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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完结)-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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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道:“还是叫老大先办罢。”
怎么又提到他了?!再转移话题又有些生硬了,胤礽只能硬挨着听康熙关心胤禔:“他心里苦,我知道。”死过三个老婆的人心有戚戚焉。
〔别拿他跟您比啊汗阿玛,他们两口子跟您和我额娘完全没有可比性,云泥之别!〕胤禔默默地吐槽。
“他现在心却是有些冷了,早些娶了媳妇儿,也好染些俗气才好。”
〔他要是真出家当和尚了,我给他建百八十座庙!我自己掏钱!〕
……
终于等到康熙感慨完,把话题转到了巡幸塞外上头。康熙再三保证:“弘旦跟着朕走,回来的时候还是还你一个小巴图鲁。”
胤礽陪笑:“这个儿子倒是信的,汗阿玛会调教人。”
“你们不要想念太多,尤其是他额娘,是双身子的人。”
胤礽趁机道:“她如今在家里布置了个佛堂,多在菩萨面前坐坐,也能平心静气些呢。近来就觉得和缓了,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也轻。妇道人家,就是这样。儿子有时候也跟她一道过去坐一坐,出来之后果然灵台清明。”不着痕迹地透露出了自己也信佛,老婆也信佛。这种信佛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妇道人家比大阿哥还虔诚于佛祖呢。
“她也不可去太多,毕竟有些清冷。”神神鬼鬼的事情,不要有冲撞才好。
“儿子省得。”
由于贡献了一个儿子伴驾,皇太子的送别词终于有了变化。场面话说完,拼命叮嘱儿子要乖要听话,不要给玛法添麻烦,要好好侍奉玛法……
弘旦认真地听完,乖乖回答:“儿子明白。”然后在侍卫的扶持下坐在了马背上,他要跟着御辇走一段,然后再被接到里面坐着。
康熙与胤礽一齐目送他拨转马头,靠向御辇,身后跟着两个骑术极佳的蒙古侍卫。康熙才道:“他那匹马是骟过的,很是温顺。”
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这么出远门儿了呢。汗阿玛也请保重。”
梁九功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嘴:“万岁爷,该登辇了。”
终于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上一章留言,有断网断电的同学,咳咳,我心虚一下下。年底年初工作会忙一点,比较累,回来之后自己烧饭吃饭,得多缓一下才能开始码字。
不过元旦假期会更得比较早==

实验组与对照组

“北京是伟大祖国的心脏”,这句话说起来很带感,实际上,北京并不在中国腹地,而是比较偏北一点。即便此时中国地图还不是雄鸡,而是传说中的叶子状,中央的实际管辖范围还是凹一块凸一块,国界线坑坑洼洼的。
蒙古名义上是臣服与朝廷,自从康熙打败了葛尔丹,蒙古诸部又恢复了九白之贡。实际上,羁縻的成份更大一些,不设州县、朝廷也不朝廷直接统治,仅有世袭的旗盟王爷台吉来管理事务。从这一层上来说,算是半个友好邻邦。而我们伟大的首都,离这此时的半个友好邻邦非常之近。
出了京师,往西北而行,皇帝出行,哪怕不赶时间,又有各种讲究,一日只行个三二十里地,走上几天,也就到了蒙古。地名也拗口了起来,学生胖蒙语学得算是不错的,听起来倒不吃力。
这回出行,又与随驾巡阅河工有所不同。那一回毕竟还是在京郊,纵然视野宽阔,也是农耕文明下的田园风光。这一回,走了几日,眼前一片苍茫,天连着地、草接着云。一眼望去,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展开了。
前两天还是在农耕文明区里,以乘车居多。如今到了游牧文明的地盘上,骑马的时间变长了。
弘旦一挥鞭子,指着天边一点点白色:“玛法,那是云彩还是羊群?”
