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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a的秘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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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凯笑了。
他突然明白，围棋棋谱上的黑白子正代表着参赛的两名运动员——黑人选手雅昆塔和白人选手多琳．库珀。
但，哪个人是石田章的猎物呢？
12
雅昆塔和多琳．库珀都很安全。
至少在此刻，詹姆斯警长能确定这一点。因为随着两扇白色大门的开启，一身雪白运动服的雅昆塔和身穿红衣红裤的多琳．库珀正由教练员、队医簇拥着，从各自的运动员休息室走出来。
在休息室门前执勤的几名警卫寸步不离地紧紧跟随着，也尽力阻拦着周围的新闻记者。但无济于事，雅昆塔和多琳．库珀的身影很快便被无数的话筒、录音笔和摄像机掩盖住了。
“这些讨厌的记者，像苍蝇一样！”凯勒咒骂了一句，然后向对讲机喷着唾沫：“让那帮鬼记者滚远一些！”
凯勒的话还是有作用力的，几分钟之后，雅昆塔和多琳．库珀的身影又在屏幕上显露了出来，紧接着转过一个弯，向赛场的方向行进过来。
这条通道是运动员专用通道，外人绝不可能进入。想到这儿，几个人都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此刻的马凯却心烦意乱地看着纸上的数字和字母。
黑棋：D17、P4、F16、C16、Q16、B15。
白棋：D15、R5、E14、C15、O16、E18。
虽然他几乎可以确定，黑棋和白棋分别代表着雅昆塔和多琳．库珀，但这些数字和字母仍然像谜咒一样困扰着他。
这些字母和数字是什么意思？谜底到底是什么？
他似乎看见石田章那张邪恶的脸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冲他狞笑，然后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像钩子一样将他的心刺穿，又悬挂起来，
他抬头看着大屏幕，只见雅昆塔和多琳．库珀正在警卫的帮助下从记者的人流中挤出一条通道向前而行。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两名运动员身旁的各个面孔，虽然他知道这些面孔肯定被詹姆斯警长搜索了无数遍，但他仍禁不住去寻找石田章的踪迹。
突然，马凯屏住了呼吸，因为大屏幕上的实时图像被临时插播的广告取代了。一种不安突然从他心头升起，然后又急速地变成恐惧，他意识到刚才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只能由两个：或是转播信号，或是——石田章的行动开始了。
马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但就在他向纸上的数字和字母又撇去一眼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詹姆斯警长知道转播图像为什么被广告所取代，凯勒副警长和张广文也知道。
因为几秒钟前耳机里刚传出一声惊呼：“雅昆塔被刺！”，然后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下达了命令：“插播广告！”
话音刚落，只见雅昆塔就歪歪扭扭地栽向身旁的教练员，一样歪歪扭扭的还有那张痛苦异常的脸！
“封锁现场！启动紧急预案！”随着一声大吼，詹姆斯大步流星地向门外奔去，身后的脚步声也响成一片。
每个人都如同百米飞人博尔顿一样风驰电掣地奔跑起来。
但和博尔特不同的是，奔跑着的每个人心底都在咒骂，目光也都迷茫狐疑。
——雅昆塔被刺？这难道是真的！？
谁都知道这是真的，但眼见为实的东西有时却让人难以相信。
虽然刚才在雅昆塔身边围聚了数十个媒体记者，但这些记者都是经过的严格身份认证和检查以后才得到近距离采访拍照资格的，难道石田章竟避过了安保的检查、混进了这些记者之中？
谁也不信，要是连这一点都防范不了的话，纽约警察局的牌子就该摘下来了。
但确信这一点又能怎么样？雅昆塔已经被刺了，再想这么多无非是让脑子里增加更多的疑问，让气急败坏的心情翻江倒海地上涌而已。所有的人都把这些念头丢在脑后，飞也似地奔向出事地点。
