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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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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死得其所。
再抬眸时,容马夫心如止水,将小小骑兵放在厚毡的灼痕上,讲话态度恭谨有度:“小的无姓,名唤玄奴,不知谁人姓容——大人您叫错人了。”
霍去病等了半天,却得来如此答复,忍不住气结,脸色也变得铁青。
正要继续逼问,马夫贱奴又淡然躬身:“淮南送来的竹简皆是养马之术,没什么稀奇,更无关军事机宜。何况,玄奴只是一名低贱的马夫,根本接触不到军情,便是想与人通风报信,也无消息可以提供。还望大人明察!”
霍去病以指叩案,冷笑数声:“果真如此?”
容笑默然不语。
双掌一拍,他朗声唤道:“常融何在?”
帐外守候已久的内侍应声分帘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常融,你方才所搜出来的那些竹简呢?拿进来吧,本侍中倒要好好瞧瞧,那上面到底写了何等高明的养马之
术。”
“喏。”
冷风裹着数点雪花袭入,帐帘再分,常融领着两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手上都捧着几卷竹简。
简卷一一堆于身侧,堆出来的小塔几乎与墨案上的沙盘登高。
三个太监退到帐外,霍去病笑吟吟地拿起其中一卷,慢慢展开斜睨,边读边不住口地嘲讽:“本侍中一直以为玄奴是村野之人,空有一张利嘴,却识不得几个字,不成想竟是如此博学之人,从前真是小觑了你!哦,医书……这可是出自淮南第一门客苏非苏大人的手笔?难得特意为你写得浅显明晰,读来毫不晦涩。这淮南的太子可真是思虑周到,关怀备至啊,你说是也不是!”
无人搭腔,他也不恼,放下手中竹简,又捡一卷翻阅。如此数卷过后,没看出什么问题,简中所写的大多是医道药理和淮南风土。手指又触到细细的一卷。那竹简上满是浮灰,被一根细绳结了个死扣缚住,显然读过一次后便束之高阁了。原本没什么兴趣去看,正要随手丢弃一边,不经意间突然发现容笑的呼吸变得有些奇怪,盯着这细卷的眼神很是紧张,登时疑心大起,立刻攥紧细卷,拆绳。绳子的死结很难解,心里一火,立即探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便向绳结划去——
容笑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霍去病的动作,此时见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去划绳结,心里大急,立刻揉身而上,劈手夺过竹简!
霍去病没料到她胆子这样大,竟敢从自己手里抢东西,立时瞪大眼睛喝道:“放肆!快还来!”
容笑手指颤抖,攥紧竹简背过手去,藏在身后,摇摇头,态度极其坚决。
霍侍中呆怔一下,苦笑道:“果然里面有隐情么?”将手中短匕一寸寸插回外鞘,握在手中,站起身,慢慢走向容笑,目光沉冷:“还来!”
他右手掌心向上,平伸向她,五根修长的手指僵直无比。
容笑背着手臂,一步步退后,一排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痕,眸底似在强忍悲伤。
二人一进一退,渐渐逼到帐角。
角落里静置的炭盆烘烤得容笑双腿发烫,心思一转,她迅速扭转身体将竹简投入炭火之内!
霍去病大惊失色,猛然伸右臂去拉她,试图冲到炭火近前,将竹片抢救出来,她却如何答应,攥住他指掌便是用力一扭。他反应奇快,伸出左臂一格,手中握着的匕首外鞘闪电般划向她手腕。容笑忙松开他手掌,身体转个圈,横腿去扫他下盘,霍去病不得不向后一退。如此纠缠一合,竹片早被烧得噼噼啪啪响作一团!
r》霍去病怒火攻心,再顾不得那许多,纵身而上,飞脚向容笑踢来!
