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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幽狐 作者:寒江幽雪-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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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的小狐狸,在自己面前摇首摆尾,十分憨态可掬。她定住心神,忍着那分筋错骨一般的剧痛将那般冰寒的气流引入左手上。又是一阵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痛楚,放佛是当年在镜湖中心的小岛上,南都用那翠钿金篦替自己刮目之时那种漫长的疼痛,九商几乎咬破了舌头,忍了许久才不曾呻吟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半柱香的功夫,九商只觉得体内那两股气流缓缓平复了下来,渐渐汇作一处,晓得自己这番是功成了,心神这才慢慢定了下来。她方想睁开眼,心下先暗道糟糕——这模样定然被悯柔瞧在了眼中,少不得还要编出一番话来解释。只是如今这番定是躲不过去的,她缓缓睁开双眼来,瞧见的却是程云亭关切的双眸。
“九商,你方才可是运了颠倒诀?”程云亭急促地小声道,九商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是谁告诉你这颠倒诀的法门的?”程云亭感觉心中堵得慌,九商的许多术法都是自己亲手教授的,除了后来狐族的最高心法他不曾插足之外,九商知晓的其他法术里,他都是了然于心的——这里头从没有颠倒诀!
“……是白凤的主意。”九商举起双手,仔仔细细查看一番,见左手的芙蓉花已然光洁一片,又潜心感应了一回,果然闪身进了芙蓉庄,不消一瞬立马又回了来。程云亭只是觉得眼前一闪,便又见到九商在那简陋的“浴池”中,言笑晏晏道:“明之,我的心总算定下来了。能进了芙蓉庄,还有甚么是了不得的大事?”她一面传音教白凤找来先前为沧澜炼制的褐色药丸,一面眼巴巴地望着程云亭:“明之,这回是我莽撞了……”
她那讨好卖乖的神色明明白白写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额前还挂着被火焰石的热量逼出的汗珠儿,那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教人忍不住心软。程云亭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道:“白凤这糊涂蛋,它怎地知道这‘颠倒诀’的可怖之处?你这回以身试险,却能这般顺溜,只怕还多亏了火焰石的功效。若是在运行颠倒诀时有半分差池,便是筋骨神魂尽数分离,比活活剥夺了元神还痛!”
九商自腾着热气的水中缓缓举出手来,掌中赫然便是上回替沧澜炼药后留下的一丸。程云亭一下子喜上眉梢,忙道:“快服下!真真是绝处逢生……”
悯柔在屋外干等着,那草屋本就是她随心所作,所谓“门”更只是一层薄草帘。她一直好奇,想探头往屋中瞧上一瞧,到底觉着不甚妥当,反反复复愈发觉着心中煎熬得慌。又听到里头喁喁细语不断,有娇俏的,有埋怨的,悯柔到底熬不住,悄悄儿透过那草帘朝内看去。她微微一觑,正瞧见九商扶着程云亭的手跨出那兰芝树同碧玉藤造成的“浴池”来,那一截莹白如玉的身子,饶是悯柔是个小娘子,瞧着都砰然心中一动。她忙忙退了开去,心想这狐族正是一段天然风流韵态,不过是堪堪瞧了一眼,便教自己已羞得方寸大乱。可她不知为甚,又如同找了魔一般再将眼睛贴上了草帘,正瞧见程云亭那双骨骼分明的手,牢牢地扶住九商,那氤氲热气中显得如此含情脉脉。悯柔忽然觉着心头微微一痛,放佛被郁汀溪旁的野棘藜刺了一下,那痛里还带了些慌张,教她心头一拱一拱地难受。
九商着了衣裙,同程云亭一道出来。那丸药见效甚快,程云亭竟没料到方运了颠倒诀的九商服药后,右手之上的红肿咬啮只痕迅速消退下去。说来,白凤这招棋虽险,却十分奏效。他二人方才商讨已定,如今之计,唯有请悯柔帮忙,速速找到青兰阶——前方变故虽然更多,可如今困在幽兰谷,便是半步都不得前行。
悯柔脸儿红红,正在一旁怔怔地想着心思,忽然间,瞧见一对璧人携手翩翩出了自己那草屋,竟耀得她身形一晃。她定睛之下大吃一惊——程云亭身侧的九商顾盼生辉,神色间疏明爽朗,哪里有半分先前瞧见的虚弱不堪的模样?
