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瓣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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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始终有事情不大明白：“我记得王欣然说过，如果她不服从胎儿的怨念，最终会魂飞魄散，那照这样说起来，被吸纳、同化也是魂飞魄散的一种？”
巫炀“嗯”了声：“胎灵没这么傻，若是真的弄到王欣然消失的话，他们也就没了依附，会跟之前一样，两个孤魂野鬼而已。一旦附上，就会发现两者的执念和怨念会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也就是说，王欣然若是不一心想着要变漂亮，胎灵附则附上了，怨念也不会越来越深重，而越来越深重的怨念，又让王欣然的执念也越来越深重。在香粉老妖怪的帮助下，这种相互作用的速度大大加快，最终，使他们都沦为傀儡。”
“你烧了他们，也算给他们个解脱吧。”玄麒轻轻地说，“对香粉婆婆来说，同样也是个解脱。”
“所以，凡事不要太强求。”沈天晖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而巫炀，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陷入沉思，我想，应该是和我一样，也在想那个神秘的狼族使者，究竟是谁
第一章　花样美男

再回去上课，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期间，校长、系主任和班主任一起到家里来过一次，带了些水果，说了些场面话，给我扣了几顶高帽，同时，校长的话里，隐隐透露着不要把此事宣扬出去的意思，我想，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玄麒和我，自然是连连应承，不敢怠慢。
其实，根本用不着我们宣扬，这些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论坛上，标题为类似“某大灵异事件”这样的帖子，点击和回帖都高得惊人，一直被顶在前几位，始终没有沉过。
我特地很早就进了教室，为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可是，每个人走进来的时候，似乎都会往我的座位上瞟一眼，当看到我，便不约而同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出名了。”玄麒小声说。
“是啊，出了名的怪人。”我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等会儿，不如到校园里转一圈吧，看会不会被人围观。”他提了个无聊的提议。
我白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
由于都压低了声音，也压低了身子，教室里显得前所未有的秩序井然，大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人大声说话，也没有人再玩游戏，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乍一看，会觉得这个班级的学习氛围相当浓厚。
“等着吧，估计不等这节课上完，就真的会有人来围观我们。”玄麒看着几个飞快地发着短信的同学说。
这时，老师走了进来，看到我们，竟然也愣了下，我心里不禁腾起一阵烦躁，起身就往外走，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都黏在了我的身上，玄麒在后面叫了几声，也懒得去理会，只顾闷头走，直到走出教学楼，有阳光照在身上，才长长吐出口气。
时间还早。校园里地人并不多。我挑了条没有人走地小路。不管会走到什么地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散散步。以期能排解下心里地郁闷。
正值深秋时节。地上铺了一层枯叶。踩上去。有些已经没了水份地。便发出一声轻微地脆响。桂花地花期一过。偶尔一两阵秋雨。气温就一天天低下来。
突地有阵风吹来。直直地从领口灌进去。我没防备。冷得一身鸡皮疙瘩。正低头拉领子。视线里出现一双脚。从远处慢慢地走过来。
那是双男人地脚。穿着现在很少见地黑色布鞋。白色地包边。虽然蹭到点灰色。但看起来依然很干净。鞋上。飘着黑色绸裤地裤腿。
是住在附近地人。早上跑进来锻炼地吧。我想。
把头低得更低些。侧身打算快步走过去。
“姑娘。”交会的时候，忽然被叫住，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清爽、柔和。
我顿一顿，随即当做没听见，继续走。
“请等一等。”他又说。
仍然没有理会，同时，更加快脚步，走没几步，看到一个拐弯处，便急忙拐进去，一路一直到身后没有声息，再回头看看，见没人跟着，才放慢速度。
一个人静静地散步的兴致，早就没有了，不知道那人叫我是要干什么，也没兴趣深究，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上课，毕竟，我在学习方面没什么天赋，也不想挂科补考，因为那样，实在很麻烦。
走进教室，如预想般的，一片肃静，连老师也停止了讲课，我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直到坐下，“啪”地将书扔到桌子上，他们才如梦方醒的样子，回过神来。
老师有些尴尬，清清喉咙，“嗯”“啊”半天，终于想起刚才讲到哪里。
只听了几分钟，背后，忽然被笔轻轻捅了下。
“季琳的脸皮，真的掉下来了吗？”坐在后面的女生，涨红了脸，小声问道。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来搭话的，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我。
“没有，只是过敏。”我尽量让自己的态度不显得生硬。
可是，我的努力显然是白费了，那女生听了这话，脸红得几乎沁出血来，头低得更是恨不得能藏到桌子下面去，就连坐在她旁边的女生，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听说……”她喃喃地道着歉，话说到后来，声音细如蚊吟。
