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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瓣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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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这硫酸一样的液体喷到,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正在后怕着,那怪物用力扭了扭身子,竟然从流沙里直直地窜起来,在半空转了个身,张开大嘴,箭也似地冲过来。
沈天晖将我们用力一推,自己向旁边一闪,怪物一口咬在地上,牙齿深深地陷进甲板里。
“快跑!”沈天晖跑到我们身边,又是用力一推。
此时,怪物已经快要挣脱出来了,玄麒拉起我,一个箭步从它身边跨过,往船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背后传来一声怪叫,回头,看到怪物两三步窜到沈天晖面前,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第三章 孟婆可以帮忙
玄麒“啊”的一声,也看到了,然后,便重重地撞到一个人身上。
来人正是巫炀,他显然是刚上船,身上还带着股湿气,一边叫我们等在原地,一边向沈天晖的方向冲去。
“快点……”沈天晖不知从哪里找到根铁杆,横卡在怪物的嘴上,正僵持不下。
巫炀抬手扔出去个火球,那怪物嚎叫着转过身,又张大嘴,喷出毒液来。
“当心!有毒。”沈天晖压力顿消,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巫炀也不躲闪,身边窜起一圈黑色火焰,毒液还没有碰到,便被蒸发了。腾起的蒸汽挡住了视线,只能隐约看到怪物又腾空而起,飞扑过去。
冲开氤氲的蒸汽的,是突然而起的一大簇火焰,那怪物被裹在火焰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见火势变小,急忙跑到他们身边,问有没有找到匕首。
巫炀摇摇头说:“没有。”
“你刚才是看到什么才跑出去的?”沈天晖站起来问。
“中了它的调虎离山计了。”巫炀恨恨地咬着牙。”
原来。刚才江面上有东西在往远处飞。看起来妖气不弱。他以为是幕后主使。就追过去。想不到那东西速度很快。追了很久。追上以后发现只是一只被控制地江鸥地尸体。上面带着很多小虾精。所以看起来才有能让他注意到地妖气。这些小精怪刚刚修了一点智力出来。还不会说话。自然也问不出是谁指使地。
他知道上当了。便急忙赶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有水魅在船上。也觉得吃惊。
“已经很少能看到这样地东西了。”他说。
环顾四周。甲板上一片狼藉。好多地方都被怪物地毒液烧出了一个个小洞。我忽然觉得奇怪。这么大地动静。为什么除了我们。别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啊。”沈天晖是这么回答地。
回到房间才坐了一会儿。别地房间就陆陆续续有人起来了。很多打算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地乘客。都在议论怎么一夜工夫。可以乱成这样。还有些经常在江上往来地。神秘兮兮地说这样地事时有发生。并不稀奇。
天已经亮了,广播里开始介绍目的地的景点、天气等情况。玄麒很好奇要去的地方到底该怎么走,巫炀只说了句跟他走就不再多说。
下了船,沈天晖带着我们来到酒店。巫炀让大家先休息,晚上晚一点再出发。
前一天晚上,我和玄麒都几乎是筋疲力尽,躺下后,一直睡到另两人过来敲门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看下手机,晚上十点刚过。
巫炀一进房间,就拿出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香炉放在地上,然后问:“准备好了没有?”
“这是什么?”玄麒凑近细细看着,“你还喜欢古董?”
“离魂香。”巫炀淡淡地说,然后看向沈天晖。
我记得这是那个怪物婴儿冒充玄麒的时候用的,现在想想,大概他一整天不见人影,就是为了去弄这个东西吧。
“我来说明一下。”沈天晖清了清喉咙,像个导游似地说起来,“用这个可以把魂魄和身体分开,一次吸入少量的话,虽然过程会慢一点,但不会有很大痛苦——尸妖和槐精为了让青鸾的魂魄和身体尽快分开,用的量太多,所以才会很痛——分开后,我们就出发去阴间。魂魄不能离体太久,同样,身体也不能太久没有魂魄,所以,我们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回来,不然会发生什么事,就很难说了。”
说到这里,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十分,整个过程大概在两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十二点左右我们会出发,必须在四点之前回来。”
“我会掌握时间,你们不用担心。”巫炀说着,就把香炉里的香点燃了。
一股甜甜的,很像桂花,又隐隐带点腥味的香气飘散开来,十几分钟后,觉得头越来越晕,躺下来的时候在想,这次确实不怎么痛,只是肢体上偶尔会有一两下针扎般的感觉。
不知多久之后,我猛地清醒过来,看到地上躺着四个人的身体。
“走吧。”巫炀看了看我,率先向外走去。
不用开门,而是直接穿墙而过,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身体也觉得很轻盈,一阵风就能吹起来似的。走到大堂的时候,玄麒恶作剧地在前台小姐的耳边吹了口气,那小姐打了个冷颤,惊恐地四下张望。
这座城并不大,走了没多久,巫炀就停在市郊一个僻静的地方。
这里是两座小山连接处的山谷,山并不高,谷也不深,两边各有一棵树,却是高大浓密,把月光挡得严严实实。
巫炀走上前一步,站在两棵树的正中间,朗声道:“天上地下,碧落黄泉,幽冥地府,善恶毕现。”
说完,便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
