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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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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摸着刘如意的发梢,缓缓地道:“如意弟弟,你不要想多了,没有这回事。”

他忽然大哭起来:“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看着他的眼泪流满了小小的俊脸,蓦地发觉,刘如意……的确……算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似乎明白了历史上的刘盈为何在母后想要毒杀刘如意时,和他同吃同睡地保护他。

可惜……他再可爱,也是历史大局中的一颗小小的棋子,无法改变他既有的宿命,也无法改变他即将和我争夺太子之位的事实。

我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面颊,用手指帮他拭去泪水,指尖尽是软软的触感,我的声音也不由得温柔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即便他们不陪你,不是还有我么,我陪着你,可好?”

他含着泪点了点头,不说话了,只是坐在草丛中轻轻地抽泣。

我伸臂将如意捞进怀里:“之前宫中也有过很多传言,有关于你的母妃戚夫人的,还有关于刘建之母的,你皆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你母妃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如此行事……”

他猛然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含着泪水盯着我,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尾音:“你骗人……我母妃才不会做那种事……”

我也不反驳他,只是仰头望向夜空,月高挂于顶,遮蔽了星辉。

他在我的怀中似乎找到了温暖般,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柔若无骨,渐渐地,他止住了哭声,我伸手不断地轻抚着他娇小的背脊。

直到夜深了,我才轻轻地刮着他的小脸,他的碎发缠绕在我的指尖:“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寝宫,照顾你的宫娥姐姐们倒是要着急了,快回去吧。”

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仔细地帮他拍尽身上沾到的草屑,我牵起他稚嫩的手:“走吧。”我轻声道。

他似乎有点不舍,一直靠在我的怀里,终还是如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我带着他绕过了两道阁道,他果然命一个宫娥和一个宦者提着灯笼立于远处。

“去吧,晚上美美地睡一觉。”我微笑着去捏他粉嫩的小脸。他扑哧一笑,侧身避过,脸上全是无邪的笑意。

我拉住他,他这才低下头腼腆一笑:“恩。我知道。”

说罢我目送他离开,转身只见刚才我下令随刘建而去的宦者就站在我的身后。一直凝固在脸上的谦和笑意有些僵硬,我终于放松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那位宦者道:“四殿下适才去哪儿了?”

他恭敬地对我一个躬身:“四殿下直接回宫了。”我点点头,也没有多言,只是带着他朝未央宫的回路走去。

到了殿中,见母后寝宫仍是明烛晃晃,便进去向她问安。她见我来了,让人给我布了座,说有事和我商量。我心下微微诧异。

我刚在母后对面坐下,她便摒退了周围的宦者和宫娥对我开口了:“养育刘建的那位老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最近她开罪了戚氏,恐怕是不得活了……你准备如何自处?”

闻言我心中不禁一跳。

虽然明白宫中的动向没有瞒得过母后的,不……应该说在这个新立的汉皇宫中,宦者和宫娥还没来得及奴化,存一丝春秋战国的风气,本就没有秘密,更多的是赤+裸裸的直接……戚夫人此举是威慑,也是表明她宠冠后宫的尊贵,她不想提起的事情,自然不能有人不识相地再次提起。
但这件事情出现的速度还是大出我的意料……

我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日刘建不知对刘如意说了什么,刘如意回了桂宫后竟将此事问了女官……”
母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在烛火中的面庞,有着隐隐的笑意。

我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几日前就发生了的。
想必刘如意看见女官神色便起了疑心,他毕竟还是聪慧的,特别在看人脸色方面。
但他无法相信心目中如仙女一般的母妃会做出那样的事……难怪今日他再与刘建求证时屏退了身边的宦者和宫娥,还选了夜色正浓的今日。也难怪……今天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失常地哭泣……他……仍是个受娇宠的孩子呵……
有了这样的假设,今天我看到的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既然如此,那依母后之意,该当如何?”

