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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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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还对另一方有救命之恩……这样,互生好感有什么奇怪的!”
游若珩并不计较她话语里的怒气,只道:“这不合礼,太过逾矩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班氏冷声道,“你以为这年纪的小娘子若起了好感是你教训就可以教训得回来的吗?何况宁世子虽然据说纨绔得紧,但生得好,身份尊贵,到咱们家来也算客气——你要我怎么说?他可是救过昭节的,难为我能对着昭节痛骂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个好东西?!”
“……那怎么办?”游若珩没了主意。
班氏也无心向他撒气了,长叹一声,道:“反正那宁世子今日就回长安了,昭节要回长安,还要一年,这段辰光两个人彼此忘记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会先写信告诉霁娘此事,让她如今就留心着昭节的夫婿人选罢。”
室中沉默下来,老夫老妻心里都不痛快,他们代卓家抚养这个外孙女一向省心听话,偏偏从过去这一年起竟然陆续出事……如今才开过年,甚至连世子都招惹上门了……若不是之前苏史那每每来访,与游若珩探讨水文地理,单这临走特意来告别就足够引出谣言了……
饮渊在第三日饱餐一顿后振翅飞走,数个时辰后也不见它归来,卓昭节心知它应该就是去追主人了,心里有片刻闪过惆怅,但随即失笑:“我如今才十四岁,长到现在亲生父母也未见过,居然就顺着他说的去想婚事?”
她摇了摇头——虽然卓昭节对班氏和二夫人反复念叨自己当洁身自好、莫要遇见个小郎君就被迷惑了去很不满意,认为这是对自己极为不信任的表现,但外祖母与舅母的反复念叨到底不是全然没有效果——卓昭节心目中婚姻乃两姓之好、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统观念无可动摇。
她可以因为信任宁摇碧,在发现宁摇碧深夜出现在自己内室时忍住惊叫,但这是建立在宁摇碧并未非礼的基础上的,否则卓昭节并不惮惊动任何人、与任何人拼命。
并不讨厌宁摇碧却始终不肯说出他所盼望的回答,不仅仅是因为小娘子的害羞与矜持,更因为在卓昭节的想法中,成亲那怎么也该是父母来问自己愿意不愿意——这当然是男方正式遣媒过府之后,像宁摇碧那样直截了当的询问,固然扣人心弦,可班氏讲述的申骊歌——宁摇碧之母的前尘是现成的例子。
虽然申骊歌并不是因为没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才落得悲剧的,然而班氏总结这位月氏族曾经头人的一生,她的错误在于追求了一时的美好却忘记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生,于是那刹那的美好终究如昙花一现,花谢之后的悲哀不过留得旁人悲叹一声,却过了她的一生。
卓昭节是以不肯回答,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在没有向任何一位长辈正式禀告过的情况下,去承诺去喜欢那是多么不智的行为?倘若两个人以后不能在一起,这春日杏桃花雨里的旖旎最好也不过是成惆怅,更多是一场笑话;倘若两个人最后在一起,小娘子矜持一点只要不到刁钻刻薄的地步总归不会有错的,越容易到手的越不会被珍惜——班氏十几年来抓住一切机会言传身教、于不动声色之间逐渐浸润、教诲出来的外孙女,决计不是一场花雨里的美好就能够打动的。
正如班氏所期望的那样,卓昭节也许不是完全恪守规矩礼仪的小娘子,但至少她有自己的底线和盘算,决计不是沉浸在一时的感动里就愿意交出一切不顾一切的人。
卓昭节练着琵琶、习字看书,不几日,将宁摇碧已经遗忘在脑后,毕竟回了长安归回了长安,如今她还有一年的辰光要在江南过,多学点东西总能够给父母长脸、也给游若珩和班氏长脸的。
只是卓昭节一直到这日,天外唳声悠然,饮渊风尘仆仆的撞断花枝、越过回廊,落在她的窗棂上,才明白过来宁摇碧走前为什么死活要让自己将饮渊养上几日……他根本就是为了让饮渊记路!