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座高大雄伟的门楼,足有六七层楼那么高,两扇黑漆大门钉满铜钉,门环处刻着狰狞的鬼脸,往上看,门楼顶部的飞檐高高翘起,门楣上挂着块匾额,写着“鬼门关”三个金色大字。
“喂,你们,把路引拿出来。”正在惊叹,忽然听到身边有人高声说话。
“没有。”巫炀生硬地答道。
这个说话的,应该不是人,尽管看起来是人的样子,但皮肤白得发青,身上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几乎就是个骷髅。
“没有?!”它叫起来,一边挥手赶我们走,“没有到这里来干什么?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否则……”
说完一瞪眼,亮了下腰间的佩刀。
巫炀正要说话,却被沈天晖拦住,只见他满脸堆笑地把我的右手拉起来,说:“鬼差大哥,实在对不起,但我们真的不是没事来寻开心的,你看看,我这位朋友的手,您总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的吧。”
鬼差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马上瞪大眼睛,将我们四个轮流看了个遍,然后一脸慌张地说:“你们在这等着,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还没说完,就不见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才重新出现。
“跟我来,秦广王要见你们。”刚转身,又想起什么,转回来道,“不要乱跑,跟紧我。”
大门在身后轰然关上,眼前竟然一片明亮,我们走的是条笔直的大路,路两旁开着许多红色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般殷红。
“这是什么花?”玄麒问。
“彼岸花。”沈天晖说,“我们现在走的,就是黄泉路。”
这时,开始能看到身边路过的亡灵,它们的表情或痛苦,或愤怒,或悲伤,或安详。
“黄泉路,众生相。”沈天晖低声说着,环顾四周。
就这样走了有十多分钟,便被带到一座宫殿里,有个魁梧的身影高高地坐在王座上,想必就是秦广王。
沈天晖拉着我,上前鞠了一躬,还没等开口,就听到秦广王说:“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放心,这位姑娘也算故人之子,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中毒身亡的。”
我们俩都是一愣。故人之子?难道,是和爷爷有交情?
“陛下,可知道是谁偷的羁魂索?”巫炀的语气难得一见的客气起来。
“谁说羁魂索丢失了?羁魂索,从未丢失。”秦广王斩钉截铁地说。
巫炀一惊:“可是,她的手……”
“好了。”秦广王一挥手打断他,“鬼差,带他们下去吧。去找孟婆,她可以帮忙。”
随后,两边的鬼差将我们簇拥着,不由分说地**了宫殿,由先前领我们进来的鬼差,再领我们去找孟婆。
所有人都非常不解,沈天晖问巫炀说:“你确定真的是羁魂索?”
“当然。”巫炀点点头,“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叫我们去找孟婆?”
“可是,他又说……”沈天晖抚着下巴道,“会不会是有谁,炼出了和羁魂索差不多的法宝?”
巫炀想了想:“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应该很惊讶,可是你看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反应,好像叫我们去,就是专门为了亲眼看一看青鸾的手。”
“奇怪啊……”沈天晖嘟囔着,目光忽然转到在前面带路的鬼差,眼前一亮。
“鬼差大哥。”他那副满脸堆笑的样子又出来了,“你们平时当班,挺辛苦的吧?”
鬼差一声不吭,甚至,连头都没回,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沈天晖不知从哪掏出来根金条,见四下无人,动作迅速地往鬼差手里塞去:“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带我们进来,还要再跑一趟,不知道那地方远不远?”
“哎哎,你别这样。”鬼差将他的手推了回来,脸上有些不高兴。
沈天晖想了想,又拿根金条出来,再次塞到鬼差手里:“大哥,别见外,这点算兄弟给你的茶水费,你看,你也不容易,守着那扇大门,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鬼差似乎有些动摇了,犹豫了下,随即不露痕迹地掂了掂金条的分量,快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大哥,来,吸点香。”仿佛变魔术般,沈天晖又掏出根香来,晃一晃点上,殷勤地凑到鬼差的鼻子下面。
看样子,鬼差是很喜欢的,只见他拿过香,深深地吸一了口,然后,便对着沈天晖笑起来
第四章 奈河
又深深吸口香,鬼差叹气道:“哎,兄弟啊,别人都只知道我们是脱离了轮回,可谁知道几百年没人说话的苦啊,天天守着那扇大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沈天晖也跟着叹口气,连连附和,不断拍马,哄得那鬼差眉开眼笑,它也许真的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到最后索性不走了,在路边找了个平坦的大石头,拉着沈天晖坐下,海侃起来。
巫炀皱着眉头,好几次想催他起身,但都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又聊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沈天晖愁眉苦脸地说:“我这朋友,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害的,也不知道孟婆能不能医得好。”
鬼差一听,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跟你说吧,这还真就是羁魂索的寒毒。”
沈天晖故作惊讶:“什么?不会吧?刚才大王不是说不是吗?”
