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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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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好像是真有点神智不清,估计是被尧哥给整的,倒是便宜他了。”
心说你这可不是一点小小“回报”,人都给包成木乃伊了。不过念起之前那黄大仙对周通做的,觉得他也是罪有应得。不见六子在,问周通六子去哪了,他调侃六子现在是病秧子了,在医院里守了一晚上就撑不住,被他打发去睡觉了,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连连打哈欠,一脸的困意。
我想了想,他们几人都是一整夜没睡,估计还在医院里各处活动,就我是最清闲的,安安静静在病房里呆了整宿。于是就劝周通去休息,留我下来看守黄大仙就行了,起初周通不同意,说还要等尧哥过来决定如何处理的,可我看他连眼皮都搭下来了,向他保证一定分分钟都不离开病房门口半步。
周通朝病房门的小窗内看了看,想是觉得黄大仙成这样了,也没什么攻击力,就让我留心点若有事立刻叫护士去喊他们,这才离开去休息。
坐进椅子里,脑中把昨晚之后的事过滤了一遍,难怪夜里一点声音都没,原来一早就布好了局为引黄大仙,局的名字叫引君入瓮。也不知道后来在巷子里,盛世尧与黄大仙是怎么斗法的,这应该是场恶战吧,最终以盛世尧赢为收尾。
正想得入神,突听病房内传来异动,我起身去小窗口看,发现黄大仙已经醒了,而且真如周通所述那样,拿头在撞墙壁,一下一下,十分用力。本想置之不理,可很快白墙上出现了殷红的血迹,这下我有些急了,想要去找医生,但想之前跟周通的保证,不能离开病房门口半秒,旁边又不见护士,只好推门进内。
进门后,我并没有莽撞上前,而是驻足观察,见黄大仙撞墙的行为并没有停止,一直重复着单一的动作,就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一般。等了近有十分钟,我朝门窗外看了看,见走廊里空无一人,这才回头走过去,离了一米远处萧冷着语声道:“黄兴元,别装了,你不可能会疯的。”
话声落就见本在撞墙的身影顿了顿,这一顿让我明白刚才的试探是对的,他确实是假装的。目光一厉,抽出怀中的影月,上前一步横在他的脖子上,寒声而道:“我已按照你我协定做了,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
黄大仙停止了所有动作,缓缓回头过来,目光相触时我猛地心神一震,那眼睛。。。。。。
他不是黄大仙!即使眼前这人将整张脸都包满了,只露了眼睛和嘴巴在外,可我也立即就分辨出他不是黄大仙,因为眼神。黄大仙的眼神犀利、阴寒,而此人的眼神最多的情绪是惊疑,还有那么一点熟悉感。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对,强烈的不祥感充斥我全身,我甚至都不敢问出一句:你是谁?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身后的门响了,然后是脚步声传来,我迟钝地回转过头去看,就见盛世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他的身后是刘悦与周通,他们看着我的目光里有失望与愤怒。
心往下沉,从未有过的恐惧漫进我全身血液,比在那暗无天日的洞穴生死不知时,都还要恐惧。因为我知道,我可能将要失去或者已经失去的是什么。
现在我已经明白看着身后那“黄大仙”的眼睛,为何会有熟悉感了,因为他是。。。。。。六子。五个人,除去我自己,其余四人属盛世尧是最熟悉的,哪怕他一个背影我都能分辨出来;刘悦是女人,身材单薄苗条,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周通与我闹惯了,他的体形又微胖,也很容易被我识破;唯独六子,这个一项沉默寡言的人,他的存在感是五人中最低的,也是我最少与之说话的人,所以他成了“黄大仙”。
好一招引君入瓮的戏,只不过引的不是黄大仙,而是我。
在我想通这些事的过程中,六子走回到了盛世尧的身后,慢慢将脸上的绷带与纱布给解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面目。除了额头有些淤青外,根本就没什么流血破损的,想必那血迹是问医院拿的血包吧。也难怪他回头看我时的眼神里出现惊疑了,因为对“黄大仙”说的那些话,都不可能会是出自“无辜”的我。
我将目光定在盛世尧脸上,想从他的表情中或者眼神中看出些情绪来,失望?痛心?还是愤怒?但他从进门后,就一直是极淡漠地凝着我,淡漠到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干哑地开口:“能听我解释吗?”
盛世尧没表态,刘悦已经怒喝出声:“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与那姓黄的根本就认识!要不要听听刚才的录音呢?”她从六子手中抢过一支录音笔,开关一按,刚才我说的两句话就在房内回放出来。“黄兴元?哈,天可怜见,我们至今都不知道黄大仙是叫这名字,来,成晓,快跟我们说说,你们的协定是什么?是在老周伤口里安装追踪器吗?还是引我们入黄大仙的局,一次次制我们所有人于死地?”