看着饮渊腿上的信笺,卓昭节脸色变了几次,才迟疑着上去解了下来,只是她忐忑的拆了信……信中却没有什么让她感觉到尴尬或者为难的内容,只是很平常的问候,顺便提了宁摇碧如今已到了江北,再过两日就要入黄河,杭渠里楼船虽然也是逆行,但影响不很大,毕竟杭渠也就那么大,到了黄河就不一样了,逆行会很缓慢。
而且如今才进入三月中,在江南已经处处莺歌燕舞了,可江北尚且料峭,更不要说北方,宁摇碧在信中提到,听从北方南下的船家说,黄河如今还有地方没有解冻,滚滚往下游去的河水里夹杂着许多大块的碎冰,小些的船只甚至有不小心被撞翻、撞破的,楼船也须得小心。
卓昭节不禁畅想起自己在书里所看到的对北地风光的描绘起来,到底她虽然能说一口吴侬软语,班氏却是时刻提醒她不可懈怠了官话——她姓卓,她是长安卓家的女郎,这江南再好,终究只是寄居之地。
那数千里之外如今还寒意未褪、料峭有冰的长安,才是她真正的家。
宁摇碧此番回去所见到的风景,也许她返回之际也可以看到。
那是回家的景色。
她再一次阅读完宁摇碧信中对沿途景色的描写,吩咐明吟取了一个空置的锦盒来装好,放到隐秘。处,又叫明叶去拿吃的给饮渊,慎重道:“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明吟和明叶微微一惊,齐声道:“是!”
初秋、立秋四人,初来乍到,更是头也不敢抬。
饮渊送了四回信到秣陵,宁摇碧再磨蹭,终究进了长安城,事隔一年,他再次看到熟悉的繁华景象,却没有意料中的惊喜与欢欣,看着书页中已经枯萎的杏桃花瓣,想到这些日子,饮渊来回奔波,卓昭节却始终没有回信,他惆怅之余,竟有着难以按捺的焦灼,恨不得立刻掉头再次南下。
这样的心不在焉里,他甚至忘记了命人提前告诉自己归来的消息。
一直到车队停在了雍城侯府前,守门的侍卫惊见世子归来,这才一面命大开中门迎接,一面打发人到隔墙的长公主府去报信。
宁摇碧略作梳洗,没有问雍城侯,直接去见祖母纪阳长公主,纪阳长公主端详着一年不见的孙儿,不禁泪如雨下,祖孙相见,叙不完的别情、长公主道不尽的对孙儿的怜惜,到底将宁摇碧想立刻再次南下的话堵住了……
次日,宁摇碧带齐人手,直奔华容长公主府,向时采风讨回旧帐。
时采风前日才上手了一个良家出身的美貌少女,乐在其中,根本没听到宁摇碧归来的消息,被宁摇碧踹开房门才惊醒——华容长公主端坐正堂,皱眉对匆匆而来的长媳道:“郎君们打打闹闹不是什么大事,四姐家的宁九,与咱们五郎不是打小打闹至今吗?你大惊小怪个什么?”
华容长公主的长媳苏氏赔笑道:“母亲,若只是寻常打闹,媳妇怎么敢来惊动母亲?只是……这次宁九郎来势汹汹,道是要寻五郎讨回旧帐,媳妇想着,宁九郎去年才把秦王世子打断了腿,据说如今世子都没全好,这……”
“秦王世子……嘿!”华容长公主冷笑,“唐逡他是自己找死,当着宁九郎的面嘲笑他已故的母亲雍城侯夫人申骊歌,宁九没打死他就是秦王府的侍卫能耐了!照本宫说,打得好!”
苏氏一噎,暗悔自己怎么把华容长公主的生母张昭仪尝与周太妃有怨的事情忘记了?当年周太妃得宠,可是直接导致了张昭仪失势,先帝还曾为了周太妃几次三番的训斥张昭仪,使得张昭仪没等到先帝驾崩就郁郁离世……秦王是周太妃之子,他的世子出事,不管谁下的手,华容长公主都只有幸灾乐祸的可能,又怎么会去同情秦王世子呢?
华容长公主将她懊悔失言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的道:“好啦,你去忙正事罢,小孩子家些许矛盾,又没闹到非要咱们收拾不可的地步,插什么手呢?”