康熙年近五旬,有一点老花,正是远视眼,分辨了一下:“下边儿的是羊、上边儿的是云。”带马与弘旦并立,也拿着马鞭上戳戳下戳戳地讲解。
他们用的马鞭与车夫赶车时使的鞭子不同,车夫用的鞭子,除了手柄短短一截是直而硬的材料制成,余下长长的都是软质的,挥起来啪啪作响。康熙手里的马鞭,中空管状的硬制部长近两尺,头上才冒出短短一截软革编就的繐子。弘旦的马鞭比他的要小一号,从样子上来说,都恰好非常适合当教杆来用。
康熙说得兴起,又打发人去把放羊的叫过来问话。胤禔是随行的皇子,还参与负责康熙出行事宜,康熙的命令就下到了他那里。康熙这里的小太监飞奔去寻胤禔:“直郡王,万岁爷叫使两个人把牧人叫过来好说话呢。”
胤禔长了个心眼儿,赏了两粒金瓜子,又问:“汗阿玛南巡好召百姓问话,北行少有这样的事儿,今儿是为着什么?汗阿玛的心情如何?”
小太监得了赏,想想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乐得做个人情:“万岁爷跟弘旦阿哥在说话呢,弘旦阿哥问万岁爷远处是什么,万岁爷讲解了一阵儿,就叫把那人带了来。”
胤禔开始磨牙,神色狰狞,小太监咽了口唾沫:“王爷,奴才还得去回话儿呢。”
胤禔如梦初醒:“知道了,你去罢。”
脸颊抽动了一回,才吩咐左右:“方才的话都听到了?麻利着点儿,打发两个人过去!”就有两个侍卫飞马去寻牧人,留下直郡王在那里咬牙切齿。
气死了气死了!康熙出行,绝大多数时候是坐在他那宽大的御辇里看折子的。留守京中的皇太子每天都使快马把大事往御前报,队伍的速度又不快,即使在赶路途中,也不怎么摇晃,正好处理事务。
这一回居然破了例,放在这么多的要务不去办,带着孙子逛大街。胤禔的心一抽一抽的,好事都让他们父子给占了!
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挪动,康熙聊发少年狂,带着孙子从队伍前头跑到队伍末尾,又折回来跑。弘旦兴奋得双颊透红,眼睛也黑亮黑亮的,笑起来特别真诚:“玛法,我还想跑两回。”
康熙很喜欢他的这股劲儿:“那就再跑两回,等咱们歇了,他们也该把人带了来了。”
祖孙俩又开始在队伍里撒欢,惹得随行人员紧张不已。当差的怕皇帝挑刺,随行凑热闹的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儿。还有皇孙的亲戚们,时时拿眼睛盯着皇孙的一举一动。
作为御前侍卫,庆德是见过弘旦的,可惜没什么机会交流。外甥一直在皇帝跟前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在他旁边的鄂伦岱鄂大叔。鄂大叔喜欢庆侄子,动用了诸如威胁人家上司、滥用手上职权等一系列手段,把庆德的值班表调得跟自己一样,没事儿就跟这庆侄子鬼混一把。
鄂伦岱性情是比较横一点的,如果庆侄子敢走神如现在,必然是——啪,肩膀上挨了一下子。
“你小子看什么呢?哦,皇上过来了?来就来呗,有什么好看的。”
庆德黑线,他以为他家玛法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极品的无赖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在闪亮的紫禁城里、康熙爷的御座底下还埋伏着这样一朵挑战人类忍耐极限的奇葩。
“您悠着点儿。”
“切~”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庆德发誓,他当时一定会装鹌鹑、装道学。
祖孙俩果然到了他们的跟前,康熙有些进退维谷,鄂伦岱的脾气他清楚得很,万一在孙子面前不尊重自己,那就太难看了。再一看,旁边还有一个庆德,康熙咬咬牙,带着孙子过去了。
皇帝一来,四下马上安静了。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依旧控着马,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武职人员在手头上有正式任务的时候,除非主子到了跟前,否则是不用搭理,只管干活的。
于是大家默默地走,皇帝带着孙子到了一老一小两代国舅的面前。
鄂伦代拎着马缰的手意思意思地向上抬了抬:“皇上。”康熙看他一身正式的穿着,红光满面,双眼炯炯有眼,论卖相也是不差的,怎么这性格就这么悲剧、这表情就这么欠扁呢?这要不是他表弟,从他面前过无视他不太好,康熙直想当他是空气。
庆德就要规矩得多,行进中无法下马,就着马上的姿势坐直了身体,松开手,低头一礼。康熙看他也是一身正经装束,单凭腰腿的功夫就稳稳地坐在马上,心中赞叹一声。
回头对弘旦道:“看看,认识么?”
