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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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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说时辰已到,雷芬看看雷芳,又看看我。一块大头金绣的盖头蒙了上去,遮住了她的面容,石榴和雷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朝外走。
人们纷纷跟着出去,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屋子,一下子空了下来。
屋里还弥漫着脂粉头油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潮气,这香气显得浓郁沉重。就停留在原处不肯散去。
妆台上还有刚才用过没有合上盖子的胭脂,不知是谁粗心,就放在那里没有收起。


【第四章】雷家惊变


大概是我和师公都想多了,直到姚正彦和雷芬已经辞出门,雷家庄依然太平无事,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车轿人马一走,刚才喧扰的庭院顿时显得空落落的,雨还在绵绵密密地落下来,地上灰红的鞭炮碎纸被雨打湿了,又被无数鞋底碾踩过,像烂泥一样。
雷芳孤零零地站在厅门前,雷庄主不知去了哪里。
我慢慢走过去,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雷芳拉着我坐下来,又吩咐说:“去把酒拿来。”
梨子是雷芳一个贴身婢女,劝了句:“姑娘,酒就不用了吧?今天劳累,早些歇着吧。”
“叫你去你就去,反正这会儿爷爷绝对不会管我。”
梨子只能答应着去取了一坛酒来,给我们倒上。
“来,喝吧。”雷芳口气豪迈,“都说一醉解千愁,我从小到大还没醉过呢,也不知这酒是不是真有那解愁的效力!”
我捧着那偌大的酒杯,手有点儿颤,心也跟着颤。
乖乖,我这辈子虽然不是头一次沾酒,可是这么一大杯……
酒一入口我就开始后悔了,火辣辣的感觉朝上涌,一下子就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雷芳指着我哈哈笑:“你看你看,头一次哪能这么大口地喝?你先抿一点点试试嘛。”虽在笑话我,但她的眼里,分明泪光闪闪。
第一口特别困难,接下来的第二杯第三杯,入口就容易多了。
也许是唇舌已经麻了。
烈酒自有它的妙处。不然为何古人要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呢?
我们把那坛酒喝了大半,我觉得热得厉害,雷芳已经把外面衣裳解了,就穿着小衣,袖子撸了起来,一只脚架在凳子上。
梨子和枣子把杯碟收拾了去,雷芳拉着我只是不松手,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廊下院里张挂的红灯笼还未摘下,远远近近地亮了起来,朦胧的、暗沉的红光,灯笼上的喜字透着一股凄凉。我想起身,雷芳拉着我就是不松手。梨子小声说:“齐姑娘晚上就歇在这儿吧,床铺都收拾好了。”
我答应了一声,梨子说:“我去打热水给姑娘洗脸。”
她推门出去,雷芳忽然喊了一声:“小笙。”
我转过头来,她睁开眼了,迷迷瞪瞪地看着我:“你说,我姐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
“都是迎亲来去不走回头路的,他们来时听说是走的下沙镇那边,现在回去,应该是走参古山,折向南,再上船,沿运河回去吧?现在,该在参古山下的镇子里歇了。”
“是么……”
雷芳一身酒气,枣子她们服侍她擦脸换衣裳,又把人扶到床上。
我也脱了外衣躺下,没一会儿,雷芳翻个身,胳膊搭到我身上来。我把她的胳膊挪开,她一翻身,腿又搭上来了。
我懒得再把她挪开,就这么随她去吧。雷芬去了,雷芳现在一定觉得极为失落难过。如果让她抱着睡能给她点安慰,那就让她抱着吧。我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任何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一鳞半爪,无法拼凑到一起。每个人的述说都带有浓重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感情色彩。而且,对于有关巫宁的往事,当年的知情人都不愿再提及,仿佛,那就是一个禁忌所在。
帐顶的颜色蒙昧不明,象一团混沌的梦。太阳悬在头顶,阳光穿过层层的树叶倾泻下来,地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就象破碎的宝石一样。
我知道自己在梦中。
四周静悄悄的,我茫然四顾,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庭院里空寂无人,沿墙根生着许多茜草花,大半已经凋谢。
穿轻纱罗衣的少女轻快的穿过庭院朝我走过来,她一头是汗,笑着朝我扬手:“巫宁!快来!”
