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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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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才略缓了缓胸中一口郁结之气,只搂了淑懿在怀里,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与你全无干系,朕也不算与你谈论政事!”

淑懿眼皮一跳,虽然惴惴,但顺治本就心急火燎的,她也只得强作镇定地玩笑道:“哦?臣妾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竟能与前朝之事扯上干系!”

顺治冷哼一声,道:“是陈名夏的事!难道与你无关?”

淑懿的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儿,她无法猜测等待皎月的,将是何种命运,当下因讷讷道:“陈名夏的案子,难道有了定论?”

顺治带着几分惋伤,几分愤慨,说道:“今日早朝宁完我联合四十多位大臣,向朕上奏,要朕将陈名夏满门抄斩……”

尽管强作镇定,淑懿仍是免不了惊呼一声,陈家满门抄斩,陈掖臣就难逃一死,皎月与陈掖臣海誓山盟,若要生死相随,那么……

顺治也看出淑懿的担忧,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着急,朕极力与他们相争了,虽没保住陈名夏一条命,但总算为陈家老小,争了一个充军发配!”

淑懿暗暗松了一口气,明知已不可挽回,却仍旧试探着问顺治道:“难道陈大人必定难逃一死么?”

顺治眼眶有些微红,低声道:“朕与他们争了半日,终于将斩立决改为绞刑——即便如此,许多朝臣仍是觉得朕偏袒了陈家!”

淑懿哀伤道:“陈大人才坏了事儿的时候,并未闹到这样的地步啊!”

顺治沮丧道:“还不是陈名夏那个不争气的堂兄弟,勾结李太医,购置假药材,此事本就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牟取私利,往大了说就是罔顾圣体,欺君犯上,李太医早问了斩刑,宁完我这些人就抓住陈名夏这个罪过不放,再加上他的堂兄弟自幼丧了双亲,一直是由陈名夏养大的,这下跟他的干系就更大了!”

淑懿低头默然半日,心想当日为了查清瑞贵人之事,才设法揭开太医院的黑幕,没想到牵三扯四的却间接害了陈名夏,连累皎月受屈,这恐怕也是天意吧!

顺治只当她是为了皎月伤心,一时又心疼起来,便拨着她的耳边碎发,哄她道:“你且别难过了,朕告诉你一件好事,太后说旁的嫔妃怀孕生子时,都晋了两次位份,你却只晋了一次,觉得委屈了你,叫朕择个好日子,封你为皇贵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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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三十二章 出人意料

淑懿假作吃惊道:“后宫之事千头万绪;太后竟还能想起臣妾!”

顺治低低一笑,道:“朕想着,太后一向不喜朕专宠于你,这次突然有此恩典;十有j□j是皇后那里出了什么故事!”

淑懿暗自莞尔;心想顺治果然聪明;皇后再在后宫之事上主动耍什么心计,终究逃不过顺治的一双慧眼。

淑懿已经宠冠六宫,对晋封皇贵妃之事,也不甚热心,但生母的位份高低,可以影响子女的前途;想当年懿靖大贵妃就是因为位份高于孝庄;才使得顺治即位的呼声还不及博果尔,若不是多尔衮从中周旋,这坐在皇位上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淑懿嫣然一笑,道:“福临是知道的,臣妾从不在这些虚名儿上计较,只要福临心里有臣妾,有四阿哥,比什么都强!”

顺治眉梢眼角都带着赞许之意,笑道:“你的心思,朕岂能不知的?只是为了咱们的四阿哥,你这个生母的位份,总是越高越好,须知‘子因母贵’!”

顺治还对他即位之时,朝堂之上掀起的惊涛骇浪,记忆犹新,这倒是与淑懿想到一起去了,淑懿低眉笑道:“果然还是你这个做阿玛的,替四阿哥想得周全——这倒也是,太后的恩典,臣妾自是要领的,只是陈名夏既要处以绞刑,想来行刑之后,横竖总有三年的孝,皇上不如趁现在就将皎月赐婚给陈掖臣,一则陈大人看着幼子成家,也可安心上路,二则也不必耽误了一对有情人。晋封皇贵妃的事么,倒是可以缓一缓的。”

顺治深以为然,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总不能你这里才晋封了皇贵妃,一团喜气,朕就在前朝朱笔御批杀人的,也不吉利。就等陈名夏的事完了之后,朕再专心为你准备册封之礼吧!”