经过两年的高强度训练,容笑身手进益极大,早与穿越前的她不可同日而语。霍去病动作虽然迅捷,在她眼内却与电影慢动作差不多,遂不假思索立即提脚对准他膝盖踹去,其势如电!两人双腿将及未及之际,她突然醒过来:“哎呦,这一脚若真踹上,他的腿岂不是要断掉?”冷汗一出,登时硬生生抽回右脚,腰身后旋一闪,堪堪闪过对方的攻势。
霍去病原本便是想让她闪身让开,见此良机,如何还能错过,立时冲到炭盆左近,抽出匕刃,用刃尖拨出火中竹片。
可叹竹片虽然禁烤,简上的墨迹却与烤糊的焦痕融在一起,很难分辨。
霍去病蹲在地上,用寒冷的匕刃将滚烫的竹简一片片拼凑起来,仔细认了半天,也只能看出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百花……毒入肺腑……药可救……夭……”
“这简上写的到底是什么?百花,莫非是我曾中过的百花散?”沉吟半晌,他慢慢直起身,看着她双眼发问。
容马夫胸口酸涩,喉头好似被什么东西塞住,表情却是木然如泥塑:“虽是写了百花散的解救之法,却也不过是本普通的医书罢了。侍中大人当年已然得救,还追问这些做什么?”
“若是普通竹简,你怎敢与我争执?”看着她,霍去病眼神中的失望之色一分浓似一分,“过了这么久,你终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哈哈,也罢,也罢,我早该知道,还能对你这样虚情假意的人期待些什么?”
笑声淡漠,声音不大,却震得她耳膜嗡嗡直响。
简卷中记载的东西,就算是死,她也不愿让他亲眼看见。
一个人若是预知了自己的死期,眼睁睁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无能为力,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么?
他对她的感情便如这盆中的木炭,轰轰烈烈后,便只剩下苍白的残骸。
如今残骸也随风而逝,倒也算了断得干干净净,别无遗憾。
只是……
“大人,您手中的匕首……”她双眼紧紧盯着那匕鞘上的精致浮雕,嗫嚅着嘴唇发问。
霍去病盛怒之中,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厉声唤人:“常融进来!”
常内侍在外面站得一身冰雪,听得帐内发出异响,苦无大人命令,不敢入内,心里早就惶恐万分,此时听得大人传唤,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定定神,眼见大人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回复道:“小的在。”
霍去病
伸手一指容笑,冷声道:“贱奴以下犯上,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常融早看容笑的态度不顺眼,再加上徒弟吃了她的哑巴亏,巴不得大人早下此令,遂一把揪住容笑后领,细着嗓子应声喏,将人拖拽而出。
容笑没有心思挣扎,她此刻满心满脑都是那柄匕首,临出帐还不忘回望一眼。
上次在刘迁那里就认错了短匕,这次她无论如何不敢妄自发问。
更何况,她真正的救命恩人可是知道自己所救之人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的。
那个骄傲的少年是谁都好,偏偏不可以是霍去病……
因为只有他,她不可以与之相认!
被人强行摁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她困难地弯起手臂,摸向脖颈——
那里,一线红绳静静地吊着枚饼金。
圆圆的小金饼上残缺一角,仿佛被岁月偷吃了一口。
人生,果然没有什么是圆满的。
四肢被人摁住,军棍呼啸而至,热血随之溅出,下裳粘稠一片。
她伏在冰寒刺骨的厚雪中,痛得浑身哆嗦,却咬紧牙根一声不吭。
意识一点点消逝,她在心中低低地念:
“当年若真是你救了我,今晚我总算还了债……”
又是一棍落下。
双手十指骤然深刻入雪,黑暗来袭。
她痛得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天加班,要后半夜才有时间码字,所以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067弯弓辞月破天骄:醒悟

第六十七章醒悟
冷风又起;容笑被常融拉扯得踉踉跄跄,她临别那一眼,霍去病并未看到。
容常二人的脚步声纷杂,渐渐被秦岭山脉上呜咽了一夜的风雪声给淹没。
背对帘口,独立帐中,耳边传来木炭烧灼的毕剥声。
他紧握匕首外鞘;脸色阴得就快滴出水来,强压怒意却终是克制不住;唰一声拔匕出鞘,在身边的矮柜上用力一斩!