难不成那火焰石竟有这般厉害的功效?悯柔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九商,只见她神色中虽还有些虚弱,可那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笑的神情,同先前先前那虚弱重伤、法力被锁的小娘子判若两人。她又下意识朝九商的左手腕看去,视线却被长长的广袖所遮。她心下不由得茫然起来,连话脱口而出都不自知:“火焰石竟这般厉害?早知……”她一惊,及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早知甚么?早知九商能好得这般快,便不会多一句嘴,教程云亭用火焰石祛除天竺眼的寒气么?
悯柔话本说得含糊,九商亦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含笑道:“这两日多亏了阿柔悉心照拂……我同明之硬闯罔行阵,这才阴差阳错识得了阿柔你,若不是我们有要事在身,定要留下再多陪你几日。”
悯柔听在耳中,虽然九商口气温和,在她听来却极是刺耳。她面上慢慢冷了下来,道:“九商,程郎君,你们要走?”
九商同程云亭对视一眼,忽然觉着对面的悯柔与先前有些不同之处。程云亭见过在郁汀溪旁冷若冰霜的悯柔,故而对面前之人倒有了半分熟悉之感。只见悯柔面上放佛瞬间挂上了一层冰霜,道:“我已然说过,青兰阶算是神迹,千百年难得一现。我这个幽兰谷的主人都作不得青兰阶的半分主,你们还想顺顺当当自那里出去不成?”那声音中的讥诮有些露骨,放佛面前二人是蝼蚁一般。
九商还是头一回瞧见这般的悯柔。她强压住心头不适道:“我同明之本便不属于此处,且我二人确有要事在身……”
“住口!”悯柔忽然面上有些扭曲,她转向程云亭冷笑道:“渠郎,你也要走,是也不是?”她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癫狂,“一个个都是靠不住的,靠不住的!你们要走?青兰阶也是你们想见便能见到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程云亭亦暗自吃惊,忙将九商拉至身后,道:“陆小娘子,我并不是甚么渠郎……”他话未曾说完,便见悯柔眼角两串泪水滑落了下来:“好,好,渠郎,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唤了,如今我可成了路人?我为着你,去红尘中一片片一寸寸地寻药,你受了伤,是我x日夜夜伴着你不休不眠……如今,便因了一个外人,你要走,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活死人墓里头不见天日!”她的眼珠子疯狂地转了起来,狂笑道:“你们且去碧海青天,我自守着此处!可你不晓得,青兰阶只认我一个人……你们都出不去的,纵使你们再恨,也只能留在这里陪着我,直到化作一捧枯骨!哈哈哈!……”
程云亭神色凝重,迅速地捉住了她话中之话:“你说青兰阶只认你一人?”
悯柔奇怪地瞧了他一眼,眼眸中又多了些许温柔,放佛方才的癫狂消失殆尽:“渠郎,你晓得,我是最后一任谷主了……青兰阶再飘渺无踪,我是它的主人,自然能教它现出身来……可是,渠郎啊渠郎,你莫要枉费心机了……便是你如今杀了我,我都不会放你们出去!”说到最后,竟是斩钉截铁,不容半点质疑。
九商一时急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悯柔?为甚你要唤明之作渠郎?”她想到同明之初初坠入幽兰谷时,自己为囚龙草所伤,若不是悯柔相助,只怕如今仍昏迷不醒。那个温柔可人,笑起来面颊上有两个小酒窝的悯柔怎地会变成面前这副模样?
