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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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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我再也忍不住起身,瞪着那方,“你说你看到蝙蝠群中有个身影像刘悦?”
  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我,盛世尧不语,周通定了定眸,“小妹,会不会觉得我很傻?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在听你说有看见一个人时,我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去想,因为。。。。。。因为阿悦的身影我看了二十多年,她刻在这里,”周通抬手指了指脑袋,又指着心口,“也刻在这里。”
  “老周。”左侧方传来六子的唤声,我微转目光,看到六子平躺于地,眼睛睁得很大,显然也早醒过来了,原来这个夜晚我们都没深睡。他说:“你是存心让大家心堵吗?刘悦是你心上抹不去的伤,于谁不是呢?你我与她,跟了尧哥这么多年,她不在,谁能好过?放过自己吧,尧哥承诺,就一定会帮你把她找回来。”
  周通没再说话,往后而倒卧于地,侧过身蜷曲着。盛世尧凝了他一会,起身走回到我身边坐下,把我拉进了怀中。可能是我已能感知他心情,知道他表面默然不语,其实心中沉痛,他从没放弃过刘悦,但给出的承诺无法让周通坚信,甚至我在周通的话语中体味到了绝望。
  不想让近处的周通听到,我在心中划过念想:盛世尧,我相信你。他低了眉眼,朦胧夜色中,乌黑的眸子凝着我,下一瞬俯头,唇印在我嘴角。
  当天光发白时,有人陆续起来,盛世尧始终搂着我靠在树干上没动,呼吸清浅,眼睛闭阖着,我也只好一动不动半闭着眼。有限的视线里,有个身影吸引了我注意,是简宁一,她不知在篝火前倒弄什么,隔了一会我才看明白。她在用石块垒一个小灶,然后从包里拿了个什么,几下翻折竟然变成了铁锅模样,架在了小灶上,随后她就开始下米放水,这是在煮粥?
  等大伙都起来后,就闻到了粥香味,虽然可能用了如此多矿泉水来熬一锅粥觉得奢侈了些,但对连续多少天啃干粮的我们却是个极大的诱惑,几乎每道目光都射向了那里,有人悄悄地吞咽了口水。简宁一也不看我们,就埋头扇火熬着,等熬的差不多时,她撒上调味料,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次性的大纸杯,环看一周道:“想喝的过来盛吧。”
  话声一落,立即有人跑了过去,很快那处就挤成了一堆。眼前一闪,周通与六子也跑了过去,还听到周通在喊:“尧哥,小妹,你们等着啊。”不能说语声欢快吧,但也恢复了正常语调,凝着那抹身影,莫名感慨,他到底还是走了出来。
  很快两人就一手一个大纸杯走了回来,边走还边呼“好烫”,我从盛世尧怀中坐起,想起身去接,但周通连连喊:“别别别,小妹你手伤刚包过,就坐那。”我微微一笑,没坚持,等两杯热粥放在地上后,香味更是撩人。
  热粥下肚,手上再捧着热乎乎的纸杯,整个人都回暖了,这真是山间清晨最好的温暖。凝目于那方,刚好与简宁一视线对上,冲她举了举杯子,感激的一笑,她也笑着举杯。
  一锅粥被分食干净,简宁一没再浪费水源去清洗,只是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把锅给折叠成一个三角放进了包中。周通在旁啧啧声:“这东西不错啊,携带方便还不占地方,回头也去淘一个。”六子不客气地埋汰:“不实用,除了带它,你还得带米粮,那得多沉?烧一锅粥,需要用掉多少瓶水?浪费。”
  “诶,俗语说吃人嘴软,你怎么吃了人家的东西不说人家好的呢?”
