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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魍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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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叔叔一听父亲带着他便十分的高兴,两个人这就往堂屋里走。他妈还是坚持原来的观点,既然自己没看见,那一定是贾叔叔自己看错了。正在这时,北屋里门一开,贾叔叔原本睡晌觉的奶奶拄着拐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是被院里的声音给吵醒了。
贾奶奶问贾父说:“小啊,干么呢这大中午头的,乱乱哄哄的找什么呢?”
贾父赶紧上前搀扶这说:“妈,没事。这不嘛,你孙子说刚才跑进屋里一个东西,可能是耗子,这不正想找找吗?”
贾奶奶一听满脸的狐疑,她颤颤巍巍低头看了看贾叔叔,然后又抬起头来说:“闹耗子?不可能吧,咱家里多少年了,就没闹过耗子。别说耗子了,蟑螂都没有啊。”
其实贾奶奶说的还真对,按说平房即使在现在看了也是,家里闹耗子是经常的事儿。也别说是平房了,年代久一点儿的楼房也有闹耗子的。可贾叔叔家自打他这个奶奶记事儿的时候起,家里就从来也没闹过耗子,直到他们搬家。
贾父随便的答应了几句,就想把自己年迈的母亲扶回去休息。可贾奶奶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走了几步又跟贾父嘱咐说:“那你去看看吧,要是耗子你就逮住。要不是就别逮了,伱可记住了啊!”
贾父答应着扶着贾奶奶继续回去睡觉了,可自己母亲说的话他并没往心里去。心想自己妈这是有点儿老糊涂了,别说耗子得逮了,进了什么都得逮住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确实是什么也没看见,也许自己媳妇说的对,自己孩子真可能是看花眼了。
贾父从屋里出来就领着贾叔叔进堂屋了,可两个人桌下橱后犄角旮旯找了一个遍,愣是什么都没有。最后,贾父得出一个结论,要么就是自己孩子说瞎话,要么就是把什么影子看错了。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自打那天贾叔叔看见白影子开始,他总是在经意或不经意的时候能看到那个白影子。一开始他还喊大人过来看,可家里大人看来却什么都没有。反复这么几次,家里大人也就都不信了,到最后贾叔叔还为了这事儿挨了他母亲的好几顿胖揍。
暑来寒往,一年一年的过去了。贾叔叔也一天天的长大,可他还是时不时的在家里能够看到那个东西。那时一个浑身是刺的像是胖老鼠一样的东西,可要说它就是刺猬吧,也不大像。从没听说过哪个刺猬是浑身雪白,并且还能微微发出些好像光一样的东西。也可能是年龄增长的关系,也更有可能是看多了就见怪不怪了。慢慢的贾叔叔就习惯了,不在那么的害怕了。可他始终还是不敢走过去看,更不敢对别人讲起。
二十年过去了,曾经的贾叔叔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那年家里出了两件大事,就是那两件大事改变了贾叔叔多年的无神论调,也揭开了那个白色生物的神秘面纱。
那年贾叔叔结婚了,娶了一个小他一岁的姑娘为妻,也就是我那朋友他母亲。结婚那天,家里头很热闹,亲朋好友纷纷前来祝贺。由于新娘家离得很近,又是城里结婚,就没搞农村那套繁琐的规矩,大体跟现在差不了多少。双方亲朋在饭店里摆了五六桌,算是把婚结了。
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贾叔叔,能娶到如此漂亮家境又好的姑娘自然是要多喝几杯的。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喝着喝着就有些大了。到了晚上入洞房的时候,贾叔叔早就喝的东倒西歪,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酒这个东西,不管是白酒啤酒,有的人喝了脸红,有的人走肾(上厕所),也有不少人喝完了口渴。贾叔叔就是最后一个情况,夜里睡着睡着就觉得口渴的厉害,于是就起床想喝点儿水。