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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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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郑重地道:“父皇……还请问父皇,所忧虑之事为何?”
父皇深深地看进我的双眸:“却有一处,是你的软肋。朕问你,你屡次建功开业,帐下是谁领军作战功劳最大?”
我一怔,道:“将士们奋勇杀敌,个个英勇,儿臣待他们如手足,他们也尽力报效朝廷,这几次战役,并无突出的功勋卓著者。”
父皇摇头道:“并非如此,这几场战役中,功勋最卓著的人,便是你。”
我心下一跳,却听父皇续道:“当年项羽也是如此,他的士卒,个个勇猛无敌,他曾以三万人急行军,冲溃朕的二十万联军。朕的联军,逃的逃,散的散……可项羽最终却还是失了天下,你可知是为何?”
我怔怔地答道:“不知。”
“只因每战中,最大的功劳都是项羽自己的,是他自己智计过人,这才击败敌军。封赏时,帅印被他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磨平了角,却不知道封给下面的将校什么好……他看似好像气焰滔天,帐下猛将辈出,但智谋之士却都不愿依附他……他出身高门大户,谦恭讲礼;将士受伤他尚伤心落泪,仁而爱人;最后却仍是身死国亡……”说到这里,父皇顿了顿:“朕希望你能用人,莫要自为能者,走了项羽的老路……”
心中似乎有一根线被穿起来了,我郑重颔首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他叹了口气:“这次你出征匈奴,樊哙和陈平,你都带去,让他们为你效命,你莫再要自己一人冲在前面。你总这么上阵杀敌,朕也担心你的安危。”
“父皇……儿臣……”
父皇笑了笑:“慢慢来,不急。朕这次给你三十万军。”
……
……
我没有想到,竟这么快,我就再次迈上了战途。
战甲向前和车辙前行,无情地碾碎了边城多少女子的春闺梦,成就了多少男人的壮士心。
铁骑的蹄声,从山川河流中响起。大地在撞击下凝重地回响重复着。
夜半时分,我枕着刀刃睡在兵戈上,刘建和恶来睡在我的帐中。他说他想见识战场,我便将他带来了,陪他一起守候信仰,等待着早晨的曙光。一路上的百姓们冲在路边为我劳军,樊哙纵马在我的身侧,陈平笑嘻嘻地对我道:“这些北方的百姓就是为了一睹太子殿下的盛颜。”
这里离燕国和赵国已经非常近了,那个叫着我“盈儿”的燕王卢绾让人不远千里送来了美酒佳酿和劳军之资,竟仍是不忘带给我一袋栗子。不知为何,自从他送了我那袋以来,我便十分喜爱,我想或许是这个身体的记忆。
我纵马登上高旷的山丘,回首望去,壮烈的人马仿佛要横扫北地的雪原。大漠风沙,雄鹰飞过战甲的颅顶,队伍中交错着长矛手,弓弩手一直延伸到大漠圆落日的尽头。
一切都如此的顺理成章,除了两件事以外……
我出征的前夜,母后曾经噩梦惊醒……
我出征的前夜,曾有秦朝遗留下来的术士深夜前往父皇的长乐宫,秉承父皇,按照上古的图籍所示,太白星和天狼星的位置都有异,他说,此次太子出征,是大凶之兆。
父皇以星象蛊惑人心之罪斩了那人,我也没有异议,所谓军心不可动摇,
纵马立在燕地的苍穹下时,我不禁回想父皇和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深谈……
如今,我倒是不畏他算我,起码天下未定时,如张良所言,我与他,本便站在一条线上。
至于他是否如他自己所言,那般对我寄予厚望,且心怀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我却无从知晓。
我心下不禁自嘲……他说他不知与我要如何如父子般的相处,他想要补偿他在争夺天下时失去的亲情。但这些年来他补偿的对象从来不曾是我,却是从小衣食无忧的刘如意。
回想起来,至少当年赐予我干将之剑,让我随意斩杀韩信时,他并没有爱惜我作为国之储君的名声。我若那时杀了韩信,便是名节自污……
又或许……这是他保护儿子的一种方式,但谁又知晓呢?