  “我这不是就事论事么,没有说她不好。咦?你以前不是比我还讨厌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启了熟悉的斗嘴模式,声音不大,也就我们这一块能听见,所以不担心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明白六子其实是在故意和周通斗嘴皮子,昨晚那种悲浓的气氛让人太压抑,而清晨就在一杯热粥,两人的嘻闹斗语中,轻松度过。


 194。为什么不

  之后行程算是相安无事,偶尔有遇上一两头野猪,还被打来当了我们的美食,普通常见的野兽,因为我们有枪。每天都是日出而行,天黑露营,这样走了有七八天,翻越了好几座大山,终于这天乌巴说快到了。
  我们不知他口中的“快到”是到哪里,但见庄聿的神色变得讳莫如深。私下里我有问过盛世尧,可知这趟行程的终极目的地,他凝了眉没回答,大致明白他应该是清楚的。这样我也心安了,不然懵懂不知,被庄聿牵着鼻子走,总不是回事。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徒步走了两天,在进到一个山沟中时,我看到乌巴的眼中浮现兴奋。暗想是真的快要到了,果然当天下午我们就看到了部落人烟,我想我知道了我们的去处,是——乌巴的家乡。
  途经几个部落,都是过门不入,往山谷的更深处迈进。偶尔路遇山民,他们会驻足下来对我们观望,眼神中有着防备。据我所知,像这一类的部落民族十分团结排外,所以一行十人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乌巴脚程越见飞快,他有种归心似箭的兴奋。
  一直走到山谷最深处,也等于是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脚下了,乌巴终于驻足,仰头而望正面的那座山,然后突然跪倒,虔诚而拜。大家都静看着他,微觉纳闷,但也没人出声打扰。等他叩拜于地足有五分钟后,才起身回头对庄聿说:“聿哥,我们进去吧。”
  当我们迈进这个部落族村时,两旁房屋内纷纷走人出来,都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这种感觉,就好像外来者入侵了他们的领地,完全没有九寨沟里的藏民热情。由于山谷地貌的关系,无法竖立高房,所以整个部落全都是矮屋,且构建简陋。居民们都是穿着普通的民装,没有想象中五彩斑斓的民族服饰。
  终于有人走出来高唤:“是乌巴吗?”乌巴迎头走上了前,两人对视了数秒,拥抱在一起。我心中微动,这里的人居然也说汉语?掌心被捏了捏,盛世尧低声道:“大多数民族都是讲汉语了,只是还会保留本族语言与地方方言。”
  那个与乌巴拥抱的男人看了看我们后,就领我们走到一处屋前,与站在门口的屋主嘀咕说了几句,终于看到屋主脸上神色缓和了下来,显然是认识乌巴的。之后我们被引进了屋,里面地方倒很宽敞,格开的小房间有几个。因为盛世尧的关系,我与他安排入住了一间,庄聿与简宁一一间,其余的男人就都睡一间通铺了。
  没人有意见,有瓦盖遮挡,有床睡,已经算是奢侈,比起之前我们连续露营十几天强了百倍。刚收整了下,就闻屋外有人在唤,走出屋子看到庄聿携手简宁一站于门堂前,见我们出来视线敛过,轻声道:“跟我来。”竟是大步往屋子后堂而走。
  很快就见到乌巴等在那,他瞥过我们一眼后就转身拉了后门走出屋外,随后大步走在前,领着我们四人一直走到山脚底下的一处屋舍前停下。我环看了下四周,发现这间屋舍很隐蔽,是盖在山坳里的,独门独户,而且刚好只有我们所入宿的那户后门能够通到这里,其余的房舍都是靠山而造,也没后门。
  如此看来,我们入住那一户并非是随意安排,有其深意在。
  我们眼前的这户房舍,屋门前有一院子,用矮石堆砌围堵着,院门是用木板拼接而做的。乌巴站在院门前,高声开口:“阿布郎,乌巴回来了。”等了会不见有回应,乌巴又喊:“阿布朗,乌巴从外面回来了。”仍然没有人出来,也无人应答,我不由怀疑,这屋中可有人?
