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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云水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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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又道：“老爷，现在得赶紧准备个干净的产房，还要烧开水，熬锅参鸡汤，请产婆，好些事儿呢！夫人等不及了，恐怕……可能只有在这儿生了。”
顾仲安脸上担心，疑惑，气愤，忽明忽暗，他按捺各种情绪，到李氏旁柔声安慰，“放心，有我在，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
顾老太便赶紧张罗了起来。不管李氏怎样，这可是她顾家地香火。看儿子那张阴沉地脸。她地心不由叮咚一下，上次地事儿。小儿子就发了一通火。她也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误了儿子前程！
这边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了好些来贺喜地乡亲。而正屋那边正要准备拜堂。就等着顾老太过去。
宋氏过来一看。原来李氏就要在这里生了。大声叫道：“这怎么行！大喜的日子碰到血光。多不吉利！这可是顾家长房长子娶的长媳。关系到整个顾家运势呢！”又小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挑时候！”
“大嫂。你平日里无论如何，我都是敬你地！可这次这事关我妻儿的性命。恕我无礼！大哥。你怎么说？”顾仲安眼神坚定。不怒自威。
“自然是弟妹和侄子要紧，这婚礼就是再办又怎样！你大嫂妇道人家，懂什么！”顾伯平道。又狠狠瞪了宋氏一眼。“你还不赶紧去准备！”
宋氏委委屈屈，这要误了吉时怎么办？但也不敢反驳，面上唯唯诺诺下去了，心里恨恨道：我看你能平安生下儿子来！！！
在众人帮助下，很快就收拾了个干净的房间出来，铺上了厚厚的稻草，顾雅妍又用醋熏了熏，棉布剪子之类的也用烈酒消了毒。顾仲安让人把镇上最好的产婆请了来，又托人去岳家报了信，把先准备的药材，小孩衣服等拿过来。
一切准备妥当，李氏已经痛得满脸大汗，衣服都湿透了，被送入了产房。另一边顾传杰和新媳妇也草草拜了堂，大家见这情况都没有留下来喝喜酒闹洞房，纷纷回去了。顾伯平和顾仲安都承诺改天一定要再好好请乡亲们喝酒。
男子和未婚女子是不能进入产房的，顾雅妍便只好在外边等着，虽然把她能想到的都做了，可她还是觉得很不安心。这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朝，想来想去，对！顾雅妍又找来纸笔，给华神医写了封信，请他亲自来一趟，托木匠大叔送了去。虽然不敢肯定华神医一定会及时赶来，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好！
“啊……啊……呀……嗯……”屋内不时传来李氏凄厉的叫声。
“夫人，使点劲，就快看到头了，你再用力啊！”稳婆的声音交替而出。
此时，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顾家这里灯火通明，李氏进产房已经四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只有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
顾仲安面色沉稳，只有紧紧捏着的拳头显示他的紧张和担忧，“你们三个先去睡，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已经子时了，四处静悄悄的，李氏已经叫不出声来，只有稳婆沙哑的“使力！”“别晕啊！”不时传出。顾老太和顾大伯一家都已经歇下了。杨氏也赶了过来，她年纪大，夜深露重，只好在屋里等着。
“我们等弟弟生出来再去睡！”顾传康和顾雅妍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顾仲安便也没再勉强，继续全神关注产房的动静。
终于，黎明的曙光出现时，“哇……哇……”间隔一炷香功夫，两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天际。
还没等顾雅妍松口气，“不好！血崩了！”产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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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血崩
“血崩！”顾雅妍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得更紧了，产后大出血俗称血崩。在李氏产房外守了一夜的顾雅妍瞬间晕眩，跌了个踉跄，怎么会这样？
稳婆从产房急急跑出来，面色疲惫的对顾仲安说道：“恭喜举人老爷，夫人给您添了两个健康的小少爷！只是……只是，这没想竟血崩了，我已经尽了全力，还是没办法止住血，这恐怕……”
“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吗？劳你再想想，别的不用考虑，只要把人救过来，我顾某记着这恩情，以后定不会亏待你。”顾仲安神色沉重，完全没有喜获麟儿的兴奋，说罢，又郑重的向稳婆鞠了一躬。
