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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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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爷,反正乌日娜已死,静妃被幽禁,昔日她们身边的心腹侍女,格根和娜仁托娅都死了,这话她怎么说都行。
顺治急切问道:“那后来呢?”
淑懿婉然笑道:“后来臣妾去了绛雪轩,却不想那里不仅有襄亲王,还有四贞格格,襄亲王一见了四贞格格,言语温柔,显是对格格早有情谊,那日也是凑巧,臣妾怕选秀时被太阳晒着了,中了暑,从府里带了些薄荷膏随身带着,却不知道。。。。。。”
“嗬——”顺治朗声大笑中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博果尔一定当场就晕倒了,对不对?”
淑懿含笑点了点头,道:“襄亲王一晕倒,臣妾和静妃都吓坏了,还是四贞格格临危不乱,给他用了药,又扶了他回去。”
顺治颔首道:“怪不得朕叫他选嫡福晋,他借故推托呢!原来心中早有人了。可是。。。。。。”顺治抚弄着淑懿的耳垂如珠,坏笑道,“你跟朕说实话,若是回到选秀时,让你在襄亲王的嫡福晋和天子妾室之间选择的话,你选什么!”
淑懿眼珠一转,笑靥如花,“臣妾会选择作亲王嫡妻!”
“嗯?”顺治的脸色难看起来,淑懿见他闷滞滞地不吭声,忙笑道,“方才福临问臣妾选秀时的想法,臣妾自然愿为王府主母,胜过在宫禁中看嫡后的脸色。可是。。。。。。”她把头蜷在顺治的颈窝里,小鸟依人道,“那是臣妾在去芍药圃之前的想法。。。。。。”淑懿娇羞脉脉,“福临赠给臣妾是一枝‘晓妆新’,臣妾给福临的,却是芳心暗许,一生不变。”
顺治大为感动,抚弄着淑懿的额前碎发,歉疚道:“朕不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只因偶听了只言片语,就错怪于你,方才叫你跪了这么久,膝盖还疼吗?”
这一下,又勾起淑懿方才受罚地恼意,捏紧粉拳捶打顺治,嗔怪道:“臣妾不敢怨恨皇上,只是臣妾腹中的皇儿,却要怨恨他阿玛无情了!”
顺治愧色更深,抚着淑懿的大腹便便,温柔道:“是阿玛不好,阿玛好好补偿你跟你额娘就是了!”
淑懿眼角一飞,笑道:“福临打算怎么补偿?那些金银玉器,可别再往承乾宫送了,没得让人看见了,白白生出些恼恨来的!”
顺治幽幽一笑道:“你方才说朕无情,朕就偏要证明给你看,朕是个有情有义的明君!”
这回淑懿更加不解,疑惑道:“福临要怎么做!”
顺治伸出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机灵鬼,也有你猜不到的时候!朕此时先不告诉你,总之早晚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了!”
端午家宴如期举行。端午节原也算不得宫中的重大节庆,但这是册立皇后之后的第一个节日,虽不宜太过热闹,却也可以借故将皇室宗亲齐齐召集一堂,叙叙天伦。
宫中人人也知此意。故而内务府也着实仔细备办了一番。给各宫各院派的“豆娘”和“五彩缕”都较往年加倍,还特令小太监在每间宫室之前,都插上艾叶驱邪。
皇后在慈宁宫准备了素斋,款待各位宗亲。说是素斋,可都是御膳房的姑姑精心设计的新菜式,就如一道莲花玉笋汤,只预备食材便须用十几日的工夫,素日宫中也难常吃。
淑懿听着云珠说起这一整套极尽奢靡的素膳,唇边渐渐绽出一星幽暗笑意,道:“皇后这是卯足了劲儿,要在这趟家宴上展示她宫廷女主人的风采,咱们且不管,她爱表现,就叫她表现去好了!”