我同陈平,樊哙等众人在军帐中通宵达旦地商议军事,破敌之策,渐渐便成型。我听着他们的讨论,只是微笑颔首,基本上不发言,过耳不忘,父皇嘱咐给我,要让下人立功勋才是,不能与将士争功,我深以为然。
这时有飞马报,送来了燕王卢绾的来信,上面印着燕王的大印,只见写道:“臣卢绾率燕军十万,已集结于平城,待太子殿下检阅。”
樊哙看了信,倒是一怔:“平城离匈奴太近了……卢绾怎么还是这般不会打仗,十万军在那里,若是匈奴长驱,必然有败迹,看来我军得派人马去接应。”
我沉吟道:“既然如此,孤便带五万骑兵,这就前去,事不宜迟。还请樊将军和陈郎中令便按商定的计策,从后路包抄匈奴。”
既然父皇让我不要与将领争功,我便将最大的功劳让给樊哙和陈平罢,让他们直面匈奴作战,我只去接应燕王。
……
一路奔袭,疾驰平城……
夜里我坐在车中,随着颠簸的车程,且睡且眠,恶来打了帘,探进头来,面色凝重道:“太子殿下,前面……”
我探身出车去,只见月光下一片死寂黯淡,车行山中,密林深处,阴风袭过,草木皆兵。
一阵山风呼啸,阴惨惨地打在脸上,我深吸一口气,下车,上马,策马在黑暗中的人马中穿梭,五万甲兵,皆是这次随来的精锐。
原来,骑兵的队列已经停了下来。
有些隐隐的不安从我心里冒了出来。只见最面前,一个兵士俯趴于地,右耳贴土,似乎在听声音。
立在一边将校见我行至,夜中的面色凝然:“好像有埋伏。我军被包围了。”
“太子殿下!!”有人惊呼了声。
只见倏地一道狼烟从不远处层层叠叠蜿蜒起伏的山色中升了起来,在黑夜里,泛着白。
我摸上身侧的干将之剑,一道寒光射出。我握着剑转手策马,却见密林深处蓦地升腾起隐隐约约星星点点的火把……
我大声问道:“这是哪里?”
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在嘈杂的踏马、列队、喊杀声中:“回太子殿下,此处名为白登。”
我一愣,手足似僵。
我蓦地忆起,父皇一生中最凄惨的败仗,便被称为“白登之围”。
他亲帅三十万大军,讨伐韩王信,势如破竹,节节胜利,韩王信和燕王世子逃入匈奴,父皇亲帅一骑轻骑追赶,却不想被匈奴冒顿单于围困在白登……
而最后竟然是靠陈平献计,贿赂冒顿单于的老婆才脱险。从此开始一直至汉武帝征讨匈奴时,汉朝都因这一仗的耻辱,不得不向匈奴进贡。
也正是在这一次,戚夫人使人向父皇提议,让我的姐姐鲁元公主抛夫弃子,嫁给冒顿单于和亲。
我本以为我能改变历史,却不想接下来的事和历史上一模一样。
只是被围的人,从父皇变成了我。
五万汉军,被冒顿单于以倾国之力的四十万人马,围于白登,即使我的双手满脸都沾满了鲜血,却仍然无法突破铁桶似的包围半分。
我最后放弃了无用的冲杀,在被围最中心的大帐中,等待着最后的消息。
一个月之后,围困被解,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一切都晚了。
燕王卢绾的确要跟我会军,他在行军的途中,我军的探报也有耳闻,并非虚情,但原来他的目的地并非在平成,而是在平城旁的代郡。
我收到的那封书信是燕王臧涂世子用从逃出大汉时的燕王信笺和大印伪造的,而那个使者,本是卢绾得使者,前几次书信都是他所传递,但使者本是燕国旧人,私下曾与燕王世子有旧,早就暗通匈奴。
而我被围时,匈奴要我大汉称臣,父皇自然不答应,匈奴威胁要将我斩杀。
我的身份放在那里,天然便是匈奴要挟大汉的资本。
父皇做了一件保护我也保护帝国的事情。
这件事情使得陈平的计策变成了现实,他让人送贿赂给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阏氏对冒顿单于说:“主如今即使得了汉地,他们耕田我们牧马,您无法居住在汉地,更何况您围困的这个人,如今已经不是大汉的储君了,您围着他又有什么用?“
