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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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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肉跳,一声抽泣从喉中跳了出来。他一眼抬起,她赶紧握了嘴,紧紧咬了牙,把眼里满满的泪硬生生吞了回去。
就这么一针一针,一线一线,三寸的长平日里只觉短小,此刻竟似再没了尽头。任是他这般钢筋铁骨额头也渗出了汗,若非他泰然端坐,巍巍的气势只若挺拔的山峰动也不动,雅予不知道自己要逃了多远去。就这么守在一旁看着,目光被自己迫着一刻也不肯离开。好容易,好容易盼着那伤口一点点,一点点合拢,变成一条蜿蜒难看的麻线。
直到看着他在火苗上烧结了线头,雅予那离了半空的魂魄才算归了实位,赶紧寻了干净的药纱,沾了清水给他递过去。他像是没看着,没接,只管在药箱中挑捡着药瓶。
雅予轻轻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低头走近,小心翼翼地擦洗着那满臂模糊的血迹。
她个子小,站着也不过是比他小小地高了一些。白净的小手拈了药纱那么轻,那么软,颤颤巍巍抚在他滚烫的伤口上,留下一丝丝钻人心窝的清凉。她擦得好仔细,生怕弄疼了他,不知觉就离得好近。烛光里,小脸上那细细绒绒的小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睫毛颤颤的,把那水眸扇得**漾漾,头很低,淡淡清香从那曝出的脖颈后悄悄飘进他鼻中,赛罕不觉轻轻眯了眼,让那丢了好久的味道把心里干裂的那一块慢慢地滋润,慢慢填满
清洗好伤口,雅予换了药纱,见他打开了小药瓶,轻声道,“我来吧。”说着接过来用药纱沾了依着之前的力道给他仔细涂抹。边擦边轻轻地吹着,粉唇嫩嫩嘟嘟,这熟透的小樱桃多久未采撷,他轻轻咽了一口
她的小模样好专注,直把那皮肉伤做了小景同来侍弄,一点子药上得都要干了、颜色越涂越深依旧不肯罢手,赛罕瞧着瞧着不觉有些想笑,“行了,包了吧。”
“没好呢。”小脸绷得严肃,好似她是那妙手大夫。
“一天没见真长胆儿了。”
昏暗的帐中豆点的光,他的声音沙哑好是低沉,近在耳边又觉痒痒的。雅予没抬头,也没敢直着顶,只讪讪嘟囔道,“别老吓唬我。”
这一句娇娇柔柔入耳,赛罕的心一时不备仿佛忽然沉了水底,软得撑也撑不起来,不觉暗骂浑丫头!狠狠攥了攥手,略转开些头。
雅予瞥了一眼,又留心在他手臂上,“多谢你于景同的安排。”
“谢不着。”
雅予一怔,转而嘴边就抿出了笑。这一个硬邦邦的“谢不着”比那周旋客套的不谢,比那家国大义的慷慨都让人放心太多。阿木尔的信记下点点滴滴,她早知道他与景同绝非寻常,如何疼那小东西,如何给那小东西,都无关旁人,只关他父子二人。此刻当真听在耳中,雅予的心里暖得化开了一般。
瞧那细白玉上绽出两朵粉粉的晕,唇边笑意然然直把那绒绒的双睫都漾得弯去,赛罕瞧了好一刻,一开口,语声更哑了下来,“若是,咳,若是当真想回来,就等着。先把五哥安置好,两个月后我回来接你。”
雅予闻言手中一顿,原来那也不过是一句狠话,野兽来,野兽去,如今养了娃娃,竟是养通了些道理。又想起那校台上的小胖子,不觉更绽开了脸上的笑容。
赛罕有些恼,“看我干什么,不想回去就留下!”
“不是,”她低头开始包扎,柔声软语解释道,“是不必了,我得着好法子了。”
赛罕一挑眉,“嗯?”
