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三]万马千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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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颔首，“武牢关是个大问题，雪阳正是在校场点兵准备去武牢关。”
何华皱眉，“统领，武牢关内虽然颓乏，但将领甚为机警。”
冷天峰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你还记得多少？布防如何？”
何华立即趴在地图上仔细说了起来。
陵越很茫然地看着一直自称是“曹雪阳帐下”的何华与冷天峰熟得不得了地讨论军情。
李承恩摇了摇头，对陵越道，“你是何来历我也不多问，只是你若对大唐不利莫怪李某枪下无情。”
陵越抱拳道，“我只与何华一处。”
李承恩略一沉思，忽然爽朗地笑了，过去拍着陵越的肩膀道，“看上我天策的女儿，小子眼光不错。”
陵越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朵根。
那边何华已经说的差不多，朱剑秋对着地图沉思，不时问几个问题。
李承恩瞧了瞧那边，又看了看陵越若有所思的面庞，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聪明人。于是他坦诚地对陵越说，“你既是方外之人，也无需瞒你了。何华既是雪阳帐下的斥候，亦是天峰帐下天杀营的……杀手。”
陵越悚然一惊，不知说什么好。
李承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世人皆道我天策府之人高傲怪僻，亦有人说我等乃是皇室走狗。那又如何？我巍巍天策不过在此。”
“在下明白的。”陵越点头，“何华只是何华，从来没有变过。”
李承恩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拍打着陵越的后背。
陵越觉得自己快被拍得咳血了。
正在秦王殿里同时进行着武牢关战术研究和情感问题讲座的时候，嘹亮的军号响了起来。
朱剑秋略感诧异，“今日大雨，狼牙军竟然还会进攻？”
“士气不会高——斥候营在哪？我归队去。”何华扒着身上的狼牙铠甲。
冷天峰道，“去找古月领两身铠甲，斥候营在东面外墙。”
“古亮呢——好的我知道了。”何华下意识地问之前的后勤总管，却马上反应了过来。
还能去哪里了呢。
朱剑秋摇头叹气，拿出一本名册，找到何华的名字，划了去。
李承恩叹气道，“好歹……还多了一个人活着。”
朱剑秋合上这本记录阵亡失踪将士的名册，闭眼叹气，“是啊……”
外面，何华拉着陵越冲进雨幕，问他，“你来不来？”
陵越失笑，“当然。”
“那跟我来。”何华利落地穿上了一身天策制式铠甲，提了一杆长枪向冷天峰告诉她的方位狂奔，陵越紧随其后。
何华熟门熟路地跑上了城墙，捉住了一个人问，“哪里补空？我们刚好两个。”
“第七个。”被问的人眼圈有点红。从他回答的速度来看，之前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他比较要好的朋友。
何华点了点头，招呼陵越过去。
“你就负责把爬上来的人弄下去就行了。”何华在城垛下轻易地找到了长弓和箭矢，拿在手里之后眯起眼睛透过雨幕眺望，然后大惊，“这是，投石车……火炮？！这么大雨天用火炮？——不对，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火炮！？”
斥候营的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有两人奔下了城墙。
壮武将军杨宁是此刻城上的主持者，而另一人则是往小校场去了。这必须有人出城去迎战，而秦王殿这里兵力不够，只有一个营在这里训练而已。
何华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弓搭箭，瞄准了操控火炮的一人——然后毫不手软地放了出去。
然而狼牙军也已经停驻了下来，投石车蓄势待发。
“——蹲下！低一点！”眼瞧着巨石飞来，何华合身一扑躲在了城墙后，却心惊胆战地发现陵越还站在原地。
陵越并没有听她的，而是一跃而起。
匹练般的剑光劈开雨幕，砸在了直扑而来的巨石上。又一道剑光闪过，裂成四块的巨石无力地坠入了天策府前的护城河中，激起了一人多高的水花。
“陵越你是要吓死我吗！”何华长出了一口气，单膝跪地，稳稳地一箭射出，解决了一个正在装石头的狼牙士兵。
陵越却微笑道，“自会量力而行。”随后，他看着何华有条不紊地抓着长弓，箭无虚发，赞叹道，“从不知道你箭术如此出众。”
何华侧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最初可是天弓营的！”
陵越对她微微颔首。
正率军赶来的曹雪阳远远看到那道明亮的剑光，不由愕然，“那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真是越写越当分结局写了啊QvQ
好吧其实本来决定写这个番外的时候就当个HE性质的分结局写的……（默默扭头
局长已经出场~下章曹姐姐的戏份会多……（大概（。
家秀给我传了天策的搜狗输入法皮肤……看着一打字就出现在屏幕上的俩小人我忽然很想写天策内部消化的短篇怎么破（家秀说何华劈腿被我打回去了（。


、番外一　上门女婿（四）

狼牙军发动攻势的时候是午后。
暴雨虽大，却不长久。尚未到傍晚时分雨便停了。
天策府的城墙被砸出了两道裂缝，虽然并不真的能让狼牙军冲进来，但是对方的士气却大涨。
狼牙军来袭时，天策府正门就已经封死。原本在广场驻扎的一队士兵从东侧的侧门出去迎战，曹雪阳带兵赶来后立刻去补住了西侧的侧门。
陵越作为天墉城的大师兄，和妖物魔物打过无数次，却很少和人打架……不，是打仗。