虽然现场已经被隔离开来，但记者们仍向警戒线里面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脚步，以便手中的镜头能拍到更清晰的画面。詹姆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无数的咒骂和喝斥才从外围钻了进去。
只见雅昆塔痛苦地躺在教练的怀里，胳膊上被鲜血殷红了一片。而在不远处，多琳．库珀被教练员揽在怀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个拳坛上的女强人此刻也吓成了弱女子。
“雅昆塔怎么样？！”詹姆斯急切地询问正在进行抢救的医生。
“胳膊上有个伤口，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锐器划破的，不过伤口不大，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至少现在的血压和心率都算平稳。”
詹姆斯稍稍松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四周后飞快地下达着命令：“把雅昆塔送急救室、隔离盘查现场所有人。”说完，他觉得袖子被谁拽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多琳．库珀的两名教练员和一个队医正急迫地看着他：“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通知！”詹姆斯瞪了这三人一眼，然后招过两名警员：“送他们回运动员休息室休息，记住——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入内，绝对不能再出意外了！”
13
看似平静的生活其实是由许多意外编织而成，或是欢喜或是悲伤，不在此处便在彼处。
马凯此时正经历着一个大喜大悲的意外。
一分钟之前，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兴奋地看着纸上的一串英文。但一分钟后，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因为张广文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坏事了！
马凯明白，张广文没有接起来电话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时正忙得不亦乐乎，能让重案组的探员忙得听不见电话，只能是出了天大的案子。
抬头看了两眼赛场上空悬挂的大屏幕，实时画面仍然没有出现，马凯更确定了这一点，不及多想，他急忙离席而去。
马凯所料不差，张广文此时正满头大汗地在现场忙碌。而詹姆斯警长虽没有他这般辛苦，但心里的焦躁却毫不逊色。
“刚从休息室出来，我们就记者围住了，当时很拥挤，连气都透不过来。等到稍微顺畅一些的时候，雅昆塔忽然告诉我，刚才被人撞了一下，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雅昆塔的教练员向詹姆斯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接着说。”詹姆斯瞅了一眼旁边的雅昆塔。经过处理，雅昆塔胳膊上的创口已经没什么大碍，虽然划破了四五公分长的口子，但出血并不是很多，也已经止住了，雅昆塔的脸也从刚才的煞白慢慢恢复成了自然的黑色。
“听她这么说，我赶紧察看她的胳膊，这才发现竟然被人划破了一道大口子！雅昆塔平时晕血，见状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我急忙招呼旁边的警卫……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这期间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接近？”
“当时记者太多了，根本没注意到什么人可疑。”
一问三不知，詹姆斯无可奈何地转头向监视器看去。只见张广文和其他警员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现场勘查，不过从每个人的表情上来看也是一无所获。他正要将失望的目光移开时，监视器的画面突然有了变化——一个亚洲男人正急匆匆地跑向现场，一边跑一边张口喊着什么，而几个警员也冲了上去，紧紧抓着那人。