那天他喝的确实是不少,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又赶紧坐在床上,那意思是想先醒醒酒,定定神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就在屋子的东南角上,那个他二十几年来经常可以看见的那个东西又趴在那。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也可能就是仗着自己喝了酒了。他悄悄的扶着床框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墙角靠了过去。
由于他住的是那种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虽然家里家电什么的都是现代化的,可房子的整体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他慢慢的摸到门边,抄起了顶门用的门拴。那门拴其实说起来就是一根杯口粗细的很长的方形木棒。贾叔叔抄起木棒二话没说,照着那东西爬着的地方一棒打了下去。
只听的咚的一声,贾叔叔两膀一麻竟然打了空,抡到了地。而那个东西就那么凭空的一下子消失了。贾叔叔当时真是有点儿喝蒙了,再加上起的有点急,酒直冲脑袋。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就有一个念头:今天非得打死它!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就响了。只听见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落在门上。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把贾叔叔吓了一跳。他迷迷瞪瞪还以为是家里人叫门,走过去哗啦一下打开了门。
一个浑身雪白的老头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老头白头发、白皮肤、白胡子一身白袍。贾叔叔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往那老头的脸上一看顿时吓了醉意全无,酒全醒了。那只是一张白脸惨白惨白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都没有,就一张脸。
贾叔叔赶紧就把门拽过来关上,死死的用门拴顶住房门。那敲门声就那么咚咚咚,咚咚咚的响了一夜。
这件事过去也就半个月左右,家里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贾叔叔九十七岁高龄的奶奶撒手西去了。家里人都认为是奶奶寿终正寝,可只有贾叔叔知道其中的缘由。因为他奶奶临终之时告诉他,其实那个好像刺猬一样的东西,她也看得见。可贾奶奶是因为什么去世的,贾叔叔并不愿意说……。


故事十八、狐黄白柳灰—树洞里的柳神仙
更新时间2013110 19:12:15  字数:3448

 狐黄白柳灰—树洞里的柳神仙
这个故事是我未来的准岳母讲的,那是她亲眼所见,在这里先祝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南山。人们总说那些怪力乱神之事在城市里是很鲜见的,不知是不是跟叶公好龙一个原理,我所闻所见的有不少就发生在嘈杂喧嚣的现代都市,看来那些精灵鬼怪也不都是喜欢藏于荒野吧。
岳母大人最早家就是北园藕池那边的,算得上是最正宗的本地血脉了。后来随着家里搬迁到了大明湖附近,想来我姑母原来也住过那片儿。可能早先到我们这个城市里来过的朋友可能还记得,大明湖零七年扩建之前,特别是原来东南门附近是有许许多多的老街老巷的。背靠明湖,槐下小院,青石铺道,小街往来纵横。
就像所有的老院子一样,那里家家院内都或多或少的有几棵古树,大都是桑槐之类。多则七八少则二三,有些年代久远的槐树大的一个人根本抱不过来。而这个故事就是开始于这个老院古树上。
王猛是和我岳母同院儿的街坊,这话就说到二十年前了。那时候他刚三十出头,独居一人,还没成家。常说“人如其名”,这话用在他身上一点不假。长得本就黑头黑脑五大三粗,办起事儿来也是急三火四的沉不住气。所以渐渐地院里的人都叫他“猛子”,这在我们家乡话里有楞的意思。