回过头，就看到玄麒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满地瞪他。
被这么一搅和，我又没了听课的兴致，也不好再出去，索性和玄麒一样，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但，一来，趴着睡本来就不是很舒服，二来，心里又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平静，这样一来，简直是如坐针毡，趴着也不是，坐直了也不是。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玄麒伸个懒腰，笑嘻嘻地说：“要么，翘课算了，回去吧。”
刚想回话，不知怎么的，教室里霎时又是一片安静。
今天都怎么了！我想着，环顾四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是个男人，看样子，应该也是二十来岁，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龄，颀长的身材，一头漆黑浓密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衣裤，显得皮肤白得仿佛透明，而那张脸，更是长得十分好看，俨然就是一位标准的“花美男”，只是，那对眼珠的颜色有些奇怪，竟是很浅的蓝色。
就在我打量他的当口，教室里的女生们纷纷醒了过来，两眼放光地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起帅哥的来历来。
“你找谁？”过了一会儿，有人问。
“啊……”帅哥想了想，“请问，青鸾是在这里吗？”
瞬间，再一次的一片安静，还听到很响的吸气声。
“青鸾？”之后，一个人不相信地想要确认。
帅哥点点头，怕别人不认识似的，比划起来：“大约，这么高，黑色的长头发……”
“那里。”那人打断他，回头朝我的方向一指。
“找那个怪人做什么……”依稀，听到有人嘀咕。
帅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来，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认识？”玄麒问。
我摇头，也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此时，帅哥已经走到面前：“你好，青鸾姑娘。之前，为什么要跑呢？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
之前？对了，忽然想起，这声音，不就是刚才散步时叫住我的人吗？
我一下子张口结舌。
“见过？”玄麒又问。
我也是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找到巫炀。”帅哥直接地道明了来意。
我一愣，和玄麒对看一眼。
“走走走，我们到外面去说。”玄麒拉着他，直往教室外冲。
“你是谁？你能找到他？”帅哥仿佛此时刚发现玄麒的存在。
“啊，能不能嘛……走嘛，走，还是出去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玄麒打着马虎眼，急匆匆地把他一路拉出教学楼，来到校园一处僻静的地方。
然后，看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在附近，才问：“你找哪个巫炀？”
“青鸾姑娘认识的那个巫炀。”帅哥指了指我。
“青鸾认识的巫炀，可不是一般人哪。”玄麒说。
帅哥楞了下：“人？巫炀不是人。你们认识的巫炀是人？难道，我找错了？”
玄麒笑起来：“我们认识的巫炀确实不是人。不过，你找他做什么？”
帅哥略微皱起眉：“我只想找到他，其余的事，你们不要多管。”
“我们也找不到他。”我干脆地拒绝了他。
截止到目前，巫炀认识的，或认识巫炀的，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急事。”帅哥微微着急起来，“请你们一定要帮忙。”
“真的。”我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不过，你叫什么？如果遇到他，我可以帮你转告。”
他看了看我，伸出手：“能否借姑娘手心一用？让我留个信。”
“我的借你吧。”玄麒抢着说。
帅哥微微一笑：“我并不认识你，不知你能否带到，所以，还是用青鸾姑娘的吧。”
见我不言语，又诚恳地说：“请姑娘放心，一定不会伤害到姑娘的。”
我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伸手，他也不催，气定神闲地等我拿定主意。犹豫再三，看他不像要害我的样子，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谢谢姑娘。”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我手心划起来：“我叫瑀，你们的文字，应该是这么写。巫炀认识我，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请他把借走的东西还回来。”
最后，又在我手心里轻轻点了点：“见到他，请姑娘把手摊开，他就能看到我的信，不胜感激。”
说完，对着我们两人微一欠身，转身走了，才走出没几步，身影便消失在空气里。
“他……他……”玄麒指着帅哥消失的方向，“又不是人？”
“你看到的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我问。
“黑的。”玄麒说，“你呢？”
“浅蓝。”果然不出所料，我眼里看到的，和他看到的不一样，“而且皮肤那么白，本来就不像人啊。”
玄麒张大嘴“啊”了一声：“我看起来，他很正常，完全是普通人的样子，皮肤，也绝对和你我的差不多。青鸾啊，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第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

果然如玄麒所说，我们真的成了学校里的名人，班里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描述的，总之，来找我们的的人中，有想拜师学艺的；有想合伙开什么玄学事务所的；有说家里发生怪事，想请我们去看看的；甚至还有一个人，一见面，二话不说地拔了我一把头发，然后马上转身就跑，搞得我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更夸张的是，在学校的论坛上，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发帖，称我们是谁谁谁，或哪个门哪个派的第几代传人，玄麒看了这些帖，竟真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青鸾，说不定爷爷真的是个高人呢。”他说。