“他来干什么？！”詹姆斯看着监视器中马凯那急迫的样子，预感到这个中国人带来的不是天大的好事就是无法想象的噩耗。
虽然在现场前十几米就被警卫拦住，但远远地看到警员们勘查现场的动作，马凯就知道来晚了。
他一边和面前的警员解释着，一边扬着胳膊冲远处的张广文挥手。
“抓到石田章了吗？”张广文起身走来，没几步便听到了马凯的问话，他摇了摇头说：“还没抓到，不过也没出太大的麻烦，雅昆塔只是胳膊上被划破了一个小口。”
“雅昆塔？！”马凯不由哆嗦了一下，但心更冷，如同浸在了冰水中。“你们上当了！石田章的目标不是雅昆塔，而是多琳．库珀！”
张广文不可思议地张大着嘴，半晌才梦魇般地问：“你说什么？多琳．库珀？”
他口中虽然发问，但双脚已经迈动，掉头向多琳．库珀所在的运动员休息室奔去。
奔跑着的不是张广文一个人，几乎与此同时，詹姆斯和凯勒也已起跑。
不光是张广文的大惊失色让他大呼不妙，更因为耳机里刚刚传出监控室的报告：“运动员休息室窗外的监控图像消失！在门口守卫的探警叫不开门！”
难以名状的恐惧感灌满凯勒的全身，他觉得空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可怜的警察先生，快跑吧！运动员休息室出状况了，多琳．库珀的样子一定比雅昆塔惨上一百倍！”
他知道这声音出自谁的口。
——石田章。
在梦里，他无数次听过这阴恻恻的声音，虽然每次惊醒的时候都让他大汗淋漓，但却没有一次象此刻这样，让他心惊胆战。
他知道这声音是幻觉，但跑到运动员休息室门前，看到门缝里溢出的浓烟时，他知道噩梦成真了！
抢在前面的詹姆斯大口吸了几下，虽感眩晕却也不很强烈。“烟气里虽然有毒，但短时间内还能挺住！”说着，他掏出手枪对准门锁连放了几枪。
“啪啪”两声枪响过后，浓烟随着开启的房门一古脑地涌了出来，顾不得其他，詹姆斯抢身向里冲去，脚还未站稳之际便急切地向四下搜寻。浓烈的烟雾中，詹姆斯隐约看到四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而躺在正中的正是多琳．库珀，除此以外，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但只看了一眼他便呆住了，高大的身躯似乎抵抗不住浓烟无形的冲击，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立住。凯勒和张广文紧跟着冲过来，但随即也定了在原地。
——多琳．库珀全身裸露，静静地躺在地上，如同熟睡了一般。但两个乳房上却是鲜红一片，本该是娇艳欲滴的乳头此刻变成了两个恐怖的血窟窿，汩汩地向外涌着鲜血！而深深咬进乳房里的牙印在鲜血的浸泡下更显得狰狞，上颌牙齿的牙印印在乳头的正上方，而下颌牙齿的牙印则咬在乳头下方偏左两个手指头的地方。活脱脱一幅咬牙切齿、又拧着脸叫嚣的血盆大口！
詹姆斯箭步冲上前，将手搭在多琳．库珀的脖子上，颈动脉轻微的跳动让他又惊又喜：“赶紧送医院抢救！”
“其他人都昏迷了，而且脖子上都有微小的出血点。”几个警员检查了一下其余三个人的状况，急忙向詹姆斯汇报，但看到多琳．库珀的惨状时都禁不住干呕了几下。
“一同送到医院抢救！”凯勒下达完命令，捶了捶有些发晕的脑袋。自己只吸了几口毒气尚且如此，这几个昏迷的人更是中毒已深，再加上脖子上微小的出血点，搞不好是被刺入了什么毒剂。
这时，詹姆斯已经奔向运动员休息室的窗前，刚才安置在运动员休息室窗外、负责监控窗外情况的摄像装置突然失效，让詹姆斯把搜寻目标首先定在了这里。
果然，窗户略微开了一道缝，一截攀岩用的专业绳索垂落在窗户边。他探出头一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向外看去。只见绳索从七楼的窗户一直垂落到地面，而在地面和大楼拐角相连的地方，赫然看到一个匍匐着的身影，但只露出了双腿，上半身则被大楼的拐角所遮挡了。
凯勒也赶到窗前，一看之下又惊又喜地喊道：“他就在下面！”
詹姆斯狠狠啐了一口：“他以为让监控失效、从窗户逃走就万事大吉了！？楼下就有部署的警员，我倒要看看，是他逃得快还是我们的枪子儿快！”
14
马凯没有来得及询问张广文，甚至都没有看清，如果不是张广文那一米九的个子，那么在蜂拥而出的一帮警员中，马凯根本看不到他那张兴奋的脸。