稳婆连忙避开，“举人老爷，这可当不得！老身就再试试，只是你们也得做好准备，依着先前那几多的例子，只怕……”稳婆摇摇头，又回去产房里。
杨氏听到这儿，已忍不住凄声抽搐起来，顾雅婧也是眼圈红红的，在一旁搀着杨氏。
顾老太太和宋氏还有一个衣着喜庆稍显华丽的年轻小娘子，都是默不作声，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院里嘤嘤簌簌，女人悲凄的哭声，显得无比惨淡压抑。
怔忪了半晌，顾雅妍才回过劲，艰难受孕，经历了及其严重的妊娠反应，又先兆流产，卧床保胎了大半年，早产又产后大出血，实在是太多舛了！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冷静，顾雅妍悄悄退出院里，准备先去厨房洗个冷水脸。她想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些水，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第一次，至亲如此近距离的面临死亡的威胁，原来是那么的痛苦与无助！想到她突然失去联系，她那世的父母又会是怎样的难过啊……
不知怎的，尘封的往事，一幕幕闪现脑海，爸爸风雨无阻的送她上学，要是雨雪天气，就会把她裹在大衣里头，从不让她淋着冻着，妈妈耐心的教她识字，念方歌，总笑称要让闺女继承她的衣钵，成为欢迎每个生命来到这世界上的第一个人，做个优秀的妇产科大夫！
对了，方歌！怎么把这忘了，顾雅妍赶紧把眼泪擦干，记得妈妈好像说过，产后大出血从中医角度讲，不外乎三个原因，一是气虚，冲任不固，血失统摄所致，二是瘀阻冲任，新血不得归经，血瘀之故，最后可能是产道损伤，脉络破损导致的。
虽然没有产检和B超。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也不能用手术方法止血，但可以试试中医方剂啊。她还记得有两首摄血止崩地方歌。“黄土汤中芩地黄，术附阿胶甘草尝，温阳健脾能摄血。便血崩漏服之康。”以及，“升举大补即补中。川芎芷芥地连冬。化瘀止崩蒲黄灵，三七益母沙归芎。”
顾雅妍赶紧跑到院里，将钱妈妈找来。“妈妈，娘亲现在怎样了？”
钱妈妈正准备去厨房再端碗参汤。神色焦急。双眼红肿，“已经昏过去了。冷汗淋漓。四肢厥逆。这可怎么是好啊！”
“钱妈妈。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剂方子，似乎就是治疗这种症状的，但我也不确定。如今。娘亲这样。不如就放手一试！”没等钱妈妈回应，顾雅妍又接着道，“人参、黄芪、白术、甘草、乌贼骨、熟地、当归、川芎、麦冬、白芷、黑芥穗。对。就是这些！家里有吗？咱们赶快熬一碗！”
待汤药送去，李氏已经脉息微弱。昏厥多时了。顾雅妍不能进去，就在外边默默祈祷，会有用的，一定会的！院里还是一片凄惨情景。顾仲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和进食了。顾老太太在一旁不停的劝着。
当这种压抑凄厉的死亡气息一阵阵蔓延的时候，一串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沉默，华神医终于赶来了！
“不行！怎么能让个男人进儿媳妇的产房！我坚决不同意！这样我们顾家还有什么颜面！”顾老太太一听这人是要进去给儿媳妇瞧病的，立马强列表示反对！
杨氏泪眼婆娑，“亲家，我求求你，通融通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你顾家的人，我没权管。可你也是母亲，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怎么忍心亲眼看孩子送死，她也是为你家添香火，是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亲家，不是我不通人情，儿媳妇我也是心疼的！她为我顾家添了香火，安儿一辈子记着她，祖宗也忘不了她的功劳。但是你去问问，谁家破了这样的例！”顾老太仍不松口。
“亲家，话是这么说，但这规矩也只是咱们这穷乡僻壤守着，你是不知道，西京、东京城里，哪有这样的，只是拿脉开方罢了，怎么就有那些有的没的！人家华神医不顾血房的忌讳，咱们感谢还来不及呢，你居然还拦着！”杨氏一改刚才悲情附小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好了！华神医，麻烦你进去瞧瞧贱内，顾某不甚感激！”顾仲安一语定乾坤，又转身对顾老太道：“娘，如果有什么闲言碎语，辱了祖宗，那也是儿子的罪过！他日亲自去给祖宗谢罪！”
华神医风尘仆仆，看来也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进去李氏产房后，大约一个多时辰，才满头大汗的出来，迎面而来，带着一丝血腥味。
“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了，若是再晚一步，就是神仙也难救，幸亏之前服用了固血止崩的良方，我又施了一套理血固冲的针法，总算稳住了。”华神医又将顾仲安叫到一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顾仲安听着听着，脸色忽明忽暗，最后还是如释重负，下定决心一般，“知道了，我会好好注意的。这次真是多亏了神医，以后若有能帮的上的地方，顾某义不容辞！另外，我那两小子神医可看过，不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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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外族
