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虫师 作者:九道泉水-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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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得出，老闲会跟一只流浪狗一样，四处觅食，痛苦不已，直到死去。
“那你呢？”我问道。
这话问出来，我就后悔了。有时候，有些问题真不好问的。因为这么一问，对方不好回答。因为只要用眼睛一看，就知道王稳过得不好。这么一问，难道是等着王稳说，自己过得不好。
这本来就是很残忍的事情。
王稳还是笑了笑，表情依旧僵硬，道：“萧棋，我算是没救了，我现在活着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我问道。
王稳回头看了看胡子的帐篷，小声道：“在美国出卖我们的人，我还没有找出来。我现在唯一目标就是要把这种硕鼠给找出来，这是我活着的唯一目标。”
“可是……你为何糟践自己……”我有些不忍地说道。
王稳小声道：“只有我变成一滩烂泥，我才能让宋世遗完全信服我的。对了，我来这里，还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谢谢你！”王稳说完这句话，没有再逗留，转身回去了，依旧咳嗽不停。
我知道他是感谢我，用他的名义将那笔国家文物送了回去，这样他是烈士的称号，家里的老婆孩子父母也不用生活在阴影之下。
王稳瘦弱的身子走得并不快，走两步就咳嗽起来。
我再看的时候，已不觉得他瘦弱如同猴子，他走的这条路，是自己选择，他瞬间无比高大，也无比令人佩服。
如果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并不正确。但说他是一个伟大的平凡人，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
不知为何，风吹来的时候，我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我本来想让虎王离开这里，上山去的肯定会很危险，雄霸天如果对他有深仇的话，指不定会放冷枪的，但虎王拒绝了我。
金小贤将尖石收好，他对这块石头有一种极强的敬意和信任感，我想，靠着这块石头，他肯定数次从死亡的边缘走了回来。
雄霸天的手下常年在雪地里干事，动作很快，帐篷和武器装好，一只二十人的小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晨光照在他们手上的武器上，尤其夺目惊人。
雄霸天耳朵包扎好，上前喊道：“兄弟们，等这趟办完，去哈尔滨，随你们玩……”
小分队的人员响着各种语言，叽叽咕咕地响着。
宋世遗和王稳走前面，另外两个大概是宋世遗随身保镖一类，身板结实，虎背熊腰，保护很周全。虎王把硬功和两筒羽箭背上，虎目威严地看着雄霸天。
双方人马走进，雄霸天怒喊道：“谁打伤了我的耳朵的……”将腰上的一把AK端了起来，直接对准了我们。

、第十七章　消失的人

雄霸天的枪端起来之际，宋世遗眉头一皱，喊道：“咋地拉！昨天不是说好了，有什么恩怨等回来再说，你又找不痛快。”
雄霸天留着胡子，年纪也有五十多，因为是混血儿，并不是一个很猥琐的盗匪，哈哈笑了一声：“耳朵被打掉，这不是可以下山再说的恩怨。”
金小贤很是沉稳地走了出来，死死地看着雄霸天，用了朝鲜语和雄霸天交流，雄霸天是这一帮人的头领，蒙语、朝鲜语、俄语都是精通的，和金小贤两人对了一阵话，方才哈哈大笑。
“中国有句古话，不打不相识，英雄识别英雄，惺惺惜惺惺。”雄霸天哈哈大笑，将枪收了起来。
这个匪头还是有点气量，看来也不简单。
两方短暂的“交流”结束后，一行人就往山后走。
这山峰海拔在二千米五到三千米之间，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应该有一千多米，还有一段路要走。
我们四人走在一起，他们一队人走在一块，并没有直接的接触。
对于我而言，保持着必要的警惕是没有错的。
期间小雪的脑袋抬起了好几次，好像在看什么东西，期间虫尺意外地低鸣了几次，雄霸天的眼珠子时不时朝我这边看来，不怀好意。
走了两个小时，太阳的光芒越来越亮，五月中旬到了长白山溶雪的季节了，但是积雪还是很深。