猛子在附近的一家工厂上班,而且是常年的三班儿倒,睡觉没个准点儿。一天早上猛子刚下夜班吃了几口东西刚想躺下歇歇,就有人来敲他家房门。猛子使劲儿晃了晃一个劲儿发沉的脑袋,定了定神儿,起床把门打开。
“谁啊?大清早的,我这刚躺下~~~”猛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猛子啊,我你陈大妈。这都快八点了怎么还睡啊。”一个带红箍儿的老太太笑呵呵的说。她胳膊底下还夹着个大本子,来人是街道主任陈大妈。
“噢,陈大妈啊!我这不刚下夜班吗?赶…赶紧屋里坐啊~”猛子又打了一个哈欠侧了侧身儿,把陈大妈往屋里让。
陈大妈依旧笑呵呵的说:“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倒班了。行了,我不进去了。就一点儿事儿,说完我就走,你赶紧回去接着睡吧!”原来这陈大妈是来找猛子签字的。区园林局的要来这边修剪院子里的树木,虽然不用各家出钱,但好歹也得让院子里的住家户都同意才行。毕竟有好多户居民是祖居于此的,算是祖产吧。
猛子挠挠头说到:“要我看啊也别修了,怪麻烦的。直接砍了得了!您看啊~”猛子说着指了指自己门前不远的一棵很大的国槐,“这挡道碍事儿不说,夏天招蚊子落吊死鬼儿(注1)的,冬天又挡光儿。您能不能给说说砍了吧~”
陈大妈说:“哎呀,现在树都是国家的,砍不砍的咱说了也不算啊!得听政府不是?要说啊咱们这片儿倒是有不少人都嚷嚷着要把树砍了,可一直没下来文件说砍。哎?要不这么办吧你签字的时候在后面写上点儿,说建议砍树,没准写的人多了,政府就采纳了。”
猛子一听也是个办法,于是抓过笔来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然后交还给陈大妈,自己又回去睡觉了。猛子本就是困的狠了,再加上陈大妈这一叫,便更觉得困了。从早上八点一直就睡到下午三点多。其实他还想再睡会儿,可正赶上轮到他们这个院提前来砍树,砍砍锯锯的把他给折腾醒了。
一番洗刷过后,猛子烧了一锅开水准备下点儿面条喝。等水烧开的这个功夫,猛子就跟院里正在修剪树木的工作人员攀谈起来,说着说着就聊起了砍树的事儿。一个工作人员说,他上午也听附近的几个院子里住户提起过这件事,可现在还做不了决定。等着居民意见统一了写个东西上去,批下来就可以砍了。
那是在七月中旬,枝繁叶茂的国槐伸展着枝杈散发出勃勃的绿色。那些长偏的部分被工作人员或剪或锯丢弃在地上。孟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回去吃饭了,心里盘算着,得空的时候找院子里的人合计合计写个东西递上去,把树砍了。
几天之后的晚上,院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出来乘凉。那天猛子下白班,跟院子里的几个人在院里打“够级”。院子里的人凑在一起自然的是张家长李家短的胡聊海吹,不知不觉这话题就扯到做梦上去了。
据我岳母回忆说,开始她院里的一个嫁过来十多年的媳妇说她这几天做了一个梦,一个穿一身孝的老太太要他帮忙捡东西。那家媳妇见是一个老太太就帮她捡了,开始地上是两根黄澄澄的金克子,可捡起来一看竟然变成了很粗的擀面杖。那老太太千恩万谢把擀面杖拿走了,临走时还嘱咐她让她别多事儿。
众人一时没听明白,别多事儿是什么意思。可那个媳妇说:“俺也记不清了,可梦的真真儿的,那老太太就说让俺别多事儿~”
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刚上中学的小姑娘说她这几天也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也是一个穿一身白的老太太,只不过那老太太没让她捡东西。一旁小姑娘她妈还训斥她:“小姑娘家家的别乱说话,自己从旁边听着就是了。”
可院里一个年长的大爷说:“不就是个梦吗,让孩子说呗!大家伙听个乐就是了。”
那小姑娘说,她就梦见现在这个院子。一个穿白衣服的老太太,拄着一根很粗的拐杖
在树下面站着。那大树杈子上还多了一个秋千,老太太找她过去试试新做的秋千好不好。那小姑娘觉得很好玩,就去试了试。她记得在梦中她荡秋千荡的很开心。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大住了,只能依稀的记得老太太和颜悦色的说,要是觉得好玩就经常过来玩,那小姑娘还很高兴的答应。