冒顿单于闻言,同时也恐后方被陈平樊哙驱军直入,便解了围。
而父皇做的那件所谓保护我也保护帝国的事情,便是他下诏书将我废为庶人。
据说因为事关大汉社稷,所以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力。
吕氏家族,在此事上完全失声;母后的态度,如今讯息闭塞,我并不知晓。
我刚出了包围,便又接到了一道诏书,上面说燕王卢绾配合作战不利,被革去燕王爵位。
陈平和樊哙的残军二十万不准回朝,留在燕地驻守,说是为了防止匈奴再次入侵,我却知道,这二十万是我和我的姨父樊哙的精锐,回朝不宜。
陈平只身被召回,樊哙留守燕国,成为燕国丞相。
而我,刘盈,成为新的燕王。
那座落魄而萧瑟,两年前才被我血洗的燕王府,成为了我新的栖身之所。
40
40、第一章 边鄙(已修) 。。。
暗色的玄夜,如鬼魅般爬上燕国的大地。
万千点营中的火把,如暗色中睁开的火红的瞳子。我坐在帐中,樊哙站在我的身后,身形如钟。他微微虚了眼。眸中倒映出熊熊的烈焰。
我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将士们决然的脸,缓缓地道:“孤受皇上的重恩,受朝廷的封犒,如今为燕王,驻守此处,乃是我汉家的北地长城,孤便义不容辞。两年以来,我军历经一百七十三场战役,纵越漠北,战骑不足两万,兵卒不过十万,而屡屡周旋于匈奴四十万雄兵……”
樊哙从铠甲中襟抽出一把霍霍的大刀,背着刀柄递给我,我以刀指着挂于大帐中的地图:“如今,虽有匈奴统二十万骑兵,横于我大营外四十里处丘陵,背山而居,然孤视之,如同视鼠辈耳。”
我笑了笑:“还是老规矩,谁打下的土地,便作为军功奖励给谁。抢到的匈奴士兵,尽可以穿透琵琶骨带回家做奴隶,掠夺回的匈奴女人,尽可以收入宅院。孤也会为你们向朝廷上奏,拜将封侯。”
“谢燕王殿下!”
众将摩拳擦掌,眼中似乎已经看见了累累的战利品。
如今他们虽然爵位不高,但拥有的农奴数量和広廖的土地却是一般京城同爵的官吏们不曾享有的。这些都是这几年,我们靠着战争掠夺来的成果。
众将聚精会神,我指着地图道:“我军按‘山’字布阵,孤自率领一队人马以在后方为诸位将军掠阵。擒贼先擒王,三路人马分别向匈奴左,中,右三方同时攻击,一旦接近,左右军立刻穿越大军,便可佯作包围之势……”
我讲完后,众将都是请战。
“燕王殿下,末将愿统领中军……”
“燕王殿下,末将愿统领左军……”
“燕王殿下,末将愿统领右军……”
我看着他们如狼似虎般的神情,微微颔首,便下达了军令……这一战必将惨烈,就如我自从做了燕王,经历的一百七十三场惨烈的战役一般。
月色昏晦,风中的咆哮声被压抑在旷野中,整个队伍在暗色中如野兽一般前进着。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我却看得清晰,他们的周身,都是彻寒。
时光早已流逝,不再有人像一头幼狼,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独自舔着溃烂的伤口。
如今他已长成,不再惧怕夜中的微光。
一次又一次,我听着他们唱着战歌,放出豪言要打碎冒顿单于的头盖骨,进献朝廷。但这样雪耻的愿望却一直没有实现的机会,这些年,冒顿已经不再事征战了,和我交手的都是他的下人。
其中便有那个原燕王臧荼的儿子,臧衍,有韩王韩信的世子。他们跟我,都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帷幄中,我从短塌上起身,默默的走到帐口,挑开青灰色的毛毡门帘。