“那日你说便是做仆女也不安稳,我回去仔细想,确实有理。英格小主子早晚得出嫁,到时候不知要把我跟了哪里去,不知要跟了谁去。探马营么,草原不太平,你们东征西走,怎好总带着女人?你说要送景同回我身边,这又认他为子,该是想着要寄养回大营。可我想着,”雅予说着语声落寞,越低了下来,“我想着,孩子好不易有了亲人你若不嫌他,就带着他。横竖送回来,我也得不着常亲近,不如等着往后长聚之时。遂我得平安待到那一天,得给自己找个长远稳妥的去处。”
“怎的?想通了要嫁给五哥?”
“不是。”轻轻在那药纱扎好的结头出挽下一朵洁白的小蝶,雅予这才抬起头,认真道,“你们蒙族人信佛,佛祖身边的人该不会再有人动杂念了吧?”
赛罕浓眉一蹙,“佛祖身边的人?你要做什么?”
“左翼大营有一处所在,那里的人每日吃斋侍佛,从不问营中俗事。若非祭祀与年节,也从不与人往来,最是清静。你说,这可不是个最稳妥的避身之所?往后”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赛罕强压着腾地蹿上来的火气,“那都是死了男人儿子、绝了生念的女人!大嫂是觉着她们可怜给安置了一处,一辈子念经就等着超度,都是些活死人!”
雅予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不解道,“那不正好?一来,你不用担心我会漏了身份;二来么,也不会,也不会有人会想到冒犯侍佛之人。我在那好好儿待着,三年五载的,等着丹彤回来,等你把我和景同送回中原去,到那时断不会有人起疑。”
一句一等,等丹彤,等他都是为了回中原!那嫣然的笑容直把那活地狱一般的日子甘之如饴,赛罕只觉一腔热直往下走,脸上的阴云慢慢聚拢,深凹的眸底更覆上一层阴冷的寒气
“你说五将军能帮着我跟大夫人说么?若是不行,你能不能”眼看着他缓缓站起身,雅予终是感觉到不对,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你”
“王八犊子,”他咬着牙,眼睛微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迸了出来,“就是头狼,我也该喂熟了。”
高大的身型挡住了微弱的烛光,危险的气息弥漫在黑影中将她牢牢笼住。雅予只仿佛看到出逃那一夜杀人的恶魔,周身的血瞬间冰冷,转身要逃一把被那铁钳一样的手臂扯进怀中。
赛罕摁了她的头狠狠扣在胸口,浑身的力道都聚在了双臂上,腾起的怒火早把理智烧了个干净,心凉透,一时两厢合力让他浑身细抖、难以克制,只奋力把持着力道让自己别一闪念把她捏得粉碎
心疼得厉害,她厌烦自己厌烦到了极致,他却一天一夜都在想着她,谁能料到这床上的小软枕一刻离去竟在他心里挖下这么大的一个坑!她逞性子说走就走,他还得小心地揣磨,依着她中原人的行事慢慢靠近,耐着性子等着她回头,险些没把自己的志气都磨碎在那枯等的日子里!可如今看来,都是枉然!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野兽、恶魔,那他何必还要为了她做人?!恨与怒烧在眼中,低头看,那鹅黄的小头巾如初生的小鸟儿般卧在他心口,一刻竟是把那火都点成了欲//望,突然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凭她心里怎样,他认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嘘,”把那挣扎的小力道紧紧窝在怀中,他低头,吻吻那香喷喷的小头巾,脸颊暖暖贴了好是满足,沙哑的声音喃喃道,“中原人讲究从一而终,身为郡主理当做表率,你是如何,嗯?”
“是你夺了我清白!!”她像一只暴怒的小兽禁锢中奋力嘶喊。
看那努力扬起小脸烫得红扑扑的,好似熟透了迫不及待供到他口边的仙果儿,他笑了,轻轻抵了她的额头,贪婪地嗅着那芬芳的气息,“我是真惯了你了。当真不自知。该把你留给托瓦那老东西,才知念我的好。”
“你,你混帐!!”雅予气得浑身冰凉,他疯了!他疯了!
他轻轻一拎,她就离了地,唇暖暖地在那凉凉的小耳垂边摩挲,“乖,这两个月多吃些,把该胖的地方都给我胖出来,等着我来接你,啊?”
羞耻与恼怒,雅予一口气绝脑子里一片煞白!“我是大周郡主!!你怎敢如此轻薄于我?!混帐东西!我这就出去告诉全天下!!”
