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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完结) 作者:周德东-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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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汁儿说:“切,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啊。”
我说:“没错儿,我就是想说,令狐山是季风的男朋友。因为——在罗布泊,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浆汁儿瞪着眼睛看我,半天才说:“大叔,你自作多情了啊。”
我说:“好吧……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慢慢认识自己。”
不管浆汁儿嘴上怎么说,我能感觉到,她变得开心起来。
季风问我:“碧碧怎么没有消息了?”
我说:“他可能已经回中国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着,等。”
浆汁儿突然说:“我还是认为这个湖是移动的!你们再看看,湖边的地势又变化了!”
我和季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继续说:“昨天早上,左边的地势高,今天早上那里变平了,右边的地势却变高了。现在你们再看——两边都变高了!”
我观察了一下,果然。
浆汁儿又说:“而且,我感觉沙子的颜色也不一样……”
我一直怀疑这个湖的真实性。
罗布泊是举世闻名的无人区,不存在任何一种生物,怎么就凭空冒出了一个3平方公里的淡水湖?
如果说它不存在,我们却喝了它的水,甚至还捕到过一条鱼。
如果说它存在,它四周的地理环境为什么在不停变化?
如果说它在移动,为什么我们一直驻扎在它旁边?
季风说了一句话,让我真正感到了不寒而栗,她说:“说不定,这个湖只是一张画……”
第192章 身边一颗险恶的炸弹
一张画!
炎炎烈日,万里黄沙,地上丢着一张画,很像是哪个小孩用蜡笔画的。那是一张普通的图画纸,挺厚的,不怎么白,有不规则的纹络。小孩在纸上画了个湖,又在湖边画了很多草,笔法粗糙,颜色幼稚。
这张画不知道被丢弃在罗布泊多少年了,风一阵阵吹过来,它偶尔飘飞,偶尔落在沙子上停歇……
我们就像附在画上的细菌,随着它不停地移动。
我嘴上说:“我们在湖里游过泳,它还淹死过老丁,怎么可能是张画呢。”
浆汁儿也说:“不管它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的,看着它,至少不让我那么绝望。”
我说:“我刚才还净化了一桶水,现在就能喝了。中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季风说:“叫他吗?”
她说的是白沙。
我说:“让他睡吧,等他醒了再吃。”
吃过午餐,我对季风和浆汁儿说:“你们睡会儿。”
季风说:“你呢?”
我说:“我不困,我在帐篷外给你们弹吉他唱歌。”
季风说:“你是想给我们放哨吧?”
我朝白沙那个帐篷看了看,安静无声,我低低地说:“现在,我必须提防他。他想拿到那些金子,只要有机会,他可能把我们全都杀死。”
季风说:“周老大,你太心急了,你不该提金子的事儿,应该让他拿着,等到走出罗布泊之后再摊牌。”
我说:“为了吃的,他也可能动杀心。现在,资源就是命。”
季风说:“你昨天晚上好像一夜都没睡。你睡吧,我放哨。”
浆汁儿说:“我们为什么在身边埋一颗炸弹啊?把他赶走就完了!”
我说:“只要离开我们,他肯定死。好歹也是一条命,你狠得下心吗?”
浆汁儿说:“都这时候了,谁还管得了谁啊!”
我对季风说:“你们先休息,等会儿你们起来我再睡。”
季风说:“好吧,我们睡半个钟头。”
季风和浆汁儿走进了帐篷,我拿着吉他和望远镜,在帐篷门口坐下来——我后来才知道,孟小帅离开布布他们的时候,带上了布布的夜视望远镜,现在,它在我的手上。
我弹着吉他轻轻唱起来:“在那片温带草原上,我和她相遇。她的毡房离我最近,算是遥远的邻居。我喂过她的枣红马,她缝过我的军大衣,很好的天气。我和她种族不同言语不通,我和她在一起只是默默相依,据说这样的爱情天长地久,没有悲剧。后来吧,我回到了城市,四处奔忙追名逐利,偶然想起旧日情人,如今又是谁的邻居?那片天肯定还蓝,那片草肯定还绿,可是我把浪漫丢了在何方,可是我把哭声丢在了哪里……”
我们在荒漠上,没有任何出路,一个男人却在弹吉他唱歌,显得很傻很傻很傻。
我只是想制造点轻松和浪漫,为了让两个女孩感受到希望。
唱了一会儿,我约莫着她们睡着了,轻轻把吉他靠在帐篷上,然后站起来,拿着望远镜,离开帐篷,走到高处,朝远方眺望。
忽高忽低的沙漠,湛蓝如洗的天空。不见人迹。
世界在无数个地平线之外,那里的人们在忙碌着,上班,下班,吃饭,上网,恋爱,谈生意,开新闻发布会……他们把我们忘了吗?
我们还活着!
忽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天上有个黑影在飞!
