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看天地浩大(四爷重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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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她那张酷似姑姑的脸，只要你汗阿玛在一天必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更何况，她只是皇女，她已经有最高的封号，再怎么受宠将来也是要出嫁的，不会碍到什么人。但你不同，你是皇子，先不提你以后会有什么造化，就说现在，你已经大婚了，从理论上你已经成年了，需要自立门户独当一面，但实际上你还在书房读书，没有接触朝政，没有差事，光靠你那点阿哥例银，怎么养活你阿哥所一院子的人。将来你还要出宫府，虽说你阿玛还会赏一笔银子，数量也不少，但你要养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你将来的一众姬妾儿女，各种人情往来，应酬，就算你是皇子亲王，哪一样不需要花费。额涅也私底下算过账，根本就不够用啊！”

胤禛经历过一世，自然不是不通庶物之人，更何况，他这辈子私底下也不是没有经营，“那也不用全部都留给儿子，一点都不给妹妹留点。”

“留给你跟留给你妹妹有区别吗？她还小，以她大手大脚不通庶务的毛病，肯定会被她败光，你不同的。在我心中，你是我第一个孩子，如意是第二个，对你，我总是多几分关心。如意从小由你带大，虽然你对她管教最多，但最疼她的始终是你，将来她要是出嫁了，我不信你这个做哥哥的会不给她多塞些好物件。”佟佳氏微微笑道，异母兄妹能有那么好的感情，是她最大的幸事。

“那是，我怎么会让妹妹受到任何委屈的？”胤禛信心满满地说道。

“所以，你就全部都收好了，你也不必担心，这些都是过了汗阿玛的明路的，他虽然不清楚我到底给留了多少给你，但知道肯定不少，全部都留着给你了，你以后放心用吧！”佟佳氏低声说道。

胤禛红着眼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收好。

佟佳氏看着眼前丰神俊朗越来越沉稳的儿子，骄傲地笑道：“每个母亲心中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同时，儿子再厉害，心里也是会担心牵挂的，会替自己的孩子操心一辈子，额涅也不例外。胤禛，有些重要的话，关系到你以后的人生，额涅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跟你讲，但我时间不多了，趁现在只有咱们娘俩，又趁现在我精神尚好，还是早点跟你讲讲，你一定要牢记住，知道吗？”佟佳氏严肃地说道。

胤禛隐隐猜到佟佳氏要说些什么，认真地听着。

“胤禛，额涅刚才说了，额涅走后最担心人的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嘛？”佟佳氏问道。

“额涅，你说，我听着。”胤禛握着佟佳氏瘦软的手，说道。

“因为你是皇子，是皇帝的儿子，是皇帝众多的儿子的一个。胤禛，你觉得太子怎么样？”佟佳氏问道。

“二哥？他对我很好！本人才华出众，龙章凤姿，目前来看，他是深的朝野赞赏的储君。”胤禛简单地说了一下。

“是啊！额涅一直冷眼看着，这些年，太子对你倒是真的掏心掏肺，不掺杂任何功利，你也是，从小就仗着你二哥疼你，给使些绊子，让他吃暗亏，亏他不计较。”佟佳氏想着胤禛小时候和胤礽的相处，笑道。

“可是，我后来也不是对他挺好的吗？”胤禛嘀咕说道，想起胤礽一直对他的包容，心里一暖。

“小时候你还小，使个性子也没什么，只是今后，你还是对他敬着点，别忘了他毕竟是太子，尤其你以后入朝办差，可不要像小时候那般了，太子的威信必须要敬重的。”佟佳氏叮嘱道。

“我知道。”胤禛不知怎么了，想到以后要是见到胤礽要前世那般保持距离的敬重，心里非常不舒服，他跟二哥不应该是这样的。

“胤禛，不管将来太子怎么变化，只要他一天是君，你身为人臣，必须要对他放尊敬点，要恭敬有礼，知道吗？可不要再像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了。”