心中咯噔了一下,追踪器的事。。。。。。他们竟发现了?我转眸去看周通,他扭开脸不看我,痛心疾首道:“小。。。。。。成晓,我们都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是黄大仙的人!那枚丧魂钉是尧哥取的,他怎么可能粗心到里面还留着追踪器都没发觉?之后除去阿悦替我敷药包扎外,就只有你接触过我受伤的脚,所以。。。。。。”
所以刘悦不可能会这么做,那么就只有是我。
“老周,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她就是内奸!就说我们怎么会着黄大仙的道,原来都是她在穿针引线呢。”刘悦目露凶光,恨不得冲上来将我撕了。
我没再去看他们,把目光转回到盛世尧脸上,从来在这群人中,是他说了算。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已晚,事实俱在,我连辩驳的立场都没有。可有很多事并不就像表面那般,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盛世尧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115。摊牌
沉默了足有半分钟,盛世尧缓缓走向我,一直走到我跟前,手指轻捏我下巴,我被迫仰起头凝着他的眸,他终于低吟出声:“机会?可以,小小,你的要求我又怎会不同意呢。你们全部出去!”
后面那句话是对其他三人说的,刘悦吃惊地喊:“尧哥。。。。。。”被他回眸一个厉眼,止住了声,之后没人再敢发表意见,全都乖乖走了出去,房内就只剩我和他两人。
没了旁人在,我相对要松口气,想着把事情原委对盛世尧都交代出来,再求他几声,应该不是那么难的。可当我还在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开口时,突觉身体一个凌空,等我反应过来时,已被盛世尧压制在了身下,双手高举过头顶,他单手扣住手腕,使我动弹不得。
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但见那始终没有情绪的双眸内出现了危险的光,不好的直觉刚泛起,他就如准备噬咬猎物脖子的野兽般越靠越近,“你。。。。。。”只发出一个音,话就被吞没,他竟用唇堵住了我,且挑开了我的牙齿,舌攻城略地而入。事情来得太快,以至于我脑子轰的一下就模糊了,任由他的气息在唇内侵占。
是察觉到他的手在我身体上游移时,我才惊回神的,在领悟他此举动作的涵义后,我再也不顾一切地开始挣扎与反抗,甚至不惜磕下牙齿去咬他,而他在我落齿的瞬间及时抽离唇舌,游移的手也停止了。痛觉立刻传入我的神经,我咬破了自己的唇,怒瞪着他问:“为什么?”他刚才的行为是在对我侵犯,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混黑的眸就附在我上方,我想起了那个深潭,波澜不动,幽深不见底,还带着未知的致命危险。这样的他,根本就不像是冲动的样子,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反问:“为什么?不是你要我给个机会的吗?女人求男人给机会,除了这样的方式,还能拿什么来说服?”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原来他同意给我机会是指这!也明白这所谓的“机会”,其实是他在讽刺戏弄我,或许我不挣扎的话,他也会停下来,也或许他会做到底,但是我要的真正的机会,他不会再给。
侧转头转移视线,不再与他那骇人的目光相对,轻声说:“盛世尧,你惩罚我吧。”到这地步,是伤是残,也只能听凭他发落了。
一声轻嗤传来,下巴被他用力捏住逼迫着正对他,然后听他一字一顿问:“你配吗?”心中某处开始如针扎一般疼起来,低沉的嗓音穿过耳膜:“记得我曾说过,养不熟的白眼狼,最好的办法就是磨了她的牙,折了她的骨,让她想跑都跑不了。”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掌就在我手骨上摩挲,就好像随时都会捏断一般,我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害怕了?别怕,这些惩罚的前提是,你属于我,是我的狼崽子,我才会那么做。现在发现你其实不是狼,而是一头狐狸,而我生平最讨厌狐狸,因为它天性狡猾,没心没肺,忘恩负义!”最后四个字他念得尤为重。
我忽略掉心间的痛楚,咬着牙倔强地问:“那你究竟想要干嘛?”
声落就觉下巴处剧痛袭来,他的指下用了狠力,只听他沉声道:“说吧,把你跟黄兴元之间的事,给我源源本本说出来。”
我怔住,“你不是不想听我解释了吗?也不再信任我了吗?”