这倒难不倒弘旦,鄂伦岱天天见,而“亲舅舅”三个字是不注意也能记住的存在。认真地点点头:“认识的,一个月前玛法说起过……舅公?”歪着脑袋,颇为可爱。
当时康熙主要是在鄂伦岱等一堆人面前显摆孙子,只顺口介绍了一下鄂伦岱,弘旦也只是泛泛地与大家一礼而罢,接着就被领去读书了。眼下打完招呼,他眨眨眼,像是想了一想,拉着缰绳要抱拳一礼,扯得马不安地甩了甩头。
康熙几乎要伸手帮他控马,庆德身子已经坐起,屁股都离鞍了。
弘旦小心地扯住了马,对着鄂伦岱笑得很乖巧:“舅公可好?”
庆德掉过马鞭的一头,戳戳鄂伦岱,康熙一挑眉。鄂伦岱收起散漫,把弘旦上下一打量:“生得不坏,恭喜皇上,”又看庆德,“不大像你。”
庆德默。
康熙像才看到庆德似的,对弘旦道:“看看这个人呢?”
“舅舅?”这回不敢随便学他舅舅做高难度动作了,心里却对庆德隐隐有了佩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披着斯文皮的内涵流氓。
庆德干笑。
康熙道:“既是自家亲戚,等会儿扎营歇息,就过来说说话。”他其实是想让庆德过来的,弘旦第一次出远门儿,虽有自己这个祖父,到底还是怕他不适应,如果有个舅舅陪着,倒也不坏。
鄂伦岱撇撇嘴,终于很给面子地没说话。含糊地跟着庆德说了一声:“嗻。”
弘旦的眼睛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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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先前部队已经搭好了帐篷。康熙到了地头就下马,胤禔迎头赶上:“汗阿玛,那家子牧人看着近,追起来着实远着,将将才带了过来。”
“那带过来罢,”说着俯□问弘旦,“累不累?”
弘旦摇摇头,又冲胤禔一礼:“伯王好。”
胤禔扯出个笑容来:“你也好。伯王要办差去了,等会儿再过来。”转身走的时候,余光瞄到康熙慈祥地牵扯起了刚刚叫他伯王的那个半胖不胖的小胖子的手。
靠!胤禔脚下用力,草皮都被碾出青汁子来了。
帐殿里一应生活用品那都是全的,祖孙俩进门,一人一个盆。两样的动作,擦手、洗脸、擦脖子,落座,喝茶。
康熙还在教育孙子:“你虽学了点儿骑射,却从没练过这么长的时间,睡前叫他们拿热水来,洗个热水澡,多泡一会儿。等会儿我打发魏珠给你捏一捏,不然明天一准腰酸腿疼,只能在车上歪着了。”
“嗻。玛法。”
“嗯?”
“魏谙达什么时候到?孙儿想先温书。今天一天没读书呢。”
康熙认同地指着眼前的果碟子:“把这个给弘旦阿哥先垫垫,”这才回答,“用过膳,你就去泡澡,我打发魏珠跟你一道走,你就住在我旁边的帐子里,来回方便。歇息够了,你过来,我也有书要读。”
“嗻。”
弘旦小口地咬着点心,间或喝茶顺气。才啃了一个奶油饽饽,胤禔已经带着人到了。
弘旦放下茶盏,从小太监那里拿过湿手巾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好奇地打量着眼着的几个牧民,从服饰上看,是蒙古人没错,这个他认得。
牧民们颇为惶恐,扑跪于地,用蒙语称颂康熙。
康熙亦用蒙语与他们交谈,弘旦认真听着,这几个蒙古人的蒙语他听着稍有吃力,口音与皇太后那里的略有不同,语速也快了一点。
康熙问的问题是:“今年牧草长得怎么样?”、“去年冬天有没有冻死牛羊?”、“牛羊有没有染疾?”