  等到乌巴喊第三声时,终于院内那扇紧闭的门被拉开了,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我不见外人,你一个人进来。”声音苍老却有力,看来这个阿布朗是位老人。乌巴恭敬而回:“是,但他们是乌巴的恩人与领回来的客人,有事向您求教,还请阿布朗通融。”
  气氛又陷入静默中,隔了良久,这位叫阿布朗的老人家不耐烦地丢了句话出来:“那就领那两个男的进来吧,女娃我看了心烦。”
  闻言我眼角抽搐,竟被嫌弃了。最终盛世尧留了句“等我”就随乌巴和庄聿一同走了进去,只剩我与简宁一留于门外相对苦笑。知道他们进去一时半刻也出不来,我俩寻了块石头相依着坐下,默了片刻,我试探着问:“你知道他们进去找那个人做什么吗?”
  她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他很少与我谈及这些事,沿途我也有问过,但都被他打发了。所以成晓,我只能说抱歉。”她的眼神真挚,不像是在说假,其实即便是她真知道,但不愿意说,我也莫可奈何。
  没再追问,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还是简宁一打破了平静:“你有想过以后吗?”我有些莫名地看向她,不明她何意,只听她说:“旅途终有结束时,你想过当这一切都完结后,你打算何去何从?还跟着他吗?”
  “为什么不?”我理所当然的反问,她笑了笑眼神飘渺凝于天空,幽声说:“万一没机会呢?”心中一沉,一把拽住她胳膊沉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可能会是物是人非。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多少有些明白,他对古滇国近似痴迷地渴盼,就像滇岛上方那座蜃楼,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些真被他们缔造成功,到那时候,会是一种什么局面,你有想过吗?”
  简宁一的话讲得很隐晦,但我却咀嚼出她的意思来,她在暗示庄聿与盛世尧达成的约定,是要让古滇国复国,而且是游离在这个空间之外,办到这些必须得借助盛世尧的能力。我沉淀思绪好半响,才轻声开口:“我不会去想那时是种什么局面,只知道如果真的那天到来,我会紧紧拽住他的手,死都不松开。”
  她沉默了下来,在我以为她不会开口,思绪流转到屋内几人时,只听她在耳旁幽幽轻叹:“有时候不是想牢牢握住就能不放手的。”我蹙了蹙眉,没理她,不想被她悲观的情绪感染,总觉得她的性格好矛盾,有时候性情豁达又干脆,发起狠劲来像个女汉子;有时候她又以悲观看人生,似乎对她与庄聿的将来从不抱以希望。这与她前一段感情是有关系的吧。
  女人在感情的漩涡内浮浮沉沉,伤过之后重拾爱情,总会变得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其实,庄聿为人我不作评价,但他对简宁一的感情不可能有假。
  时间在各自想着心事中悄悄流逝,他们三人出来时,天色已昏暗。远着也看不清他们的脸色,我起身快步走向盛世尧,敛过他脸上表情后,不觉有异样,就依在他身旁。一直回到那个借宿的屋后,才听乌巴说:“一会我会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明白是要送什么过来,吃的?十分钟后,就解了惑,竟然是送来两套布依族的男女装服饰。原来是晚上整个部落要举行一个盛大的祭祀活动,在祭祀期间,按理是不能有外人入部落的,但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只能遵照他们的民族风俗了。
  本来想何不让我们就留在屋内,但屋主说此处有山神护佑,晚上祭祀活动正是祭拜的闪身,若有人藏于屋内不出去,山神知道了会动怒。等屋主走开后,我吐了吐舌,回头对盛世尧说:“好迷信啊。”
  但他却神色敛整了道:“不叫迷信,这是民族信仰,尤其是在这十万大山中,靠山而活的人们尤为相信。在很早的时候,人类将高山视为通天之路,并幻想山峰具有“神灵”性,甚至古代皇帝要将宫殿建造在山峰之上,意指自己站得最高,是为神。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信仰,等下出去了留意着,别乱说话。”