是巫真。
我脚步一顿。
“明天就要出门,你的东西收拾了吗?对了,上月你和义父去栖云寺做什么了啊?说是住两天就回来,却住了大半月才回来呢。”
栖云寺?
栖云寺我还记得……那年雁三儿和师公一起,我们回程时路过那座寺院,绕道上山去吃了一次素斋,那寺里的方丈不是个俗人。而且,临走时师公还特意去他那里抄录了一张菜谱,这是我后来回了沙湖才知道的,厨房三五不时就会做一次美味的素斋,而且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所以栖云寺我怎么会忘记?
我没出声,巫真扯着我的袖子摇晃:“到底那寺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值得你们住这么久啊?”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状,我只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些是真的发生过的往事,还是我渴望追寻过往的臆想。
这个巫真,又是不是真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这么深刻的明白“真作假时假亦真”和“梦里不知身是客”两句话的残酷含义。梦是映射的现实,可是映射的几分现实?有没有扭曲变化?
“不说算了。”她摔开我的手。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嫉妒?怨愤?或许是我看错了。
以前的我或许不会想那么多……可是人心中只要埋下疑惑的种子,那这颗种子迟早会发芽。巫真不知去了哪里,我独立站在寂静的庭院中。
或许是快下雨了,天气显得极为闷热。
人生中其他的事,都可算小事。可是一个生,一个死,这两样……不在其内。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我因何而死。
“姑娘,先生叫你到书房去。”
我答应了一声,缓缓挪动步子。
父亲……
父亲坐在那里,我想多看他,可是,又怕他觉得怪异。
他的眉毛象雾中的青山,浓淡匀宜,脸庞俊秀,鼻挺唇薄,年轻时必定颠倒无数。即使现在人至中年,依然让人心动。一双眼沉静安然,似乎已经看尽了潮起潮落人世变迁。
他递过一封信:“你们后日动身,这信替我交予涂兄。”
我将信接过来,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写。
“记得,多听多看,少说少做。”
我点点头。
“怎么不太开心?”他轻声问。
我觉得心中一阵阵发酸。只是听着父亲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视线中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我抬起手,指尖触在脸上,沾到了一抹湿意。这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我只能在梦境中才能见到他。
我小声说了句话,他没有听清,带着一点淡淡的疑惑问:“你说什么?”
我声音提高了一些,微微发颤。
“要是我同您说,我现在是在梦中,您,巫真,还有这院子,这些都是我的梦境……您相信吗?”
他的眉眼象是会说话一般,只看了我一眼,就奇异的让我的心神舒缓宁定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已经问出来了,又收不回去。
他铺开纸来,提笔写了一行字,抬头对我淡然一笑,轻声说:“过来看。”
我缓缓抬腿迈步,走到桌案边。白纸上一行墨字。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行字。我的视线从纸上,移到他的脸上。
“世事浮沉,人生也不过是大梦一场。谁是谁的梦中人,这也难以分清。”
他放下了笔,朝我伸出手来。
我有些犹疑地抬起手,缓缓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掌。
“看,此刻或是真实的,而你以为的真实可能才是一场幻梦。习练幻术的人,时日一久总会有这样的疑惑,有的人困于迷障,虚实难分,甚至走火入魔,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
他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潺潺流过人的心底。
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变了蝴蝶,还是蝴蝶变了庄周?
这事圣人贤人都想不明白,普通人又怎么能找到答案。
“是真是假,用眼睛分辨不出的时候,就要用心去分辨……”他从袖中取出一对珠子来,就到我手中,“这个你收着。”
“这是什么?”
