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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夫君种田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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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自己思量起来。忽然灵光一现,自己记起了一个方子。又翻箱倒柜的把方子所在的书找了出来,比对一番,正与记忆相符,连忙嘱咐了明月按方子再抓几幅药来。
不多时,明月把药抓来,自去按大少爷的意思煎了两碗。
路氏看着女儿高烧不退,心里如火燎一样。见竹远亲捧着一碗汤药过来,不由眼眶一热,宽慰道,“好孩子,这可使不得,不过些小毛病,哪能要你奉汤奉药的。快快交给我。”
竹远有点脸红,忙把药放在窗前小几子上谦道,“竹远略通医术,这药我自作主张配的,让凌波起来喝吧。”说完稍稍往帐内看了一眼,只见路瑶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巴掌大的脸儿,她双眼紧闭,微蹙着眉,脸上透出发热的潮红。
“瑶儿醒醒,再喝碗药。”路瑶被人摇晃着惊醒,迷糊睁开眼,待张口说话,声音却暗沉嘶哑,“我睡了多久了?”
“晌午喝了药睡下,现在已是傍晚了。”路氏关切说道。
“我不想喝,过会子发散发散就好了。”路瑶看着又挨到嘴边的苦汁,有气无力道。她厌恶透了这所谓的苦口良药,因那林婆婆的恶意笑容还清晰地晃在眼前。
“怎么越大越长孩子气,这是竹远亲自给你配的药呢。”路氏忙说明竹远的一片心意,要知道有几家的丈夫能这般体贴入微。
路瑶眼见竹远正立在床畔,勉强笑了笑道:“敢情我还有幸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就为了支持你悬壶济世的第一步罢,我也得一口喝了!”
说着挣扎着坐起来,就着娘亲的手又把一碗药喝干,心叹道,“这娘俩长的没一分相似,熬得药却是一个模子里出产的苦哇。”当下也没有力气再多说话,闭着眼卧倒在床,昏昏沉沉之间很快又迷了过去。
至晚间路瑶烧热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过来。路氏此刻放下心来,自念了百遍菩萨保佑,又亲自守着喂了盏茶水。看着时候不早,路氏虽然挂心女儿,也不能在小夫妻房里多留。反复叮咛了路瑶几句,就要回上房歇息。路瑶心想自己病成这样,娘亲还要离去,这家真没法子待了。一径闷闷的躺着,思前想后,并暗暗筹划些将来之计--话说苏穆的秋后之礼也该捎信让他送来了。
竹远吃毕晚饭,捡了本书正瞧着,实则真没瞧见去几个字。路氏一走,房里只剩两人相对。竹远但感空气浓稠凝重起来。
路瑶睡了这半日,身上出了层薄汗,黏腻腻的着实难受,于是坐起来要换床薄点的被子。竹远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忙问道:“凌波,有何事?”
“这被子恁的厚实,我想换床薄的来。”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竹远扔了书,紧几步迈过来,抢先开了橱柜,一边翻出床红绫薄被,一边道:“你莫动弹,让我来就好。”原来这书房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坐卧之物都是齐备的。
待竹远转身过来,正看见路瑶蹬了被子,双手支在床边,双腿垂下地面。娇柔无力的撑坐于床前,身上仅着一件素白亵衣。更要命的是某女并不知此刻一副病西施的模样,给眼前人造成多大的杀伤力。尚且瞪着一双盈盈欲滴的秋水眼眸,感激的看着竹远笑道,“夫君,你太好了”。
竹远愣愣的瞧着她--这是凌波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娇憨神态,他不由呆了,然反应过来以后,又迅疾的低下眉眼。把手中的薄被往床上一塞,也不看她,径直返回角落里去了。
路瑶迷惑不解半天,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衣交领松松的散开来,露出大片白腻肌肤,乌黑长发凌乱的缠绕在胸前……往日堪比城墙厚的脸孔也不由红了,顿了半晌方道,“夫君,我昨晚上已经吩咐明月收拾了客房出来,今晚上就委屈你再去将就一下了。”
竹远心内正狂跳不已,声如蚊蚋般应了是。路瑶又把门外守着的明月叫进来,“小明月,客房准备的怎么样啦?”