“额涅？”胤禛惊讶地说道。

“太子现在是太子，他现在储位稳固，但将来呢？自古以来从太子平安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的人有几人呢？皇家，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地方，也是最冷血无情的地方。你从小长在宫廷，也必然会有感受。历朝历代，为了那把椅子，皇室骨肉相残，父子相争，何其多。你太子二哥已经大婚成人，但别忘了，你皇父他还不到四十，正值壮年，他膝下活着的皇子就有十三位，以后还会更多，而且每个皇子都精心教导，个个仪表不凡，他们虽然现在还小，但不可小觑，尤其长大后，对太子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你汗阿玛身体一直强壮，看着也像是个长寿的君王。到时候，太子的势力渐渐壮大，而你皇父又对君王权力极为看重，还有个个能力不凡弟弟，这皇家父子之间的矛盾在权力面前必然会显现。你二哥以元后嫡子身份被立为储君，但他上面还有庶出的大哥，满人虽不信那套立嫡立长，但汉人看重，嫡子非长，不是件幸事，虽说，你二哥和大哥目前还没有太大的矛盾，私底下的摩擦较量也不少，两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小，但将来嫡长之争，怕是免不了了所以，胤禛，你要记住，长子还是嫡出的比较好。”

“额涅，我记住了。”前世他的长子也是嫡出，可惜，去的太早了。

佟佳氏继续说道：“别说，你们之间基本上是异母兄弟，自古以来皇家同胞亲兄弟骨肉相残的何其多。远的不说，就说前代朱明王朝，永乐皇帝一生四子，成年的三子均为仁孝文皇后徐氏所出，但又怎么样？明仁宗占据嫡长之位，朱高煦和朱高燧这个两个同胞弟弟照旧还是在谋夺他的位子。明仁宗聪明，牢牢守住了储位，但那又怎么，做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崩逝了。朱高煦后来还是起兵谋反了。其实，就算是嫡长子，也未必能够顺利即位，胤禛学了这些年的书，汉武帝之戾太子，唐高祖之隐太子，唐太宗之李承乾等等，历史上比比皆是。储君早立，这并不代表其他皇子就没有一丝机会，除非你皇父近几年内出了个三长两短。”

佟佳氏的声音很低，听的胤禛大惊，低声吼道：“额涅！”

“你别担心，这儿很安全。你听我说，一个皇子能达到最高的地位就是那个位子，我也知道，你一直很优秀，你也有自己的壮志抱负，你虽然没有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我一直觉得，那个位子配你也绰绰有余。儿子，不管你将来要不要去争那个位子，额涅都支持你！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你要不要争这个位子都要先自己的保护，虽然那个位子可以带给你万丈荣耀，但额涅更希望你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嗯，儿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胤禛点头道，她的额涅一直都他十分了解。

“胤禛，你二哥能不能坐稳储位，将来到底谁继位，都是由你皇父说了算的。只要你皇父认为你二哥储君之位是稳固的，那么再多的人觊觎他都是没用的，如果你皇父觉得你二哥不合适，那么他背后势力再庞大都是白费的，只因为你皇父才是大清的唯一主宰。我从小认识皇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的人，我心里清楚。胤禛，你一定要记住以诚孝顺皇父，孝顺的孩子从来不会错，和你所有的兄弟尽可保持友好的关系，这一点，你也做得不错，继续努力下去。当然，光靠这些是远远不够，要适时的展现自己的才能，能干的儿子总是会让人高看一眼，但绝不能太过能干，容易遭嫉恨，该韬光养晦的是就要韬光养晦，一定要谋定而动，知道吗？”佟佳氏低声说道。

