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三]万马千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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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公子心中有数便是了。”红玉促狭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陵越分外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有个明明心里知道是长辈但是偏偏要平辈论交的人在身边真是怎么呆着怎么难受啊……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红玉对他的额外关照只是因为何华，这位貌似还是对方兰生小朋友更有兴趣。毕竟戳一下就会跳起来的孩子比陵越这种怎么戳反应都不大的孩子好玩多了。
这边几人心思安定地互相调侃，那边向天笑却是着急了，催着几人快些出发，毕竟那可是他家弟弟的事儿，谁家的孩儿谁心疼不是么。
入了水中，沙棠起效，果然如向天笑所说是可以自在地呼吸的。
一路上又不少小妖，都被急着给雪月开锋的何华当先扫清了。这一行人，除了方兰生因为奶妈属性战斗中的存在感无比稀薄，就只有襄铃对着同为妖族的对手有些手软略显不足了，其他人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拦路小妖都不足为惧。
初入水中之时向天笑看见夔牛尸体时的不安也随着这几人剽悍实力的展示而消散了不少。
沿着海底珊瑚盘旋而下，不多时他们就看见了几只被关押起来的夔牛。
向天笑磕了磕烟袋，貌似有点不自在地说，“咱们……去把那几只夔牛救出来。”
方兰生有撂挑子的冲动，“不是说那是掳走你弟弟的妖怪吗？！”
何华大力拍着兰生小朋友的肩膀，“哪那么多废话，咱们求人帮忙于是现在就听人家的啊。”然后把他扒拉到自己身后，一个突就冲了出去。
“哎小姑娘你出沙棠范围了！”向天笑慌忙跟了过去。
又被罩进沙棠的何华满不在乎地给两只胖头鱼挂了个穿，“反正离你们没多远，大不了疾回去。”
陵越扶额。他知道这姑娘不会没事找死，但是这种行为还是让他有种面对刚入门的师弟师妹们的那种熟悉的无力感。
他们这边打得热闹，一旁游过来的三只夔牛却已经目瞪口呆。
“族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呼呼，是你通知的向大哥？”一只夔牛对唯一一只颜色不一样的夔牛询问。
被称作族长的夔牛表示压力很大，因为他也很茫然，“我哪有时间到岸上去和哥说啊？”
向天笑注意到了那三只夔牛，立刻跑过去和他弟弟延枚咆哮去了。
方兰生一边施放法术一边默默吐槽，“我就说什么弟弟被掳走怎么听怎么奇怪。”
襄铃却戳着下巴看了看已经变成一个少年模样和向天笑针锋相对的延枚，又看了看百里屠苏，若有所思地嘀咕，“……人和妖，兄弟？……”
何华甩着长枪抽飞了一只已经晕头转向的“胖头鱼”，旁边陵越也解决了一只，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也去凑热闹。
……刚好听到和延枚一起出现的一只夔牛洪尾在介绍“呼呼噜噜大法”——装死。
何华沉默了半晌，貌似很艰难地给出评价，“能屈能伸……好汉子。”
洪尾憨厚地笑了两声，“谢谢，呼呼……”
方兰生抱臂摇头，自以为小声地嘀咕，“我可不觉得她是在夸你们。”
“……”何华不太忍心通过吐槽方兰生间接伤害这些憨厚的夔牛，于是她转头对陵越说，“我觉得妖族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嘛。你看这些夔牛……”
“……”陵越头顶已经快出现具象化的省略号了。大概他虽然对妖族不愿斩尽杀绝，但对于面对这种“纯真”过头的妖还是欠缺心理准备。
那边延枚已经三言两语介绍了夔牛族现在的情况——
夔牛族世代守护着宛渠国赠给他们祖先的宝藏，这引起了其他妖的觊觎。这次就是一只名叫金蛟剪大妖怪领了一群小妖来想让夔牛交出宝藏。但这宝藏需要夔牛一族的特殊法术才能开启，所以那只大妖怪自己也打不开，只好捉了一些夔牛想逼迫他们打开宝藏的大门。夔牛一族不擅战斗，所以向天笑领了这些人来，延枚想请大家帮忙解决一下夔牛的麻烦。
