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瓣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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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晖赶紧劝慰道：“仙子，不要急，先别哭，好好找一找，说不定是放在别的地方，你自己忘记了。”
“不会的，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桌子上。”流霞哭得梨花带雨，很是可怜。
玄麒看着她，又开始嘀嘀咕咕，但说得很轻很含糊，依稀只能听到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巫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来，‘他’又出动了。”
“谁，是谁？”流霞听到这话，一下抬起头来，“不把他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还不知道是谁。”巫炀倒并不显得激动。
流霞擦了擦眼泪，表情由愤怒，渐渐转为担忧：“最近觉得怎么样？让我再看看你的情况。”
说着，伸手想替巫炀把脉。
巫炀躲开，冷冷地说：“不用了，情况还算稳定，你的药不错。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来想办法。”
流霞咬着下唇，又流出泪来，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你们是几点见到流霞的？”巫炀回过头来问我们。
玄麒和我对看一眼：“放了学就去了，大概两点左右。”
“什么时候走的？”巫炀又问。
我翻了翻手机的通话记录：“三点半。”
“贪狼，那个女孩是不是一直都在你后面，没离开过？你们是不是一起回来的？”显然，巫炀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呃……回来倒是一起回来的。”贪狼挠挠头皮，“是不是没离开过就不知道了，我一整天都在睡觉。”
“几点放学？”巫炀再问。
“五点。”对于放学时间，贪狼十分肯定。
沈天晖明白了巫炀的意思：“流霞两点就已经在办公室了，直到三点半才离开，只要认识她的住处，一个半小时，对于拿走解药和不朽草来说，足够了。会不会又是狼王的人？他是知道流霞住在哪里的。”
巫炀不敢确定：“所有和狼王有接触的人都有可能，未必就是他派来的。贪狼，你明天最好去问一下你同学的去向。”
“怎么问？”贪狼一脸茫然。
“色诱啊，不然占着这么好看的皮囊干什么？”都这时候了，玄麒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就跟她聊天，套话呗。”
“这么在行，你去好了。”贪狼白他一眼。
“玄麒的办法不错，只要聊天就可以了。”沈天晖道，“最好，能探一下她的底。”
这下，贪狼犯难了：“聊天啊，我最不擅长跟人类聊天了，更何况还要兜着圈子聊天。要不，我把她带回来，你们自己问吧。对了，我跟秦龙的妈妈说过了，今晚还是住在这里，不要吵我。”
说完，再不搭理我们，走进房间，就此没了声息。
“行啊，你带回来吧，让哥哥姐姐们给你把把关。”玄麒笑嘻嘻地冲着房门说
第六章　四人约会

我们以为贪狼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第二天傍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关上大门，就看到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出现在门口。
“我带来了，你们看着办吧。”他说。
这下，轮到我们傻眼了，怎么办？还真的带来了。
玄麒和我对看一眼：“秦龙，介绍一下吧。”
“这是……”显然，贪狼还没有记住人家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女孩红着脸，小声说：“我叫桂盈盈，桂花的桂，盈盈一笑的盈盈。”
“哦，好名字啊。”玄麒称赞道，“你好，你好。”
“男的，玄麒。”贪狼朝我们抬抬下巴，相当简短地说，“女的，青鸾。”
“走吧，别站着了，进去坐。”玄麒热情地把桂盈盈往屋里让。
走到屋子门口，发现巫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还微微笑着：“秦龙的同学吧？”
“巫炀。”贪狼已有了些不耐，想进屋，路却是被挡住的。
桂盈盈抬头，迅速扫巫炀一眼，又。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你好”。
这时，沈天晖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也是一愣：“这位……秦龙的同学？”
“沈天晖。”贪狼又是一抬下巴。
桂盈盈同样扫沈天晖一眼，欠一欠身。
“请进，快请进。”沈天晖忙拉着巫炀，让开一条路。
等所有人在客厅里坐好，沈天晖动作麻利地切好。几个苹果，又泡了几杯茶端出来，连说“别客气”。
“听说，你是和秦龙一起转学过来的？”巫炀很少见地。坐在了沙发旁边的椅子上，直截了当地问道。
桂盈盈点点头。
“之前，也是在A市上学吗？”巫炀又问。
“是，但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桂盈盈小声说。
“哦，真巧。”巫炀颇有深意地道。
桂盈盈笑笑，端起茶，拘谨地喝了一口。
巫炀不再提问，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拿过一直放在茶几上的英语教科书翻了起来：“对了，秦龙提过没有，我是他的英语家教。”
桂盈盈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昨天应该是要。帮他辅导的，但他回来说自己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我想，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了，就赶紧切入正题吧，“你们昨天下午的英语课上的什么内容？”
桂盈盈又看我一眼，小声道：“我们昨天下午没有英语课，而且，你手里这本书是上学期的。”