胤禛含泪点头，额涅为他考虑这么多，句句说道这点上，一定是费了不少心神。

佟佳氏替胤禛擦拭掉眼泪，说道：“胤禛，我的儿子。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把你的玉牒改在我名下，但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佟佳氏看胤禛求解的目光，说道：“胤禛，虽说你们都是天家的孩子，留着一样的血脉，一样的尊贵。可别忘了，满人向来讲究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你生母德妃出生包衣，在一众皇子中，母族家世可以说也只是比八阿哥高些，但你生母却是非常受宠，又加上你从小抱给我抚养，皇贵妃最喜欢的孩子，无形中提高了你的身份。你自己又争气，是除太子外唯一一个由你皇父亲自教养的皇子，可以说所有兄弟除了太子外，也只有钮祜禄贵妃所出的十阿哥可以跟你相提并论。如

果，你的玉牒改在我名下，那么你将会很容易与太子对上，太子与皇贵妃之子，就算你们不想走到对立面，怕也是很难，赫舍里氏一族怕是第一个觉你是危险人物，权势面前，人心是最难把握的。胤禛我知道你跟太子感情深厚，但该尊敬还是要尊敬的，该防备还是要防备的。还有，如果我所生时日不多，你玉牒改了的话，你今后在宫中生活的日子里怕是要艰难了，你姨妈虽然未正式册封，却一直享受贵妃待遇，身居高位，但论在宫中的根基，远不及惠宜德荣四妃，她入宫才几年，对你照顾有限。玉牒不改，你依旧是德妃之子，你跟德妃母子感情还算不错，如果胤祚活着的话，那就更好，就算看着母子血缘上，她还是会对你多几分照顾，这对还在宫中生活的你有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这更有利于你躲在太子的羽翼下安稳长大，知道吗？”

胤禛点点头，佟佳氏的顾虑他能理解，前世他曾纠结过很久的问题终究还是得到了亲口的解释，只是额涅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胤禛，对太子，你一定要敬重，但不能因为太子对你情分而失去了防备和警戒之心。上位者的心思是最难把握的，包括你皇父，你太子二哥也不例外，知道吗？”胤禛点点头，他跟二哥，希望能够一直亲近下去。

“至于佟氏一族，你要记住，额涅是额涅，佟家是佟家，两者是不一样的。额涅有自己喜欢的孩子，佟佳也会有自己认可的皇子，不一定会意见一致。如果额涅还能多活久点，或许会不一样，额涅只是宫妃，入宫多年，对佟家的影响终究还是有限的。你以后跟佟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往来就好了。佟家对你示好，你不必推却，认下即可，但绝不可以过从甚密，皇子跟大臣交往太密，这是君王的忌讳。如果没有，也不必在意，是他们有眼无珠，没眼光！但你也别忘了，世家大族，大多狡猾之辈，脚踏数只船，也不是不可能，小心辨别。”佟佳氏认真地说着。

“我记住了！”胤禛不得不感叹，额涅眼光之准。

“胤禛，那拉氏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我看得出，她是个一心待你的人，夫妻一体。那拉氏的家世虽然比不上太子妃，父亲已经致仕，但兄长还在朝任职，家族也是根深叶茂的满洲大姓，既不显眼，也对你有帮助。这些日子，她一直忙前忙后照顾我，安慰如意，自己心里害怕担心，却能够忍住不外露，撑起场面，小小年纪，也难为她了。只可惜，时间太少了，我明理暗理能教她的还是有限的。但她也不容易了，你们小夫妻以后要相互扶持，好好相处，共度一生，少年夫妻老来伴！”佳儿佳媳，佟佳氏自认为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

“额涅，我记住了。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胤禛看着佟佳氏精力有些不足，忙含泪阻止道。慈母之心，一言一句，深深打入他内心。

“今儿个精力好，忍不住多念叨几句。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守岁什么的，比不上身体重要。”佟佳氏在胤禛的搀扶下，安稳躺下。