苏氏正要说话,就见向来跟着时采风的小厮时辰匆匆跑进来,一把跪到地上求救道:“长公主、大夫人,雍城侯世子将咱们郎君丢到花池里去了!”
休看都三月了,如今长安正倒春寒,还不时飘起雪花的!
第一百零四章 温柔了的岁月
春去夏来,杏花开尽桃花落,缤蔚院中整个三春都纷纷扬扬的花雨、如云似霞的花海,逐渐被浓密的叶冠所代替,蝉鸣替了莺语,夏衫换了春裳,岁月悄然。
饮渊几乎是半个月飞来一回,带来宁摇碧厚厚的书信,信上多是讲述长安风土人情,或是他所遇见的趣事,游若珩和班氏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游家上下始终没人提起猎隼一事,这种若无其事里,卓昭节渐渐也开始回信。
她第一次回信,是被春末庭中最后一场落花飞舞所触动,握着随风潜入窗的花瓣,情不自禁的就拿起了笔,虽然只淡淡说了缤蔚院里的杏桃花尽的几句,宁摇碧再来信,却滔滔写了十数张纸,尤其提到雍城侯府里的一株凤凰花树,这种原本生于南诏的树在长安想活下来极不容易,它被养在琉璃搭建的暖房里,树根附近有地龙的管子经过,浇灌着城外特意打来的山泉水,还配了专门的花匠伺弄,纵然如此,也不是每年都能开花。
“……我尝听人说,凤凰花开时绚烂如火,这种花树在南诏漫山遍野都是,花开的时候像一座山一座山的燃烧了起来,一直烧到天边连接着晚霞,犹如霞彩一路铺到了人间……可惜它只开在盛夏,那时候我多半奉祖母至翠微山避暑,回长安时,它也谢了,有一年我特别留在长安等着看,想知道何所谓绚烂如火,偏偏那年它没有开。
“所以今年我又从翠微山提前折回,总算见着了。”
信里附了一丛已经干枯的凤凰花,纤细而长的蕊,描述里绚烂到极致的花,盛开在枝头应该如火如荼,如今已成绛色,然而仍旧可以想象当这样的花蜂拥而开时的盛景,如天火降临,浩浩荡荡望之可畏,简直无法阻挡。
卓昭节起初不明白宁摇碧为什么要如此详细的描写这种花,一直到她注意到最后一页没有落款,反过来一看……果然还有。
“这一回我不只等到一直想看的凤凰花开,也等到了你的回信,若继续怀这样热烈盼望的心等候,昭节,我想我定能等到你答允我的。”
这一行字的笔迹显然有别于之前的十几张,那十几张如行云流水,透着淡淡的自在悠然,这一行却一下子显出执着来……虽然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写信人心情的变化,也许他是斟酌了很久,才慎重落笔,才会有这样迥然的差别。
卓昭节抿了抿嘴——这是饮渊充当信使以来,宁摇碧头一次提到前事。
她望着窗外炽烈的骄阳,懒洋洋的想了片刻,权当没看见反面的话,只写了一封极平常的回信。
宁摇碧的信笺再来,也好似没有这回事一样。
如此,辰光很快就到了秋日,原本今年秋闱,任慎之是要上场的,但游姿故去,他要守孝,这大半年也荒废了功课,自然就不提了,所以除了二房之外,游家并不紧张。
白子静到底只是游灿的未婚夫,而且平常都听人说他功课很好,卓昭节自也不会为他担心什么,仍旧慢慢回着宁摇碧的信。
这一日,饮渊带来新的一封信,还没打开,上头经过高空罡风吹拂并数日辰光仍旧残留的一抹暗香让她微微蹙起眉,这香味……太像女子用的脂粉……
而且,如今还有脂粉气味,印上去时该多么浓烈?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卓昭节蹙着眉,手指抚过信封,竟有些迟迟不能拆开。
这样沉吟良久,她谨慎的拆了信,眼尖的看到信纸边缘有墨迹洇开的痕迹,定了定神,却见打头是首七绝:
“昨夜小楼听琵琶,春江一曲压众家,记得去年正此时,明月湖上夕阳下。”
下面是正文,却是说了自己随长安的同伴到某户人家去听了琵琶,诸人中一妙龄少女所弹的《春江花月夜》、即又名《夕阳箫鼓》压服众人,夺得魁首,宁摇碧详细描写了那少女谈奏的手法,说很像是长安另一位国手曹宜的弟子——如果没有信封上的脂粉印记,卓昭节很快就可以写回信了。
只是……
她盯着那道淡淡的脂粉痕迹,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恼火!