众人听的十分有趣,便都讲起了自己有意思的梦。从最近几天梦到的的一直说到以前,可说着说着人们都不再笑了,因为六七个讲梦的人其中有五个人都说自己梦见了一个穿一身白的老太太,虽然事情都不一样,可隐隐之中又似乎有些关联。
那家媳妇整天在家干活,丈夫不大给她零用钱,所以那老太太让她帮着捡金子。小姑娘喜欢玩,所以老太太请她坐秋千,等等等等。这些梦好像是在表达着同一种意思,可是什么人们却都说不上来。猛子那几个玩牌的此时也上来搭话,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祖居在这个院子里的。他说听他奶奶讲过,这院子里住着一个仙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狐黄白柳灰五大家里面的。他奶奶说,那仙儿就一直在院子里住着,保佑着整个院子里的人们。
众人听后有的觉得有意思,有些胆子小的听了有些害怕叫那人别再说了。年纪大一些的就说,这种事最好还是信的好,并劝大家都尊敬一些。这时候猛子也插话说,自己从来都不信邪,梦就是梦,反正他一沾枕头就着,什么梦都不记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并当着全院儿的人面说,自己要是真碰到那东西一定抓了给大家掌掌眼。
可事情也就是那么巧,一天中午猛子家闹耗子,在猛子逮耗子的时候无意的往院子角落里一扒拉,竟然蹿出了一条二尺来长的很细很细的白长虫。那蛇被惊动就想往角落缝隙里钻,那孟子连想都没想,上去一把就揪住了蛇尾巴,硬硬的把蛇又拽了出来。那蛇扭曲着细长的身子想要去咬猛子胳膊。猛子反应的很快,一下就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蛇三角的脑袋。
这下白蛇再也跑不了了,可还是不停的扭动挣扎。猛子哪管这些,把蛇拿在手里很稀罕的把玩了起来,还跟同院儿的人看。有些人就劝他把那蛇放了吧,上次说的仙儿有可能就是这种东西,有的人也劝他说,这东西是吃老鼠的,又不咬人,就别拿在手里玩了。可猛子这时候“猛”的劲头又上来了,偏不听。弄了一个装饼干的铁盒子,扎上几个眼儿当玩意儿养了起来。
听我岳母说,后来没过几天,猛子下班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铁盒子里的蛇不见了,可特盒子的盖子还是盖着的,家里门也是锁着的。他很奇怪,就在屋里来回的翻找。终于在自己床底下找到了那蛇。他刚想伸手去抓蛇的时候,猛子突然发现那蛇正在啃咬着一个类似小本子一样的东西。他定睛一看不由的又奇又怒,那被蛇要坏的,居然是自家的粮本。
猛子一看这还得了,伸手就去抓蛇。那蛇滑不溜手,猛子一时没有抓住,竟然被那蛇跑到门外去了。当时正好有几个院里的人正好路过,见一条白花花半米多长的蛇从猛子家跑了出来,都吓了一跳,纷纷的躲了。猛子随后也跑出了门外,只见那蛇也不避人,径直的爬上了猛子家正对着的大国槐。那国槐年代久了,有些地方都空了,露出一个杯口大小的树洞。
猛子手大,一时半会儿的伸不进去,气的他直跺脚。
被猛子这么一闹,院子里的人就都出来了,猛子就向院子里的老少叙述。可能是性格使然吧,猛子自己越说越急,心里的火儿就有点儿压不住了。他也不去理会老人儿一再的劝慰,竟然气哼哼了冲进屋里,提了一壶开水猛地往那树洞里灌了进去,当时我岳母也在场。
那天晚上,猛子身体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开始他是做梦,一个噩梦连着一个噩梦。梦到后来,他开始说起梦话来了。说的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只是记得到后来他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孩子一样的哇哇大哭,把四邻都给哭醒了。邻居们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就进屋里去看。猛子满头大汗的在床上不断的扭曲,浑身发起高烧来,滚烫滚烫的。而而他难受时,折腾的样子就像一条蛇在蠕动一样。


故事十九、狐黄白柳灰—卖耗子药的鼠仙
更新时间2013111 7:51:37  字数:3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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