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瓣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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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出来了！”身边掠过两个异常兴奋的男生。
“走走走，正好出来，去看看传说中的美女。”玄麒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人群跑去。
被围在中心的女老师，身高足有一米七，留着干练的短发，上身穿着件黑色的长大衣，敞开着，下身是一条及膝的筒裙，脚蹬一双高跟鞋，更显得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小腿修长而匀称。大衣里，是一件雪白的紧身高领毛衣，那伟岸的上围，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颤动，顿时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
“哇……”玄麒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四周，除了我，根本没有一个女生，大家围在老师身边，不停地没话找话，而这个老师，一边回着话，一边朝我们这里走来。
“你们有什么问题？”她站定了问道。
“老师，我最近总是出现幻觉，我很害怕……”玄麒随口胡诌着。
我真恨不得能扇他两个巴掌。
抬头，甫看到那张脸，就连我，也是微微一愣。
尽管带着副框架粗大的黑框眼镜，但仍掩不住她的美丽，细细看的话，五官倒并不是十分出色，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旦组合成这样一张脸，竟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妖娆妩媚，也难怪那些男生都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确实是个美女，我想。
“啊，胡老师，你还没吃饭吧？来来来，我带你去食堂。”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从身后虎虎生风走过来的，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将近三十的年纪，单身，总喜欢穿紧身的衣服，好凸显自己身上的肌肉。
面前的美女老师微微一笑，轻轻颌首。
这一笑，更是相当的风情万种。
“出现幻觉的话，还是到医院去看看吧。”她说着，在路过我们的时候，轻轻拍了拍玄麒的肩。
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跟着体育老师走出两步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对我说：“对了，你叫什么？”
我被问得一愣。
“青鸾。我叫玄麒。我们是……”玄麒忙不迭回答。
“哦。”美女老师打断他，“你就是青鸾啊？”
我更想扇玄麒的耳光了，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说，你对‘那个’挺有研究的？”美女老师眉毛一挑，问道。
“哪个？什么？”我装傻，不敢抬头看她。
“‘那个’啊。”她又笑起来，“很多人看不见的‘那个’。”
玄麒听到这话，如梦方醒地长大了嘴，满脸惊讶。
“哦，我还是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你听说的，也都是传闻，胡说的，胡说。”我陪个笑脸，急忙拉着玄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空过来聊聊呀……”身后，传来美女的邀约。
没有回头，只是一路拉着玄麒小跑，但不管离开多远，总觉得她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
转个弯，觉得终于摆脱那目光了，便狠狠地在玄麒的后脑勺上拍了下：“不要发花痴了！”
“啧啧，真是漂亮。”玄麒朝我嘿嘿一笑，“这哪像是个人呀！”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动：“被你一说，我也觉得，人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说不定，就真的是个妖怪。”
“根本就是天仙啊，仙女下凡，啧啧……”玄麒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第二章　他不是自杀

新来的心理保健老师姓胡，叫胡流霞，校论坛上，很快有了她的粉丝团，文学院的那帮人，更是写了几首酸不溜丢的诗，成天往论坛上发，并且还自称“李杜再世”。
“真是个狐狸精！”身后的女生一**坐下，将手里的书愤愤地摔在桌上。
“怎么了？谁啊？”她的同桌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有谁，那个姓胡的**呗！”女生咬牙切齿，“到处抛媚眼，勾得他一天一天的，连人影都看不到，窝在那个小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类似的抱怨，最近一直在耳边盘旋，甚至连玄麒，也像丢了魂似的，经常愣愣地发呆。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曾经这样问他。
“仙女。”他朝我傻傻一笑，“九天仙女落凡尘。”
听到这话，我是彻彻底底的无言以对，连扇他的**都没有了。
楼下，忽然有人叫了声，然后，原本气氛沉闷的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往门外跑去。
“出什么事了？”玄麒抓住个路过的人问。
“好像……有人要跳楼……”那人说着，朝外面张望了下，忙不迭挣脱玄麒的手，急匆匆的生怕错过什么。
“胡老师！胡老师也在上面！”走廊里又有人叫了声。
玄麒闻言一愣。也赶紧跑出去。
知道叫他回来是不可能地。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我们俩随着人流来到楼下。抬头一看。只见在教学楼最高处地平台上。有两个人影正对峙着。一个已经爬到栏杆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仿佛只要一阵稍大点地风。就能把他吹落下来。而另一个身材高挑。双手悠闲地插在白大褂地口袋里地。正是心理保健老师——胡流霞。
那爬到栏杆外地人影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不断地比划。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看不清胡老师脸上地表情。只能看到她始终没有动。静静地站着。
“都不要围观了。有什么好看地！”闻讯赶来地教导主任和几个老师。一边挤到人群地最前面。一边大声说道。