他两剑劈碎了巨石虽然很霸气，但是在何华的要求下放弃了。
“这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你省点力气。”何华如是说。
于是陵越听话地不再放大招。
周围天策府的兵将长枪一扫便是一片，陵越三尺青锋也守同样大的地方，只得不住腾挪跳跃，但也没露出破绽。
直到傍晚时分，天策的工兵们已经加固好了城墙上的裂隙，并修缮好了在狼牙军攻势下损坏的侧门。于是出击迎敌的两支小队都得到了回撤的命令。
士气本就是此消彼长，见天策后撤，狼牙军士气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猛烈地冲击了起来。
“我下去……”陵越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很是着急。
何华仍然保持着原先的节奏射着箭，“战时擅离职守是死罪。”
陵越回头，瞪了何华一眼，忿忿地甩了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太过凌厉，引起了狼牙军的将领的注意，那将领倒是不傻，知道攻心为上，便对陵越大声喊，“纯阳宫的道士还有心思在这里帮天策守城？你们老巢都快被我们端啦！”
陵越一想便知道纯阳宫恐怕是此世有名的道观了，把他认作“纯阳”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不是快要，不是已经吗？”陵越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又甩了一道剑气出去。
两道剑气逼退了些许狼牙军，出门迎敌的将士已经回返了大半。
何华急道，“陵越我都说了你悠着点！”
“无妨。”陵越摇头。
何华侧头和陵越说话，转过头去再看城下却大惊，“火炮！？”
此刻云消雨霁，夕阳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火器自然是能用了。狼牙军正是在推出这些终于派上用场的火炮来，填装弹药了。
何华咬牙抽出一枝羽箭，一箭射出，精准地命中了负责装填火药的那名狼牙军士。只是在他死前，已经点了引信。
城下出击的天策将士还在且战且退，很快便只剩下两个带队的将领尚未进去了。
——而火炮轰击的目标就是尚未完全合拢的侧门。
他们中的一个一把将另一个摔了出去，然后被火炮完美的命中。
这个时代刚刚把火器用于军事，这火炮威力不大——但也足以杀死一个人了。
城里工兵顶着城门喊着什么，活下来的人愤恨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遍地尸骨，毫不拖沓地翻身进了铁门。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但陵越都看到了。
西侧出击的人也都撤了回来，狼牙军轰了两下侧门无果后暂且退兵安营。
听见鸣金声，何华一翻身就瘫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城墙一点力都提不起来，“太久没练，真是不行……”
“何华。”陵越看着她，“死了很多人。”
何华点头，“所以我们才要活下去。”
陵越陪着她坐下，问，“你……你们，到底为什么入的天策府？”
何华笑了，“因为爹娘都是天策的人啊。不过说起来的话——苟利国家，不求富贵……这是我天策入门的誓言。大概只是想，做点什么吧……为了这个国家。”
陵越不语，默默拍了拍她的头。
何华不满地鼓了鼓脸颊，但没说什么。
“……何华。”忽然有一个女声传来。
何华抬头看去，然后挣扎着跪地行礼，“末将何华见过曹将军！”
曹雪阳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见外？”
何华笑了，“不敢——雪阳姐。”
“何时回来的？”曹雪阳问她，言下之意，怎么没去见我。
何华赶紧举手投降，“我……们直接去了秦王殿，你不在。”
曹雪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说，“瘦了。”
何华扑哧就笑了，“但是我回来了。”
曹雪阳按着她的肩膀轻声叹息，“是啊……回来就好。”然后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何华愕然，然后微微合上了双眼，反手搂住了曹雪阳的腰。她在东面守城，曹雪阳从西面出击，战事结束之后她不过与陵越说了两句话而已。
——对不起，但是我还是回来了。
她想，如果在雷云之海，她没有接着寻找另外的出口，她会不会后悔。
也许不会，毕竟如果那样，陵越就不用放弃天墉城了——那大概是他的家。
到底是将军，曹雪阳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放纵太久，她推开何华，看向陵越，“这位……道长，是谁？”
“是……我朋友。”何华眼神稍微偏了偏，“陵越。”
陵越上前来对曹雪阳见礼，曹雪阳抱拳回礼。
她想起刚上城来的时候这两人靠在一起坐着的样子，侧头问何华，“只是朋友？”
何华眼神游移了一番，“嗯……大概。”
曹雪阳微微一笑，摇头道，“乱世相守不易，你可要珍惜。”
何华回头看向陵越，陵越也正看着她。
——“我决意与你一同寻找出口，便没想过回去了。”
何华重重地点头，“好，雪阳姐我和你说——既然他认定了我了，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他。”
曹雪阳爽朗地笑了，“好，我天策女儿，有什么好怕的！”
——是的，我无所畏惧，大概只除了……失去你。
作者有话要说：东门外那挡火炮的两只……
是战乱天策，李承恩处任务的一个CG……
两个蚩灵军爷。
活下来的人那个眼神，我当时真想哭。
只有一个天策号的人……代入感强得伤不起QvQ
然后我说这是个HE的分结局引起了恐慌哈……
这个意思是，这个分结局是HE的，和正剧毛线的关系都没有=　=