锋刃过处;雪白刻痕乍现,细碎的木刺一根又一根挑起,根根都刺在心里。
呆呆地看着那道伤痕半晌;他突然低笑出声。
看不得姓容的挨冻,便特意挑了件最厚实的貂裘披风留下,怕人看出来,还要费尽心思地用李雁做幌子。现在想来,这份心思有多可笑?那人竟对这心意不屑一顾,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一颗心给扔进了火里,任意践踏。
两年前,不是早就知道那人对待自己是假心假意么?为什么还要丢掉骄傲,做这么可笑的事!竟还会夜夜独立中宵,望着某个遥远细小的身影自问——若是那人真的受不过苦楚,跑来向自己认错,是否应该既往不咎?
多少次,他以李雁为借口亲往马厩,不为别的,就为在近处看那人一眼。
一眼就好……
可他没料到那个人这样狠绝,竟与他生死不见。
两年前,那人选择了欺骗。
两年后,那人的选择不变。
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那卷竹简,到底记录着他与刘迁之间何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他几乎以性命相搏?
看来,在他心中,淮南太子始终最重。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夺他名,还不如直接夺他命来得干净!也免了今夜再次被伤。
正想得心澜起伏,天离突然不经传唤,不顾内侍们的拦阻,惊慌失措地抢步入帐。
噗通一声,向着霍去病双膝跪倒,天离眼底含泪,悲戚道:“大人,常融和苏文说要打玄奴,还说是您的军令!外面天寒地冻,十(四)十军棍会打死人的!”
见他情急闯帐,霍去病似乎毫不惊讶。
闭闭眼,他仿佛倦怠至极,将匕首放回怀中,以左手两指捏住额头两侧掐了掐,而后淡然颌首:“既然你来求情,那便改为四棍。趁他们还没来得及执行,你速去传令!”
天离未料到这个情求得如此顺利,呆怔一霎,立刻喜出望外,大声应“喏”,疾步跑了出去,边跑边呼叫连连:“大人有令,改
为十棍!”
霍去病了了一份心思,拖着疲倦的身子,本来要回到简卷堆那儿,再细细探查一番线索,却一下子听清了天离的呼号……
浑身一凛,他顾不得衣裳单薄,气急败坏地掀帘追了出去,一路不住大喝:“是四棍,四棍!”
眉月嵌在天边,清清淡淡的影子被鹅毛大雪隔得忽隐忽现。
风声凌厉,人声被淹得几不可闻,霍去病的叫声竟无人理会。
远远一望,有个人被四个内侍强摁着四肢趴在崖边的雪地上,动弹不得。
天离传令过去,常融却故意同他纠缠不清,趁此机会,苏文高举军棍,毫不迟疑地连挥不断!
军棍落声沉闷,那人吭也不吭,转眼间便血溅四野,洇透下裳。
鲜血滚烫,一寸寸融化身下的剔透冰晶,每落一棍,那人的身体便在雪地里下陷一分。
嫣红之色在那人的两肋迅速蔓延开来,隔着雪雾看去,竟像是平白生出了一双鲜血幻化而成的翅膀,转眼便要飞离这冰寒透骨的山崖。
将这一切瞧在眼内,霍去病额头青筋迸起,眸底全是血丝,拼了命一般狂奔过去,左手倏然抓住苏文再次砸下的军棍,右拳猛地击向对方脸颊!只听“砰”的一声,苏文平飞坠地,在雪地上又滑出两步才定住身体,险些便滑落崖角殒命。
“苏文,你敢违抗军令?”
随着霍去病一声厉喝,正在纠缠不休的天离和常融同时停下动作,摁住容笑四肢的内侍们慌乱松手,齐齐下跪告罪。
苏文一心报复容笑,装作听不懂天离的汉话,趁机下毒手,却没料到霍去病会穿着单衣亲自赶到帐外来一看究竟!
被其一击,早吓得肝胆俱裂,再听这一叱,怕得连疼都忘了,登时跪地,膝行过来求饶:“大人,小的不是违抗命令,实在是听不懂天离讲些什么!”
看着苏文瑟缩发抖的身躯和不住闪烁的双眼,霍去病的黑眸深处直要喷出火来。
点点头,他的脸色异乎寻常地平静,漠然道:“听不懂?很好。天离,你过来!他方才打了玄奴多少棍,你便加倍还给他,看他以后听不听得懂你讲话。”
天离早就气得要死,此时听见命令,怒吼着冲了过来,一脚踹翻苏文,从霍去病手中接过棍子,随手就砸。也不管是脑袋,是臀部,还是大腿,噼里啪啦一顿揍,打得苏文惨叫连连,口中喷水不断,声音就像被人踩住脖子的小鸡:“我方才只打打打打打了玄奴十、十棍!”