“听不听在我,如何判断也由我。”盛世尧松开了对我的桎梏,翻身而起,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对我形成极大的压迫力。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解释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再无转圜余地。也不再整理,就将自堀城之后如何与黄大仙接头上,又如何达成协定,以及协定的相关内容讲述了出来。讲述期间,盛世尧点了根烟,而我也从床内坐起了身,毕竟躺着说话实在太没说服力了。
讲到最后,我极认真地看着他说:“这就是所有事情的全部,我敢对天发誓,除去那个追踪器,之后我都没有再向黄大仙传递任何消息。”能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接下来就等盛世尧的判决了。此情此景,就好像我是罪犯,而他是审判的法官。
要从他脸上观察出点端倪很难,晦暗眸内读不出任何他的想法,静等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你而不怀疑其他人吗?不是因为他们跟着我的时间长,而是因为你太过感情用事。周通脚里的追踪器,在我们走出迷林时,我就发现了,当时我选择按兵不动,甚至怀疑过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被黄大仙收买。所以才会把他们留在那座山上,而只带了你一人前去探查。
当我们重回山上,发现三人不见时,我假意要弃他们不顾,焦躁、愤怒、失望等情绪全显露在你脸上。在山洞中查探到刘悦做下记号时,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发觉,你暗暗松了口气。之后在寻找与救援他们三人这件事上,你表现得异常积极,后面种种我也不细说了。一个人的情绪起伏变化偏离了本该有的态度,那只说明这个人有问题,而你也应该感谢你这感情用事的性子,否则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我对话。”
他说话的语调从始至终都是平缓的,没有任何一点波动,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但我的感觉是被人兜头淋了一桶冰水,寒凉彻骨。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当时那些浮动的情绪,真有那么明显吗?可那都只是我本能的反应,竟然被他全瞧了去,而且暗暗推敲揣摩,最终成为判断的依据。
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最后真性情流露,是真心要救他们,那么此刻我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而他也不会给我任何机会来坦白解释。
盛世尧顿了顿后又道:“布这个局前,我并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一整夜我就在你门外,关注着你动向。在我暗示黄大仙来了后,如果你是他的棋子,一定会忍不住跑出来察看,但整个晚上你都没走出房门一步,让我以为可能是自己判断错误了。成晓,其实你只要熬过这关,我就会信你,再不会对你有任何怀疑,可你偏偏还是走了进来。”
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双局,我躲过了前一个,没躲过后一个。从没听盛世尧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把从对我的怀疑到后来的布局的全过程,都告诉了我,就像是。。。。。。在交代,也像是在了结。
当“了结”两字划入脑中时,我觉得胸口发闷,钝钝地疼。听到自己声音嘶哑地问:“如果。。。。。。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呢?你还愿不愿意听我讲另外一个故事?”我在做最后的努力和挽回,只要他点头,我愿意把所有的事都摊开在他面前,包括那些本打算永存心底的秘密。
盛世尧露出了浅笑,带着刺人心的讽意,他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小吗?你一定以为我唤的是你名字里的那个晓,其实是大小的小,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存在。如果我愿意,那么就让这小小的存在永久保持下去也无妨;但如果我不愿意,我会让这微末的存在变成无。现在你在我这里,已成了零,你的那些个故事,我没有兴趣了,还是留着说给下一个人听吧。”
话到这里,已是多了,他将手中没吸一口的烟蒂扔在脚边踩灭,然后转身沉稳从容往门边走,很像徐志摩诗中所写的情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他的手握上门把时,我鼓足了一口气大声喊:“盛世尧!”他顿住身形,没有回头,有什么欲要冲出我的眼眶,强行逼了回去,我从齿缝中一字一字道:“你还不是一样,你根本就是有目的接近我的。”
我的话拉转回了他的身,他转过身来挑眉看着我,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什么,只想把憋在胸口的一股气全吐出来,几个大跨步就到他面前,扬高了头盯着他眼睛说:“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你设计好的吧。是我愚笨无知,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事实证明像你这般厉害又精明的人,怎可能会被人围殴呢?那些人合起来都不是你对手。我还真是面子大,需要你盛世尧施这么个苦肉计,来引我上钩。”
说到这里,盛世尧忽然就笑了,“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算计,还要不惜用上苦肉计的?”
“有!”我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一切都摊开来吧,“以前我也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值钱的,就是外婆给我的紫金匣子被你扣留在那,也没觉得那会是你目的,因为一切事都是那么偶然。可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连黄大仙都把矛头指向了我,我就知道我身上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直到在那个山坳里的村子中,我看到你不顾触动机关也要把那紫金匣子拿出来时,我才明白,原来你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摆在我面前,连遮掩一下都不曾有,你就是冲着我外婆那个紫金匣子而来的。我说得对吗?”
116。陌路
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就是估算错了盛世尧的性情。他是一个连掩饰下自己目的都不屑的人,他也是一个心机城府至深的人,他更是一个能剖析你所有动态与表情的人,这样一个捉摸不透又高深莫测的人,我如何会是他对手?
从一开始,他就把目标明确放在外婆那个紫金匣子上,甚至连理由都没有就强势霸占。而我却天真的以为,他占据匣子是为了要挟强留住我,这恰恰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当人在最初认定对方所为的目的后,很难会在之后改变原来的想法。而且之后他表现得对那匣子也是可有可无,随意摆放一边,甚至可以还给我,但我想走就是没门,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观点。
这样的错误观念,直到那次石室里发现另外一个与外婆的紫金匣子酷似的匣子时,我才幡然醒悟。可以说盛世尧这个人对人对事都很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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