明月今天一直在担心少奶奶的病情,这会儿看她精神头回来了,欣喜道:“少奶奶,您好生休息就是了,这等小事,明月已经办好了。”
“我就知道,交给你的事,没有不妥的。那你现在陪大少爷过去罢,我这个样子,晚上可能会扰了他休息。”路瑶亲切道,“过会儿再让蔷薇过来就完了。”
明月忙到:“今晚上还是我在外间上夜罢,她年龄小,怕有照顾不周的,让她们来我也不放心。”
言毕,明月引着竹远到了西边的客房,打开其中一间瞧去,倒也干净整洁,床榻俱已安置妥当。明月又从书房舀过了被褥铺盖,特意亲自料理一遍才算满意。
当夜月色明媚,照着同样两个无法安睡的人儿。一个暗自嗟叹,一个辗转反侧,一个对月难眠,一个闻风轻愁。当然月亮知道他一个是为情所困,一个又为啥子,想是各位看官都猜得出来--某女子白天睡多了。
头晚上路瑶破天荒的失眠了,精神不济之下,第二天又偷偷洗了回澡。结果一任性一豪放,这病又卷土重来,比头天还严重了几分。竟牵牵扯扯的一直挨到了中秋节,也未见大好。孟伯奉命看视几番,用了药以后也见些效果。只不过再无发烧,惟感全身乏力,手懒脚懒的不爱动弹。路瑶很久不曾体味躺在病床上的感觉,索性当休养生息了。每日不过躺在床上睡觉,或者和娘亲聊几句,再就是顺便支使支使竹远大少爷。
因要准备过节,林府上下也是一番忙乱。路瑶因病将养,却乐得清闲。待精神好些,特地把阿蒙要了过来,手把手教她编织一些新鲜的玩意物事。
阿蒙年龄虽不大,却也心灵手巧,在路瑶的稍事点拨下,很快就颇为上手。那小柳墩子,食篮子,收纳筐,手到擒来,做得有模有样。
河童也来探望路瑶,正巧遇见阿蒙正跟路瑶学习编织手艺。他久未露面,一见之下,倒像是真正稳重不少。也不说话,只站在一边静静观赏了半日。临走时路瑶送河童一个阿蒙练手的竹凳,他却像得了个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抱怀里舀走了。
路氏见女儿已无大碍,就紧着回自己家里去过中秋节。路瑶先是不依,后来细想--往日一意孤行的恶果自己也渐渐尝出味儿来了,这林家毕竟不及自己家里,娘亲忍耐的太多了。只好派了人送路氏回去。又求了几百遍,路氏勉强同意让她十四那日去送节礼。


第十六章

这一日是八月十四,天气晴好,路瑶昨日已经命人把节礼准备齐整,一早就忙忙的起来洗漱妆扮。因着体力尚未恢复,不得不让明月帮着梳了发髻,换了装。已是仲秋时节,天却总未见凉快,路瑶尚穿着一身粉色夏衫,又在明月的柔声劝说中,披上了件薄地素罗斗篷。
明月见路瑶神情还是恹恹的,不由劝道:“少奶奶,您这身子还虚的很,要不今日的节礼,奴婢代您送过去罢。”
路瑶也知道自己有些强撑,不过还是盼着回家看看娘亲,于是笑笑道:“小明月就是婆婆妈妈,我身子不妨事,你去客房看看大少爷收拾好了没有。”
“凌波。”
明月正答应着要出门看时,就见大少爷英气逼人的踏进门来。
“今日可大好了?”竹远自见那晚路瑶春光乍泄之后,再相见面,脸上隐隐就有尴尬之色。
“哪有那些娇气,倒是整天里让大家伙操心。”路瑶说着就原地转了个圈,“你看我这不就好好地?”谁料大话尚未讲完,那身子已如同秋风里的一片落叶,摇晃不定。路瑶但感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竹远脸色大变,抢将上前一把扶住路瑶,抱起来时,只觉得比纸片儿还轻,心中不由大恸。
“少爷……”明月在一旁帮扶着把路瑶安放在床上,一脸紧张问道,“我去叫孟伯过来?”