母后微微一笑,缓缓地道:“你若想卖个人情,便可施救于那位老夫人,施恩于刘建;若是不想,那便罢了……”

手轻轻地拍打着案几,在檀木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烛光下投射在上面,在我的掌下弥漫出大片的黑暗,像魑魅的跃动……
上一世的我似乎离现在越来越远,果然,我已经渐渐适应了宫中的生活么。

我微微虚了眼,心下有些空落,我轻轻地道:“不必了……这份情太浅了,要给……就要给一份重礼。”

母后面容上挂起了淡淡的微笑,她轻声问道:“什么重礼?”

“若使戚夫人得逞,到时刘建无依无靠,定然恨戚氏母子入骨,他若从此效忠于我,我便会答应他十年之后,助他实现他复仇的念想,这难道不是重礼?”

母后微微一笑,她看着阑干外夜色,缓缓地开口:“你终于长大了。母后也是这个意思,想你仁爱,说出来怕你不喜。” 

   心下有些微涩……我不禁自嘲地笑了。

单纯和美好,幼稚和浅薄,在生命威胁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它们土崩瓦解,迅速蜕变,就像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我有时也会看着内心中的那个人,他曾经姓赵,有一份尚且满意的工作,可如今,他身处异世,却日行千里,离最初的那个地方渐行渐远……等我蓦然惊觉,已不知身在何处,我又究竟是何人。

我何尝不曾惶恐过,黑暗亦如噬骨蚀心般蝉食着我心中的希望,我整日作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几乎泯灭了胸中的生气。我从一开始便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天下,这是只有帝王将相才能看到的壮丽,最后才强打起了面容……

但若无法真正爱上这种生活,便无法继续生存下去。既然在这里,权势是空气,必定便只有热爱权势的人,将权势当做鲜美空气吸入的人,才能生存。

所有的迷茫,所有的踌躇,在宫廷这个不见血的修罗场中,都显得可笑而微不足道。

如今,我是大汉的太子,便不得不担起配得上太子的权谋和手腕。我也是男人……其实……又有哪个男人,心中真的不爱权势呢?

我沉静地笑了笑:“母后……”

母后眼中满是欣慰:“那此事便如此了。来,母后跟你说正事……”

原来这还不是正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母后请讲。”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柔软的绢布平铺在了案台之上,灼灼地望着我:“这是留侯的来信,明日楚王便进京了。”






9

9、第九章 迎驾 。。。 
 
 
通往长安的驿道上长沙漫漫,骑在马上,我眺望着远处飞扬的尘籽,黄沙掀起伏在地上的尘土,在烈日下散开干燥的热浪。马蹄的答答声和车驾辄辄的转动在正午骄阳下如同远处而来的鼓声……

坐下的马匹不禁打了一个响鼻,来回地踏着碎步。
身后列满了仪仗,以诸侯王的规格迎接楚王的仪仗,旌旗林立,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我骑着马伫立在整个仪仗的最前端,身后是身披兵甲的御林军,不下千人。

两百身着穿长服的礼仪官,列着队两人一行一直站到长安城玄武门前。三条宽阔的驿道直通城门,中间那条坚实而恢弘,似乎自从灭了天下的诸侯王后,这条道便成为了皇帝专用,但是如今,它被用来迎接楚王。

远处车驾带着冗长的随从,拨开了飞扬的黄土,渐渐在地平线的远方展露了头角,我微微虚了眼睛。
一用器物,皆是萧丞相为我备下的,我在心中细细咀嚼着母后昨日交代的话,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车驾。

我等候在此,已经很久了,烈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心中忐忑,眼前是未知将来。楚王进京的福祸,并不掌握在我手中……

也许这一切会成为我生命的转机,带着我如同沙漠中的玫瑰,在一片贫瘠的黄土中直面灼热的烈阳;也许这一切亦能成为我最后的葬身之地,用一个天下掌兵的将才悍将,作为我黑夜中掘墓的先导,直到我理屈辞穷,智竭魂散,寸骨不留。

