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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事件一千 作者:杨炎-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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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换口沉闷的空气浮出泥水,不小心爬上道路的蛇和青蛙被驶过的车辆碾成两半,灰色的草丛岸边,鳄鱼转动粗短的脖子,用死灰般的眼睛幽幽盯着我们。
浓烈的泥腥味塞满了马车内的沉默,一滴雨从车窗中穿过,落到我的手背上,远处高耸的建筑顶端已从山丘的后面冒了出来。
“露琪,那个,那个孩子……”我像人一样大口的喘着气。
“想让我当作没看见吗?”她用眼角斜过来。
“你想怎样?”明明是在求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短促的笑了几声:“这算是交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可以考虑一下。”
见鬼,心中暗暗骂着自己的大意,却也无可奈何。
“那我就当是默认了。”她闭上眼睛,“好,我不会告诉主人的,至于你应付的价钱,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吧。”
闪电照亮了车内两张惨白的面孔。
我笑笑,继续看着窗外,雨点已经开始大颗大颗的砸在马车顶上。我能付什么样的价钱?除了这谙哑的生命,我一无所有。
身旁,和我挨着腿,擦着肩并坐的,是我的同类。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同族,却暗自张弓拔弩。
大概能真正握有你把柄的,真的是亲近的人吧。
“血族中,永远没有信赖,没有朋友,惟有不可战胜的欲望和力量……”
重复着多温迪斯的这句话,雷声压过了我的声音。
其实不仅是血族,人类和我们又是何等的相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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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归罪的宿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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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色的云愈来愈低,笼罩在那梅不勒斯古堡的上空,连绵的雨幕向外遮盖到数英里远。
塔楼上的钟伴着雷声振出共鸣,像极了悲怨的呜咽,不,不是悲怨,而是无以求生也无处求死的哀泣。这种声音让正行走在廊间拱窗边的我,一时双膝发软,坐靠在蝠纹雕饰的柱脚边竟无法起身。
风刮灭了侧墙上的火把,我抱着腿在黑暗中抖成了一团。这里是多温迪斯在人类空间买下的地产之一,多雨的沼泽地没有多少人敢轻易踏入。
虽然心中异常清楚这些雨电只是他为阻止人类接近古堡而使用魔法召唤来的,但是那些哀泣像细微的裂纹爬上瓷瓶般一点点啃噬着我的身体,让我愈发的认为这振聋发聩的雷声就是来自天帝对我们的拷问。
庭院中,一座座带着荆棘冠的圣人雕像被牢牢砌在十字架上,雨水冲刷着干瘪的下巴、胳膊,他们立在那边,静静的望着我,就似夹杂着雨声齐声合唱:
背负着这罪,你来自何处?
背负着这罪,你又将去向何方?
…………
“站起来,爱弥儿!……”我命令自己攀住窗沿用力向上支撑身体。
“你的双脚永远是用来站立,而不是用来屈服的,也许你会让疲惫和伤痛缠绕,也许终究只剩你单独一人,但是道路未到尽头,你就一定要站着!”
屋顶上栖息的宿鸦,被雷声惊起,凄厉的叫着,结伴在空中划出半圆,再降归到陈旧的巢穴。
飞的再远,都是要回来的,因为这里有和你相同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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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泼到暗红的壁炉灰烬中,“哧啦~~”,奄奄一息的火苗陡然腾高,欢快的争先窜上烟道。隐隐约约的管风琴音伴着瑟瑟雨声,仿佛从地底传过来,雄浑的共鸣渗透了神力般的威严和抚慰,宛若海潮涌上,为你抹去担忧徘徊的脚印。
他闭着眼睛,半躺在宽大的伯爵夫人沙发上,银色的头发略有些散乱,但长度未变,随着乐曲的节奏有规律的颤动,白色的衬衫半敞着,修长的手随意搭在额头上,嘴角明明在微笑,眉头却早已纠结在一起。
我们静立着,没人敢打断沉浸在音乐中的多温迪斯。
我微眯起眼睛心甘情愿的等待,不是出于惧怕,而是一种特别的同病相怜。也许,我不知道他的内心被怎样的经历之火羁绊,但是我知道在那个只有音符所组成的纯粹的世界里,他的心才可以短暂忘却煎熬的肉体。
那我呢?我的暂避之所是什么?他怎么可以忍受被音乐撩拨出来的千思万绪?