“你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他的唇依然不肯离开,舌尖轻轻舔在她耳垂后的小窝儿,“等着你中原千军万马,等着庞德佑亲自来,将我千刀万剐。”
“混帐,混帐!”她两脚用力扑腾着踢他,“用不了庞将军,你三哥就能把你千刀万剐!”
“嘘,我认了,让他们都来。”把她轻轻放下,没了重量更方便他将她紧紧窝进臂弯牢牢锁住,安抚婴孩一般亲吻着她,“乖乖等我。否则,我就用我自己的脑袋向你担保,小胖子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小恩和。”
雅予哭了,“你究竟想怎样?你究竟要怎样!”
他气息颤颤吐在她脸上,“朝,我要你揣在怀里;夜,我要你睡在身下”
“我宁愿死!”
“那就死吧,我会好好儿把你埋了。往后告诉咱们的小恩和,这是额吉,为你阿爸殉情了。”他略离开些,眯着眼睛看着她。这张小脸好美,美得为她招祸,不美得为他招祸,一场天塌地陷也心甘情愿的大祸。抬手,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唇,“来,让我看着你死。看着这小樱桃慢慢褪色,发青,慢慢变成白骨你我也算有始有终。”
雅予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疯狂地用力,全身颤抖!
他闭了眼睛,眉目间好是享受,享受她的抖,享受那玉齿小舌,在他身上用力
口中泛了腥咸,她依然不肯放松,执拗地盯着他,似乎那手指就是他整个人,她要恨统统还给他!直到那热热的血一缕缕滑下她的嘴角,她才木然地松了口。
赛罕睁开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鲜红的手指,“这么喜欢看我流血?”
“我喜欢看你死!”
赛罕哈哈笑了,疼爱地摸着她的脸颊,“傻丫头,这怎么咬得死。”他更贴近些,眸中的颜色温柔至极,“咬舌头,才会咬死人。”
他猛然捏开她的口,她挣不及挣,他的舌已是来势汹汹。狠狠冲到那舌根之处,将那张慌失措的小舌卷起来。娇娇柔软,清清香甜,这日思夜想的滋味一刻得尝直腻得他心尖发颤,口中一瞬浸出汪汪贪婪的津水,他闭了眼睛吸吮,仿佛恋乳的痴儿,久久缠绵。
气息越来越粗重,白色的药纱殷出新鲜的红,手臂没了把握将那软人儿越勒越紧,紧紧帖着他张扬的身体。牙齿咬啄着那粉嫩的唇瓣,长久的思渴任是大男人的定力也再无把持,只恨不能将那小樱桃在他口中破了汁水,就此吞咽下去
禽兽果然就是禽兽,雅予此刻恨的却是自己,为何始终没有勇气与他鱼死网破,是怕边疆战火,还是怕那轩然大波,还是怕他当真被千刀万剐
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任他肆虐
暮色尽,夜悄悄而至。小烛在黑暗中变得清亮起来,一点小光照着旁边久久相拥的人,影影摇摇。
“禽兽”
“骂自己的男人是要遭天谴的。”他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庆幸那一团火没有将她烧成灰烬,把她捂在心口,亲吻在她头顶,他的语声好是疲累,“别再跟我犟,当心我真的捏碎你。”
她的泪不住,他的吻不停,只若来日方长的盼,一口一口细细将她吃掉
“我恨你这一辈子我恨你到死!”