新年的欢乐气氛还正浓时，但承乾宫却毫无喜悦之情，佟佳氏从初六开始便陷入沉沉的昏迷中，御医表示皇贵妃已经真正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之前还能撑着这么久，已经算是老天保佑，天降奇迹了。初八，康熙看着很少清醒的佟佳氏，谕令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成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崇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为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抵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初九，正式行册封礼，册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颁诏天下。

至尊的后位终究还是挽回不了佟佳氏的生命，封后的金册金印上沾满了佟佳氏口中喷出来的鲜血，胤禛眼睁睁看着佟佳氏倒在了众人面前，只能直直矗立在哪里，康熙急匆匆地把佟佳氏抱入承乾宫，忙招御医诊治。

“额涅！”如意吓得哭出来，扑入胤禛怀中，胤禛的身子浑身颤抖，最后还是在胤礽的帮助下，勉强走到佟佳氏的住所。

施完针后的佟佳氏微微睁眼，呼吸声有气无力，勉强看了屋子里的一圈人，说道：“如意？”

“额涅，你不要吓如意好不好！如意怕，你不要再吐血了，如意好怕！”如意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了，满脸的泪水，颤抖的肩膀，显然是被被刚才的一幕吓怕了。

“如意乖，别怕！我们的小公主最勇敢了，以后一定要听你哥哥和阿玛的话，知道吗？”佟佳氏虚弱地安慰道。

“嗯，如意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调皮，不挑食，听额涅的话，额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如意抽泣地说道，紧紧地靠在康熙的怀里，寻求父亲的帮助。

“好！”佟佳氏虚弱地一笑，接着说道：“讷敏？”

“额涅，我在！”讷敏上前握住佟佳氏的伸来的手。

“我一直很喜欢你，你一直做的很好，我把我最心爱的儿子交给你了。你真心待胤禛，胤禛自然不会负你。胤禛性子有些急，凡事又太较真，你向来心细耐心，你要多多劝他，要幸苦你了。记住，你们夫妻是一体的，此生荣辱与共。”佟佳氏费着力气慢慢地说着。

“嗯。我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乌拉那拉·讷敏今生必定全心全意地待爷，为他着想，绝不辜负您的厚爱！”讷敏含泪点头说道，眼前的女子，从小就对她青睐有加，多年相识，敬爱之情不掺假。

佟佳氏拍拍讷敏的手，微微一笑，表示她很满意了，转头对胤礽说道：“太子？”

“我在！”胤礽心里也很难受，眼眶中不自觉地带着泪水。

“看着我这些年对你也算是尽心尽责的份上，我求你一件事。”佟佳氏缓缓地说着。

“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胤礽就好了，胤礽当不得求字。”后宫一众嫔妃中，胤礽因为胤禛缘故，跟佟佳氏关系最为密切，佟佳氏对他虽比不上胤禛，但也是费了心思了。

“太子从小就是最优秀的兄长，对弟妹很好，这是没的说了，以后的日子，还是要麻烦太子再多费点心思多多照顾弟妹，直到他们真正长大了，拜托了。”佟佳氏虚弱地说道。

“嗯，胤礽会的。有胤礽在一天，绝不会让四弟和如意妹妹受到委屈的。”胤礽含泪保证道。

佟佳氏笑笑，她要的不过是个承诺，一个机会而已，佟佳氏慈目看着胤禛，说道：“胤禛，我的儿子，你一定要记住，孝顺皇父，克尽孝道，尊敬兄长，爱护弟妹，勤勉学习，不要辜负你汗阿玛对你一片栽培之心，知道吗？”

胤禛含泪点点头，“儿……子，一定……会……牢记的。”

最后，佟佳氏看着康熙，虚弱地一笑，用尽全力说道：“表哥，你有个好太子。表哥，对……不起，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了？对……不起，我食言了，小时候的誓言……守不住了，没法跟你……一起活到一百岁，对……不起。”

“清萱。”康熙哽咽道，对这个表妹，虽无男女之情，但多年的亲情，他对这个表妹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