淑懿喜滋滋地想着,小博尔济吉特氏耗尽心血做的这些功夫,落在顺治的眼里,也仍旧是她追名逐利地手段而已。可惜小博尔济吉特氏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算计到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顺治在后宫嫔妃的面前,首先是一个夫君,其次才是一个君王,她身为嫡妻不能给她女人的柔情蜜意,再能干也是枉然。
顺治这辈子,对孝庄这样的强势女人,早就退避三舍了,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再成为另一个孝庄?淑懿越想越是欢畅,看着窗外蔷薇满架,玫瑰吐艳,馥郁的芬芳氤氲在初夏温热的气息里,一丝丝地沁入肺腑。
家宴设在慈宁宫,虽不及新年中秋的热闹,到底给一向寂寥冷清的宫院,增添了一抹亮色。
孝庄坐在黑漆描金的九凤大案之后,笑盈盈地劝宾客饮酒品馔,宗室诰命皆按品大妆,欣然而坐,不时与左右的人谈论些家务人情话。
孝庄的下首左边是懿靖大贵妃,她所用的服饰器皿虽比孝庄次着一等,然而席间的菜色,却因孝庄特别的吩咐,皆是与孝庄一样的。博果尔坐在懿靖大贵妃的身旁,一时叫大贵妃吃这个,一时又叫大贵妃吃那个,意气风发,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自从去了京畿练兵,平日难得回宫一趟,今日也是慈宁宫都开了宴了,他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衣裳没换就赶来赴宴了,席间的宗亲诰命,知他如今出息了,多有与他殷勤相谈之人,但博果尔的眼睛,自从一踏进慈宁宫,就没从四贞身上挪开过。
四贞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青金滚边的宫装,如云乌发只挽作一个简单的发髻,也只别着一支翡翠簪子。
苏茉尔叫她再埋上一圈东珠,点缀点缀,笑道:“虽是祭奠屈子的端午节,到底是宗亲诰命们齐集,里头自然少不了各府的年轻姑娘,都是爱俏的年纪,你这样子出去,岂不叫人家说,咱们宫里的姑奶奶,反而不及府里的姑娘!”孔四贞也不说话,只是执意不肯再添。苏茉尔也知她心事,便不再多说。
可是四贞这出奇素净的妆束,落在博果尔眼里,却是世间一等一的清淡雅致,只觉得席间姝丽,再精致的妆容,也尽皆被四贞比了下去。他恨不得立时便奔了过去,揽她入怀,细诉别来之情才好。可眼巴巴地瞅了半日,四贞只是不往他这里看一眼,与人说话时,也是深深埋下头来,博果尔想看一眼她的明眸如水,贝齿如玉,只是不能趁愿,不由得满心的柔软之间,又添了几分惆怅。
这里懿靖大贵妃,见博果尔总劝着自己吃这个,吃那个,又恐他冷落了孝庄,便笑道:“你也该给太后布让些菜才好,莫不是看你苏嬷嬷和四贞格格在伺候着,你就想躲懒不成?”
博果尔怎能不知他额娘的意思,笑道:“儿臣是想给太后布菜来着,只是儿臣与太后之间隔着额娘,儿臣想坐过去,又恐怕坏了规矩!”
孝庄见家宴上宾客齐全,早已高兴了半日,又想着呆会儿宣布顺治纳四贞为妃的事,自己又添一位趁心如意的儿妇,岂有不开怀的,听得博果尔这样说,竟大大方方道:“我的儿,你也太小心了,莫不是在外头军令如山拘坏了你,快坐过来罢,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人笑话你!”
博果尔巴不得这一声,苏茉尔在孝庄身后伺候着,孔四贞就坐在孝庄的右边,他坐过来,就离四贞更近了。因而立时挪了黄杨连环小椅,坐在孝庄之侧,又命人拿来一双银箸,给孝庄布菜,恰巧四贞也正将一筷子香菇菜心,夹到孝庄面前,两人的筷子在东青釉的盘花碟子上轻轻一碰,碰出清脆一响,博果尔想了孔四贞这半日,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早郁郁不已,当下口中就不自意地讷出一声:“四贞!”