  我受教地点头,他这人严肃起来就像个老师。等我换上那套蓝黑色百褶长裙后,觉得有些新奇,还挺合身的,衣服上绣了许多小花。但是那块似方巾又似手帕的格子布,我就闹不懂了,是要缠在脖子上吗?抬头一看,定住目光两秒,忍不住噗哧而笑出声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盛世尧这般打扮,颜色与我一致,也是黑蓝底的,但却是对襟长衣与长裤,尤其他还在跟那襟扣较劲。我忍了笑,走上前,替他一一扣上,然后视线扫过桌上,看到还有个男式的帽子,踮起脚尖给他戴上后,我就乐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完全是颠覆他原来淡薄形象,我能说他这般穿着看起来有点傻吗?察觉到他恼怒的眼神,眸光凉意浮动,连忙垂了头止住笑,在他看不到的视角里,我嘴角向上弯。


 195。祭山神(感谢遇见爱情的猫钻石)

  当出得房屋,看清众人服饰时,我又忍禁不俊了,尤其是周通,他那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给小了,长衫长裤全都勒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他一边懊恼埋怨屋主不厚道,一边扯着衣襟,苦着脸问盛世尧他能不能不去参加那什么祭祀活动啊,答案自然是no。
  到了屋外,也不用谁指引,一眼就看到了祭祀场所所在。就在那部落深处的山脚边,篝火已经升起,照得特别敞亮。白天看到的部落人们也都换上了本族服饰,纷纷往那边走。我们一干人混在中间,一同走到了那处。抬头看到在高约三米左右的山腰处,有个平台从山内延伸出来,有位年近五十的中年长者站在上面,身着黑青族衣,头戴冠帽,他的两旁堆放了好些牲畜,应该就是给山神的贡品了。
  时有听到来人对台上那人唤酋长,看来此人是这部落的首领了,今晚这场活动也应该是由他主持吧。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祭祀法,还是初次见识这般场面。
  等人聚集差不多时,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人对台上酋长鞠了个躬说:“阿布朗酋长,可以安排人去扫屋了吗?”我心中吃惊,此人就是阿布朗?侧转头去,拿眼神询问盛世尧,他微点了点头,果真就是那个隐蔽屋舍内的阿布朗,原来他只是声音苍老,人并不老呢。
  只见那阿布朗点了下头,就在人群中点了几个青年男人出来,其中竟还有乌巴在列,随后他们几人就离开人群,往身后的部落房舍而走。我有些好奇,刚听到说要去扫屋,难道他们是要去一间一间把屋子清扫过来?这与祭祀又有何干系?
  “不是清扫屋子,是检查屋中可有人还没来,务必做到清场。”盛世尧在旁压低声音对我解释。我不由好奇,“你怎么都知道?”他黑眸扫过我,丢了一句:“用脑子想。”起初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过了会才领悟过来,他这是在指我不动脑子呢。
  乌巴等人很快就回来了,向阿布朗汇报说扫屋完毕,所有族人都已到。于是阿布朗就在高台上宣布祭祀开始,我且等着看怎么个祭祀模式,但见有人在前指引着居然开始往山上走。怎么回事?祭祀不是在这里吗?直觉去看盛世尧,却见他也蹙了眉。
  前方听到周通拉了我们的屋主在问这是作何,屋主回答说这叫“躲山”,祭祀只需留专人在山脚下,其余的人得全部上山。是布依族祭奠山神的一个仪式,传说每年的今天都是山神的生日,山神会放出许多虫来残害庄稼,或作祟人蓄,然后由山下专人在那祭祀,族民们上山叩拜,山神才会平息怒意,这样之后,整个一年都不会再有灾害发生。
  传说自然是带了夸张成份在内,我们身处当地,也只能入乡随俗,跟着众人往山上爬。队伍绵长,只在头尾和中间有人执了火把,这又是另一个规矩,不能带太多火上山。一是山中林木多,夜间视线不好,容易燃着;二是山神生日这天,恐火多了扰了山神休眠。祭祀活动特意放在夜晚进行,也有特殊涵义,但大伙都匆忙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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