳：你们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我们指挥怎么得罪你们了？他又不是那个【暮雨晨风】，骂什么骂？！
【世界】管杀不埋：我笑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装B装成你们这样够可以了。耗子今天被恶人叛徒指挥爽不爽？！
【世界】床前明月光光：卧槽恶狗宿疾又犯了吧？怎么到处乱咬人啊？
【世界】普度纵深：指挥是【暮雨晨风】啊！他拿外围BOSS换指挥权啊有木有！浩气长点心吧！真是狗咬狗！
【世界】恩啊陛下不要：……总比某些人直接下线把老谢都送了好。
【世界】你哪来的自信：玩个游戏你们至于吗？看给一个个装B装的。莫装B，装B遭雷劈啊。
【世界】唐突美人：骂到墨门帮众的小心点，招惹我们做好准备。我跟小爱也就玩个游戏，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世界】草泥马：什么意思？当□还立牌坊？
【世界】多和别人提哥：兼爱你也别嚣张，我承认你手法好，但剑指苍穹每天5小时帮战，怕你们受不起。
【世界】唐突美人：我好怕啊，不如来撸撸看？
……
【帮会】床前明月光光：他们是傻B吗？！搞什么啊！
【帮会】唐突美人：是够傻的，他们要真跟我们宣帮战，大家集体去玩小号，让他们满地图找人吧。
【帮会】天道凌云：跟他们BB毛？！加仇人以后见面就杀！
【帮会】兼爱：怎么我被点名了？【多和别人提哥】谁啊？逍遥小子的小号吗？
【帮会】床前明月光光：噗！花爷明显不在状态！
【帮会】战袍换了云裳：花爷跟你才没关系，躺着中枪，习惯就好。
【帮会】床前明月光光：跟谁有关系啊？！恶人都疯了？我看就是君无殇发｜春憋的。
【帮会】天道凌云：……
【帮会】唐突美人：唉算了，随他们说去，咬人的疯狗顶多也就一棍子打死，总不见得也去咬它一口。玩个游戏而已。
【帮会】床前明月光光：既然帮主都说了，那我也不跟傻B一般见识了=。=
【帮会】木有枝：对不起……
【帮会】战袍换了云裳：唉，没什么，一个帮会的，我们肯定为你出头嘛。
【帮会】地上男鞋两双：秀爷你也说了，闹得不可收拾大不了转服，反正游戏，我们才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帮会】木有枝：……不妹子们，其实我说谎了。
【帮会】床前明月光光：
【帮会】战袍换了云裳：呃，秀爷，难不成……
【帮会】木有枝：#无奈我是暮雨晨风。
一阵沉默。
YY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床前明月光光的声音乍然响了起来：“秀爷，你真的是……”
“没错，我是。”木有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心情，反倒更有一种莫名的寂寥，“剑指苍穹曾经的第二把交椅，暮雨晨风。”
“喔，暮雨晨风……”如花似玉对此事实还比较平静，“我记得很久以前你经常在门派问问题，我当时还跟小爱说来了个好学的小朋友来着……”
小朋友……众人风中凌乱。
押韵四人组不知道为毛都没有出声，如花似玉似乎是想缓和气氛，但没话找话反而显得更加尴尬了。
又静了一会儿，还是木有枝出了声：“你们别惊讶了，唉——”他说着叹气，又似乎是有点好笑，“没想到默默无闻这么久，一AFK反而被人惦记。刚才谢谢你们替我说话，但实在对不起，也不怪他们骂的难听……”
“秀爷！”床前明月光光终于开口，“就算你是暮雨晨风也没什么，谁不能重选阵营呢？君无殇那种一边死赖着基友一边发展着情缘的渣攻，理他毛线！”
江睿听的心里一缩。
明月这无心的玩笑话，恐怕正戳中了这个人的痛处。
江睿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七秀的名字是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个恶人天策，不就叫“君无殇”吗？这么闷骚的名字，几个人能看懂？如果君无殇知道了这个名字，那他会不会明白秀爷的意思？如果他明白了……那……
那……
不由又开始多想。他们见过面吗？秀爷喜欢的是叫“君无殇”的恶人天策，还是背后的操纵者？他们能代表同一个人吗？
江睿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那”之后终究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一经现实就分崩离析的东西，太过脆弱。
枫华谷地图上，七秀妹子停驻在枫叶泽山头的那段话又在脑子里回荡起来。
——如果是我，倒宁愿要那个虚假的期盼。
——要知道真相可能比你能想象到的更残忍，越是在乎，就越觉得无法承受。
——你更希望知道真相，还是更想要抱着无谓的期盼？
反复的语言，像是拷问。
世界上“剑指苍穹”帮会的人还在试图用各种办法将暮雨晨风炸出水面，但墨门天下缄口，木有枝也不做回应，也就任由他们闹腾吧。
最后君无殇终于发话了，不过也只是简单的一句“别说了”结束了这场没有边际的声讨。