学生胖认真地听着,直到康熙吩咐下:“带他们下去好生安置,赏。”
康熙骑了大半天的马,虽是慢跑,也有些累了。现在却还不能洗洗睡掉,打起精神,问弘旦:“你知道朕为什么要问他们水草是否丰美么?”
“水草好,牛羊就有吃的。就像农民年景好的时候粮仓就满?”
很上道。
康熙接着解释了:“不但是水草,蒙人逐水草而居不假。牛羊是否丰足,还要看时运。蒙人几无城池,多只散而居,无御寒之处。若是冬天风雪大,天气过于寒冷,牛羊也会冻死……”
讲完了,最后强调:“蒙古愚顽,有憨直的,也有不开窍的,需得教化。”
弘旦马上提问:“玛法年年巡幸塞外,就是为了教化蒙古么?”
这个话题就比较发散了,一时半会儿讲不完,康熙道:“你如今要记住一条,多看,多听,少说。哪怕是去教化他们的,对蒙古王爷们也要客气,那里是孝庄文皇后和皇太后的娘家。”
“孙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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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旦住得离康熙很近,很快就回到了住处,热水也备好了,魏珠跟着他就回来了。魏珠是极有眼色的人,谁有权有势不能得罪,谁又好欺负,欺软怕硬跟红顶白小人得志说的都是他。
对于这位小皇孙,他是从心里有些发怵的。
从小就伺候着康熙,又看着胤礽长大,现在又看到了弘旦,魏珠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这一位小阿哥,颇有康熙之风,极为自律。除了上课提问、陪祖父说话,他的话并不多,文文静静的,配上可爱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害。
魏珠却不这么想,就凭他起床从来不用磨蹭、衣服都是自己穿、走路不用人扶、吃饭自己把着量……等等等等生活细节上来看,他非常的自律。康熙小时候还有赖床的情况,那一回,还是三阿哥的康熙爷躲懒,身为哈哈珠子的魏珠被拖去打了一顿。从此以叫三阿哥起床为己任。至于皇太子,有他汗阿玛弄醒他,魏珠逃过一劫。
很多在大家眼里司空见惯的事情,弘旦都坚持自己动手,居然没有“变坏”。魏珠也有徒子徒弟讨好伺候着,外衣都不自己穿了,身为皇孙的弘旦还是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他有点像是苦行僧,你在他跟前一站,就有种检讨的冲动。
虽然太子以下的阿哥们都很笼络魏珠,皇太子本人也透露出亲近之意,魏珠在私底下见到某些宗室连礼都不行全了,这会儿却认认真真地跟在弘旦后头,到了帐篷所在地,抢一步上前给他掀开帘子。
进了屋里,魏珠留心看弘旦,见他站定了,看一看四周,一眼扫过,不再看第二眼。上前一步:“阿哥,您要不要要先沐浴更衣?”
“好。”矮矮的人,头都不抬,举步进了用帘子隔出来的内室。
洗澡、按摩,穿好衣服去读书。
到了康熙那里,康熙也已经换了一身石青褂子,坐在书案后面,一指左侧一张桌子:“坐罢。”
弘旦谢了座,看魏珠还站在一旁。
康熙看了眼魏珠:“你也下去歇着罢。”魏珠与康熙年纪相仿,一日鞍前马后伺候着,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还要表一表忠心:“今儿是刚入草原,奴才还是在万岁爷跟前伺候着罢,到了明天,他们也入手了,奴才再跟您讨假呢。”
胡说八道!康熙每年都要过来住几个月的,这一路走了不知道多少回,身边带的又不止你一个熟悉情况的人。讨好卖乖呢。
康熙果然笑骂一句:“知道你上心,去罢。”
魏珠这才顺坡下驴:“奴才告退。”
出门没走几步,就迎上了胤禔,魏珠心里暗叫一声晦气。他平日没少拿胤禔的好处,此时见了胤禔却只有烦心的。
明珠也给过他钱、胤禩也给过他钱、太子的红包也是有的、三阿哥四阿哥等都是他的金主,只是这些人不会让他这么为难。明珠要求的不过是一点点隐晦的讯息,太子那里都没提过要求,旁的阿哥只是让他有机会就在康熙面前适当地说自己一点好话。
唯有这位王爷,从几岁到十几岁的时候把他当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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