这一声低唤,声音极微,殿中之人多半在谈笑风生,谁也不曾在意,可落在四贞耳里,却令她如坐针毡。
他们虽然早已背地里海誓山盟,人前却不肯露出半分,博果尔素日当着孝庄和苏茉尔,仍旧恭恭敬敬地唤她“四贞姐姐”,今日他见四贞三番两次地不理他,情急之下,不由失了口,四贞的半边粉面如开得极艳的玫瑰花儿,殷红如霞,耳根子只觉得发烫,只低着头,想到不过耽上一刻,孝庄便要向合殿宗亲宣布她与顺治的亲事,从此后,便要与博果尔咫尺天涯,相对一生也望尘莫及,明眸里不禁沁出两粒凉凉地泪珠儿,与灼灼欲燃的脸庞冰火相杀。
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四贞”,听见的却不只那黯然销魂地二人,顺治就坐在四贞旁边,那幽怨缠绵的一句,使顺治颇为动容。他与博果尔一起长大,只当他是个单纯明朗的少年,却不想他在孔四贞面前,痴情如许。他们既是两心相许,自己就是强纳了四贞为妃,也不过是终身对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罢了,就连这些年的姐弟情谊,一发要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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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报之以李
顺治念及此节;不由一杯接一杯地将那新贡的“杏花酿”灌进嘴里;这“杏花酿”是于杏花初生时节,在花香四溢的小园中;取半开的花骨朵所酿,且取来的杏花朵朵必得粉白鲜嫩;有一星儿黄斑黑点都有不成;杏花虽香,只因酿制方法独特;所以这“杏花酿”初饮时甜如醴酪,喝下去却后劲儿极大;顺治一连自饮了五六杯;再放下犀角杯时;吴良辅却没有立即斟上;而是附在他耳边,悄悄道:“皇上,这酒后劲儿大,饮多了,过会子当着宗亲的面儿失了态就不好了,您若喜欢喝,回头奴才给您去内务府要去,要多少有多少!”
顺治此时也略觉头重脚轻,已是半醺,遂软绵绵地点了点头,另换了酒劲儿小的“醉胡姬”的葡萄酒,装在玻璃雕花杯中,如一颗紫盈盈地宝石,潋滟生辉。
顺治趁着酒劲儿,向孔四贞脸上,斜觑了半日,见她粉面含羞,如桃花带雨,□如酒,倒比平日的英次飒爽时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妩媚,手一搭,便搭上了四贞堆雪般的皓腕,眼神迷离地笑道:“四贞格格今日,倒比平日更耐看些!”
孝庄余光瞥见,也毫不在意皇帝在大听广众之下的越礼之行,只当是顺治对四贞早有情意,今日终要如愿了,心中高兴。她端起一盅玫瑰酒,放在唇边,细细嗅着那甜润的芬芳,笑道:“哀家的四贞格格从来都是貌美如花的,怎么皇帝今儿才注意么?”
然而顺治并未注意到四贞的貌美如花,而是将眼光凝在博果尔的脸上,他见博果尔面红耳赤,双拳紧攥,眼里燃着两汪熊熊焰火,跃跃想要绕过孝庄,来阻止他。
其实若不是懿靖大贵妃暗地里死死扯住博果尔衣襟,他早已跳过来叫顺治放手了,之所以强抑着满心不悦,不过是顾着额娘的脸面。
顺治“嗤”地一声笑了,道:“太后这话说的,仿佛儿臣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似的!”
博果尔的愤急喷薄欲出,不觉切齿惊呼道:“皇上!”
顺治心底一凛,他虽然兄弟姐妹甚多,但自幼性情急躁,兄弟中也只有豪爽纯善的博果尔与他甚为投缘,即使后来因为即位风波,孝庄与懿靖大贵妃多有龃龉,也未能影响他与博果尔的兄弟之情。可是此时,博果尔看他的这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不再如先前一般呼他“皇兄”,而是一声显见疏离的“皇上”。
顺治笑一笑,道:“太后莫怪,按理说在家宴上,儿臣不该提这些事,可四贞姐姐确是叫朕想起一个人来?”
孝庄有瞬间的迷惑,却依旧气定神闲地问道:“是谁?”
顺治伤感道:“端献公主。”
顺治一言出口,饶是孝庄经历半世风霜,也不禁红了眼圈,端献公主是皇太极第七女,也是孝庄最小的女儿,比顺治年长四五岁,她自幼聪灵乖巧,小小年纪便颇有孝庄的风范,皇太极在世时,亦极爱此女,可偏偏天妒红颜,端献公主十五岁便香消玉殒,孝庄十分悲伤,好几年都不能忘怀。
孝庄只是纳闷,今日皇帝本是要宣布与四贞的喜事的,却又提起这些做什么,缓缓地放下酒杯,道:“端献公主早已去往极乐世界了,今日合宫宴饮,就不必提及这些伤心往事了!”
顺治摇摇头,道:“怪不得太后这样疼爱四贞格格,格格聪明灵慧,原是与端献公主的性情有五分相像的。”
孝庄难掩旧日伤悲,哽咽道:“皇帝!”