“新的安魂曲式,看来你也喜欢呢,亲爱的。”
他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在耳边半叹息的说。我着实被那鬼魅般的气息吓到,逃出好几步才停下转身看着他。
“是否有听出引你步入幻美天堂的甜密,永无窒息,永无痛苦。”他梦呓般优雅的舞动着胳膊。
“我想……是的,那是神旨才可以转达的甜密。”我简直不可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迎合他的回答。
“神旨?”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哈哈……,假如有神旨的话。”
猛地一挥手,一只酒杯被扫到壁炉上,跌落,碎了。角落传出受惊的闷哼。一个手脚被缚住的女孩坐在地上,向阴影中蜷缩着身体。
“上帝只会将他的子民遗弃到与地狱比邻的人间,就如同她。”望向女孩的眼光竟有丝遗憾。
收回视线他朝我伸出手:“过来,亲爱的,我们不会依靠那荒谬的神旨,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我们的天堂,到我的身边来,我会带你共赴白之月(《死海古卷》中对伊甸园的称呼)的花园。过来,我的……宝贝。我的……爱弥儿……”
他的语速越来越慢,低沉的声音混进了缥缈的琴音中,化作袅袅上升的烛烟,围困住了我的心。
粉泽的嘴唇,英挺的鼻子,眼底那抹猩红,嘴角不熄的骄傲嘲弄。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我像中了失魂的魔法,呆呆的看着他走过去。
他轻柔的将我揽入怀中,将我的头压到他的左肩,拍打着我的背。
那种苦苦的香氛,又一次弥漫在鼻尖,我贪恋的嗅着,双手用力抱住他。
“你终于明白了……”他抚着我的长发喃喃的说。
“是的。”我说不下去,只有更紧的抱着眼前这个高大冰冷的身躯。
是的,那刻我明白了,我将和眼前这些没有生气的吸血鬼们永远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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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凝固的眷恋

从看到他不变的头发长度开始,我就在明白,岁月的长河中,任何东西都在变。只有他们——多温迪斯,露琪,梅丽丝,崔斯汀,甚至乔,他们不会变,他们永不会给我变化带来的恐慌和抛弃。
我们永远留在原地,给着彼此永恒影像的安慰。
而那些活生生的人和他们的社会,无时无刻在前进着,大声耻笑着你就是那早该埋入尘土的古董,他们的每一天都是新的,新的让我用尽力气也掩饰不了身上的腐烂气息。
惟有这些同我一起停滞的同类,凝固了下来,我们可以相互伤害,但绝不会相互遗弃。
因为,我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啊!
吸血鬼们钟爱怀旧的衣物、家俱、发饰、配器,原来并不是为了故作高雅,而是在痴盼减少腐朽,他们以明知可笑的行为在乞求,让这腐朽的痕迹看起来轻些……再轻些……。
那么贝路伊,你变了吗?不是怕被穿梭时光中的你忘弃,而是怕和你轮回的相逢中,一次次的错过啊。
火苗最后一次挣扎着,最终再一次熄灭。
我松开手,拉下左肩的裙带,袒露出脖颈,不再是出于于强迫的礼仪规矩,而是镇静的并有些渴求的说:
“多温迪斯大人,请您尽情的享用吧。”
“哈哈~~”他突然纵声大笑,在宁静的雨夜迸发出来骇人的笑声,象要将所有的力气都笑出来,琴声被他压下,断断续续的呜鸣着。
他右手紧紧搂住我的腰,让我贴着他的身体,左手捏过我的下颌,收起可怕的笑声:“你终究是我的啊,宝贝,这是你的命。”
还带着余血的口气一点点抚过额头,眼睛,鼻尖,他用鼻子蹭着我的眉头,鼻翼,摩挲着我的嘴唇:“知道为什么能容忍你称呼我‘大人’吗?因为它们和‘您’在一起发音时,你嘟起的嘴唇性感极了。”
微侧脸避开他的唇。
“看,多么顽固的你。”他松开手,穿过我的头发,从头顶抚下,“放松宝贝,你明明是喜欢的,不是吗?”