大家对妖都没什么恶感，队伍中的襄铃自己也是妖族，何况夔牛一族真的很……憨厚。
于是百里屠苏看了一眼他师兄，没有收到异议，就代表大家答应了延枚帮忙。
对于这些凶残的人来说，这些小妖真心没什么难度。
除了一直追着风晴雪要抱抱的莔莔。
“哎，它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被金属化得欲哭无泪的风晴雪早就没了初见这些小家伙的时候想要捉一只来养的心思。
百里屠苏黑着脸战斗力全开。
何华一直憋着笑，这是怎样的爱啊晴雪，我定军都砸了多少个了它们也不看我我有什么办法啊……
红玉则直接掩嘴笑了出来，“妹妹莫苦，惹人喜爱还不好？”然后她一定要拖个家伙下水，“你说是吧，千觞？”
无辜中枪的尹千觞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妹子莫慌……”然后扛着重剑去帮忙拦莔莔——珍爱生命，远离红玉。
几人很快就到了咕噜湾底，放出了被捉住的夔牛，领了代族长洪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宝库那边去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了一红一黄两只缠绕在一起的蛟，大约就是夔牛们说的大妖怪金蛟剪了。
它们正在试图猜出开门的咒语……但是，谁能解释一下这样的对话是什么状况……
“你傻了？”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不对啊，你全家不就是我？”
大家正在嘴角抽搐的时候，红色的蛟接道，“那就算我也傻好了，但是再傻也没有那些夔牛傻——”
这么一说延枚可不干了，跳出去就指着金蛟剪大骂，“你说谁傻！敢再讲一遍？！你这只丑不拉叽的蠢蛇！”
一旁的几条金色的鱼慌乱地游了过去，“大大大大……大王！有敌情！”
于是金蛟剪发号施令，“给我拿下他们！”
方兰生又好气又好笑地喊，“尽管过来！”众人也都亮出了兵器。
……一片寂静。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上！说你呢金瓜！”金蛟剪内部吵了两句之后终于指挥了自家小弟。
然而他家小弟却不怎么给面子，“哎哎哎……？我们……？哦哦，让你们见识一下金蛟剪大王麾下的强大力量——”
何华觉得对付这样的敌人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不过百里屠苏和陵越都没吱声她也就没说什么，不过……“你们这是在搞笑吗！”挂了个减速打了个沧月，几条鱼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你们真当自己是大王还是怎么的啊还先打小弟！”
“哎呦！”金蛟剪猝不及防仓皇应战。
陵越内心无语，刚才是谁在那里淡定地说妖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嗯……妖怪有的时候真的是挺可爱的……我说真的……（泥垢


、第二十章　扬帆起航

事实证明，金蛟剪就是在搞笑。
两个头一边挨揍一遍互相吐槽“你很黄”“你很暴力”然后完全忘记眼前的敌人自己吵起架来。
这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它？）揍回了原型——一条小蛇。
“这金蛟剪重伤后修为大损，至少百年之后，方可再次化形。”百里屠苏说出自己的判断。
红玉点头，“说起来蛇化蛟实属不易，只是这金蛟剪实在是傻了点……”
何华撇嘴，“我才知道，原来妖傻成这样了还能修炼有成。”
陵越摇头道，“这蛟修炼中恐怕是入了歧途。原身本是一条蛇，却化出两条蛟本也是颇为蹊跷之事。”
方兰生插嘴道，“反正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关心它做什么？啊呀你们快来看，那些小妖都跑了！咱们追不追？”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方才那几条金色的鱼吵吵嚷嚷一些没营养的话在向远处奔逃。
延枚拦下他们，“这些小妖一向最没主见了，这次肯定是金蛟剪煽动才会来的，不用担心了。”
方兰生抓着头吐槽，“真是一群来去都奇怪的妖怪……”
不过此时夔牛一族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红玉便出面与向天笑、延枚说定乘坐沦波舟出海一事。延枚话锋一转，竟是要开启宛渠国的宝库任由这一行人挑选几件宝物作为报酬。