眼见车驾渐渐地近了,我缓缓闭上眼睛,几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胸中不由得有些发闷,睁开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尘土的味道,干燥热烈,泛出微微的苦意。

策马……向前缓缓地走去。既然我想要权势,自然不能自清惬意了;无论身边污浊还是内心惶恐……一切……都要自己承担。

若是有一天我真能沉迷权势,这些重压对我来说,将不再是煎熬,而是享受。
这一天,不知道还有多远……

坐下的马一步一步,得得作响,蹄声清越的像久候的散步,轻快地向前小跑着。我的视域中,车驾离我越来越近了。

前面有两列开路的楚军,车辙在青石板的宽阔大道上,缓缓地压进,后面跟着长长的楚军队列,一齐踏步前行,尽是威武雄壮。
王旗飘扬,楚王的车驾由三匹毛色相同的马拉着,车驾顶端代表王仪的饰物雕刻着伏虎的图腾,车轴上包裹着黑色的铁皮,是剑柄的形状。

鼻腔中蔓开了土的味道,三匹骏马乱踏了一阵,楚王的车驾便停在了那里。按说,这时楚王该下车,我会纵马过去,代表父皇接受他对于皇城的敬畏。

“楚王朝京——”立在两旁的宦者拉长了声音,起贺道。

过了半晌,车中仍无动静,我心下有些忐忑,目光继续紧紧地锁在楚王的车驾上。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候,楚王的车驾仍是停在那里,并没有丝毫动静,我不禁微微皱了眉,只好自己先策马过去,行至楚王的车驾前,这便离城门的仪仗有些距离了。

勒住马匹,我朗声道:“楚王来京,父皇已派孤在此等候多时,城中已设宴,还请楚王出驾,随孤前往。”

车驾前的帘子依风而动,仍是静立在那里,绿竹连缀上,画着属于楚王的张扬印记。

仍然没有动静,我只好径自驾马行至楚王车驾近前,轻声试探道:“楚王殿下……?”

一阵风起,楚王车驾前的帘子被风稍稍掀开了一隙,一闪而过间,我仿佛看见了一双纹着瑞兽的靴,还有王袍的下摆……

“孤闻当今太子太傅孙叔通,乃授礼仪之儒生,难道未教过太子何为师礼么?”

我一震,这个懒散醇厚声音……是楚王?

缓缓地回首望了一眼离我百来步的京城仪仗,再看了看楚王的车驾,和楚王车驾后的步行的仆从……
我跳下马,松开缰绳,行步至楚王车驾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车驾旁躬身作揖道:“学生刘盈,拜见楚王太傅。”

我的声音刚落下,执御者便将楚王车驾的竹帘一点一点地卷了起来,我仍是低着头,只见刚才的御者双膝跪地,伏趴于驾前,那双靛青底暗绣瑞兽的靴子缓缓地踩在御者的背上,拾着人阶而下。

地面上一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身侧,我这才缓缓地抬头,阳光从他的背后照来,仍不能遮住目光如剑的双眸,我怔在了那里。

很多年以后,我都无法忘记看到他的第一眼——身后的喧嚣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在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静谧,我怔怔地望着他,似乎那双眼睛能割开我的骨肉,凌迟我的血脉,如剑一般冷冽清寒,惊心动魄。

他冷哼了一声,我霎时回神,他微微地虚了眼,脸上笑容轻蔑,五官若鬼斧凿刻,冷酷而精湛,青龙纹绣边的朝服,齐发拢后于两肩,他既没有伸手来扶起朝他躬身行礼的我,也没有说一句场面话,只是径直地走过我的身旁。

在他经过我身侧时,一句话像刀子一样飘进了我的耳朵,很轻很轻,带着若有若无的轻佻与不屑。

——“尔……也想荡平天下诸侯王?”