直指内心的话总是残忍的撕碎挡羞的面纱,可惜指出的总是**的事实。我们都太在意怎样婉转的撕碎,却忘记了承认遗缺的真实。
他猛然用力向后一掰我的头,还来不及适应这样霸道的动作,他的尖牙已经深深刺入我的脖颈。
“呃……”像一个巨大的铁钳夹住了脖子,生硬的痛觉随着他的动作冲进脑后。
不似他对待人类时的迷幻轻柔,我们之间从不需要多余的温情。
“当剧痛和极乐并列开放时,你才能加倍珍惜那来之不易的幸福。”他用力从身后挤压着我,仿佛要和他的身体合在一起一般,我的脚尖几乎离开了地面。
指甲深深陷入他坚实的背,牙齿在伤口中搅动着,血液找到了出口,一涌溢出。痛从头顶慢慢流入心脏,那沉寂冰冷的地方开始化作酥软,抽动着。
“啊,是的……我……喜欢……”紧盯着高大的屋顶,我逐渐失去了力气,垂下胳膊,任由他抱着我在紫红的地毯上旋转着滑出舞步。
琴声再次高昂,我失去了一切感知,只知道自己随着他的动作在旋转,肉体已经融合,随着血流到了他口中,流出了这个空间。
“拿去吧,都拿去吧……”仅剩的意识都被这句明晰的语句充满。
不光所有的挣扎失落,还有残存的期待快乐,都请带走。我将不再是我,仅是一粒沙尘飘荡,不再会有孤夜中徘徊的步履,也不会再看到痛彻灵魂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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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玷污荣耀之间

心脏一涌一涌的,像极了血流湍急的跳动。
我可以不用再忍耐,不用再选择,那个苦苦寻找、藏在心中的男子,和你相逢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终于可以释然的笑了。
因为,我已不再认识你,你是叫贝路伊吗?我很抱歉,从此这个名字与我无关,就让它化成烟尘吧。
你的容颜,你的微笑,你的气味,甚至你走过的路,你摸过的书……,这些记忆,请统统拿走……
现在,我或许可以些微原谅自己对多温迪斯卑微的讨好和依附,因为那种从他身上得到短暂宁静的渴求欲念是那么强大,燃烧得我皮开肉绽。
将血无条件的献给自己的主人,是家族不可违抗的法规,它的本质是为了保证长辈绝对的统治,确保自己的血能永远凌驾于子嗣之上。这样无论你窃吮过多少他族的血液,都将被长辈取走,除非你有足够的能力踏上挑战的道路。
我像那只白色的鸟,没有双腿,没有翅膀,只乘着风,在那云浪的流波之上,沉浮飘荡。
多温迪斯没有松口,也没吸多少血,只是用舌尖轻滑在伤口周围,刺痛伴着难忍的酥养。
音乐不知何时停顿了,他将我重重压在桌上,银发垂下埋在我的肩窝,衬衫已经全部敞开,冰冷的皮肤紧贴着我的胸,溢出的血流出嘴角从脖颈滑到桌上,染红了我的头发,他身体男性的特征悄然变硬,紧抵着我的小腹。
不!那个名字,你真能忘了它吗?