到最后的时候会有很多地方可以切出分结局来，BE、HE都有，当然最后是会有ture　end的~至于TE是HE还是BE还真不好评判……等写出来你们看？（殴打）


、番外一　上门女婿（完）

“你们打算何时成亲？”曹雪阳拉着何华往秦王殿去，陵越跟在她们身后。
何华满脸通红，“暂时不打算……吧……陵越？”她回头去瞧。
陵越只说，“听你的。”
曹雪阳不赞同地摇头，“你可是觉得兵荒马乱，想等安定下来再说？”
何华点头，“国事为先——你说的。”
曹雪阳叹了口气，“这话两说。”她跨入了秦王殿的大门，“统领，已击退狼牙军此次进攻，杨宁在收尾。”见李承恩点头，她又说，“嗯，还有件事，后天我就要开拔去武牢关那边了，在这之前能不能把何华的婚事办了？”
何华呆若木鸡地伫立在原地——这话题是怎么转换得这么快的？
陵越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否太过仓促？”
曹雪阳回头瞪他，“你就愿意何华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不是……”陵越也被噎了回去。
李承恩颇为感兴趣地点头，“我瞧不错。咱们这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早点把事儿办了早点踏实。”
然后两个当事人的意见被无视了，一群天策府将军说起这个事来都兴致勃勃。
他们决定第二天晚上给这对新人办事，并且真的着手去准备了。
陵越有些担心，“不是说局势很不好？他们……这样没问题？”
何华摇头，“统领说的对……谁知道有没有明天呢。”她抬头，看着陵越的星眉剑目，柔和地笑了，“好歹，我此生可以说是——你的妻。”
陵越偏过头去，脸红得十分可疑。
何华笑了笑，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陵越被她拉着，沿着秦王殿侧面的一条小路，上了一行台阶，便看见了几排墓碑和一块巨大的石碑。
“将军冢。”何华站在最高处的台子上，给陵越指，“对面那是小凌烟阁。阵亡的天策儿郎都在这里——他们的名字都在凌烟阁那里。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名字也会在那里——如果凌烟阁没被狼牙军烧了的话。”她靠着一根石柱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已经快要黑透的天空，“我爹娘，也在这里。”
陵越绕到她前面去，比她低了两级台阶，蹲了下去，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我在。”所以，想哭就哭吧。
“嗯。”何华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陵越就这么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到何华哭够了，已是繁星满天。
何华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睛，“抱歉，明明是开心的事情……”
“无事。”陵越不甚在意地摇头，“我总是在的。”
何华抬头怔怔地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
小校场上燃起了几堆篝火，李承恩、曹雪阳、冷天峰都站在平日点兵的高台上。
朱剑秋和杨宁留在秦王殿主持大局，士兵们也多是何华斥候营的同僚，还有一些和何华私下里关系比较好的。
当然，他们的状态完全是兴奋过度——毕竟一个以为死了的人活生生地回来了并且领了夫婿次日成婚什么的信息量过大了。
何华叫曹雪阳一声姐，于是今天这主持的工作李承恩光荣让贤，交由曹雪阳全权负责。
“生逢乱世，一切从简，但今日也请大家做个见证——”曹雪阳朗声说罢，回头示意何华和陵越。
两人便从高台两边走了上来，陵越仍穿了一身道袍，何华也是一身银甲，不过都在腰间用红色的绸缎围了一圈，手中牵了一段短短的红绸。
——这装扮实在是不伦不类，但能扯出这二尺红绸来已属不易，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两拜，两人皆是空拜，直到“夫妻对拜”才面对面拜了下去。
“在座众位皆是兄弟姐妹，陵越、何华相守不易，咱们干了这一碗酒，祝他们白头偕老！”曹雪阳转身从案几上端起了一个海碗，冷天峰颇为头疼的拿了两个碗，递给了李承恩一个。
何华和陵越也自端起了两个碗，举了起来。
白头偕老——在这乱世之中，当是最美好的祝福了。
他们大口地灌着烈酒，豪放的样子让人不觉以为那或许是水。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喝完酒的人们把碗摔在地上。那是他们表达决心的方式，现在，用来表达他们的祝福。
曹雪阳把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看一对新人，忽然促狭地笑了，“送入洞房——”
下面立刻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起哄声。
陵越面不改色地横打抱起何华，往事先说好的营帐走去。
何华一直把脸埋在他胸前，但双手一直环着他的脖颈。
那段红绸被风吹着，鼓成了一段圆弧。
何华抬头看向陵越。
真好。
纵然乱世相守不易，我自有你生死相依。
番外一暨分结局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曹雪阳：想娶我们何华？聘礼呢？
陵越：好像有谁跟我说一筐马草就可以……
何华：不，我还没挫到那个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雪阳姐姐，你确定天策现在还出得起嫁妆吗……）
嘛，这个番外就结束了~~~
跟我默念一百遍“他们都在龙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