越往上走，松树越大，也越来越稀，植被渐渐变少，有些黑色岩石露出他的面目。
有几处无路可走，面前是高高的山崖，用了绳索才造出了上山的绳梯。
上了一个山崖后，看到了一片空地。
一块石头下面，突出个小包，伸手一抓，将白雪弄掉，却是几块白骨，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人的骨头，有不少还是黑色风干的，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其中一块很大的石头，还能看到一个奇怪爪印，像是有人用手抓进去的。
我问金小贤以他的爆发力，能不能伸手在石头上面留下印记。
金小贤咋舌摇头，称如果这人能把石头抓破，此人一定老鹰变的。
我问虎王，有没有人练习国术，比如鹰爪功，大力金刚手一类的，能在石头上面留下印记。
虎王伸手摸了一下，说：“我还是没见过，这石头很硬，如果真的靠手指头抓出来，力量何等之大，不是人留下来的。”
七七看了看，说道：“是人，但却不一定是活人！”
听了这话，我想了一会，很快就想清楚了，七七说的没错，在大石头留下来的地方，是死人的手指。准确来说，应该是僵尸一类的。
正说着，雄霸天那边闹了起来，一个上厕所的蒙古汉子巴特尔不见了，厕所其实不远处就雪地，跑到一边上厕所。
已经去了十多分钟都没有回来，等了半个小时，再过去找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了，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也就是说，人忽然被抓走了。
雄霸天看着我们，怀疑地问道：“是你们动的手吗？”
我道：“我们就在那边站着，你自己队伍带不了，手下人不想干跑了，和我什么事情。”
我虽然这么说，但用大拇指想，这人很显然不会自己跑。
雪山里面，一个人行走的危险会无限放大，这蒙古男人巴特尔不会蠢到自己开溜，而且钱也没有开始分的。
宋世遗在四周看了看，神情也很凝重，幽幽地叹道：“不会是他来了？”
我心中一震，宋世遗说的他是萧天兵。
萧天兵追着宋世遗是很正常的，他也是有能力将蒙古汉子神不住鬼不觉抓走的。
但萧天兵的气息我是熟悉的，如果他出现了，我是可以感知。而且此刻，阳光正盛，萧天兵不可能笔直走出来，他会被阳光弄得不成人样的。
我摇摇头道：“不是萧天兵。”
那么会是什么人将蒙古汉子抓走呢？
雄霸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显然，有些紧张，剪断雪茄抽了起来，浓烟散开，山头附近都寻找了，连血迹都没有。
不是猛兽，难道是山神抓走了。
到了中午，太阳越发照人，雄霸天不再寻找手下，毕竟少一个人，分红也会少一份，到时候大家也能多拿一些。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心中不祥的感觉越发浓烈。
阳光都在，如果山里有古尸，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的。
应该是一种动作很快，杀伤力惊人的兽类。
此刻，天上几只长白山的雄鹰盘旋飞过，真如山神一般，虎王极其虔诚地目送雄鹰飞远。
可能这雄鹰就是狗爷口中的海东青。
上了山后，我要追踪黑袍道士的踪影，而能感觉道黑袍道士的，只有小雪。目前看来，小雪还很安静，对于我们行进的路线没有提出质疑，说明我们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黑袍道士很明显就在身边。
或许已经到了青铜门了，而宋世遗也是要找青铜门，从这一点看，我和他之间暂时不会发生冲突，至少在找到青铜门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当然，我明白这个青铜门，肯定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从黑蛇潭到大雪山到风陵渡，每一个都稀奇古怪，藏得很深很隐秘，如果没有一点缘分的话，找上几十年都未必找得到。
不过，我似乎和青铜门的缘分很深，应该可以找到。
大家很快就忘掉了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蒙古汉子。
可是，到了第二个人消失不见的时候，大家又想了起来，恐惧感无限蔓延，具体的情形是这样的。