飞机!
我看到了飞机!
它在很远的地方,正在从北朝南飞来!
既然有飞机飞过,那就说明它和我们在同一个空间!
怎么办?
我立即冲回营地,把布布那辆车的两个反光镜踹掉了,然后把它们摆在沙漠上,让镜面朝上,希望飞机上的人能看到折射光。
接着,我又举起望远镜朝它看。
太远了,在望远镜中,它就像蚂蚁那么大,虚虚的。
看了一会儿,我又迷惑了,那是飞机吗?
如果是客机,尾部却没有长长的飞机拉烟;如果是直升机,尾部却没有翘起来的尾巴。
那是一只飞鸟吗?却没有翅膀……
这个飞行物直挺挺的,移动速度却很快。
飞着飞着,它不见了。
我的胳膊麻了,把望远镜放下来,再看天上,只有几丝白云。我还不死心,又举起望远镜,慢慢转动,寻找那个飞行物的影子……
望远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近在咫尺,就在我眼前盯着我!
是白沙。
他的眼神充满了阴谋和仇恨。
我轻微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放下了望远镜。
白沙“刷”一下退到了半公里之外,只是个人形,看不清任何表情了。
他从帐篷里走出来了。
我又举起望远镜看他。
虽然我和他离得很远,但是他能看见我举着望远镜,他转过身去,又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赶紧踩着沙子,快步朝回走,回到湖边,坐在了路虎车下的阴凉里。
季风和浆汁儿还在睡着。
我意识到,我时刻都不能再离开这两个女孩了。
我一夜未睡,真的太困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两个女孩依然在睡着,我不忍心叫醒她们,靠在车轮上,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再也没看到那个飞行物。
我放弃了,看湖。
睡意一阵阵袭来。
终于,我的眼皮重重地合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脸前呼吸,猛一激灵,眼睛就睁开了。
白沙正蹲在我面前,端详着我!
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两只手,没有任何凶器,他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说:“你睡会儿吧,我替你站岗。”
他知道我在站岗。看来,他听到了一些我和季风、浆汁儿的对话。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说:“我不困。”
他说:“你都睡着了,还说不困?”
我说:“你看我多长时间了?”
他说:“几分钟吧。”
我说:“你看我干什么?”
他说:“我替你站岗啊。她俩睡着了,你也睡着了,万一有坏人来,那不麻烦了?”
我看着他。
他并不回避,也看着我。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把目光移开了,说:“你能跟我说说那些类人的事儿吗?”
我说:“你想干什么?”
他说:“你说呢?”
我说:“你要去救她?”
他说:“是。”
我说:“你刚才怎么装孙子?”
他说:“我那不是装孙子,男人做事,要讲究个策略。你认为,刚才我动手,打得过他们吗?”
我说:“你和米穗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说:“我们都要结婚了,她妈非要个房子,30多万,我买不起,所以才去抢劫。”
我说:“她是吴城人?”
他说:“是的,她和我住同一个小区。”
我说:“我看她很面熟,她是干什么的?”
他说:“她在蓝天宾馆上班。”
我马上想到,我们入住蓝天宾馆的时候,也许见过她。
我没有对白沙说这些,只是说:“我对类人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们看起来跟人类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一直在荒野生存,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
他说:“特殊的能力?比如说?”
我说:“他们体能超人,可以长时间不呼吸,会钻地。你一个人不可能把你女朋友救出来。”
他说:“我想跟你借个东西。”
我说:“车?”
他摇摇头:“那个电击器。”
我说:“你以为我会借给你吗?”
他说:“会。”
我说:“你拿了电击器,会用它来对付我。”
他说:“你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坏良心的人。”
我说:“你不要幻想了,不可能。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呆在一起,不要想任何歪门邪道,大家一起等救援。”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那我就回帐篷了。什么时候你相信我了,我再替你站岗吧。”
说完,他朝我们的帐篷里溜了一眼,然后晃晃荡荡地朝他的帐篷走去了。
我一直看着他走进了帐篷,这才把目光收回来。
我的脸上都是汗,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解开衣领,使劲扇。
扇着扇着,我再次迷糊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了一些声音,离我挺远的,好像有车队来了!我甚至听见了很多人在说话,有男有女,叽叽喳喳……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寂静。
我站起来,举起望远镜四下看,光秃秃的沙漠上,不见一辆车,一个人。
难道我刚才做梦了?
我再次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很静。
我等着等着,再次有点迷瞪的时候,又听见了那些声音,离我似乎更近了。我分明听见一个女人在说:“竹子,在这儿拍几个空镜!……”
听声音,这个女人30多岁,像个编导之类的身份。
我再次睁开眼睛,朝四下看,不见一个人影,一片静悄悄。
我发现,只有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才能听见那些人在说话。我太缺觉了,可能我的意识变得恍惚了?毕竟那是同类的声音,不管是不是做梦,我都要再听到它!