尘埃落定，江睿跟着师父一起去做任务，为了对话方便，两人一同下跳了另一个房间私聊，公事公办的就游戏话题聊了一会儿，很快离题十万八千里去了。
江睿道：“秀爷的事，其实我知道一点。”
兼爱看了眼YY，没别人，这才回应：“什么个情况？其实我刚才没怎么认真听。”
“我也是猜测，没得到证实呢。估计……嗯，估计秀爷他是喜欢那个……呃……那个君无殇吧。”
“是吗？”兼爱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小羊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恩……说起来挺神奇的，这事。君无殇的态度我不知道，只是看秀爷的样子，很不好。”
“差不多能想到。”兼爱表示我懂了。
江睿表面上说着这个，但明显是别有用心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师父……这个你对秀爷和君无殇，怎么看啊？”
“啊？”兼爱顿了顿，“各人各有各人愁。”
“……”
问了半天，对方一副完全抓不住重点的样子，江睿不由问的直接了：“你没诧异他们是两个男人？！”
兼爱笑了：“徒弟，你对他们的事情很吃惊吗？”
“不是……也不是那么吃惊，反而有种我早该知道的感觉……”
“那我为什么要诧异？”
“……”江睿觉得自己傻B了，干脆更放开了，“我只是觉得正常的反应就该是诧异，虽然现在提倡自有，可这种事毕竟也还比较小众吧？”
兼爱心情大好的样子，笑着反问：“呵，那你为什么不诧异？”
江睿心道，废话，因为我自己也是……等等！难道兼爱的意思，是说……想到这个地方，他居然不敢再往下想，呼吸都局促起来，耳朵里是自己的心跳声，比之前的那几次更清晰、甚至都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地脱离理智的控制……
“被明月妹子洗脑的共同下场不是么？”兼爱突然又出了声，“我看咱帮会没一个觉得诧异的，他们反应也都跟我差不多嘛。”
“……”
这句话无疑等于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把江小羊淋了个透心凉晶晶亮。
沉默了一会儿，兼爱突然发觉江睿没声了，又奇怪地喊了他一声：“呆咩？还在吗？干嘛去了？”
“师父，”江睿幽幽道，“你说话敢不大喘气吗？！敢一口气说完吗？！断句你妹！换气你二大爷！我靠！”
“呃……徒弟，咋啦？”
江睿骂完人说不出原因，莫名其妙的红透了脸，气急败坏地喝了句：“做任务！”就没了下文。
呆咩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李枫，已经笑的快岔气了，连衣食父母老太爷从门外路过多看了他几眼都没注意。



　、阵地转移

两人又天南地北不着重点地胡扯了一会儿，李枫这边来了个人，是老太爷的秘书，通知他老太爷找他说话。
要是如花似玉叫人，李枫多半是舍不得这跟江小羊独处的机会的，不过真正的衣食父母召见，怠慢不得，他赶紧跟非攻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去面见圣上了。
到了董事办公室，老太爷也不跟他绕弯，直接把一份文件递了上来。
李枫看了两页，居然是要在W市扩展业务的项目企划，其中涉及到一些科技前沿的产品，老太爷都用水笔做了特别标记，还有批阅之后的意见。
看这架势，他就知道老太爷的意思了，肯定是想让他去W市搞发展。
果不其然对方接着就说：“小李啊，你跟我干了这么多年，你的能力我都知道，比阿长强，就是出身不如他。”老太爷说的“阿长”，就是他特立独行的大儿子，真名吴道长，游戏ID如花似玉唐突佳人。
话说的太好听，李枫也没法接口，便安静地等下文。
老太爷观察了他一会儿，又道：“年轻人，到底还是需要历练，你在这边做事，总有我们这几个老古董压着，施展不开。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你去到那边分公司，待遇可能没有这边优渥，但你的自主权大。”
李枫恭恭敬敬地点头：“多谢您提拔。”
“诶，说哪里话，”老太爷边摆手，边笑了笑，一脸慈爱，“不瞒你说，这东西是年前晨晨跟我提起的，很有前景。但他还没毕业，没毛小子一个，自己想在那边搞，我肯定不同意。只是他说的这些价值不小，等他毕业再起步也怕被人捷足先登，给阿长吧，他终究缺了点魄力。而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其实我心里拿你当儿子看待，跟我家那两个没什么区别。阿长和晨晨都当你是亲兄弟，往后你们三个在一起做事，我心里也踏实。咱们横竖都是一家人，给谁做不是做？”
听到这儿，李枫头脑一片清明，眨眼道：“是，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太爷点头：“多余的话不用说，你办事我向来信得过，去准备准备，下个月到那边交接。”
“知道了。”
“这文件带回去仔细看。”
“嗯。”
说完了话出了门，李枫叹了口气。