很可惜，没人理睬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楼顶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报警了没？”教导主任回头，小声地问身边的老师。
“报了。”那老师点点头。
“哎，真正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教导主任叹口气，掏出手帕来，颤抖地擦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
然后，眯着眼看了楼上的身影半天，又问：“另一个是谁？是不是新来的胡老师？她在上面干什么？”
那老师也看了看，答道：“是，是胡老师，她应该是在疏导那个学生。”
“哦，哦。”教导主任这次是摘下眼镜，开始擦脸上的汗——也难为他，大冬天的，竟然急出一身汗来。
此刻，那个爬到栏杆外的人安静下来，胡老师开始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人群也安静下来，大家都暗暗捏着把汗。
当胡老师走到离那人一米多远的地方的时候，那人忽然又激动起来，好几次都表现出要跳下去的样子。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便开进来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和一辆消防车。
几个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好几个消防队员紧张地忙碌着，在楼下铺设气垫。
耳边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叫，仅仅是几秒过后，便有样东西“嘭”地砸到地上，前面一两排的人群里，随即响起一片尖叫，人潮迅速后退。
我们站的位置比较靠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不断地被推搡和踩脚。
前面的人拼命朝后退，后面的人又想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场面一时混乱起来，警察手忙脚乱地极力想维持秩序，但人手却显得有些不够。幸好，来围观的人并不是非常多，我将玄麒拉到不远处的救护车边站定，只见有些人在看一眼教导主任的方向后，立刻脸色发白，好几人在跑走时，还有些跌跌撞撞，更有人当场就开始呕吐。
之前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后面想来看的，都让警察拦在了外面。我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便觉得胸口发闷。
砸到地上的东西，显然就是刚才在楼顶上的那个人，他面朝下躺在地上，头边一摊殷红的血，隐约还能看到些白色。再看教导主任和那几个老师，都已经被这一场景惊呆了，愣愣的微张着嘴，一脸的茫然无措。
有个警察走过来，将他们带到救护车边，之前还在铺气垫的消防队员，迅速而娴熟地开始处理现场。
我和玄麒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从尸体上，能看到一个灵体缓缓站起来，却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走进教学楼，开始重复自杀的过程，而是看着地上自己的身体，一脸错愕。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环顾四周，几乎快哭了。
我和玄麒立刻别开视线。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警察注意到我们，走过来，动作粗鲁地把我们朝警戒线外推。
“等等，等等，楼顶上还有个老师没下来。”玄麒扭着身子说。
话音才落，就见胡老师慢慢地走了出来。
警察一愣，再顾不上推我们，转头问教导主任：“她是谁？”
“是我们学校的心理保健老师。”教导主任道，“刚才，就是她在楼顶上劝慰那位同学的。”
然后，举起手招了招：“胡老师，这里。”
胡老师听到声音，向我们这儿走来。
“真不好意思，我没能把他救下来。”她朝教导主任轻轻一欠身，眼中，竟似有了泪光。
“啊……啊……”教导主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是你的学生？”警察掏出小本子和笔，问道。
胡老师“嗯”了声道：“他之前来找我，说自己是毕业班的学生，而且成绩还不错，从今年上半年就开始找工作，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觉得压力很大。我跟他谈话的时候，觉得他是有点抑郁症的倾向的。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我，说在这个教学楼的顶楼，想和我谈谈，我就上去了，一开始说得都挺好，后来，他说冷，那我说我去买点热的饮料吧，哪知买完才上去，他就已经站到外面了。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警察边点头，边快速地记录着。
“胡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那人的魂魄突然出现在胡老师身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在喊，同时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却扑了个空。
我和玄麒没有防备，不免都是一惊。
“怎么了？”胡老师看着我们，一挑眉，问道。
“没事，没事。”不经意间，与她的目光交汇，虽只是一瞥，但她眼中闪过的狡黠，和唇边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却恰巧被我看到。
不安的感觉，一刹那涌上心头，而且，越来越甚。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回头看到我们，立刻又赶苍蝇似地把我们往外推：“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去去去，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有这点心思，好好把书念好不比什么都强？”
我一言不发，赶紧拉着玄麒就跑，跑了很远都不敢停下。
“你干什么？是想锻炼身体吗？”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双手扶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表示着不满。
我停下，同样也很喘，捂着胸口，咽了口唾沫后才问：“你看到那个人的魂魄了吗？”
他点点头。
“那个人不是自杀，胡老师在说谎。”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什么？！”他几乎跳起来，“不可能！胡老师不可能撒谎！”
“嘘，轻点！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我有点恼火，“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不会撒谎？自杀的人，他的魂魄会不断重复整个自杀的过程，绝不会像现在看到的这样。”