这种兴奋的表情马凯在费丹脸上时常看到，于是他知道，警方一定发现了石田章的踪迹。但随即马凯的心又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十几个警员护拥着四个担架奔上了救护车。
“看来石田章还是得逞了！”马凯觉得浑身的力气顿时消失殆尽，几分钟前的喜悦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沮丧和自责。对一个侦探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面对着案情一筹莫展，而是找到了线索却没能阻止犯罪。就好像猎人刚把枪掏出来，却发现猎物已经叼着诱饵逃之夭夭了。
马凯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知道一旦有消息，广文就会打电话过来，此刻他只有默默的等待。不过，这座为了申办奥运会而装饰一新的麦迪逊广场花园里已经没有一寸安静的地方了。空中回响着广播：“因运动员热身受伤，本场比赛取消……”而地面上，拥挤嘈杂的观众、兴奋穿梭着的记者、一个个紧张严肃的安保人员把麦迪逊广场花园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大集市。
看着眼前的景象，马凯不由得苦笑。原本他以为詹姆斯是这个晚上最恼火的人，现在他觉得纽约奥组委的主席才是。一场原本能展示纽约举办奥运会能力的比赛，竟变成了恐怖分子叫嚣的舞台。从今晚开始，纽约街头的那些奥运宣传画没必要再悬挂了，即便再怎么宣传，这次恐怖事件已经给国际奥委会的每个委员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没哪个人会投票给纽约。
马凯正想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号码是张广文的，但声音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马侦探你好，我是詹姆斯警长。我们这边遇到点麻烦，想请你过来一下。”
放下电话，马凯直奔詹姆斯所说的地点而去，心头也笼上一层阴影：石田章肯定没有被抓获，否则这个电话里传出的就该是张广文喜悦的声音。但也肯定不是逃跑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逃跑的话，立刻展开搜捕也就是了，哪里会用得上找一个中国的私人侦探呢？
几分钟以后，当马凯赶过去，看到地面上的一具尸体时，心里明白了。
张广文走过来对马凯说：“死者不是石田章，是多琳．库珀的队医。”说完，带着马凯向詹姆斯和凯勒走去。
走了几步，马凯突然停下脚步，惊道：“多琳．库珀和她的教练、队医一共有四个人，从运动员休息室被抬走的也是四个人，显然石田章混在了其中，他一定伪装成室内的受伤者被抬了出去，现在正在医院！”
但话音刚落，他随即又叹了口气：“现在去抓恐怕也晚了，石田章既然想到了这个脱身的办法，就会在警方察觉之前逃走。”
张广文脚下未停，又嘟囔了一句：“是的。当我们通知那里的警员搜查的时候，石田章早已经逃跑了。”
马凯瞅着广文，嘴上无话可说，心里不禁佩服石田章。在这一瞬间，他跟着石田章的身影又回到雅昆塔遇刺时混乱的现场……
远远地看着雅昆塔倒在教练的怀里，石田章微微地露出冷笑，快步向运动员休息室的大门走去。
他不怕被发现，因为他穿着一套警察制服，即便被人看到也会以为他是执勤的人员。
他也不可能被发现。在此刻，没有哪个人会把目光从受伤惨叫的雅昆塔身上转到一个普通警员身上。
石田章掏出已经准备好的钥匙，飞快地打开运动员休息室的大门闪身进去。他没有瞅多琳．库珀，他知道，几分钟之后多琳．库珀就会被几个警员送回来。
由警察将被保护者送到死神面前，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石田章一边笑着一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其实这个角落算不上隐蔽，只要多瞅几眼就会被发现，但那又能怎样？在他们没看到我之前就会先尝到这个滋味——石田章抓紧时间调试着手中的麻醉枪。之后又从背包里掏出攀岩用的专业绳索，将一头系到了窗户上。做完这些，他瞅着设置在窗外的检测器狞笑了一声：“现在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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