“是幻真珠,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这珠子对旁人无用,可是对习练幻术的人来说却不一样。你看,这珠子有什么玄妙?”
我细细看那对珠子。两颗珠子一般大小,形如鸽卵,相连相贴。轻轻拨弄一下,像两条鱼儿一样游走滑动。这两枚珠子一枚是玉的,一枚是琉璃的。玉的那颗质坚润白,琉璃的却剔透晶莹。
“一虚……一实。”
他露出笑容,十分宽慰:“不错。”他将珠子拿起来,手抬高在我的额前,那两颗珠子则正好悬在我的双目之前,一边眼珠正对着一颗珠子。
珠子滴溜溜游走不定,一会儿左虚右实,一会儿右虚左实。
眼前的世界在改变着形状,明暗不定。这间书斋,还有外面的庭院,时隐时现……我觉得微微晕眩,朝后退了半步。
“这是你母亲祖上的遗物,不可损坏遗失,知道吗?”
我把珠子揣好,忍不住问:“母亲……是怎样的人?”
“她啊……”父亲笑了,“她是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心又善,手也巧。你脾气性情就挺像她,不过,相貌却随了我。”
我还想再问,忽然一道炫白的电光闪过,映得屋里纤毫毕现,雷声跟着响起来,仿佛就劈在头顶一样,震得人立足不稳,窗棂书架仿佛都跟着颤抖起来。眼前忽然变成了一团漆黑。
我猛然惊觉,屋里一团昏暗,酒气隐约弥漫在鼻端。身旁雷芳睡得正沉,呼吸声比平时重些。我定定神,抬起手抹了抹额上颈间的汗。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在怀里。我随手一探,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从怀里抽出来,握着两枚珠子——
一虚一实,赫然就是刚才梦里头父亲给我的幻真珠!
梦里的东西怎么会真的出现在我手中?
身边的雷芳动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问:“什么时辰啦?”
我瞅了一眼更漏;“不到四更。”
“头疼……倒茶来……”这小姐把我当丫头使唤了。
我下床去给她倒茶,雷芳眼都没睁,抓着我的手喝了两口,居然还来了句:“凉了……换热的。”
外头枣子已经听见,忙应了一声:“是,我就去倒。”
雷芳清醒了点儿,一看床前站的是我,揉了揉眼,扯出一抹笑:“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丫头……哎哟,头疼得厉害。”
“别起猛了,你还是躺着吧。”
“回头让厨房做两碗醒酒汤来,我觉得嘴里这个苦哦……”
雷芳打个哈欠,我也又躺下来靠在枕头上。
“睡不着了,咱们说说话吧。我白天注意瞧啦,那个姚正彦那么瘦,一看就拿不动刀使不动剑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不怕他欺负姐姐了……”
你以为只有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才可怕吗?姓姚的要杀人可比拿刀子拿剑的人可怕多了。我心里嘀咕,可嘴上绝对不说、既然雷庄主都不肯告诉雷芳姚家的厉害之处,想必是怕她担心乱来,我当然也不能提。
“我和爷爷吵了几句,干吗把姐姐嫁那么远……要嫁的近点儿,有个什么事儿也能关照到,婆家肯定也不敢随便欺负我姐。”
雷芳砂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爷爷说,人长大了总是这样——谁也不能靠着谁过一辈子。呸,我才不要听。”
我一边附和她两句,手伸进衣里,捏那对珠子,心怦怦直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外头的雨还没停,四周极安静,雷芳挠了挠头:“睡不着,起来吧,我带你去后头瞧瞧。我信里和你提过的那对香缕剑就收在后头。”
她是风风火火的脾气,说着就起了身,抽过衣裳一披,伸手在床头的格子边摸了几下,只听着咯咯的声响,那成扇子的格子忽然从中分开,露出一扇暗门。
我大为意外:“你屋里还有这玄机啊?”