淑懿明媚一笑,无限温柔。

顺治叹了口气,不甘道:“宁完我在朝中本就树大根深,满汉大臣中多有他的好友亲信,陈名夏一死,没有了牵制他的人,这往后的朝堂上,岂不要叫他坐大了?”

淑懿冷冷一笑,道:“福临也不必为这些事过虑,陈名夏虽死,朝中大权必然会有些不同的局面,以往那些与宁完我联手,要置陈名夏于死地的人,难道会永远与他铁板一块?宁完我若是个明白人,也必不肯做权高震主的蠢事的。”

顺治目光如炬,赞赏地看着淑懿,审视了半日,才笑道:“没想到朕这位爱妃,不但姿容绝世,还有男儿气魄,朕看你若为须眉,必能成为朕的肱股之臣。”

淑懿忙去捂顺治的嘴,娇嗔道:“福临这话若传出去,臣妾岂不要落一个后宫干政的恶名?再说,若是可以选择,臣妾宁可身为女子,做你最宠爱的女人!”

顺治瞧着淑懿粉颊如花,红唇如蜜,真真是看也看不够,一翻身,将淑懿压在身下,低低笑道:“那朕先好生宠爱宠爱你……”

锦帐上黄澄澄的赤金钩一阵抖动,荡起无边j□j。

因着陈名夏的事,前朝政事繁忙,顺治用了午膳,来不及在承乾宫歇晌,就又回了养心殿批折子了,淑懿心如乱麻,也歇不安生,便支起绣花绷子,一针一线地扎起花来。

才绣了两片叶子,外头宫人通传说雁翎来了。淑懿急忙放下花针,一面叫请进来了,一面却翘首望着雁翎。

雁翎才进来,淑懿就免了她的礼,问道:“如何?”

雁翎目光柔和的看了淑懿一眼,迟滞了一瞬,道:“王爷照娘娘所说的做了,但是莫日根尚未有所行动,巴雅尔已以被刑部的人叫了去了。”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淑懿惊诧莫名。原来当日追查恪嫔父亲之事时,博果尔无意中搜集到了巴雅尔为非作歹的许多证据,那时皇后族叔达林太已然获罪,淑懿担心若将巴雅尔一并供出去,会叫皇后狗急跳墙,去打恪嫔的主意,因此只悄悄叫博果尔将证据留在手里,以待来日。

这次淑懿为了给皇后一个教训,托雁翎送一封书信,那信上表面意思是要博果尔照顾弟弟费扬古,实际却是暗示博果尔把巴雅尔的罪证,交给太后的侄子莫日根,莫日根曾与巴雅尔有旧怨,这招顺水推舟,既不暴露自己,也不必让博果尔出头,做得不留痕迹,这本是淑懿筹划得十分周全的一计了,没想到还未等莫日根出手,巴雅尔已经要坏事儿了。

淑懿惊奇道:“这却奇了?巴雅尔一向爱惹事生非,莫不是这一回又得罪了哪位大爷?”

雁翎微笑道:“王爷也想着娘娘会生出这些疑问,因此派人悄悄地打听了几日,才得着一丁点儿信儿,如今连巴雅尔自己,只怕还未必知道是谁在背后捅的他这一刀呢?”

淑懿面上如春风乍起,吹起一湖碧水,笑道:“那么是谁做的这大快人心的事?”

雁翎笑道:“说起这个人来,那可是大有来头啦,只怕皇上如今还要倚重着她呢!”雁翎时常地往来承乾宫回事儿,日子久了,见这位娘娘温厚宽和,云珠这些跟前的大宫女又和蔼可亲,不觉与淑懿更亲近了些。

淑懿眼波如水,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细细地说了,一会子本宫叫云珠亲手给你做好吃的!”

雁翎温然笑道:“王爷托了他在刑部的好友,打听这事,才隐约听说了,原来告发巴雅尔的,是京郊的一个旗人包衣……”

淑懿更是不解,问道:“一个旗人包衣敢告发当今皇后的亲兄弟,也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雁翎神秘一笑,道:“那是自然有给他吃熊心豹子胆的人,王爷几经周折,才弄清楚,原来这个旗人包衣有个堂兄弟,叫长生,现今在承泽亲王硕塞身边作贴身侍从呢!”