下午两点钟，雄霸天召唤大家再一次休息，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了有个朝鲜的崔龙旦不见了，他走在队伍的后面，期间还和朋友一起点烟抽的，因为为人比较沉默，很少说话，大家也没有在意。
可是没想到的是，跟着队伍的人居然消失不见。
就连声音都没有，四处更是没有脚印。这个人好像被直接抓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一个人失踪是意外的话，那么两个人的失踪说明这是有东西在搞鬼。
雄霸天脸色阴沉，将队伍收拢在一块，停滞不前，原地休息了。
宋世遗对于雄霸天停滞不前表示不满，雄霸天明显职业操守不够，拿了钱后脾气还是很大。
宋世遗道：“拿钱办事，就要做好死人的准备。山里面有些没见过的猛兽，那是很正常的，你们的注意力要集中点，三人一组，时刻保持警惕，还怕什么野兽。”
我听得出宋世遗说的是假话，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给弄没的，说实话，我是办不到的，即便是猛兽，也没有这样的本领。
更别提连气味都消失不见了，好像爹娘从来没生过巴特尔和崔龙旦一样。
雄霸天阴沉着脸，道：“宋先生，我这些个兄弟拢起来不容易，死一个就少一个宝贝，这长白山大兴安岭我都来过的，但是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这根本不是怪兽毒虫，而是有怪物出没。”
雄霸天这话说完，就看着虎王，道：“是不是你弄的鬼？”
虎王身板威严，对于雄霸天历来不入眼，冷冷一笑：“我虽然瞧不上你们，但鬼鬼祟祟坑你们不是我的作风。”随即拍了拍背着的硬弓，又道：“我会用这东西射死你的。”
雄霸天气得直跳，骂道：“你个老匹夫，老子下山再收拾你。”
虎王道：“我从来不怕你，你就是二十个人在林中追我，我一个人照样把你们灭掉了。”
两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连忙协调，问道：“虎王，据您所知，这高峰之上可有什么速度奇怪，战斗力惊人的猛兽没有？”
虎王沉思了一会就要说话，雄霸天也忽然安静下来，细心地听着。

、第十八章　鱼头人身

虎王道：“猎豹、东北虎、熊瞎子是山上常见的，但是他们战斗力再强，攻击人的时候，人还是可以叫喊的，地面至少会留下血迹的。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抓走的，我没遇到过，除非是山神显灵，把这些罪恶之人给抓走了。”
雄霸天听了半天，以为有些有用的话，哪知道虎王说了这些，随即骂道：“老子就不信山神，叫他出来和我见见面。”
我心中不祥感觉越来越强烈，方才虫尺有过鸣警。
正如虎爷所言，如果不是世间的猛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青铜门的虫子了，此处山谷高峰隐藏着一个青铜门，从铜门跑出一只怪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从数学上的概率而言，这事情也是可能发生的。
一想到这里，我把宋世遗喊了过来，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他。
宋世遗脸色一惊，道：“你是说，这是一只我们看不见的怪兽吗？”
我点点头：“没错，很有可能从青铜门出来的。”
宋世遗沉默了两分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得想一个法子了。”
宋世遗说的是一句废话，不想个法子，所有人除了我之外，可能都会死的。
不过最后我们还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找出一个长绳子，大家都拉着长绳走路，谁也不能轻易把长绳子放掉，这样，只要有人失踪了，大家都能救人。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终于上到了山峰的顶层。
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了面前，这座山峰应该是一个火山口，多年变成了死火山，雨水落下，形成了一个湖泊。
湖水很纯净，而且不是很冷，上面还有温度。