一瞬间气血上涌,我心中如江海翻涌……向他行礼的手还僵在那里……我为太子至此,何时受过如此的屈辱!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扶上了我的肩膀,我抬头,竟见张良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长发仍是简单地别在脑后,随风飘起,宽大的袍袖在风中轻轻地浮动着,美丽的容颜上有温柔的笑意,如水在水中静流,风在风中轻响。

原来……他跟在楚王身后一同下了车驾。

我一怔,正有些惊喜地要唤:“子房先生……”他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穿过我的身后,我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暖,昨日母后叮嘱的言语也响在耳旁,我忙转身去赶先行一步的楚王。

只见他华服下的背影仍是冷洌,似乎散发出异常的光彩。

我两步走到他的身侧,和他并行。

其实见到他后,我虽屈辱,却从未如此清醒。只见身侧的佩剑在烈日下反射出粼粼的白光。

穿过两侧一列一列排好的人形,他们躬着身子,接受来自楚地的贡品,木质深棕红漆涂饰的大木盒,由两名仆从相抬,巍巍地随在楚王的身后,作为楚王对皇家的敬畏。

我深深地呼吸着,面前是高耸的皇城城垣,和嵌在高耸城垣上的漆色扣钉城门,如俯视般,临着楚王的仪仗。如同一道骇人的风景。

行至到城门口,朝上望去,城垣如遮天蔽日,斜挡群山般耸立在眼前,不能直视。
他停了下来,我上前一步,扬起清越的微笑:“楚王,请——”

他的目光转了过来,却似乎并未在我的脸上停留,便又转了回去,直视着前方,精干敏捷的身姿,似乎绝没有一点多余,没有一点缺憾。

忽然他沉沉地开口了,声音冷峻而清冽:“太子的剑,是一把好剑。”

我这才发现他身侧,竟挂着那把张良从我手中拿走的青铜剑,剑身犀利,竟完全搭上他的气质,如浑然天成般,融为一体。

我恭敬地道:“若是楚王喜欢,便赠予楚王了。”

他冷冷地扫过来一眼,如深渊中冷厉的山峰:“孤要太子的剑作甚,这把剑,便算是孤借于太子。”

心下挑眉,他是说,要帮我挥动,属于我的剑么?

我微笑道:“楚王名震天下,区区一把剑罢了,楚王何人,即便没有名剑,亦能挥师如行云流水,无论是何剑,能在楚王手中,方能成为名剑。”楚王心傲,昨日母后早就言于我。心敖者,心胸宽阔,却也自恃英雄……

他没有看我,只是望向长安城内的一片开阔的繁盛,缓缓地道:“孤只是怕这把剑,在庸人手中辱没了而已。”说罢他便迈步走了进去,走进了喧嚣嬉闹的长安城。

我忙趋步赶上,郑重地道:“总有一日,孤定能让楚王将此剑,安心交还于孤。”

这时从正面又迎来了礼官,对我和楚王躬身拜贺,原来父皇晚上要在麒麟殿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楚王,如今按萧丞相的安排先接楚王去驿站休息。

我一直站在楚王身侧,直到楚王上车,他也不发一言,我只是看见面前的帘子落下,隔绝了我的目光,皇城迎接的车驾便缓缓地开走了。

心下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我转身去寻张良,只见他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我快步走上前去:“子房先生……一路辛苦了吧……”

他微微一笑,道:“哪里,楚王车銮很是舒适。”

我谦和地笑着,牵来自己的马:“上次孤见侯府中马匹老驽,不如这匹便送给先生了。”

他温和地看着我,微笑道:“不必了,臣本是一介文人,并不需良驹,这匹还是随太子方能一展雄才,莫要骈死于槽枥之间才是。”

我低下了头:“子房先生说笑了……也是,大恩不言谢,子房先生有恩于孤,孤今后定然不负先生……”说罢我让人将我的马牵走。

“子房先生……”我有些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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