悯柔不屑地用眼角瞥了一眼九商,冷哼道:“这里还轮不到一介凡人说三道四!”九商一头雾水,虽知晓面前的悯柔已然不再是先前那个温柔可亲的小娘子,可从她口中听闻自己是“一介凡人”,还是止不住地生出怪异之感。程云亭见她目光轻蔑,心下难受,连忙攥住九商的手轻轻紧了一紧。不料悯柔一见之下,竟面色大变,“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星星点点地溅在她那鹅黄色的前襟上,显得触目惊心。九商惊呼一声,便瞧见悯柔软倒在草地之上。
九商忙赶上前去,俯身将悯柔抱在怀中,程云亭亦探上了她的脉搏。这一听之下,他不禁疑惑起来,悯柔的脉象虽纤弱,可十分有力,定然不是甚么隐疾所致,那么必然是怒极攻心。悯柔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又醒转过来,奇道:“啊呀,九商,你身子还虚着,怎地能这般劳动?”说着便挣扎着要下地。
九商同程云亭面面相觑,这又唱的是哪一出?悯柔低头见自己胸前的那片血渍,自言自语道:“姑姑来看我了?”此话一出,九商忽然脑中灵识一闪——这悯柔同那从未出现的姑姑,便是同一人!
程云亭离得稍远一些,并不曾听到悯柔的自语,兀自奇道:“照方才的昏迷之势……”九商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对悯柔轻声道:“你怎地知道是姑姑来过了?”程云亭满腹疑惑,此时亦安安静静竖起了耳朵听。
悯柔似乎还有些迷惘,喃喃道:“方才我似乎瞧见姑姑了,还是那般爱发怒……姑姑她不喜欢我生了出谷的念头,我方才是不是提到了我想出去?”她的话中多了些惊慌,急急地望向九商,放佛想从她面上瞧出些甚么来。见九商面容平静,悯柔复又垂了头道:“好久前,我被困得受不住了,特想出谷去,便一个人大喊大叫,四处疯跑……那时姑姑也回来了,我自瞧见了姑姑便甚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她在胸前一比划,“也是这般,多了好些血渍。”
九商继续放缓了声音道:“阿柔,你可记得姑姑是甚么样子?”悯柔似乎有些不满,嘟囔道:“姑姑便是姑姑,姑姑笑起来十分好看,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旋儿……”
这不正是悯柔自己的形容?这回连程云亭亦听出了些不对劲,紧紧地望着面前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九商待还要再问,悯柔忽然有些发怒:“九商!你怎地今日这般惹人厌?你还是病着时讨喜,我不要同你一起耍了!”说罢,她双足“噔噔”地跺着地面,似乎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孩子,哪里有半分先前那温柔婉约或凌厉讥诮的模样?程云亭同九商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悯柔又恼道:“你们都不肯理我!”
九商见悯柔此时心绪颇为不宁,便环顾四周,正瞧见不远处的草茵上开着些乳白色的兰花儿,忙上前去采了几朵,半哄半劝道:“阿柔,这个甜得很,你先吃些可好?”她眼疾手快,不知不觉中那花瓣之下已然抹上了一层清心丹的粉末。许是那牛乳一般的香甜气息太过熟悉,悯柔的情绪微微平复了下来,乖巧地张口吃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已然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神亦逐渐清明。
程云亭微微松了口气,却不料悯柔听在了耳里。她不过同面前这位璧人处了两三日,已然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清明俊朗,温润如玉,又对受伤的妻子不离不弃,悉心照拂……想到自己曾在他身侧将碧玉藤拧成绳时,他眼中的和煦比蝶兰还美,可如今他见到自己却有些畏缩!悯柔心头又烦躁起来,放佛有甚么无名怒火在灼伤她的眼。方才自己是怎么了,竟教程郎君瞧自己的眼光中那么异样?
对了,是姑姑!悯柔的脸色瞬间煞白。姑姑放佛回来了,姑姑似乎还发了怒……自从上回自己受了训斥之后,再不敢惹姑姑生气,姑姑已然多久不曾来见自己了……悯柔心乱如麻,望着九商同程云亭,竟是半句言语都讲不出。她低头望着掌中残留的血迹,那是姑姑发怒时对自己的责罚罢?
九商见悯柔情绪低沉,不敢再多问,放缓了声音道:“阿柔,你如今好好歇息一回,有甚么话待你起来再说,可好?”悯柔一面舍不得见不着程云亭,一面确实觉着胸腔之间酸痛难当,便默默点一点头,步履缓慢地进了那草屋,临了回首低声道:“九商,你们晚间歇在哪里?”
九商笑道:“这幽兰谷处处芬芳,哪里歇不得?你且快去睡去,明日我同明之再来寻你——”她故意道:“青兰阶不会在一夜之间出现,你当我同明之还能一声不吭地走了不成?”
