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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作者:道门老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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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我的头好痛,好像有虫子在咬!”忽然,疯子双手按住了脑袋,噗通一声从桌子上滚了下来,满地挣扎。

照片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正面朝上。

疯子痛的满地打滚,但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那个人。迷茫中,有一丝愧疚,又似乎有一些淡淡的不舍。

慢慢的,照片里的人似乎动了,一步步的走进了他的脑海。

回忆深处,永久的定格慢慢汇聚成型。

“朋友,哪地方人?”车厢里,一个穿着将军服的大胡子朝着对面的人问道。

“南方人。”张鹤生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这个传闻中的军阀,居然如此的和蔼可亲,当真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嗯”张作霖点点头:“听口音也像,江南,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小船小镇,我甚向往呀!”

“大帅喜欢,可以去看看的。我们这些江南人,到时候也为民族英雄,尽尽地主之谊。”张鹤生说道。

“唉!”说到这,张作霖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向往:“等等吧,过几年再说。”

对于张作霖的表现,张鹤生是不能理解的,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军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又有哪里去不得?

“为什么?”他亲不自禁的问道。

“古人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现在小日本鬼子虎视眈眈的窥视着我东北九省。地方上更是一盘散沙,明争暗斗。我在这里镇着,他们还能听话。我要是不在了,谁还能主持大局?”说到这,张作霖摇了摇头,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地对张鹤生说道:“朋友,不瞒你说,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您睡不着?”张鹤生问道。

“我愁呀,这里愁!”张作霖指了指自己心口。

“我在愁,中国这条东方巨龙何时才能醒,我们国人,何时才能醒!”

“我们中华民族自诩为龙的传人,我们曾经鼎盛辉煌过,在伟大的汉代,就流传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千古佳话。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条龙却慢慢变得腐朽衰弱了。殖民,攻陷,割地让权,仔细想想,我们那些老祖宗究竟做了些什么?拿破仑曾经说过:中国是一头沉睡的雄狮,狮子睡着了,连苍蝇都敢落到它的脸上叫几声。可他一旦被惊醒,世界都将为之震动!”

“可你我扣心自问,今日的中国,是否可以说已经在苏醒了呢?仍然遥远。不错,我们是推翻了满清,但却制造了另一个满清!诚信沦丧、贪污腐败、道德败坏、金钱至上,中国人似乎都变了,各谋前程,不相往来,难以团结起来……”

“眼下,日本人的野心已是昭然若见了。我张作霖扛的了一时,扛不了一世。我只希望哪一天自己不行了,要死了。会看到国人的真正苏醒,那样也能含笑于九泉了,我们中国人是炎黄子孙,是龙的传人,不是卑躬屈膝的奴才!”张作霖说到此处,已是热泪盈眶。

“大帅!”张鹤生激动地抬起了头:“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就一定护你周全。为抗日尽一份力。”

“嗯,我知道。”张作霖点点头:“你们都是道士,都是出家人。国家危难之际,你们可以挺身而出。说真的,我确实很感动。你们的那些成果,我也看到了。好,灭了鬼子士气,涨了国人威风。我在想啊,如果六万万个中国人都跟你们这样,小鬼子还敢如此猖狂吗?”

“实话告诉你,在此前,我已经在谈判桌上拒绝了日本人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东北这片土地上,还是我张家人做主,就娘希匹的别他妈胡来!”张作霖怒气冲冲的说道。

“大帅,我相信,中国人会团结起来的。”张鹤生说道。

“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一天。”张作霖憧憬:“对了,上车前我好像问过你名字,和我还是本家,叫张鹤生吧?”

“对,大帅记性好。”张鹤生笑了。

“等以后赶跑了小日本,我就去江南看风景,游山玩水。到时候你得尽尽地主之谊,请我喝酒才对。到时候,不管什么身份,多拉几个酒量好的兄弟,咱们一醉方休。”张作霖大咧咧的说道。

“好,一醉方休。”二人击掌为誓。

火车的鸣笛声呜呜而响,划破旷野。

片段慢慢破碎,张鹤生也终于有了记忆:“没错,那眼神,那气势,是张大帅!”

沙发上的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疯子,竟然真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曾养甫更是直接引发了哮喘,赶紧拿出药瓶,取出两粒来吞服了下去,只是关瓶盖的时候手一松,整瓶子药都掉在了地上,到处乱弹。

只有戴笠,轻轻的舒了口气。

意料之中,又仿若在意料之外。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你们……你们是谁?”张鹤生拾起了地上的相片,看了看戴笠,又看了看大厅里陌生的面孔,面露狐疑之色。

“鄙人戴笠,字雨农。”戴笠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戴笠?”张鹤生眉头一挑,眼睛眨了下:“军统的那个戴笠?”

