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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瓣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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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爷爷过世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尽管知道现在不是话说从前,讲故事的时候,但为了让他尽快回忆起更多,我还是将一年多来经历的事简要地说了些,希望可以对他有所帮助。
他一边听一边不断思索,间或点一下头,当听到遇见诡隐,吃了流霞的药,产生副作用而呈现假死状态的那一段时,突地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发现了他的表情变化,赶紧打住,充满期待地连声问“怎么样”。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所以很伤心?”他说,“我记得,你哭了。”
他当时不是应该失去意识了吗?怎么会知道我哭了?
“是的,都想起来了吗?”我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承认了,“后来。你起来把诡隐打得半死,这才第一次见到来救她的大刑官,也就是上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巫炀看我一眼,没有搭话,可那表情传达出来的信息,却让我觉得并不乐观。
再接着往下说,昴星这个蛊兽的事又让他有了反应,但他没有说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能想到什么吗?”等全部说完,我等待片刻,真想能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
巫炀张张嘴,刚要回答,却忽然一惊,挥手熄灭了坑里的火焰,随即一个箭步跨到我身后,贴着墙,从门缝里朝外张望。
安静下来,才听到屋外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很轻,很慢,若不是屏息凝神。根本无法发现。
而这脚步声,自然是属于大刑官的,不多时,便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的空地上,似乎也已经觉察到我们的存在,正小心翼翼地向房屋走来。
“躲好,不要乱跑。”话音未落,巫炀就蓦地窜了出去。
大概是刚才休息过一段时间的关系,他的脸色好了些,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可毕竟受伤不轻,行动间,还是不太灵活。
这次,两人都没有亮出气剑,大刑官用的仍然是泛着白光的手刀,巫炀则再次张开翅膀,尽量脚不沾地,一次次地猛冲过去。
如此近身作战的每一轮攻击,都看得我心惊肉跳,不禁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若不是现在是灵体的话,恐怕早就急得满头是汗了。
双方速度都很快,只几分钟,就已来回近百招,大刑官浑身裹在黑雾中,只能看到一双手在不断挥舞,并且还十分恶劣地总是针对巫炀的伤处。巫炀则表现得十分沉着冷静,一有空挡就还手。其余,大部分是闪开,并不硬接。
又过一会儿,到底因为才受伤不久,巫炀渐渐显出疲态来。我心里暗道不好,立刻紧张得无以复加,不自觉地全身都趴到门上,想看得更清楚些,却完全忘了自己目前的状态,只觉手上一空,什么都没有碰到,直挺挺地朝门外倒去。
正对着我的恰好是大刑官,可能没料到我会自投罗网,不免微微一愣,巫炀岂肯错失这样的良机,翅膀用力一扑,拳头直击对手的喉咙。
迷魂阵中,本人强,心魔便更强,大刑官一点也不慌张,尚未等拳头碰到身周的黑雾,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出现时。竟然是在我身后。
巫炀这一惊非同小可,再想出手挽救,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卯足了劲扑扇翅膀,将整个身体作为武器,彗星一般朝大刑官撞去。
我被手刀的劲风扫到,巫炀撞到大刑官身上,这两件事几乎在同时发生,而后,与预想的恰恰相反,巫炀被直直地弹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不远的地方,再也无法起身,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紧接着,还没容我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也腾空而起,轻飘飘地完全不受控制,直到飞到巫炀身边,才堪堪落下。
“真是对苦命的鸳鸯。”梓芸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来世,再投个好人家吧。”
这话仿佛给了大刑官指令,他又和先前一样,慢慢地朝我们踱来,手中光芒暴涨,像是不愿再浪费时间,立时三刻就要结果了我们。
心里,慌乱和恐惧掺杂,看看嘴角渗出血来的巫炀,更加上了无比的心疼和自责,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不顾一切地进攻的,我真是百无一用,非但帮不上忙,还常常会成为一个累赘。
越想,对自己就越恨,不知不觉中,视线一片模糊,感觉有温暖的液体从眼中涌出。
此刻,大刑官已经站在面前,缓缓举起右手,蓄力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我哭得更伤心,扑到巫炀身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保护他,他不能死。
不知道魂飞魄散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但下一刻,突地感觉有只手在替我擦眼泪,定睛细看。居然是巫炀,而他身上发出的淡淡金光,不知何时在身边形成一个结界,挡住了大刑官的手刀。
“魂之泪。”他低喃着,浅浅地笑了,“别哭了,你又不是秦龙,还指望能哭出鲛珠来吗?”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瞬间的狂喜使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刚才说的意思是,只要我坚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并且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就能破阵,是吗?”他问。
我急忙用力点头。
“那么,麻烦你让一下好吗?”他语气中带着无奈,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客气。
这才意识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而我,始终趴在那里,不由得一阵难堪,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巫炀将重心完全放在没有受伤的腿上,有些费力但最终站直了,大刑官则静静地注视着我们,也许在猜测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我回来的时候,确实没有见过你。”巫炀摊开手掌,托起一团黯火,“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何而来,现在,从我的地盘消失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黑色火焰猛地自大刑官脚下腾起,还是窜到两三层楼的高度,只是这次,才不过几秒,就逐渐熄灭了。