“这算什么。”她端起床头的灯,拉着我朝里走。暗门里有一股细细的冷风吹来,我瑟缩了一下。脚下只有一双软鞋,暗门里头的地下铺着青石,冰冷的感觉透过薄薄的鞋底直蹿上来。
穿过这一段甬道,后面是间石室,里面没什么东西,显得空荡荡的,架子上摆着几柄刀剑。雷芳把其中最精致小巧的那把拿了出来:“来,我看看,喜欢不喜欢?”
剑连鞘也就两尺长的样子,剑鞘非革非铁,是木制的,凑得近了,能闻到隐约的香气,拿在手里的确轻巧。我仔细端详剑鞘,上头镶着小粒的碧青色石头,花纹古朴,极为雅致。
我缓缓拔剑出鞘,只觉得香气更盛。
“这剑好香。”
“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香喷喷亮晶晶,不像剑倒像首饰,也就瞧着好看,”
要对砍连菜刀都砍不过,你不是也习过剑法吗?使给我瞧瞧。”
“我剑法学得可不怎么样。”我比画了两下,银亮亮的剑光在空中划过,像是弯月的光,“那我就献丑啦,你不许笑话我。”
雷芳在一旁拍手叫好:“你这比画的还挺像样子,这剑正合你用。”
我还剑入鞘,真诚地说了句:“多谢了。”
“这个华而不实,顶多算件玩意儿。”她把灯又端起来,“走吧,这里头冷得紧。”
刚才我们进来后,暗门便重新合了起来,她把灯交给我端着,自己伸手去扳动机关,结果她扳了两下,机关却没有动。
“咦,怎么回事?”
雷芳用上了力气,可是那石球仍然一动不动。
“哎呀我想起来了,”雷芳很难为情,“我忘了要先按下去……”
这丫头!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嘴里念念有词:“按三下,左二右四……”终于听到咔的一声响,暗门缓缓滑开。
雷芳摸摸头,笑着说:“昨天喝多了脑子不好使,怎么开门都给忘了。”
雷芳赔过小心,大概觉得面子挂不住,想找回点威风,还冲我示威似的挥挥拳头:“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我可找你算账。”
“你找我算什么账啊?”我好笑地绕过去,“三千个钱使了千七百四十二个,还有几个?”
雷芳顿时傻了眼,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指,又屈又伸地全然不得要领,恼羞成怒:“你这算什么?欺负我不会使钱啊!”
她咯咯咬牙,看她那神情倒像是在咬我的肉似的。
天还没亮,我将手里的灯盏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着脸的样子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可惜没撑多久,自己先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丫头真鬼。”雷芳把衣裳穿上,又套上鞋子,朝外面唤,“枣子,打水来。”
枣子最是机灵勤快,雷芳喊了这一声,却没听见她答应。
“人哪儿去了?”
雷芳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有些纳闷:“难道去厨房了?”
我坐到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也说不定是找不着我们,急着出去找人搬救兵去了。”
雷芳深以为然:“八成是找人去了,不要紧,肯定快回来。”
等了一会儿,雷芳奇怪地说:“枣子怎么还不回来?”
我把玩着那把香缕剑,笑着说:“她要不回来,你就给我当回丫头,端水伺候我洗脸吧。”
雷芳扑上来胳肢我,我最怕痒,她手还没沾上来,我已经觉得身上的力气跑了一大半,倒在床上来回翻滚躲避。
“还躲!没大没小了你……哼,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哈哈哈,不敢了……好姐姐,你快住手……”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雷芳得意扬扬地按着我,立起眉毛问:“我拿不住别人也罢了,连你个丫头我也治不住,那我也忒现眼了!你给我打盆水来,姐姐我要洗脸梳妆。”
她一松手,我急忙坐起来:“盆在哪儿?我去给你舀水。”
雷芳的脸红扑扑的,志得意满地朝屏风后头一指。
我过去拿了铜盆,雷芳这院子后头也有个小茶炉子。
推开小茶房的门,就看见枣子正垂着头坐茶炉前。
“枣子,水开了吗?”枣子没应声,八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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