悯柔本自勉强笑着,听了九商后面一番话,忽然觉得心头被重击了一下。她不敢再耽搁,忙忙跨进了那草屋。九商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一言不发地握住程云亭的手,二人闪身入了芙蓉庄。
“九商,如今咱们要出得幽兰谷,关键还在悯柔身上。她疯癫之语虽不可全信,可到底教咱们晓得了那青兰阶并非所谓千年一遇的神迹。若是悯柔真的能教青兰阶现身……”程云亭扶着白凤树,心里飞速地旋转着。九商除了鞋袜,将双脚浸在莲湖中,沉默了半晌坚定道:“明之……我晓得我这话是有些惊世骇俗,可……我敢说悯柔同她口中的所谓‘姑姑’,定然是同一人……”
程云亭蹙眉道:“同一人……借尸还魂?”此话一出,他自己先摇一摇头,敲着下巴道:“绝不是这般……可若真是两个魂儿在一具躯壳上,绝不能共存这般之久……若从医理上瞧来,更是血脉逆转,相冲相突。”
九商突发奇想道:“若是这‘姑姑’不过是悯柔一个幻想呢?她长日幽居与此,便幻化出一个‘姑姑’来……”她将一双玉足自莲湖中提了出来,又道:“不对!那‘姑姑’对外界十分熟悉,尝过鄂华岭上的岑木果,见过崎木岭上的钻石林,甚至连囚龙草生于药泉之侧这种事都能如数家珍。”
程云亭沉默半晌,忽然道:“如今你法力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运用遁地诀呢?”他一时间声音竟微微发抖——他竟连这最简易的法子都不曾想到!却见九商苦笑着摇摇头:“我自服下了那解毒丸之后,便试着念了遁地诀。可惜这谷中下了禁制,根本无法运转自如。”
程云亭有些懊丧,慢慢垂了头想心事,连抠下了白凤树一小块树皮都不自知。白凤树“啊呀”一声,抖抖树叶恼道:“云亭兄,你脑袋有了瑕疵不成?好端端地炮制我作甚?”
九商听到“瑕疵”二字,就像在荒原中忽然见到了一丛火一般,忽然叫道:“明之,你说悯柔这个身份是假的?姑姑才是真的?悯柔不过是姑姑幻化出来的一个人,姑姑受……伤甚重,便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另换做‘悯柔’替自己活着?”
程云亭听了亦觉心头大亮:“她疯疯癫癫变了颜色时,口口声声唤我作‘渠郎’,又说你是一介凡人,定然同她心中的往事有关。她不肯放我们出去,在她心里若是咱们走了,便同她的渠郎并那个凡人女子一般再不会出现,可是这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白凤将他二人的你来我往听了个大概,不耐烦道:“九商,云亭兄,你二人何时这般婆妈!不如配一味‘剖心丸’,悄悄儿哄了她嚼了下去,好生问问她便是了!”
九商听了那“剖心丸”的名字,将头摇一摇,秀发四下散了开来:“这名儿听了就不成,咱们虽要出谷,也不能白白害了一条人命!”她转头瞧向程云亭,却发觉他面露欣喜之色,不禁哑然:“明之,你不会真个想……”
“‘剖心丸’不过是名头唬人了些,论起来那劲儿还比烈酒发作起来要缓得多。咱们到底是局中人,看甚么都是眼前糊了窗户纸的。”程云亭本在九商身侧坐着,此时一跃而起,道:“这配方本不难,只要些酒母并些漫天莲的膏汁,只是那炼药的炉子难得。”
九商想到先前他二人为沧澜炼药时程云亭提到的“极难引着”之炉,心下好奇,便同程云亭一道去了炼丹房。只见程云亭踩着登云梯,自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只婆娑果大小的物事来。九商定睛一瞧,那“炉”小巧得出人意料,比地字一号炉还要小上半分,通体呈水蓝色,卧在手中冰润沁心。九商一瞬间便有了在冰晶阁中修炼之感。程云亭解释道:“这炉唤作‘广寒香’,只认极阴之火,当年亦只有师娘能用它来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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