“正是!”戴笠点头。

“幸会!”张鹤生双手抱拳,如古人般对戴笠行了一个礼:“现在我有许多问题,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第一:我不是在皇姑屯的列车上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第二,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儿?”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好多东西,似乎发生过,但就是记不起来了。”

张鹤生现在一点都不疯了,思路异常地清晰。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我叫人把你请来的。另外,当时的你并不在什么皇姑屯的列车上,而是在青山疗养院。”戴笠说道。

“青山疗养院?”张鹤生一愣:“那是做什么的?”

看他那错愕的表情,还真是不知道,并不是大智若愚,或者装傻充愣。

“简而言之,就是精神病院。”

“我……我在精神病院?我在精神病院做什么,多久了?”张鹤生瞪大了眼睛。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戴笠言简意赅。

“什么?十年!!!”张鹤生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张大帅呢?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戴笠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你在骗我!张大帅是不会死,张大帅是不会死的!”张鹤生两眼充血,嘶吼一声就抓住了戴笠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揪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旁边的曾养甫生怕戴笠受到损伤,刚要上前,却被戴笠一手挥退。

“我没必要骗你!”

戴笠就这样默默地和张鹤生对视着,处变不惊。

“怎么死的?你说!”张鹤生喘着粗气。

“死在了皇姑屯,日本人下的手。”

“不可能,你又骗我!”张鹤生怒气冲冲。

“我说了,我没必要骗你。张作霖遇刺身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儿。不信,你出去随便拉个人问问。看看是我在骗你,还是你自己骗自己。”戴笠说道。

“人,我肯定是要问的。你先说,现在是多少年?”张鹤生问道。

“一九三七年。”戴笠回答说。

“不,不,现在不是一九二七年吗?”张鹤生面露惊诧。

“你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是一九二七年。这都十年过去了,你觉得,还是一九二七年吗?”戴笠冷笑。

张鹤生呆滞的松开了戴笠的衣服,将他放了下来。看看屋子,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我做了十年的疯子?”他空洞的眼神,求助般的瞥向每一个人。

第三十二章 十年(2)

“是的,直到刚才,你都还是个疯子,只是现在,突然清醒过来了。”杨开说道。

他完全可以理解此刻张鹤生那复杂的心情,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张鹤生声嘶力竭的举起手,指着戴笠的鼻子:“我明明还在张大帅的列车里,保护他返回东北。”

“哦,我明白了。”他自言自语:“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你们都是梦寐,在蛊惑我,对不对?只要我醒来,你们就都没有了,我就在列车里了,我就又看见张大帅了。”

“这个世界上有种可怜人,他们把梦境当做现实,把现实当做梦境。说好听点,是庄周梦蝶。说难听点,就是一个纯粹的懦夫。”

说到这,戴笠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逼视着张鹤生:“都十年了,你还想继续逃避下去吗?”

“再逃避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二十年!”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张鹤生带着哭腔,逃避着戴笠的目光:“我不相信,你们合伙骗我这个老实人。我要到外面去,我要一个个问,他们才会对我说实话,就是这样。”说完,他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走去。

“义父,我拦住他!”曾养甫说道。

“不用。”面对着张鹤生清瘦的背影,戴笠淡淡的说道:“这十年来,你都在精神病院里,活在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枷锁里。但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这十年来,小日本的僧侣,阴阳师分兵两路,一路专门破坏各地的地运,另一路专门破坏各地的气运。地运破,百年荒,气运破,千年凉!时至今日,已有近三个省市的地运遭了殃。”

当戴笠这句话说完之后,张鹤生踏出的前脚竟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随即蓦然的转过脑袋。

“当真?”张鹤生满脸凶戾之色。

“当真”戴笠点头:“还有些事情,你想听吗?”

“说!”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其中一个偶然的机会,军统活捉了其中一名参与者,竟发现对方其实是个中国人。”

“中国人?”张鹤生眼珠子一翻:“如此汉奸,誓杀之!”

“听我继续说,这个人不但是个中国人,还是你们‘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的原成员,隶属于全真教。我们起初也不信,严刑拷打之下,这才水落石出。原来,东北失守后,整个全真教就投了敌,小鬼子阴阳师之所以能如此轻车熟路的到处搞破坏,全是因为他们带的路。”戴笠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可能,我们都是发过誓的,为国家尽心尽力。”张鹤生一口否定。

“发誓,这个年代,誓言能值几个钱,能换来真金白银吗?”戴笠冷笑。

“还有,两个月前,我们发现了你的那位老友,梁维扬的踪迹。”

“梁大哥,他不是死了吗?”张鹤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哼哼!”戴笠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不是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了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如此肯定梁维扬死了。”

“噫,我怎么会记得他死了?”张鹤生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想想,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张鹤生晃了晃脑袋,努力挖掘着记忆深处的谜团。

“那天,是阴天,天空有阳光,但很少。”张鹤生喃喃自语:“那天,梁掌教和我说,离东北越来越近,小鬼子可能要下手了。叫我带着一批精锐弟兄协助大帅的卫队打头阵,队里有个主心骨,遇到突发事件,也好处理。而他则亲自坐镇后方,保护大帅……”

破碎的记忆慢慢拼接,在张鹤生的脑海中形成一幕幕残缺不全的胶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张作霖放下了手中的围棋:“谁?”