百里屠苏当然一口回绝。他们本就是因为有求于向天笑才来帮忙的，却不是为了什么宝物。
然而夔牛一族也拧得很，加上贪图酒钱的尹千觞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一行人还是来到了宝库门口，等待夔牛们的仪式……“呼呼啦啦舞”。
默默按夔牛们说的“为了表示尊敬清各位到中间来”，何华扳着手指头数，“呼呼噜噜大法、呼呼啦啦舞、洪尾他们说话老是带个‘呼呼’……延枚族长，你们夔牛一族……”
延枚有点尴尬，“这个……只是习惯而已。”其实这些东西夔牛们内部还是有一些传说的，但是比较不足为外人道……
这个问题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何华并不执着于答案。她耸了耸肩，走进了五只夔牛围成的圈子里。
待到众人站定，夔牛们便开始跳起了它们的“呼呼啦啦舞”。
它们胖胖的身子一摇一摆的，还时不时用尾巴站立起来打个转，实在有趣，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红玉也很感兴趣。
然而持续的时间却久了一点。
尹千觞都开始抱怨酒瘾要犯了，一向和百里屠苏形影不离的阿翔也已经从他肩上滑翔出去，翻腾着海底的珊瑚礁。
更有甚者，方兰生竟然抱怨腿麻了。
何华斜了他一眼，“就这，还男子汉？”
方兰生立刻不服气地嚷了回去，“怎么不男子汉了？谁规定男子汉就要站很久腿不麻了？”
何华还欲回击，却听见襄铃和风晴雪表示肚子饿了。
“襄铃，我这里还有一点肉脯……就是在这海水里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何华颇为犹豫地看着包裹里余下的一点干粮。
襄铃却非常懂事地摇头，“不用了！我、我等上岸去再找吃的好了……”
陵越微微蹙眉，看着她的背影。
襄铃年纪尚幼，比何华矮了不少，何华与她说话是便低下了头去。并没有自然地含胸，何华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前倾，以此来降低自己的高度。
从这个背影上，陵越读出了一种不屈。她真的是一个军人。也许他有他的傲骨与坚持，但是好像那个姑娘走得更远。他没有走到过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秘技呼呼啦啦舞终于完成了！”延枚兴奋的声音打破了陵越的沉思。
众人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听从夔牛们的话抓紧去宝库里挑选一两件东西。
宝库大门打开，入眼的便是金银财宝古董珍珠。尹千觞眼睛亮得很，当先冲了进去，其他人却是不紧不慢的。
对于这帮人来说，珠宝钱财没什么吸引力，然而在偌大一个宝库里找到特定的东西太过费力，于是只好随缘。既然是随缘，那么大可不必像尹千觞那般……失态。
何华站在宝库中扫视。这里虽然堆满了金银，但既然连沦波舟的图纸都有，其它东西也肯定少不了，最好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否则的话……大概也只好从身边随便捡一件古董一类的东西去换钱了。
陵越很快发现了目标：一些蕴含灵力的矿石。
他曾说过他家师尊于铸剑一道颇有心得，那么这大概就是寻回去给他师父的了。
何华顺着思路想了想，难道她要试图给姜离找点什么灵丹妙药？
虽然在海底找药太过不靠谱了一点，但是她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便随手扒拉起了周围对方的各种物品。
忽然，她觉得手指碰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同于金银或者木石，那是一种锈蚀的触感。
会锈蚀还会出现在这宝库里？
何华起了好奇心，放开手脚，三下两下就扫开了那里堆放的财物，一根布满铁锈的棍子露了出来。她用力往外一拔，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杆长枪。
“锈成这样，也不是还能不能用。”何华嘀咕着，手指按在了枪头和枪柄的连接处，用力搓了一下。铁锈扑簌簌地沿着水流散开，露出了赤红色的枪身。她看见了两个上古的文字。
重黎。
何华目瞪口呆。这不是传说中即将出现的天策卖萌特效枪吗？官方通报了些时候了但是还没出实物，结果她居然就在这个特殊副本里瞧见真身了吗？