遗忘本身比思念更痛苦,毕竟遗忘是你明知决断却要去做的选择,而思念,至少在没有结果时,还可以把自己当作对方来拥抱。
“哦……贝~贝路伊……”
我的呻吟中全剩下这个名字,我要把它牢牢记住,直至我消失……
“够了。”多温迪斯松开口站直身体,向前拉了一下衬衫。
“不,不要……”我眼神迷离,微弱的喃呢着去抓他的胳膊。
“是不要停吗?”他冷哼一声捏住我的手,粗暴的将我从桌上拎起来,推到一旁的露琪怀中。
“以后你的这个礼规向露琪致献。”他的语调带着恼怒,用手拢拢头发,略微整理衣衫,倒坐在桌旁的椅中。
“我可以吗?主人!”露琪从腋下扶住我,兴奋的舔着牙齿。
“当然亲爱的,你是怀疑我的判断能力吗?”他瞟着我冷冷地说。
“不敢,我慷慨的主人,谢谢。”一丝恶意的笑容在她冷艳的脸庞铺开,眼神中似有些示威和挑衅的暗示,我却没有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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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摄取了正常吸纳量的一倍多,露琪才撇开我的身体,露出欲仙的表情,不光是溶血的快感,我从托瑞多族那里得到的血液能量也缓缓溶解到了她的体内。
过量的失血,让我全身发软,一阵眩晕差点栽倒至地,脖间的疼痛似乎使我失去了抬头的力气,狼狈不堪的搭拉着脑袋,虚弱的喘到:“倘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允许……允许我告退,大人。”
平静中的多温迪斯,眼中有超越鹰的敏锐和冷酷,他在嘴角重新勾起弧线,饶有兴趣的听我吃力的说完话:“倘若我的拒绝会引起你的气恼,我会道歉的,孩子,我毕竟是你的父亲。”
“请怜悯一个父亲的心,请允许我照顾自己失血苍白的孩子。”他把玩着桌上花瓶中的孔雀尾羽。
“父亲?!您认为自己足够相配的话。”我冷笑着,虽然深吸一口足够发声的空气变的那么艰难。
“哦,宝贝,你是在你那固执,愚蠢,或许至今都在瓦尔哈拉英灵殿,效忠那些虚伪家伙的父亲和我相提并论吗?”
“抱歉大人,请不要使用那些玷污的字眼,您不会明白……,什么是为荣耀而战,为自由而战……”我弯下腰用力吸着气。
“您无法感受人类赋予‘父亲’这个词的神圣含意,那是万世不灭的尊崇和义无反顾的追随,血族情感的淡漠苍白,恐怕不能够承担这个词的重量。”激动让我的声音虚软颤抖。
“你把那盲目造成的不可安歇称作是英勇吗?倘若这种不辨价值的行为还需要自己的孩子去追随的话,你的父亲——英雄?卡休斯王,他将以如何的愧色来面对你?!假如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父亲’的话,那么,我宁愿丢弃这个伪善的称号。”他也加重了语气。
“不可安歇?……是什么意思?”我的耳膜阵阵收缩,喉咙干的像要破开。
“可怜的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过来坐,先安抚你饥渴难耐的身体。”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可以证明我才是最称职的父亲,尽管成长是那般的残酷……”

、068 抉择的暗流

露琪将萎靡的我架到椅子上,强撑起头,眼睛已经模糊,分辨不清桌布上的颜色,一片灰蓝只剩浮起光点的一层银线,在微弱的烛光中跳跃,僵硬麻木从指尖开始侵蚀。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崔斯汀拎起角落的女孩来到桌边。
“我的小百灵,怎么没有了先前的活力?难道刚才我们崔斯汀的热情进入让你精疲力尽了?”多温迪斯看着女孩,抽出花瓶中羽毛下插着的两根细管,分别放到两支高颈杯中,推倒我面前。
“我不想死,我不想,求您……”女孩想必在这个死物聚集的地方呆了很久,才会没有激烈的挣扎,鲜活的恐惧,只剩下木讷笨拙的乞求。
“没有人可以拒绝死亡,只有被选择,哪怕是英雄,这就是人的悲哀。爱弥儿,你以为你的父亲是行使了选择的权力吗?”他捏起那个一头剖尖的细管把玩着,嘴角点开一丝邪笑,把视线投向我,“事实上,他只是一个被选择者。”
“不,他选择了自己所愿意付出的,那是幸福的,应该获得自豪的勋章。”我攥起拳头抗议的捶了一下桌面,只是软弱无力,“贝路伊也是……他们的心得到了安宁——”
“难道你选择的不是自愿的吗?”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时我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发生的一切似乎无可选择,又像无时不在选择,叹口气,“是的,自愿。”
“啊~”崔斯汀从后面扯住女孩的棕发,一只手从肩后将她的上半身压低,女孩的脖颈正好离桌面一个酒杯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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