我一窒，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沈天晖适时开口，替我解了围：“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街拐角的地方开了个甜品店……”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没等话说完，玄麒就忙不迭地打断，“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过去坐坐？”
“你就别凑过去当电灯泡了。”沈天晖笑着，一拍玄麒的背。
“就我们两个？”贪狼指着自己的鼻子。
桂盈盈则是满脸通红，头越埋越低。
“不好意思？”沈天晖怕是早就想好了办法，“要不，巫炀请客，他和青鸾跟你们一起去好了。”
什么？怎么又扯上我了？
巫炀毫不在意，反而表示赞同：“好，我请客。”
玄麒嬉皮笑脸地朝我眨眨眼睛：“顺便把晚饭也一起吃了吧，秦龙妈妈那边，我来应付。”
“你要请客吃点心，还有晚饭？”贪狼听到有吃的，眼睛一亮，“晚饭吃什么，我可以随便挑吗？”
有了身体不过几天，我就发现他对各种食物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浓厚兴趣，看到什么都想吃，根本不在乎好吃难吃，只一股脑地胡吃海塞。
对此，他的解释是：“很久没吃东西了，还是灵体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就只觉得饿，再说，同化很耗体力的。”
巫炀走过来，一手搭在我肩上：“可以，随你挑，走吧。”
我想拒绝，但心念才动，就感觉到被他的手轻轻捏了下，无奈，只好站起身。
走出去的时候，玄麒抱着妙妙，和沈天晖一起站在门口，笑得犹如把丈夫送出家门的日本小媳妇，就差鞠躬来句“您请慢走”了。
贪狼一个人兴冲冲地在最前面，桂盈盈跟着，放松了许多，不再低垂着头，巫炀和她并肩走着，扯了些“秦龙成绩好不好”之类无关痛痒的话，看起来，很有些“亲切的大哥哥”的样子，但桂盈盈很少回答，只是不时地笑笑。我则慢吞吞地蹭在最后，十分好奇巫炀到底打算怎么办。
甜品店离得并不远，走路五分多钟就到了。店里洋溢着浓浓的奶油甜香，装修得非常温馨，客人不多，只零零落落地坐着两对小情侣，还有三四个头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的女孩，看起来，应该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我们挑了个有两条长椅的位子，贪狼一落座，几乎是抢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眨眼功夫就点了好几个，再翻一翻看没什么要吃的了，才想起问我们要什么。
“够了。”桂盈盈说。
“是啊，够了。菜单上有的，你差不多全点完了吧？”我忍不住揶揄道。
这时，那几个女孩大概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巫炀看了看她们，说：“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平时是不是很喜欢和朋友来这种地方？”
桂盈盈闻言，先是一愣，也朝那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以前倒是有过一个好朋友，可惜，死了。现在，我没什么朋友。”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震，巫炀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哦，确实可惜。不过，你才刚刚转学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交到朋友的。”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端食物过来，不一会儿，就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
贪狼毫不客气，率先向离他最近的那一盘下手：“快吃，否则，我可就全吃光了。”
巫炀把一碗冰淇淋推到桂盈盈面前：“你们昨天下午有些什么课？都讲了些什么？我问过秦龙，他不肯说，只说老师没有布置作业。今天早上，他没有一早跑去抄作业吧？”
桂盈盈不急着回答，而是用小勺在圆形的冰淇淋上剜出一小块，慢慢送进嘴里，抿了一会儿，才说：“你们不是他的邻居吗？这些事，也要你们来管？”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着我们，而是定定地注视着某处，与先前的腼腆害羞截然不同，语气中，既冷淡，又带着少许不耐烦。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巫炀现在说话的样子，居然有点像沈天晖，“他妈妈平时很忙，我们离得这么近，自然是要多关照关照他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我们相处得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样。”
听他这样说，贪狼险些喷出口中的食物。
“一……一家人？”他目瞪口呆的，嘴角边还残留着食物碎渣。
桂盈盈则显得相当平静：“有你们这样的邻居，真好。”
紧接着，抬头看看我，再看看巫炀：“你们是亲戚？夫妻？”
巫炀不置可否，问得更直接：“昨天下午，你都在学校吗？”
桂盈盈又看了他一会儿：“你可真是个认真负责的邻居。是的，我在学校。”
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一张考卷：“昨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第二节课是体育，第三节课是物理，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语文课是讲解上次测验的卷子，体育课整节都是八百米跑的练习，物理笔记在这里。物理课是布置了作业的，秦龙今天早上没有过去抄——他根本没有交作业，从礼拜一开始，他就没有交过作业。”
“干嘛要交作业？那些书，根本看不懂嘛。”贪狼嘟囔着。
“你看，确实没有英语课。”桂盈盈一摊手，转头看向我。
巫炀像模像样地拿起笔记本和考卷翻了翻：“借来用用吧。秦龙，拿回去抄一下。”
“为什么？”贪狼极其不满。
“因为你一下午都在睡觉。”巫炀瞪着他说。
“你这个英语老师可真的不怎么样。”桂盈盈看巫炀不再发问，矛头指向了我，“之前，秦龙上英语课，简单的句子还是可以听懂的，被你教着教着，到了这个礼拜，竟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话里有更深层的意思，便不敢贸然回答，只能笑笑。
桂盈盈再次剜一勺冰淇淋，放到嘴里：“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个礼拜，秦龙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莫非，她觉察到了什么？