“也许，他本来是想死的，结果，站出去才发现自己原来有恐高症，腿一软，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玄麒振振有词地说。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理：“不对，你看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掉下来的，应该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不管怎么样，总之，胡老师是不可能撒谎的。”玄麒不耐烦地挥挥手，做了个总结性发言。
“你是鬼迷心窍了吧！”我心里的火气更甚，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
他被我拍得一个踉跄，接着，捂住脑后愤愤地瞪着我。
“你……”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哪怕是小时候，我弄坏他最喜欢的玩具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过如此愤怒、憎恨的眼神。
“玄麒？”我想，大概是我下手太重，“玄麒你没事吧？很疼吗？对不……”
“滚！”他咬牙切齿地用一个字打断了我。
顿时，我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回事？他怎么了？从小到大，我们很少吵架，即使吵了也只是冷战，绝不会说半句重话。
“侮辱我可以，但是决不允许你侮辱胡老师！”他见我没动，又说，“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看着他拂袖而去，我不禁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心理咨询保健室
第三章　又一朵桃花

转身又回到出事的教学楼前时，只看到教导主任一个人，正在跟警察说话。问了几个还在旁边站着不肯走的男生，都说胡老师确实是往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走的。
好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要会会你。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原本，是想直接推门进去的，可猛地一拧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谁呀？真没礼貌，不知道进屋前要敲门的吗？”从门那边，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开门！”我见旁边没人，便抬脚在门上用力踢了下。
门“咔踏”一声开了：“这是公家的财物，损坏了，可是要赔的。”
胡老师坐在办公桌后面，支着肘，两手交叉垫在下巴下，笑嘻嘻地看着我：“哟，可真是稀客啊，欢迎欢迎。”
我甩上门，走过去一拍桌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笑了笑，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泡了杯茶放到我面前，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小沙发：“来，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
“不用！”我白她一眼，也不打算坐下，“你到底把玄麒怎么了？”
“玄麒？”她略微歪了歪头，“哦，就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男孩吗？”
“别装傻！”我又拍下桌子。“你是知道我们是谁地。不是吗？”
她看着我。慢慢敛起笑容：“是地。我知道。”
“刚才那个人。也不是自杀。对不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她脸上蓦地罩上了一层寒霜。
“是。又怎么样。你想拿我怎么样？”她紧盯着我。问道。
那眼中地冷冽。使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人吧？”
她闻言一愣。然后开始笑起来。开头还只是捂着嘴。越到后来。笑得越大声。最后。竟笑得直流眼泪。
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连问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实在觉得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就想走，谁知，门，又是怎么都打不开。
“别急着走啊。”她止住笑，“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话呢，而且，我也有话要问你。”
我只得停下，看她要说什么。
她站起来，走近了细细地看我的脸。
“你……是不是也想要‘那个’？”我想，她应该真的不是人。
她没回答，只是笑笑，随即又撇撇嘴角，说，“先不管是哪个，说说你这张脸吧，眼睛，不够大不够水灵，鼻子不够高不够好看，嘴和脸型勉强还能看，耳朵……”
说着，就要来撩我的头发。
我用力打掉那只手：“我长什么样，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什么事。”她轻轻点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你都长成这副模样了，凭什么去勾引巫炀？”
我一时语塞。
“喂，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她见我不说话，用纤长的手指在我肩膀上点了一下。
我摇摇头：“不管你是谁，只要能放过玄麒，就可以了。”
“巫炀没有对你提过我？”她突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紧张地问。
“没有。”我无奈地说，“巫炀谁都没有提过。”
“不可能！”她甩开我，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再想想，好好想想，巫炀有没有提过我？有没有提过流霞？”
“巫炀谁都没有提过。”我加重语气，重复了刚才的话，“即使是玥，也没有被提到过。”
“玥？”她猛地回头，“你知道玥？”
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怨恨，我暗暗怪自己太多嘴。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魅力，看上去，已经有了癫狂的感觉。
“你是不是见过玥了？玥在哪里？玥在哪里？”她又抓住我的肩膀，并开始使劲摇晃。
“死了……”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楞了足有十多秒，她表情复杂地再次问我：“死了？真的死了？怎么死的？你亲眼看到她死了？”
该不该回答？该怎么回答？
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