而对类似这样的话，我一般就当做没听见。
时间，在这乱七八糟的日子里过得飞快，今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一眨眼的功夫，树叶已经掉完了，才穿了没几天的夹衣，也被换成厚重的冬装，气温更是一天比一天低。
“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很可能会下雪。”玄麒看着电视说。
我“哦”了声。这个城市很少下雪，即使下，也只是小小的雪珠，都不能算是雪。
妙妙在沙发上睡觉，完全不顾及形象地仰面朝天躺着，身下垫着特地为她买的长毛绒坐垫，头顶上是空调的出风口。
玄麒拿着遥控器，胡乱换了几个频道，发现没有想看的，又拿起逗猫棒，在妙妙头上晃了两下，妙妙只懒懒地看一眼，抖抖耳朵翻个身，意思是，不要打扰本小姐睡觉。
“说起来，从上次那个叫什么瑀的家伙来过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他实在无聊，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快一个月了吧。”我说。
手心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地感觉。只是摊开仔细看地话。能看到一点一点类似冰晶地小颗粒。在阳光或灯光下。会折射出五颜六色地光。相当漂亮。
“真好看。哎。那些东西。为什么都只认识你呢？”玄麒地话里。多少带着点失落。
我无语。如果可能地话。真想让他也试试。那种动不动就会被掐住。或可能被挖出眼睛地感觉。
“真想看看那家伙说地是什么。”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按门铃。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打开门。沈天晖裹紧了大衣一路冲进屋里。边跺脚边哈气：“真冷！”
巫炀则还是穿的那点衣服，看我一会儿问：“有谁来过？”
“他说他叫瑀。”玄麒凑过来回答。
我一点头，摊开手：“他有信留给你。”
巫炀伸出手指，在我手心里轻轻地，一圈圈地转着。
玄麒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妙妙也不睡觉了，好奇地凑过来。
几秒后，手心里蓦地一阵冰冷，然后，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出现在众人中间。雪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淡蓝的眼睛，赫然就是那天见到的瑀，只是此时，他的头发不再是浓重的黑色，而是隐隐泛着蓝光的银灰。
“巫炀，你好。”瑀开口道，“我去过好几个地方，找不到你，不得已，才请青鸾姑娘代为转达——请速速将兽角归还我族。”
说完，身影渐渐淡去，同时，我手心里那些亮晶晶的小颗粒，也随之消失。
巫炀皱起眉头，低着头，若有所思。
“你拿了人家东西没还？”沈天晖问道。
巫炀没吭声，一脸的疑惑不解。
“真的没还，就赶紧还了吧。”玄麒也过来加油添醋。
巫炀看看他们两个，不悦地说：“没有。借过，早就还了。”
“可是人家现在找上门了啊。”玄麒说。
“真的还了！”巫炀瞪他一眼。
突地一阵大风，吹得门和窗户“哐哐”直想，我朝外面看去，发现路边的积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块。
门铃声，再次响起。
巫炀伸手阻止了想要出去的玄麒，打开了房门。
顿时，寒风夹杂着一粒粒小雪珠，呼啸着闯进屋子里。
“进来吧。”巫炀向着门外扬声道。
过了一会儿，风渐渐小下来，有个人影慢慢浮现出来，风里的小雪珠，此时都聚集到人影周围，缓缓浮动，气温稍有回升，至少，比刚才一开门时感觉到的，要暖和些。
院子里，站了个身材高挑而匀称的女人，穿一袭白色长裙，银光闪闪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跟，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只是一点很浅的粉红，眉毛是淡淡的棕色，眼睛则是和瑀一样的浅蓝。尽管苍白，五官却是立体而精致，看起来，相当漂亮。
“巫炀，你好。”她开口道，声音轻轻柔柔的，“瑀的信，看到了吗？”
“我借的，早就已经还了。当初，不正是还到你手里的吗？”巫炀说。
“啊，是了。”那女人点点头，“可是，这次，你没有还。”
巫炀不解：“这次？我没有问你们借过，拿什么还？”
女人面无表情，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才说：“没有借过？”
“没有。”巫炀十分确定地说。
又沉默很久，女人的眼睛，将我们一个一个看了一遍。
巫炀颇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任她看个够，而我们几个，被这样一个漂亮女人来回地看，都不免有点窘迫起来，“也许，是借给了别人吧。”最后，她说。
“要不要我帮忙？”巫炀问道。
女人摇了下头：“不用麻烦你了，瑀也还在找，我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对了，巫炀，这位，想必就是青鸾小姐了吧？其他几位呢，都是你的朋友吗？介绍一下吧。”
巫炀显得有些诧异，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我们一一介绍了。
“我叫玥，雪妖。”最后，女人微微一欠身道。
“啊，久仰久仰。”沈天晖说着，条件反射般，就要上去握手。
巫炀拉住他：“你是想被冻死吗？”
沈天晖一愣，反应过来，笑一笑：“雪妖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天亲眼见到，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女人又一欠身：“谬赞了，不敢。”
“进屋去吧。”玄麒朝手里哈着气说，“不要站在这里了，好冷啊。”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