“承泽亲王?”淑懿对这个名字还十分陌生,就算在众位皇族齐集一堂的四阿哥的满月宴上,硕塞也未曾现身,后来有一次隐约听皇帝说,要在养心殿召见长年驻守关外的兄长,好像就是叫硕塞的,可这硕塞长年守在关外,与朝臣们都极少有利益瓜葛,这回怎么如此不留情面要与皇后过不去呢?于是自然而然地问道,“难道巴雅尔又把承泽亲王给得罪了?”

雁翎亦有三分茫然,道:“这个……王爷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巴雅尔最是个怙恶不悛的,依仗着亲姐姐是皇后,便肆无忌惮,上回得罪了太后的侄子,这回得罪皇上的兄长,也没什么奇怪的。”

淑懿赞同道:“也是,可怜皇后一世要强,竟敌不过她这个不争气的兄弟,看来上次皇上对他削去官爵,永不叙用的处置还是太轻,竟没叫他收敛几分的。”

雁翎却又踌躇道:“不过王爷私下里也想不明白,王爷说他的这位五哥最是刚强外露的,谁得罪了他,别说是皇后的兄弟,就是皇族的兄弟们,他也必是要大张旗鼓地与人一较高下才罢休,这一回却是用了这样隐秘的法子,又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样的一层疑云,只在承乾宫的正殿里轻轻一掠,也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云珠穿着一身月色软绸的宫装,端来了热腾腾的蜂蜜燕窝,笑道:“方才就听见娘娘说要使唤人呢,奴婢还是别等着娘娘唤了,自己就把好吃的端了来了!”

淑懿一瞧,笑道:“嗯,不错,算你是个伶俐的,还不快把这燕窝端给雁翎吃!”

云珠一面将燕窝递给雁翎,一面笑道:“撷芳殿里侍侯王爷用午膳,只怕闹到很晚罢,姐姐该是还没吃饭,我叫厨房给做了鸡汤面,用了再走罢。”

云珠知道雁翎必是才得到了博果尔的信儿,就来承乾宫回禀的,博果尔必是今日入宫了。

雁翎谢过了,却推辞道:“娘娘和云珠姐姐的美意,原不应辞,只是王爷晚膳前就要回府了,奴婢还要回去替王爷打点着呢!”雁翎和云珠的年纪差不多,二人为表敬重,也就互称“姐姐”了。

淑懿秀眉一挑,问道:“王爷如今也不大入宫了,怎么来了一回,这就要急匆匆地走呢?”

雁翎低眉沉思一瞬,又迷惑地摇摇头,道:“看起来王爷像是有什么事,急着要回府似的,这个……王爷不说,奴婢自然也不便多问!”

淑懿心头不禁一颤,难道是四贞公主的胎有什么不妥?不过想来既然在博果尔的保护之下,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淑懿暗思若有机会时,该向博果尔问问四贞公主的平安,只是博果尔一则不大入宫,二则她一个嫔妃,也不宜与亲王单独会面,只得等合适的时机才行。

这里雁翎告辞走了,云珠回过身来,对淑懿眨眨眼睛,笑道:“其实娘娘若果真担心四贞公主,不如去问问懿靖大贵妃!”

这个云珠,可是伶俐得能钻到人心里去了,淑懿忍俊不禁,道:“就你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去懿靖大贵妃那里打听,只是她住在慈宁宫,与太后的关系又如此微妙,弄不好,问上一回,帮不了什么忙,倒给懿靖大贵妃再添上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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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三十三章 柔华怨怒

云珠想了想;道:“这个不难,娘娘只托恪嫔身边的青缇去暗暗打听便好,青缇是个宫女,偶尔去慈宁宫;替恪嫔给太后和懿靖大贵妃孝敬些东西;也是平常;再则懿靖大贵妃也感念她的胞姐为四贞公主代嫁之德,必会对她透露些消息的。”