地上,除了一点焦黑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我立刻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很快,眼前就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拍我的脸。
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看到房间里的雾气完全散了,玄麒、妙妙、沈天晖,甚至还有贪狼和流霞,一个个都围在身边看着我。
“觉得怎么样?”玄麒伸手,将我扶坐起来。
浑身关节僵硬,腰酸背痛,喉咙干得火辣辣的,实在说不出话,只好摇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太过担心。
“真是的,早不来叫我,看,又让那烂泥鳅跑了吧。”一旦看到我没事,贪狼放下心,便开始冲着坐在窗台上的巫炀抱怨。
巫炀没有理会他,别开头看向窗外。
流霞则白一眼贪狼,说:“叫了也没用,迷魂阵只能由阵中人破,你来了,不过多一个人陷进去罢了,以你那不开窍的脑袋,怕是几辈子都出不来。”
贪狼刚想发作,就被沈天晖打断,支使他去倒杯水,他嘀嘀咕咕地很是不满,到底还是去了。
喝完这杯水,我感觉好了很多,长出口气,又环顾下房间,发现除了我们几个,再没其他人:“诡隐跑了,那梓芸呢?”
“死了。”沈天晖说。
这干脆非常的回答倒令我一愣,接着问吧,怕触到他的伤心事,不问吧,又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想不到,他倒是主动说了起来:“其实,梓芸想把你们都杀掉的时候,诡隐就已经有所动作,因为一旦青鸾魂飞魄散,遗天珠就再也取不出来了。当时,看到巫炀破阵,诡隐突然暴起,她动作太快,我们又都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第十八章 争宠的后妃

诡隐把梓芸杀了?她们不是一伙的吗?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玄麒是知道我的疑惑的。紧接着就一股脑儿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巫炀被弹开,落到地上无法动弹,大刑官慢慢kao近的时候,诡隐忽然现身了。
“芸妃,那个女人不能杀。”她说。
梓芸白她一眼:“杀了又如何?你拿着她的肉身,回去一样交差。”
“大人特地嘱咐过,即使要杀,也要在有魂魄时,光这样一个肉身是没有用的。”诡隐耐着性子道。
“大人?哪个大人?”梓芸傲慢地抬着下巴。
诡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忍住了:“大刑官大人。”
梓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哦,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他啊。”
顿了顿,又声色俱厉道:“诡隐,听清楚了,你是他的奴才,我可不是,再说,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陛下的奴才罢了,没有陛下,能有今天的他吗?所以。他嘱咐过什么,与我毫不相干,这女人,我想杀就杀,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诡隐没有说话,脸色更显阴沉,眼里的杀意任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巫炀手中黯火已出,诡隐见此情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发动了攻击。
梓芸还沉浸在迷魂阵被破的震惊之中,也根本没有料到诡隐会有这样的举动,立刻就被击中,直到青沧刺从身体中退出,犹自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诡隐则在得手之后,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天花板在一两秒内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巫炀像是从天而降,一下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将我的魂魄塞回到身体之中,又查看了大家的情况。
妙妙、沈天晖和流霞只是血脉被封,解开后就没什么大碍了。而流霞一旦重获自由,忙在第一时间将我们体内的**解了,然后才去检查梓芸的伤势。
梓芸后腰的伤口非常深,倒在血泊之中,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面对这奄奄一息的人,流霞并没有落井下石。往她嘴里塞了粒药丸,回过头来说:“诡隐下手真狠,我没办法了。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这药只能暂时减轻痛苦,救不了命,也维持不了多久。”
梓芸颤巍巍的,向沈天晖伸出了手。
沈天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紧紧握住。
“自从我离开沈家,身边一直有你伯伯的人,他为了防止你找到我,隔几天就会派人来让我搬家,这样东躲西藏,漂泊不定的日子,实在是令人厌烦。”梓芸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学会了喝酒,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喝得酩酊大醉。五年多前的一天凌晨,从酒吧走出来,经过一条小巷子时,无意中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徒手将另一个人的头从脖子上拧了下来。”
言毕,她显得相当疲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足足休息了三四分钟,梓芸才再次睁眼:“酒马上就醒了,我连尖叫都忘了,只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慢慢走过来。当他把满是鲜血的手搭到我脖子上,对死亡的恐惧使我不自觉地跪下,不断磕头,说只要有命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最终,他没有杀我,而是把我给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亮了,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当天晚上,我们就成了夫妻。刚开始的第一年,他从来不让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派来服侍的人也全是又聋又哑,可我很清楚,他肯定不是人。”
“这人就是狼王吗?”提问的,照例是玄麒。
梓芸轻轻点头,又微微有些喘,眼神发直地看着天花板:“因为从小在沈家长大,我对非人类并不感到排斥或害怕,况且他也算待我不错。第二年,我找了个机会把这些想法说了,他有些惊讶。才告诉我自己是狼族之王。”
说到这,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好几口血,眼中流下眼泪来:“天晖,你怨恨我吗?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就算和你一起离开,沈家也不会放过我们,生活肯定会倍加艰难,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能理解吗?”