竹远定了定神,也无表情道,“你在这里守着凌波,我去去就回。”说完,如风一样出了后院,却是往林夫人房中奔来。
林夫人居然还没有起床,竹远让芙蓉进去通报,自己却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忐忑不安,油煎火燎只怪自己无能,平日只能纸上谈兵,于实际却无一点用处。这些日子,自己用心为路瑶诊治,这病却是一日重似一日,不得已还是求一求母亲罢……
“太太,少爷他来了。”芙蓉为林夫人心腹,凡有私密之事,林夫人也从不瞒她。
“先晾一晾他好了。”林夫人慢悠悠道,“他也该长进了。”
“那大少奶奶的病?”芙蓉面露为难。
“不差这一会子。”林夫人仍然气定神闲。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林夫人才慢慢掀了帘子出来。
“母亲,儿子给您请安。”竹远几乎踉跄的小跑过去,见林夫人目不转睛的瞪着他,才又迟疑着慢下来。
林夫人早见儿子不成器的模样,为了一个女子,慌张失措,成何体统。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道:“远儿,这一大早来这看娘亲,真让为娘感动,快坐下罢。”
竹远听娘亲这般说话,不由有些不安,只是也顾不上其他,急切说道:“娘亲,你能亲自给凌波诊视一番吗?今早上她又晕了过去。”
“原来不是专门看娘亲的啊,白白让娘亲空欢喜一场,那个女子就这般让你上心?”自路瑶嫁给竹远以后,林氏见儿子渐渐抛开往日阴霾,心中早寒了几层自己往日的担惊受怕,儿子何尝记挂过一分。
“我,我……”竹远不会反驳,也确实为往日所作所为惭愧,脸色不由青了。
林氏终是心疼儿子,见他额上汗都出来了,当下走至竹远面前,用帕子轻轻给他擦了擦。也不再难为于他,只道:“这一回,娘亲但能医好你媳妇的病,我便有一事恳求与你。”
林氏缓了神色说道:“竹远,你今年十八了,又娶了亲,但凡有些实务也该上心些。娘亲从不指望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娘尊重你的意愿,往后尊了你外祖父的衣钵也是好的。今日娘求你这事,便是过了中秋,你就去城里罢。娘特意求了你祖父昔日同僚,破格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如今也愿意出门,这事你可答应?”
“我答应。”竹远心中酸楚娘亲还是疼他的,只是自己忽略的太久,“以后儿子再不让娘亲为难。”
“那好,快带我看看你那稀罕的媳妇去罢。”林氏没想到竹远这么容易便答应了,难不成那女子给儿子的影响力已经如此之大了吗?真让人可叹可畏。不过既然儿子能答应,往后自己便可少操了分心,这一世只求他安安稳稳,再无坎坷才好。
林氏进门的时候,路瑶尚在昏睡之中。芙蓉作为林夫人的助手,很快打发走闲杂人等,又给了明月一包中药,要她速速煎了药送来。林氏坐于床边,轻掐路瑶人中。
路瑶便在一丝疼痛中慢悠悠的睁开了眼怎么做梦都躲不开这老妖婆,居然还在笑?幸灾乐祸一边去。路瑶不想看这煞风景的,赶紧又闭上了眼,却听耳边有人笑道:“乖儿媳,就这么不待见婆婆吗?”
路瑶疑疑惑惑的再次瞪大眼,果不是林婆婆其人吗?赶紧挣扎着坐起来道,“母亲怎么亲自来了?”
“哦,自你病后,我还是头回得空呢,也不知这孟伯怎么给你看视的,怎么老不见好?”林婆婆假模假式道。
路瑶心道,“哼,也不知是你捣得什么鬼,使个装聋作哑的怪癖老头来看病,村里的郎中都死绝了不曾?”却也只能勉强谢道:“儿媳这次病来的凶险,已经幸亏孟伯的照拂了。”
“哎呦,我的乖儿媳就是知书达理,来,我再给你把把脉,难不成是有喜了?”林婆婆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
“嘿嘿,敢情好。”路瑶赔笑道,但在林婆婆的眼神里,路瑶好像觉察出有什么地方又被看透了……
“太太,少奶奶,药来了。”芙蓉用小盘拖着一盏汤药,笑着进了门。
“来,乖儿媳,喝下这药,你这病也就无碍了。”林婆婆亲自端过药,送至路瑶面前。
慌得路瑶赶紧接了过来,腹诽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妖婆不会是早算计好了吧?怎么这么快,还没看病,药就做好了?