“嗯,就在我身边恨,恨个海枯石烂,你我好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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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躺在厚厚的落叶上;赛罕惬意地眯了眼睛;看着那午后的阳光一缕缕穿过飘摇的树影投入眼前这一片清澈的湖水,仿佛点进的石子,一个小小的光晕;不待泛起涟漪便没入这幽幽的蓝宝石中;只余淡淡的光泽一起安静地点缀着行将枯去的秋。
这是他每次来左翼大营都一定要来的地方,几十里的路,藏在密林深处。这里的水,夏日滋润,冬日酷烈;秋,最是沁人心肠的清凉。只可惜旧伤复裂,愈合的实在不好,任是他这铁打的身子也不敢再大意,此刻便只能这么看着饱饱眼福,吸两口带了湖水腥凉的清新。
手臂上的伤从昨晚一直撑到现在没舍得换药,那疼一跳一跳地传上来,赛罕很是受用。伸开手臂在眼前,那朵白色的小蝴蝶绽着漂亮的小翅,阳光透过来,薄纱轻盈,娇娇怯怯,真仿佛那小绒丫儿小心翼翼疼他的模样
当时真不该打断她,急着包起来做什么?让她可着性子涂好了。再想那包好之后的情形,赛罕的心沉了一瞬就提起,此刻怀中依然存留着她软软柔柔贴弄的痕迹,唇齿间依旧缠绵着那回味不尽的香甜,钢筋铁骨的七尺儿郎一时只觉无力,打心窝里极柔软地舒了口气,说不出的满足
昨儿不知道抱了她多久,一直不敢放开手,生怕她像上回一样伤心欲绝。直到又逗得她骂,逗得她发狠,挥了小拳奋力好捶了他一通,赌咒发誓今生要与他如何如何不共戴天,他才笑着将她放了回去。
她是他的,他从未如此笃定。
正一个人享受着天地安宁,忽闻林子里有细微的声响,这动静好似无意,却又断不是林中野生之物。赛罕那狼一样的神经立刻警觉,悄然起身。冲着不远处吃草的飞雪豹打了个手势,马儿会意,轻轻转身提了蹄儿没入林中。
赛罕从靴中抽出匕首,寒光一闪扣在腕下,寻着那声响,悄悄潜入林中,皮靴踏在草丛中只若蜻蜓点水,不着一丝声响。
走了不过数十米,那声响突然没了,赛罕一蹙眉,寻看左右。密林中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溪水边花草虽败,仍是蓬蓬杂杂相互遮掩,几乎藏去那细细水流的踪迹。花草该是都倾向水边长才是,为何有的草七扭八歪倒得这么奇怪?赛罕走近,蹲下仔细查看,果然,那隐约可见的痕迹正是马蹄印,而且是打了马掌的蹄印。
寻着那蹄印,赛罕又往林中深去,树木交错、越走越密,却那前方突然有了开朗的光亮。赛罕估摸着将是要有空地出现,若他猜的没错此地便该是那马匹所往之处。遂离开那痕迹,迂回至另一端,上前几步,纵身一跃,展翅的飞燕一般轻轻落在一株老树上。粗壮的老树撑开结实的枝干稳稳将人接住,宽大的树冠将他掩得严严实实。举目望,那空地之上竟是一座六个哈那大小的帐篷。
看那帐篷的架木、围毡皆像是大营之中安扎不走拆卸的架势,外罩装饰也极是华丽讲究,赛罕一皱眉,此地断非贼人刺探之所,否则这也张扬得太过可笑了。可这又是哪个部落的?怎的把这样一座华帐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难道说
赛罕正独自纳罕,那帐中忽然有了动静。赛罕生就极为敏感的听觉,冬日狩猎,常能靠着听力辨别几十里狼群的方向。此刻仔细听,辨得是人的说笑声,有男人也有女人,再细辨,那声音赛罕立刻咬牙,王八犊子!这么淫//荡!!
只当自己撞了晦气,碰上有那怪癖的富贵老爷在此风流快活,正是要撤,帐帘突然打起,跑出个只着了薄纱,几乎是半裸着的女人。赛罕赶紧往后撤身,心道,这女人看着面熟啊?低头仔细一想,哦!好像是五哥手底下一个副职的女人。不对啊?她家男人哪来的银钱撑得起这么豪阔的帐子?
赛罕这边想不明白,那边的女人已是娇滴滴笑作一团,两条光腿拖着皮靴,边假意跑着边往后看,直是勾引身后的男人。再一打眼,赛罕差点没笑出声儿来,那追在女人身后全身赤//裸的男人,分明是阿日善那厮!心骂道,好你个老小子,也不怕冻坏了那物件儿再行不得事!
赛罕一时想笑,一时要忍,脸上神色好是辛苦,不是撞上这丑事有多尴尬,只是想着阿日善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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