沈天晖不明显地叹口气,不置可否。
“迷魂阵是狼王传你的吗?”巫炀在旁边问道。
“不,是大刑官,钦原也是他给的。”梓芸摇摇头,“他告诉我流霞的存在,说巫炀是她的心上人,又说想除掉巫炀,替狼王拿到遗天珠和九瓣血莲,可苦于这房子外罩有结界,一时不好进去,问我是不是与天晖相熟。”
说着,又看沈天晖一眼。继续道:“我起初还不信天晖会被牵扯进这件事,直到找出情人泪,才发现他果然在这里。我想,虽然许久不见,但我去找他的话,他总不会将我拒之门外,若是这次成功了,不仅可以报了夺夫之仇,还能重获狼王的信任与宠爱,况且同去的还有诡隐这样的高手,看起来。几乎是万无一失,想不到……”
“想不到,你原来只是被利用了。”流霞冷冷地接口了。
梓芸泪眼婆娑地勉强笑笑,说:“是啊,我只是被利用了。你说的没错,我用药了,对这药的副作用,也略微知道些。因为虽说,生活在妖怪中的人类并不会得到多好的待遇,可至少,在狼族境内,作为狼王的妃子,我不用再东躲西藏。就在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时,你出现了,狼王开始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还动手打了我,所以,我才自告奋勇和诡隐一起来。”
一口气讲完这些,梓芸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白得泛青,额上冷汗涔涔,紧抓住沈天晖的手,几乎是在哀求:“天晖,天晖,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曾是那么爱你,可我真的没办法,我没有办法……”
说着说着,话尾渐渐轻下去,终至于无声无息。
当手软软垂下,一个白色半透明的灵体,自梓芸头顶逸出,看起来竟是残缺不齐,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而她的身体。在几秒的时间内迅速缩小、拖水,最后变成一蓬飞灰,地板上,只留下几件衣服证实着她的曾经存在。
“接下来,妙妙去叫了贪狼来。”玄麒说,“最后,我就把你叫醒了。”
听完整件事的详细过程,我心中忽然生出了对梓芸的怜悯。
“真是咎由自取。”流霞正在往脸上抹药,疼得嘶嘶地吸着凉气,说话就毫不客气了,“一个人类,被一族妖王封了妃已经算是绝无仅有的了,还不知足。我看啊,那药八成就是大刑官给的,她既然知道副作用,倒还真的敢吃。”
“什么药?”玄麒肯定是想问这话很久了。
“拖胎丸。”流霞答道,“起初是一个人类制出来的,但用过以后,发现副作用太厉害,就把成药都毁了,药方因为是辛苦研究的成果,就没舍得毁去,只是秘密封存起来。这几年,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反正,这药又开始出现了。”
玄麒觉得奇妙,忍不住“哇”一声,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吃的这种药?”
流霞抹完药,掏出面小镜子照了下,看自己的脸被打成这样,不免就想诅咒几声,可碍着沈天晖的面子,又不好太过,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只要看看她那副不死不活,行尸走肉的样子就知道了。”
随即,想了想,又解释道:“拖胎丸只对人类有效,可以大幅提升能力,保持容颜不老,有些强悍的,还能提早凝出内丹呢。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把魂魄封到内丹里,相反,药物的毒性会侵蚀魂魄,三五百年之后,那人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但却要再过十几年才会死,这十几年里,身上要么热,要么冷,要么剧痛,要么奇痒,总之就是死得万分痛苦,因为魂魄千疮百孔,死后就免不了要魂飞魄散。”
“这么吓人,那谁还敢吃这种药?”玄麒听得害怕,不禁缩缩脖子。
“就是有人敢啊,而且不但有,还很多呢。”流霞颇不以为然,“三五百年啊,对人类来说,真的可以风光很久很久了。”
贪狼也啧啧有声地接口道:“确实,有些人类就是这样,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还真可以什么都不顾,勇气可嘉。”
“都少说两句吧。”我怕惹得沈天晖伤心,忙小声阻止他们的人类长,人类短。
不想,这句话却引来了流霞的白眼:“我就愿意多说,管你什么事?”
我很是无奈,也不知道又怎么得罪她了,只好当做没听到。
“仙子已经引起对方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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