“哦？有什么不一样？”巫炀许是知道我有些紧张，一只手轻轻覆在我放在椅子上的手上。
“以前，他虽然也是没有朋友，但表面看起来是很活跃的，尤其在女孩子中间，下了课，经常是身边围着一群，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根本不会死气沉沉地整天睡觉。”桂盈盈说，“而且现在，不仅成绩更差，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还和那几个家伙打了一架，也居然赢了，弄得学校里，再没人敢惹他。”

第七章　试探

“是吗，都学会打架了啊。不过，那几个家伙是谁？”巫炀笑笑，岔开了话题。
“有几个学生，好像挺喜欢欺负秦龙的。”我想，应该就是那群不良少年吧，“我们昨天早上送他去上学，正好碰见。”
巫炀“哦”一声，转向贪狼：“秦龙，这样可不好，就算老是欺负你，你也应该去告诉老师，而不是跟他们打架，这件事如果让你妈妈知道的话，非把她气死不可。要专心读书，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能再这样整天稀里糊涂的了。”
此刻巫炀说话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越来越像沈天晖，一样是貌似亲切的微笑，一样是貌似真诚的眼神，表面上是“绝对不会骗你”的样子，其实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巫炀，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很像沈天晖。”贪狼也是和我相同的想法。
“我们是多年的老友，有些相。似，并不奇怪。”巫炀随手拿过杯饮料喝了一口。
桂盈盈说话的声音尽管还是轻。轻细细的，但感觉上，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丝毫没了前一天晚上害羞地告白的女高中生的影子，而是目光冷冷的，始终停留在巫炀身上，巫炀也还是微微笑着，与她对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只是有可能，正在闹别扭。
贪狼消灭掉桌上的大部分食。物，大概已经是八成饱了，动作明显地慢下来，这才注意到两人间的异常，不禁十分不解，小声问我：“他们怎么了？”
我摇摇头，正要回答，就被巫炀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打断：“你们读过《山海经》吗？”
贪狼一脸茫然，桂盈盈则没有任何反应，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山海经》南山经卷里有记载。”巫炀接着道，“在一座。叫青丘的山上有一种野兽，长得像狐狸，有九条尾巴，叫声如同婴孩在哭泣，能吞食人，吃了它的肉能使人不中妖邪毒气。”
我和贪狼都没搭腔，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桂盈盈则不再看着巫炀，低下了头。
“其实，真的有被。称为青丘的地方，九尾狐，也是真实存在的。”巫炀又说。
桂盈盈忽然笑了起来，但仍然没有抬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山海经》应该是一部先秦古籍，类似于地理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我觉得，这些都是先人凭空想象出来的，根本不足为信。”
“是吗。”巫炀微微点头。
顿了顿，桂盈盈再说话的时候，听起来，竟似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如果真的有九尾狐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尝尝看他们的肉是什么滋味。”
她的头越埋越低，谁也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语气中的仇恨，隐隐约约的，却是让人无法忽略。
“你……你想吃九尾狐？”贪狼听了这话，有些发愣。
桂盈盈又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想啊，很想，但是，这世界上哪里有九尾狐，你知道吗？”
随即，又转向我们：“你们知道吗？巫炀哥哥，既然你说九尾狐确实存在，那么，能告诉我青丘在哪里吗？或者，能捉一只来让我开开眼界吗？”
这下，我们都傻了。
而桂盈盈，似乎又恢复到十几岁女孩的样子，从书包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玻璃瓶：“青鸾姐姐，这瓶小香水是人家送的，我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吧，你闻闻，好不好闻？”
说着，手脚麻利地打开瓶盖，朝着空中喷了一下。
顿时，一股明显是化学合成的香气飘散开来，我对香水没什么研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只觉得并不难闻。
“嗯，很好闻，谢谢你。”说着，正要接过，突地感觉到巫炀搭在我手上的手猛然间收紧。
急忙转头去看，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煞白，额头上开始冒出层细细的汗珠，像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身体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他轻轻摇头，一言不发。
迟钝如贪狼，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是不是……”
“没事，我没事。”巫炀打断他，声音嘶哑。
“巫炀哥哥，不舒服吗？”桂盈盈脸上lou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巫炀深呼吸好几次后，看起来稍微好些了：“没事，我只是不习惯你这香水的气味，里面放了什么？”
“这，我可没本事知道。”桂盈盈说，“香水的配方都是绝对保密的。”
不管是不是香水的问题，巫炀会这样，肯定是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我叫来服务员结完帐，对贪狼说：“和你同学一起去吃晚饭吧，巫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