顺治恍若无闻,借着几分酒劲儿,口齿不清地接着说道:“朕记得端献公主在世时,擅长《腰玲舞》,不知道四贞格格是否也能舞上一曲!”
孔四贞自幼长于孝庄身边,早将孝庄的慧黠机变学了个十之□,顺治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虽不能尽解其意,也猜测得七七八八了,当下也不推脱,只笑道:“儿臣虽不擅长,亦粗通其艺,愿为太后与皇上舞上一曲,不知太后肯不肯给儿臣这个恩典。”
孝庄当着许多皇室宗亲的面,怎么能拂了皇帝的面子,只得面上无波无澜地说道:“好吧。”
《腰玲舞》原为萨满教的请神舞蹈,因有祛邪、祛病的作用,所以后来又常常出现在宴会中,舞者腰系铜铃,打响铜板,板声铃音相和,极富节奏。满洲旗人家的宴会上,为了活跃气氛,亦常常男女更迭起舞。
果然四贞才要去换衣裳,博果尔蓦然起身,说道:“不如儿臣与四贞格格共舞,只要能博得太后一笑,也是儿臣的福气了!”
顺治重重点了一下头,博果尔也转回后殿换衣裳去了。
四贞才走到后殿的抄手游廊,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把她纤腰紧紧束住,她自幼习舞,本没有挣不脱的道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博果尔带着酒气的男子气息,她几欲窒息,两手只是绵软乱舞,推搡博果尔道:“这里人来人往,会叫人看见的!”
博果尔哪由她分说,绵绵密密地轻吻如飞雪扑面,纷纷落在她的额头,面颊,柔唇,耳根,脖颈上,四贞娇喘不止,嗔怪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可不是作死了!”
博果尔气息粗重,又抬起四贞套着两只翠玉镯子的细腕,方才被皇帝攥了半日,犹自留着红印子,博果尔轻轻吻过每一寸肌肤,低语道:“这是我的……”说着,一把将四贞搂在怀里,似要揉入骨血中一般,“这些都是我的……”
四贞眼眶里一热,就要滴下泪来,死命的咬唇才勉强忍住,柔声道:“自然都是你的——可你也别在慈宁宫这样啊!叫人看见,咱们可活不活了?”
博果尔低低道:“若是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就是拼得一死又如何?我看今日宴饮气氛不对,难道皇上对你有什么……”
四贞伏在博果尔宽阔厚实的胸前,有风吹过,吹落一地绯色柔瓣,四贞拈起一枚娇软的落花,半晌,静静地说道:“博果尔,只有在你的心里,我才能绽出芬芳,离开那片土壤,我,开出的只是清冷和寂寥!”
后殿的玫瑰朵朵迎风盛来,沾了昨夜的风露,如美人盈泪,娇艳欲滴。
四贞再出来时,已换了一套五彩的舞衣,玫红,杏黄,淡绿,如春日绚烂的娇花,明艳动人。剪裁得宜的舞衣,越发衬出她纤秾合度的身材,四贞的腰间挂了一串幼儿拳头般大的铜铃,行走之间,如环佩叮当,双手各执一条浅黄丝绢,如两只振翅欲飞的枯叶蝶。
博果尔的衣衫,与四贞的舞衣色彩、样式均为一系,不过同是穿着舞衣,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博果尔的高大挺拔和四贞的玲珑娇小。
稍时,乐师奏乐,阔朗的殿堂里,顿时笼罩着欢腾的乐曲。四贞和博果尔和乐而舞,这《腰玲舞》舞起来大气庄重,手臂翻飞,黄绢轻舞,舞步愈急,鼓声愈密,如静夜窗前的密雨,扑扑簌簌。
只见四贞与博果尔随乐音翩然而舞,如春蕾初绽,和风轻吹,细蝶飞舞,驻于花蕊之上,琴音微扬,暖意更融,繁花绿叶,争奇斗妍,须臾,红萼零落,绿意渐浓,却是清浅池塘之上,挨挨挤挤,莲叶田田,粉荷如霞,白荷若玉,几只蜻蜓,流连其间。
一时舞毕,顺治先欣然大叫一声“好”!在座的皇室宗亲,哪个不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见皇帝说好,亦纷纷赞叹。博果尔能与四贞同舞一曲,也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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