面子上，老太爷真是做得滴水不漏，话说的好听：从自己儿子里抢来的好项目，谁都不给就给李枫，对他的器重可见一斑。要是换了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肯定泪流满面去到W市、一腔热血向乾坤、非给老太爷卖命不可。
但李枫不那么单纯。
实际上他脑筋一转就想了个明白，这是要把自己下放了。
总公司这边的担子，老太爷肯定是要托到自家长子吴道长的身上，到时候他在这边地位就显得十分尴尬，因为最近几年都是他挑大梁，几个大项目是他单独做下来的，太子爷刚从国外念书回来，最近参与公司事务，业务人际都不如他熟悉，老太爷有心要吴道长越过李枫拿大权，又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失去李枫这个人才，所以想了这么个招，先把李枫弄出去——开疆拓边这种事向来难做，短期内肯定弄不出名堂，等李枫做完了，这边太子爷估计也早已经登基即位玉玺独掌，他再回来，照样踏踏实实地给新君卖命。而他要是不回来，想在那边划地为王，头上可还压着个小王爷呢。W市做的再漂亮，最后功劳多半得给吴晨弄去——喏，讲清楚了，这个案子是小王爷提出来的，给谁做都是做。你能做，换了谁都能做，因为是小王爷才是领导策划者，你只是执行者。
老太爷走的这一招好棋。
李枫撇嘴。想想自己跟吴家两个王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单纯，虽然从他个人角度，早期是有那么点出于对上司的敷衍，但长久交往下来，跟如花似玉坚定不移的战友关系，在吴晨那里铁打不动的榜样效应，或多或少也算是超越现实利益、难能可贵的亲情。
三个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而且自己的不管从经验还从实力上看，都比吴家两个王子高出一点，这回下放更是难得的机会——是条怪多玩家少的快速升级之路。几年以后，脱胎换骨，纵然不是顺理成章的吴家继承人，恐怕也要跟那俩正牌王孙呈鼎立之势。
想到这儿李枫突然有点兴奋起来。
其实说不定老太爷也有这个意思，那句“往后你们三个在一起做事”乍一听像是场面话，但仔细一琢磨，倒觉得是一种暗示。
意思是说，做得好了，你也是我们吴家的外姓王爷。
家大业大，足够你们三人分。
李枫满脑子心思回到办公室，自己倒杯茶就看起拿回来的文件，一边看一边琢磨，越琢磨越佩服老太爷。
真正的权谋手段，是不管有多少变数，结局都尽在掌握之中。算计一件事情，得花多少心思，才能做到像老太爷这样因势导利，高瞻远瞩，八面玲珑？
谋划的人横竖都有好处——就看吴老太爷这招，不管最后李枫是被训练成忠犬，还是成为王爷，对吴氏这个庞大的集团来说都是好事。
而对被谋划的人仍旧保持了极端的自主性，明知自己入了套，反而还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难怪老太爷撑得起吴氏，做得到人中龙凤。
又灌了两口凉茶，却越喝越亢奋。李枫虽然因为工作早能力强，年纪轻轻已经懂了太多的人情世故，但说到底什么年纪该有什么作风，平时端庄肃穆的伪大叔气场多少有点装B意味，这会儿情绪难以平复，坐立不安，遥望人生前景，得意起来，不由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小声哼几句歌，很快就发展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在空旷无人的办公室里闹出不少动静。
要是秘书进来，看到平时干什么都游刃有余李枫在这里热血沸腾，一定吓一跳。
当然，轮不到秘书吓一跳，有个无辜者就要先吓一跳了。
因为李枫周围环境安静，事儿不多，又嫌F2说话有点麻烦，所以跟江小羊一直是自由麦聊天，刚刚去见老太爷匆匆忙忙自然也就忘了关麦，游戏也还挂着，所以出于礼貌江小羊自然也就乖乖地在YY里等他回来。
李枫亢奋了会儿喝的水有点多，出门上了趟洗手间又洗了把脸回来才想起这茬。
坐到YY前挂上耳机，江睿就迫不及待地唤了句：“师父，回来了？”
李枫一怔。
“呆咩，你还没走？”
“呃……你跟我说出去一下，意思不是很快回来叫我等你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听话……
“师父，刚才那个……是你在屋里吗？”
李枫默了。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君子慎独。
意思就是说，越是觉得没人在身边，越是要约束自己的行为。
古人诚不我欺，没有“慎独”的结果怎么样？欲哭无泪有木有。
江睿觉得李枫可能确实很尴尬，连忙咳了几声，补救道：“嗯没事的师父，刚刚你在屋里发疯啥的，我都没听见……”
“呃……可能听见了……不过我一定不说出去！”
“呃……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师父我没有觉得你很丢脸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