雄霸天问道：“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啊，宋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山峰四周除了湖泊，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别说青铜门，就连铁门塑料门都没有一个，四周荒芜，也看不见大树，雪地里的高原苔原也被雨雪盖住。到了山顶，还是不见黑袍道士的踪影，我的心顿时有些担忧了，默默地祈祷，希望怪兽吃了两个人之后，暂时还不会想着吃掉我们。
湖泊旁边有几块空地，天色已晚，决定在湖边安营扎寨。我们四人一个帐篷，雄霸天他们分住了几个帐篷。
因为白天失踪了两个人，大家都显得格外谨慎，帐篷挨得很近，就连出去方便，也都是两三个人在一起。
无人欣赏山上的湖光月色，浪费了大好风景。
半夜的时候，虎王惊醒了过来，我很快也醒了。
虎王问道：“你也听到了。”
我猛地点头。
就在刚才，湖面上有什么东西在翻动身子，将水面搅动了，似乎是水中有鱼。
我和虎王冲了出去，正好有一缕月光照耀下来，湖面的水光氤氲，如同幻境。
我们出来看的时候，除了微风吹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就是这安静的湖面，却给我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断定在湖面下，有隐藏的危险。
忽地，湖面有个黑影在动，游得很快，直接朝我们这边靠拢。虎王动作连贯，将他的硬弓拿了起来，搭上了三只羽箭。黑影猛地跃起，水声哗哗一片，黑影跃出水面之际，虎王的三支箭也射了出去。
直接命中了黑影偌大的嘴巴。
是一只巨大的鱼怪，一嘴秘密的牙齿，全身乌黑，被羽箭击中后，发出了几声哀嚎声，落在水中很快就游走了，消失在湖面上。
鱼怪的叫声将所有熟睡中的人给惊醒了，众人赶出来的时候，湖面上的涟漪渐渐恢复平静。
虎王道：“鱼怪，没想到这个湖泊里面也有鱼怪。”雄霸天弄了个望远镜，在湖面上看了看，只因为光线的原因，加上中间位置水太深，根本就看不透水里面是什么。
我摇摇头道：“不对，现在想想，你可曾看到了鱼怪的尾巴了。”
虎王不解地看着我，道：“我怕它伤了我们，只想着射中它，没注意。”
“我没有看到他的尾巴，如果他是一只鱼怪的话，起码是有尾巴的。”我说出这些话，尽量控制了语速，这样大家能有时间思考我说的话。
“鱼没有尾巴，那就不是鱼，就是人了。”雄霸天眼珠子转动，有些不满地说道。
“对了，这鱼怪没有尾巴。我想起来了，他下半身是一双腿，似乎缠在一起。”我恍然大悟。
鱼怪虽然嘴巴很大，但是一双腿是勾在一起的，但的确是一双腿。
也就是说，湖中住着一只鱼头人身的怪物。
可以说是鱼头怪，联想到白天出现的杀人无形的怪兽，以及湖中出现的鱼头怪。
我那种奇怪不祥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雄霸天听了我的话之后，有点不信邪的感觉，弄了些炸弹，丢在湖面上，炸开了几朵水花后，并无收获，根本就没有鱼头怪的踪影。
闹腾了半天，众人回去休息。
我一夜都没有睡着，那个黑袍道士到底去了哪里了，是死还是活？怪兽和鱼头怪，到底是不是从青铜门出来的？
到了凌晨四点钟，我才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感觉我渐渐站了起来，走在一个漆黑的洞穴之中，然后两边的灯忽然亮了，在我面前的不远处，放着一口巨大的红漆棺木，上面的油漆很亮。
我充满了好奇，等我走过去的时候，棺木忽地被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他对我笑了笑，竟然说：“我是萧棋，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听了这一声话，顿时惊醒了过来。
我的梦一贯是很灵验的，但我没有想到，梦中的红漆棺木里，会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名字也叫做萧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何我的心如此地不安稳，如此地不安定。
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样的长白山，我总感觉我来过一样，可是我却实实在在没有来过的。
郭七七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