“咳!”鬼差又看看四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大王说不是了吗?没有吧,他只说‘羁魂索从未丢失。’”
见沈天晖没明白,又说:“这话是对外人说的——当然了,大王说了,他和你们的长辈认识,也就不算外人——实话告诉你吧,也不知道哪个糊涂蛋这么不小心,羁魂索确实丢过一根。”
“真的?”沈天晖的面部表情更显夸张。
“当然!”鬼差用力点头,得意洋洋地说,“不过,现在已经找回来了,那个找回来的人啊,就是我。”
沈天晖一下站了起来,抱拳道:“那岂不是大功一件?大哥果然非同寻常,失敬失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鬼差听到这句话。笑得更是不见眼。只见到满口地大黄牙。
“哪儿啊。不敢不敢。”就是这样。还是要谦虚一下。“也不是什么大功。其实我也没花什么力气。那天。有人来敲门。我打开一看啊。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放着羁魂索。”
沈天晖看了巫炀一眼。然后作恍然大悟状。又拍了几句马屁。沉吟道:“大王还真奇怪。找回来了就说找回来了嘛。干嘛不承认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鬼差再次看看四周。“你想。这东西可是我们专用地。按照鬼差地数量。一根不能多。一根不能少。现在丢了一根。被上头知道。是要降罪下来地。虽然现在送回来了。但这里可是阴曹地府啊。那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宣扬出去。你让大王地脸往哪儿搁?”
沈天晖一副“我明白了”地样子。点了点头。
“哎。不说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来。赶紧上路吧。”鬼差又用力吸一口香。看到有个亡灵向这里走来。便站起来说。
巫炀显然是松了口气,我想他是在担心时间。
继续往前走,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能隐隐闻到空气中有异味传来,仔细闻闻,似乎是血腥味。
鬼差停下来张望了下,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你们往前走,不多远就能看到奈河,过了桥就是孟婆住的驱忘台。”
沈天晖千恩万谢,又拿出金条来,但这次,鬼差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了。
“走好啊,兄弟,有空再来玩。”走的时候,它一步三回头的,用力朝我们挥手。
听到这话,玄麒“扑哧”一声笑出来:“它大概真的是太寂寞了,有空再来玩,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玩啊。”
“你哪里学来的这套?”巫炀显然对沈天晖的行为非常意外,斜睨着他问。
沈天晖笑了笑:“枉你活了那么久,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有钱能使鬼推磨。”
巫炀撇撇嘴角说:“我不是人,不需要懂。”
“你出手真大方啊,这么粗的金条,随便给,还一给就是两根。”玄麒的语气带着羡慕,态度谄媚。
沈天晖又是一笑:“当然舍得,这是寿品店里的金纸元宝……”
“走吧,别浪费时间。”巫炀打断他。
我和玄麒都有点傻了,想不到店里卖的锡箔元宝,到了这里真的可以用,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也真是名副其实。
黄泉路是笔直的,没有岔路,也没有拐弯,路边的彼岸花一簇一簇开得非常鲜艳,红得纯粹,没有丝毫杂质,凑近去看才发现,原来,它们只有花,没有叶,甚至,连花萼也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只有一根茎,连着碗口大的花朵。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重,到后来,冲得我们都不得不掩住口鼻,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巫炀说着,停下脚步。
眼前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上书“奈河”两个血红的大字,旁边横卧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人靠近看时,石面上竟有波光粼粼的感觉。再过去,便是一座宽仅有六、七十公分的独木桥,也没有扶手,桥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河。
巫炀走到石碑边,往下指了指。
低头看去,不禁觉得有点晕。桥,原来是架在两面笔直的峭壁间的,悬崖下面,是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河水暗红,看起来很粘稠,平静无波,缓慢地流淌着,偶尔会泛起一两个水泡,“啵”地破了的时候,腥臭味便更强烈地传来。
“我们是要从这座桥上过去吗?”玄麒有点害怕。
这么高这么窄的桥,走上去确实很可怕。
“没别的路可走。”巫炀面无表情,“如果要找孟婆,必须过桥。”
“掉下去会怎么样?”我问。
巫炀没说话,我又看向沈天晖,他朝我一耸肩:“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最好也是尸骨无存吧。”
我和玄麒对看一眼,噤若寒蝉。
“走吧。”沈天晖满不在乎,半开玩笑地说,“据说,如果走过去的是恶人的话,还会有恶鬼拖脚。”
然后,指着石碑边那块石头,又说:“这是三生石,你的前世今生都刻在上面,要不要去看看?”
“没必要。”巫炀照例是走在最前面的,沈天晖第二个,我跟着。
“我不是恶人,我不是恶人……”玄麒在最后,嘟囔着,战战兢兢地迈开步子。
在桥上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直打滑,玄麒更是脚都不敢离地,一点一点地蹭着。
“小心点。”巫炀回头道,“桥上涂了油。”
听到这话,我几乎脚一软滑下去。
“根本就是不想让人走过去!”玄麒大声说。
“差不多。”巫炀说,“传说,恶人死后,魂魄因为背满罪业而十分沉重,到了这桥上,自然很容易掉下去。”
“掉下去……”玄麒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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