林氏看出路瑶的狐疑,笑吟吟的说道:“瑶儿,你这病原是因你平日疏于将养,仗着年轻气盛,操劳使力也没个白天黑夜。一旦疏懒下来,百般毛病都找上门来了。女子既已嫁人,便不是为自己而活,就是为了日后享福受用,也不能弄得心力交瘁不是,你道我说的可是有理?”
路瑶沉思一想,林婆婆这话倒是甚为入耳,不由笑道:“婆婆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儿媳受益匪浅。”
“婆婆今年我也年近不惑,又只有竹远这一个亲生儿子,往后也只有一个心愿,还不是希望你们相敬如宾,早日开枝散叶。我见他对你又是百般迁就,你就是冲着他的一片真心,也不能再钻牛角尖不是?”林氏继续谆谆教诲。
“婆婆所说牛角尖,儿媳不甚明了。”路瑶疑惑道。
“还需说得太明白吗?我也是行医之人,人血和禽血倒还可以分辨一二。”林氏淡定到。
路瑶一听,脸顿时红了,果真没有瞒住这只老狐狸,“儿媳惶恐,儿媳有苦衷。”
“我知道你当日并不甘愿嫁给竹远,也怨我疼儿子心切。”林氏颇有耐心道,“芙蓉你把那画儿舀过来。”
芙蓉把准备好的一幅卷轴徐徐在路瑶面前展开,路瑶眯着眼睛细细瞧了一番,是一幅工笔仕女图,画中女子衣袂飘飘,仙礀渺渺,倒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儿媳没有看出来?”林氏见路瑶面露不解,不以为然道,“这个画中女子不是你吗?”
路瑶当时就震惊了,自己几时入画,何曾不知?再细看那女子,果然眉目有几分相似,只是那般超尘脱俗之色,路瑶却是实在不及一分。
“这便是当日竹远见你之后所画,那还是快两年之前的事了。那日我曾派人跟着他出门,后来下人告诉我说,竹远见过你之后,独自去了很多次东山。”林氏好似陷入了回忆般,“他后来誓死不愿娶亲,我料着也是为了你。”
“儿媳从未得知。”路瑶不由低了头道,原来这竹远果然是个痴情的。
“你当然不知,后来我即派人打听到你家里,可不知为何,你失了往日记忆。我本以为你俩情愫暗生,怕失了林家体面,又心疼儿子,所以还是上你家提了亲。谁知你竟是从来不知的。”林夫人叹道,“冤孽啊,这都是冤孽。”
路瑶见林婆婆有些失神,不由同情起来这个同样爱子心切的母亲,便柔声道,“母亲,儿媳自是知道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况且竹远对我又是极好。”
“哎,想当年我要出门行医,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多少冷嘲热讽,你又知我为那般?”林婆婆好像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为我儿子,为了赎罪,为了积德,为了不让报应都应到我可怜的儿子身上……”
“母亲?……”路瑶见林氏有些情绪激动,使了个眼色给芙蓉。芙蓉也见今日太太不同以往,小心上前道,“太太,我看大少奶奶还些不胜之态,要不我先把节礼给路夫人送过去?”
林氏平静下来之后也不言语,由着芙蓉搀扶着出了屋门,忽然又停住说了一句,“竹远以后就交给你了……”
路瑶手中还舀着盏药,目送林氏出门之后,还在回味最后一句话,“看来这林婆婆大有决绝之意,她往日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闲适,今日如何这般失态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喝了药,这一次居然没有觉得苦。
竹远再进来的时候,路瑶正闭目假寐,她现在只感觉身体疲乏,神思却要比往日清明许多。
“竹远,你来。”路瑶听见动静,忽然睁开眼睛。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可觉得好些了?”竹远仔细的看着路瑶的神色。
“本来就要好了,可能是昨天和阿蒙玩闹的,又劳了神罢了。”路瑶看了看竹远又道,“今天婆婆大人不知为何有些反常,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竹远正寻思着如何开口,他又不惯撒谎,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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