——说起副本，系统你倒是告诉我我手里这个是什么啊，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卖萌枪？
何华呆滞间，陵越已经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杆被锈蚀的长枪，道，“神兵有灵，炎力过盛，于你有害无益，不可多用。”
“啊……”何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唔，你的意思是，属性不合？”
陵越摇头，“兵器属性未必一定要与人契合，只是此枪所蕴阳炎之力太过霸道，你未曾修行恐承受不住。”
何华了然地点头，“懂了，我没大事不会用的，雪月这才刚开锋嘛。”
陵越看着何华灿然的笑，不自觉地偏过了头去，微微颔首。
不多时，宝库开启的时限便倒了，一行人走出来与夔牛一族道别。
夔牛们很热情地邀请诸位常来玩，并且在方兰生提出无法潜水的问题之后赠予了一袋“呼呼果”，这才与他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回到镇上，与向天笑说好五日之后出海，尹千觞便急急忙忙地找酒喝去了，风晴雪也跟了过去。
何华抓了抓头发，“襄铃，方才在咕噜湾你不是说饿了？咱们去找点东西吃吧？”
襄铃欢喜地拍手，“好哎！屠苏哥哥你来不来？”
“来，为什么不来，晴雪又不在。陵越你也来！”何华霸道地替一对面瘫师兄弟做了决定，一行四人前去找地方打尖了。
独留下红玉安抚跳脚吐槽的方兰生。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五天。
远洋出海，向天笑和延枚是老手，他们这些人都是两眼一抹黑。
但两眼一抹黑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何华领着方兰生和襄铃准备干粮和水，要求每个人都随身带一些；三个男性壮劳力被要求做些小竹筏或者木筏一类的好歹能在水里载一两人漂一段时间的东西；红玉则负责查缺补漏。
忙碌的准备之中，很快便倒了出发的日子了。
众人来到船厂，果然看见一艘造型奇特的船停靠在港内。
“这就是沦波舟？”何华仰头看着，“很……奇特。”能在水下开的船哎……和潜水艇一样了？
向天笑拍着胸脯保证，“甲板能封起来，保准不漏水！”
随后就与尹千觞调侃起昨夜的践行宴来了。
问起物资，延枚顿时一副“你们信不过我们”的样子，“早都搬进船里啦，吃的和水够几个月的！”
何华脑门见汗，她这按七天准备的完全就是不够看呐，大概也就是每人身上揣点应急用了。
既然都已经准备妥当，那也没什么可再啰嗦的了，一行人登上了沦波舟。
“走咯！”向天笑一声吆喝，沦波舟一阵轻微地颤动，离开了青龙镇的港口。
百里屠苏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低声唤了一声，“娘……”
至于那是思念、是渴盼，还是别的什么感情，早已无法分辨。
未及体会就已失去的……他真的，还能再拿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史以来的最长章居然是过渡章节这真的科学吗吗吗……_（：з」∠）_
……我觉得我现实时间线BUG了……摔城墙的时候还是洱海惊龙，这一下就到日月明尊开特效了……嗯但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用的80年代设定_（：з」∠）_


、第二十一章　碧海蓝天

离沦波舟离港已经过去三日了。
第一日所有人都生龙活虎，毕竟第一次在水下航行，好奇心人皆有之。
——唯独除了尹千觞。
这酒鬼别说去享受向天笑特意给他准备的美酒了，连地都下不来。
他的悲剧在于，他晕船。
何华倒是颇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想当初施展腾翔之术，一群小鬼惊叹天上美景，她就只敢把头埋陵越背上……如今众人皆去观赏深海奇观，尹千觞就只能躺在船舱里泪流满面。
好在他认了个好妹子，风晴雪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船舱里照顾他。
第二日新鲜感便过了不少，但大家还都有事没事爱往甲板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