远处修罗场般的喊杀声依然没有断绝,听得久了,就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样的声音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战场上铁刃的撞击声、马腾起跃发出的嘶声、被砍倒的人发出的惨叫声,被风席卷而上,直入青天,最后又飘落在我的耳边。
月下铁青色的刀光吸引着我的目光,远处匈奴人的咆哮尚未停止,远处的壕沟中,已经燃起了狼烟。
看到了信号,我迈步出帐,跨上战马,带着我的后备队,随着燕军如火般的攻势,向前冲去。
一路上不知劈倒了多少人,不知踏过了多少尸体。
直到月的尽头,我才追到了这个两年来,一直和我作对的人。
远远地看着他,青年骑着一匹白马,在月下反射出洁白的光芒。在燕军的绞杀下,青年似乎已经力竭。
他的部族零零星星散落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多数带着箭伤。只见他胯+下的白马已经周身染血,
他奋力地以刀背振击马臀,大吼着疾驰。却怎么冲不出燕军的包围。
他侧身一晃,本要要劈倒他的一刀只从他肩膀边上擦过。他虽然周身被厚重的铠甲包裹隐藏,但我只要看见他的身影,就能认得出。两年了……我耗在他身上的征战,我留在他身上的光阴……
我勒马停步,看着他的护肩连着一片血肉被削落,我朗声大喊道:“臧衍,你若是现在下马投降,孤便饶你不死!”
他仰天长笑,朗声道:“笑话!废太子,你莫要在此丢人现眼!我当年向大单于献计策,将你困在白登,便是因为你与我藏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住的府邸,本便该是我的府邸!你如今的王爵,本便该是我的爵位!你这个窃据显位的小人!败军之将,还敢要我投降?你杀我父亲,掳我族人,你还妄想叫我归顺?”
他忽然猛提缰绳,战马腾跃起来。我却看见他似乎要自己撞上燕军的长枪,枪柄泛着青辉,光如满月。
我蓦地一惊,忙暗暗打了手势,让人莫要伤了他的性命。
一柄柄刀光几乎是贴着臧衍的鼻尖劈下。
马蹄声乱了,我微微皱眉,让人在他西南角放出一个缺口,佯作追杀,臧衍似乎马上发现了燕军的薄弱环节,掉马而走 ,他冲杀而出,如夺命的狂奔,不再回头。
看着他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微微虚了眼。刀刃在夜里闪着白光,落下的时候激起一层层的血雾,在黑暗中显得妖冶。
尸体堆上铺满了落日的余晖,樊哙在中军纵马来到我的身旁低声问我:“这次还是漏一个缺口,放这些匈奴的部族跑出去?”
我笑了笑,眼中冷厉:“这哪里是匈奴,这些都是原燕王世子臧衍搞出的把戏。他收了多少流民和匈奴中的罪人,组了这只浑不像模样的军队。孤说他是十万,那是抬举他,充其量也就只有三五万而已,但姨父啊,您也知道,这些反贼,可是孤这个燕王的衣食父母。”
“是。”
我骑着战马,巡视着列满军阵的战场,目光剜过千军万马。军中欢声雷动,山河为之动摇。
边塞的暮霭中浸着落日黄河,在地平上闪烁着金红色的余晖。
距离燕国北地要塞五里之处,便是是燕王军囤聚之所。
北风凛冽,从草原的上方呼啸而过,高高的草浪一层叠着一层,簌簌作响。
到了夜晚,军队的大营盘中,众人沉睡着,我坐在篝火前守夜。
簇簇的亮光映在军士们因为困倦而陷入酣睡的脸庞上。
我看着整座静静的大营,自从我当上燕王以来,燕地就没有断过征战,我也很少回王府,基本上是住在军营中。
望向夜空,我紧盯着如云的星辰……匈奴年年的侵扰,让我放手做了很多事……
燕地自古便是一个流放罪人的地方,我自从做了燕王,便在军中实行了屯田制。利用士兵和罪人、奴婢还有招募的农民进行戍边屯田,让他们垦种从匈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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