我又闭上了眼睛,去浅度睡眠中寻找那些声音。
很快,我又迷瞪了。
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个男的,他说:“……给我一块BP90电池……”
这次,声音离我只有几米远了!
我明知道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本能地睁开了眼睛,顺着梦里的声音看过去,一片平平展展的沙子,连个脚印都没有。
我诧异了。
我清清楚楚地记着几个关键词——竹子。空镜。BP90电池。
我在电视台主持过一年节目,我知道“空镜”,但是我不知道什么“BP90电池”。如果我是在做梦,那么,我只会梦见我了解的一些东西,而绝不会梦见有人说“BP90电池”!
还有,“竹子”很可能是个人名,也许是个摄像师,我根本不认识一个叫“竹子”的人,这个人名为什么在我梦里出现了?
我迷茫地四处张望。
会不会真有一群人来到了我们附近,而我们和他们置身两个平行空间,互相看不见呢?
那么,为什么我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想起了吴城——我们进入吴城之后,一切都像是真实经历,后来碧碧的车载视频上出现了“回放”画面,我们才知道,对于吴城人来说,我们从未存在过,只是,双方之间偶尔有诡异的交集……
怎么办?
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激动,我的身体抖起来。
我要找到他们!或者说,让他们找到我们!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了!
我慌乱地拿起了望远镜,四下看,近处,远处,什么都没有。
我放下望远镜,快速思考,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机,立刻掏出来,打开了录像软件,朝着四面八方慢慢转动……
我的天哪——通过那个小小的取景框,我看到了一群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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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匿
富有美誉9
第193章 在视频画面中相遇
周志丹写了一篇文章——《罗布泊和复活节岛是相通的》,寄给了台湾一家报馆,然后,他就来到新疆,加入了季风那个团队,进入罗布泊寻找那些求救的旅行者。
实际上,从周志丹他们进入罗布泊之后的第13天,外界就开始了搜寻行动。
新疆的专业救援单位,以及一些志愿者,总共53人,组成了搜寻队伍。其中有向导,武警,通讯人员,司机,测工,医务人员,后勤保障人员,出动大小越野汽车、水罐车、油罐车、物资装备车共15辆,直升机3架……
搜寻一直在进行,从若羌往西,从敦煌往东,从库木塔格沙漠往北,从库鲁克塔格山往南……罗布泊太大了,做不到地毯式搜寻,问题是,他们不但没看到失踪团队的踪影,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车,以及他们留下的任何痕迹——比如车辙,比如脚印,比如求救信号,比如丢弃的垃圾,比如尸体。
那些人,就像在罗布泊上被蒸发了。
兰城电视台财经频道三个人跟随第4搜寻小队,进行实地报道。
制片人叫逗豆,瘦,但性感。她穿着绿T恤,在沙漠上十分醒目。
记者叫小A,短发,跟男孩似的。
摄像师叫竹子,个子很高,走路不免摇摇晃晃。
自从大家一进入罗布泊,头上就笼罩着某种神秘的恐怖的气氛。两个团队,先后在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他们会不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每个人都保持着警惕。
搜寻小队的队长叫艾尼江,维族人,一个红脸膛的热心汉子。车队在罗布泊腹地转悠了两天,这天下午,艾尼江让大家在一个低洼处停下来。
单调的沙漠上,摆着一块很独特的三角形石头。搜寻小队以为那是失踪团队留下的某种记号,可是,经过反复观察,怎么都读不出任何信息。
艾尼江眼尖,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东西,于是跑过去捡起来,竟然是一张古老的羊皮纸,周边很不规则,说不清是什么形状,上面画着一幅画,很像出自幼儿园小朋友之手,他画了一个圆溜溜的湖,在湖边画了很多绿草,还画了一只鸟,麻褐色,画得跟鸭子一样丑。
大家围到了艾尼江身边,开始分析这张画。
看起来,它应该是很久以前画的,已经开始褪色了。
谁把一张画丢在了这个无人区?
难道是那个失踪团队中的某个人画的?
如果是,这张画透露了什么信息?
画画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写上一行字,比如:我们快死了。比如:我们遇到了不明飞行物。比如:我们从余纯顺墓地朝北走了……
如果它是失踪团队中的某个人画的,那么,也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个人已经严重脱水,濒临死亡,他渴望水源,渴望绿洲,他画的其实是他的幻觉,或者说梦想。
第二,他们团队被什么东西劫持了,不能用文字传达信息,只能画画。
如果他们团队真的被什么东西劫持了,那么,这张画到底想告诉营救人员什么呢?
议论了半天,终无结果。
最后,大家都觉得,这张画就是哪个小孩画的,它被大风刮走了,刮到了天上,一直毫无目的地飞,最后飞到了罗布泊……
随后,大家又回到了那块三角形石头前。
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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