勾栏里的道道,卓昭节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二夫人从前泄露过几句,卓昭节拼拼凑凑,也能猜出宁摇碧所到的这个“小楼”——某户人家,决计不是良家!
不然,若是清清白白的斗琵琶,怎么会是“昨夜”?
三更半夜的,一群女子比斗琵琶,邀的观者和裁判竟然都是各家少年郎……
这是良家女儿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卓昭节脸色渐渐难看——这样一面给自己写信问长问短、俨然关怀备至,一面却又大大方方的逛着妓院——把自己当什么!
她盯着墨迹氤开的地方看了片刻,低下头一嗅,果然,一阵淡之又淡、几乎难以察觉到的酒香。
以宁摇碧的身份,自然什么都是享受最好的,若非最醇香的美酒,也不可能染在信纸上,过了这几日都还留有余味……
若非他喝多了,估计是绝对不会出现“昨夜”这样的失手罢?
卓昭节冷冷一笑,扶着长案的手,渐渐用力起来……她脸色时阴时晴,仔细思索着这封信要怎么回。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实在是太坏了……
卓昭节醒过神来时,信笺上“昨夜”两个字已经被她拿指甲无意识的翻来覆去的掐了好几遍,几乎快被抠坏了,她按捺了片刻,又按捺了片刻……到底没有按捺住,亲自研墨,取了一张空白的信笺,刷刷几笔写下一首七绝,恨恨的系回饮渊腿上——反正宁摇碧说过它会自己捕食,卓昭节现在根本懒得给它预备食物,喝道:“送给你主人去吧!”
只是饮渊才飞走,卓昭节瞬间就后悔了,她立刻跑回内室,取出宁摇碧给的哨子……奈何怎么吹都不见饮渊回来,大势已去,卓昭节捂住脸,呻吟道:“完了完了!我都写了什么?!”
饮渊委委屈屈的飞越山与水,餐风露宿,终将信笺平安送到了宁摇碧手里,宁摇碧微笑着展开,顿时愣住了——
只见信笺上极其潦草的写着:
“金槽琵琶惯脉脉,红妆锦帐认旧客。分明得意薄幸名,特遣隼来告欢乐!”
潦草的笔迹、甚至失了整齐,有几处笔锋明显凌厉,稍懂书法的人都能够看出卓昭节写下这首七绝时的震怒!
他抬起头,眼中兴奋与忐忑交错,半晌,才喃喃道,“时五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那抹胭脂和酒痕,哈……红妆锦帐认旧客——果然昭节露出这般明显的嫉意……这么说来她心里的确是有我的?”
宁摇碧眼中的忐忑逐渐转为狂喜,他捏紧了信笺,匆匆回到内室,命鸾奴研墨。
数日后,卓昭节在煎熬中等到了饮渊,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祷饮渊是中途归来、还没去过长安,只是它腿上所系的信笺让卓昭节最后的指望破灭……心惊胆战的打开宁摇碧的回信,卓昭节没想到的是,宁摇碧居然又回了一首七绝——
“夫人疑我太萧瑟,悔恨当年甘受策。自从江南一别后,分明相思门中客!”
字迹流畅爽快,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愉悦……后头大致解释了经过,是某位同伴家中夜宴,请了教坊诸人到场,绝非他踏足烟花之地,又解释纪阳长公主不喜娼门之女,自己是从来不到勾栏去的云云。
卓昭节看完信,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该提起一口气,随即满面通红的啐了一口:“什么夫人!这人,胡乱占我便宜!须饶不得他!”
宁摇碧再收到卓昭节的回信时已经是深秋了,长安梧桐叶齐齐落尽,除却暖房,外头鲜见花开,就连常绿的松柏也色泽黯淡起来。
淡粉描杏花图案的信笺平摊在紫檀木翘头案上,信笺上笔记娟秀的写着:“短相思兮长相思,长相思兮在长安。山水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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