天离咆哮如狼:“放屁!好吧
,就算十(四)十棍好了,那加倍便是八十棍了!”
常融从惊惧中醒过神来,忙奔到霍去病身侧跪倒哀恳:“大人,苏文身子骨一向很弱,如何禁得住这么重的责罚?看在他一向对大人忠心耿耿的份上,您便饶过他吧!”
看着容笑身躯两侧蔓延舒展的一双赤红血翅,霍去病声音淡然:“天离,你一棍也别少打,即便打死,也是无妨。”
常融倒抽一口冷气,低下头,定定地瞅着皑皑白雪——
不如此,眼内的怨毒便无法遮掩。
苏文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棍棒的沉闷砸击声、骨头的破碎折断声却仍是连绵不绝。
常融呆呆地跪着,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能够起身的一天。
一步步走向容笑,霍去病只觉脚下冰雪深寒如刀,每一步踏下,都宛如遭受凌迟之割。
那个肮脏的,浑身都散发着马粪味的玄奴,此时静静地俯卧在红雪中央。
热血已然冷却,不知不觉间便被冻得凝住,裂开的血肉与破烂的衣裳粘在一起,如此贴合,仿佛生来便该如此。
弯下腰,霍去病用颤抖的指尖去探她的鼻息。探了半晌,方觉一丝温热,他滞在胸口的一口浊气这才吐了出来。
伸出双臂,他将容笑翻个身,再连人带雪紧紧拦腰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很轻,轻得好似随时会随风而逝。她墨发披散,双目紧阖,脸颊上污痕处处,下唇上是一圈咬破的齿痕,手臂绵软无力地垂在半空,半点也看不出方才在帐中与人争斗的胆色。
霍去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
抱紧她,感受着她微凉的体温和微弱的脉搏,他恍然大悟。
方才在帐内如此暴怒失态,不是因为竹简,不是因为重裘,而是因为——
容笑再看着他时,眼里已经没了从前的神气。
那双眼悲哀得绝望,枯寂得凄凉。
他曾对容笑说:“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人生得出你这样的一双眼睛?”
可是今天,他已经认不出那双眼,那双曾灵动无匹、生机勃勃、总是充满希望的眼。
原来,在他内心深处——
欺骗也好,背叛也好,骄傲也好,什么都敌不过容笑眼里的一抹神气。
两年的时间虚度,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会不会太晚?
帐内熏香已撤,容笑一身脏污趴在霍去病的丝被中。
侍从们为四角炭盆填了新炭,空气被灼得翻出热浪。
r》箍着金边的香木桶摆在被子一侧,内侍们躬身后退而出,自外面将帐帘合拢。
霍去病捡条干净的绢帕,在热水内晕湿,这才慢慢擦上容笑满是污痕的侧脸。
灰尘泥垢被热帕抹去,终于现出她的本来面目。
霍去病看得一愣。
经过两年的苦痛折磨,他以为容笑会形容憔悴,惨无人形,却没料到巾帕下的这张脸俊俏如昔,竟无一丝走样。
怔怔地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他恍恍惚惚觉得又回到了仅有两人相对的小小亥队寝帐。
每个烛火摇曳的夜晚,两个少年谈天说地,看着彼此,有时说着说着话,不知道谁先想到了什么,便会薄晕满脸,被另一个人嘲笑。
最后的结局无非简单四字——
相濡以沫。
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抚上昏迷中的人,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如初生,每一个弧度都与记忆中的少年贴合。
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动,渐渐俯□,在每夜可见而不可触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迷迷糊糊中,容笑只觉冷热交错不定,身子后面痛得锐不可当。她想伸手去探,却被人摁住。
脸上突然有股温湿之意,热气蒸得皮肤舒爽,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攒不出力气。
是回到了马厩么?为什么这样热?难道那些马粪堆还未燃尽?
这样也好,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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