“大帅,是我,梁维扬。”

“开门吧!”张作霖对身边的士兵招呼了一声,片刻,风尘仆仆的梁维扬走进了房间,他穿着一身泛白的长衫,下巴一撮山羊须。脚步稳健,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高手。

“梁大哥,你怎么来了?”正陪着张作霖下棋的张鹤生惊讶的问道。

“鹤生,前面可能要出事儿。”梁维扬愁容满面的说道。

“啊?”张鹤生眼珠子一瞪:“是日本人?”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八九不离十。”说着,梁维扬坐到张鹤生旁边,对他耳语了一番,只见张鹤生的眉头越来越皱,最后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梁大哥。”两个月的亲密战斗,已经让张鹤生彻底的被梁维扬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此刻亦是马首是瞻。

“这样吧,我们把正一和全真的精锐弟子都聚集起来,由你带队,在前面开路。我带着余下人,守住后方,保护大帅。”沉吟片刻,梁维扬说道。

“行,那我这就去了,梁大哥你自己小心。”张鹤生点点头。

“嗯,你也小心。”梁维扬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

“怎么了,二位,太风声鹤唳了吧?谈判失败归失败,日本人还真敢对我动手不成?”张作霖毫不在乎的说道。

“日本人恶贯满盈,又有什么事儿不敢做的。我们一定要万事小心,不中了他们的圈套才好。”张鹤生说完,拱了拱手:“大帅,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这盘棋……呵呵……”

“我接着下就是了。”梁维扬亲切的拍了拍张鹤生的肩膀,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哦?这位梁道长也是此道高手?”张作霖笑道。

“过奖了,只是粗通棋艺。”梁维扬谦虚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接着这个残局下,不分胜负誓不休!”张作霖说完,按下了一枚黑子。

事情的发生往往出人意料。

张鹤生领着诸人还未赶到车头,整列火车就开始了急促的紧急制动。

“怎么回事?”张鹤生踉跄的拉住了扶手,身后的人倒下一大片。

“不知道。”一名弟子喘着粗气:“好像是司机那出了问题。”

“妈的,出大事了。你们跟我上车顶,其他人从车仓冲过去!”张鹤生说完,打开车窗,猿猴攀山般的跃上了火车顶。

视野里,火光一片,到处都是枪声和喊杀声,分不清敌我。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少了胳膊的血人远远奔了过来。张鹤生目光一动,提起内劲,轻轻巧巧的几个腾挪,就将对方接在了怀里。

定睛一看,却发现,怀里的那老头竟是茅山派的带队人,此前,车头的安全就是他负责的,现在看他伤势严重,奄奄一息,怕是车头部分已经失手了。

“方师兄,怎么回事?”张鹤生摇了摇怀里的血人。

“死了,死了,前面的兄弟都死了”怀里的血人因为痛苦,而死死地攥紧了张鹤生的胳膊,无数黑色的血浆从嘴角流出:“快……快走……”

就在此时,背后的一列车厢陡然炸成两截,空气中遍布了硫磺烟的味道。

“不好,那是大帅的车厢!”张鹤生对身边的两名弟子连连呵斥:“快去,快去保护大帅!”

“遵命。”两名弟子说完便拔出长剑,跳下火车。

只是还未落地,就接连发出惨叫,片刻,这两个弟子又被人重重的抛掷了上来,只不过此刻,却成了两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八嘎,保护别人?这是多么好笑的逻辑呀!”几声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

“还是先想想,应该怎么保护好自己吧!”于此同时,十多个身披袈裟,光头上纹满了黑色经文刺青的僧侣慢慢出现在了张鹤生的周围。

“你们是什么人?”张鹤生怒吼。

“超度你的人!”话音刚落,为首的僧侣平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他掌心的位置,一张人嘴上下张合,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淋淋的牙齿……

回忆慢慢收起,张鹤生睁开了眼睛。

“他的确是死了,当时他和张大帅在一起下棋,张大帅死了,他不可能幸免。”张鹤生苦涩的说道。

“你真是愚蠢至极。”戴笠无奈的摇摇头。

“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不但没死,而且还活的有滋有润。两个月前,军统特工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小鬼子的军营里跟两位艳妆歌妓白日宣淫,陪同他的,是日本甲斐流妖僧:关谷神奇。”

“你确定是他?”张鹤生面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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