淑懿点点头,想想也是,因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恪嫔的咸福宫坐坐时,托她打听就是了。又拿起针线,想起眼下皇后四面楚歌的情形;不禁心怀大畅;虽然不知道硕塞是因何而与巴雅尔过不去的,便只当是瑞贵人地下有知,不放过皇后的缘故了。

柔华半截身子扑在锦被里头,号啕大哭。宫里的女人就是有再多委屈,寻常也是不许见眼泪的,没得叫皇帝沾染了晦气,柔华贵为六宫之主,就是更是要以身作则,时时刻刻都要作出雍容高贵,气度端庄的样子来。

银珠端着一碗新沏的竹叶茶,安慰皇后道:“娘娘且别落泪了,若哭花了脸,叫皇上看见,岂不又生事?”

不提皇帝还可,一提皇帝,柔华胸中的愤怒便如燎原的烈火一样,捏紧粉拳,重重捶着榻上翻卷的云头,喝道:“皇上他有一点点把本宫当作嫡妻吗?在他眼里,本宫连个卑贱的妾室都算不上。”

银珠只得将茶碗撂下,赶着去捂柔华的嘴,劝道:“娘娘纵是有再大的委屈,也求娘娘小声些,须提防着隔墙有耳,万一被人给听了去,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吃亏的还不是娘娘么?”

银珠又从枕下抽出一条松花色的绢子,替柔华轻轻地拭着眼泪,大团的泪迹很快洇湿了薄薄的丝绢,柔华渐渐地止了哭声,终于尽力平静了哀戚,问道:“可查察明白了么?是谁告的巴雅尔?”

银珠迟疑片刻,答道:“娘娘莫急,金童去刑部打听去了,只说告发国舅爷的不过是个平民,可刑部的人个个嘴严得很,想必幕后有人。”

柔华切齿道:“废话?这还要打听?本宫坐在殿里想想也能想出来,一个平民反了天了敢告国舅爷,背后一定有指使之人,说不定,这人就是借着巴雅尔的事,来跟本宫过不去的!”

银珠连声附和道:“娘娘英明,所以金童如今正在找那指使之人呢,只要找出来,敢跟娘娘过不去的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柔华的脸色却如渐次隐没山巅的落日,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她望着窗外配殿的琉璃檐角,在余晖的映衬下泛着又冷又凉的光泽,嗫嚅道:“本宫不怕别的,就只怕这事是莫日根所为,他与巴雅尔本就有旧怨,如今太后又对本宫……”

银珠忙陪笑道:“娘娘别多想,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后的娘家人,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柔华冷笑道:“什么僧面佛面的?她若果真顾忌本宫的委屈,会亲口提出晋那个狐媚子为皇贵妃么?”

银珠劝道:“娘娘好好的,怎么又想到这事儿上去了?咱们还是先想法子解决了国舅爷的事是正经。”

柔华想起这个不争气的兄弟,又气又恨,怒气冲冲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在宫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却在外头给我惹了一件事又一件事,不不够给她收拾残局的!”

银珠又将茶碗端过来,送到柔华嘴边,柔华呷了一口,恨恨道:“叫他在刑部吃几日牢饭也好,别还没等怎么着,本宫先救他出来了,他却是好了疮疤忘了疼,过后又到外面惹事!”

柔华的胸口起伏不定,两颊通红,想着孝庄一定是为了瑞贵人的事,怨恨于她,才对巴雅尔动手的,哼,横竖这宫里已经倒了一个出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太后总归是不敢再废掉一个博尔济吉特氏的,柔华的唇角浮出一丝凄厉的冷笑。

瑞贵人之事败露,一定是贞妃搞的鬼,柔华端起霁蓝釉的盖碗,三口两口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却暗暗咬碎银牙,必定要叫贞妃尝尝自己的厉害!

陈家的案子当时在朝堂上纠缠多时,不过一旦有了定论,也就很快处置完了,陈名夏论了绞刑,陈氏族人多半流放宁古塔,也有少数流放西北的。

陈掖臣是陈名夏嫡出的幼子,自然是不能脱罪,淑懿无法,只得厚厚地为皎月备了许多妆奁,送她出关。幸而梅氏入宫时,偶然提起鄂硕的旧部中,有一个在宁古塔做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的,淑懿便托阿玛写信叮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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