华神医略一沉吟，“顾举人放心，两位小公子虽不足月，但还算安康，只是有些体弱，老夫等下会留十几味药膳方子，再叮嘱些事项，好好哺育，无甚大碍！”
顾仲安这才完全安心，虽然李氏无法再生育，而且还会影响阳寿，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神医舟车劳顿，刚刚又为内子耗费心神，不若先休整片刻，用些饭食？”
……
在华神医的妙手仁心，钱妈妈的悉心照料之下，李氏总算有惊无险，熬过了这一劫。但在顾雅妍看，这次生育给李氏造成的身体损伤肯定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的了，得给李氏好好调理，顾雅妍琢磨着。事实也很快证实了她的猜测，李氏大部分时间都是怏怏的，华神医建议她要长期卧床静养。
顾仲安给双胞胎分别取名顾传麒，顾传麟，是早就想好了的。新生儿大概都长得一个样儿，皮肤皱皱的像个小猴子，五官也看不出个大概。不足月又是双胎，所以这两个宝贝比一般初生婴儿更小些，真是比刚生的小猫儿大不了多少。好在精气神儿还挺足，哭声响亮，让大家放心不少。
李氏的身体状况自然是无法亲自哺乳的，早产来得太突然，只好先向周围喂奶的媳妇儿借点多余的奶水应急，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两个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吃得更多了。杨氏在人牙子那里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健健康康奶水也足的先暂时对付着，又给大女儿报了信，托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妹妹，你快随我去后院看看！”顾雅婧神色仓促，面容焦急。
顾雅妍还是第一次见顾雅婧这样慌张，“出什么事儿了？”
顾雅婧伸手拉了顾雅妍就往后院门疾步走去，“那有一个人！”
“哪里有人？什么人啊？”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在顾大伯家住着，拥挤又不方便。所以李氏稍好些后，便和两个小宝宝回到了自己家里。如今还在坐蓐期。看着两个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壮实。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喜气洋洋地。李氏地心情也很好。只是精神还是倦怠得很。只每天一两个时辰看看两个小宝贝。其他时候大多是昏睡的。
顾雅妍跟随顾雅婧来到后院侧门外，“天啊！”顾雅妍惊呼出来。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地褐色卷发少年倒在门外，单薄的衣服上有许多划痕，白色地袍子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俯面朝下。看不清五官。
“妹妹，你看这人！我们跟爹爹说一声。救救他吧！”
“爹爹现在不在家呢！姐姐怎么发现他地？”
“我刚才和书香打算去后花园采点玫瑰花给娘亲做些玫瑰饼的，突然听见门外‘砰’地一声，吓了一跳，打开门就看见他倒在边上。”顾雅婧一边回答，一边不时望望那少年的动向。
外祖母家后院的不远处，是个小树林，平常鲜有人出没。这人一看就是个外族男子，又浑身是伤，莫非惹上什么麻烦？不管怎样，不能见死不救的，何况他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样子，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呢！
“不如，我们先把他弄进来，等爹爹回来再说！”
“嗯，就安置在这边的小柴房里，他身上的伤也要先处理！”
“娘……娘……”那少年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身子蜷缩，还在微微发抖。
“姐姐，我这就去给祖母说声，再请冬婶来帮忙，你在这看着！”
“妹妹快去，这人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自从李氏早产又血崩，勉强捡回条性命后，杨氏便开始吃斋祈福，整日里都在佛堂诵经祷告，听闻这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冬婶你去帮妍儿他们把那少年安置好，再去仁和堂把吴大夫请来，他医术是咱们这最好的！”
在冬婶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那少年扶到柴房的木床上，他浑身发烫，嘴里不停嘀咕些什么，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顾雅妍这才好好打量此人，肤色很白，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可能更小些，因为是外族的关系吧，所以身材比较高大，大约是奔波或逃命的原因，很消瘦，显得一张脸的五官更是立体，特别是鼻子，挺拔如峰。
“吴大夫，那人怎样了？”顾雅婧见大夫好半天才出来，关切的问道。
顾仲安也在一旁等着，他一回家就听说此时，虽然认同女儿救人的行为，但这少年的情况他得慎重处理才是！
顾雅妍见此好生疑惑，她自然知道顾雅婧的心地是非常善良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但以顾雅婧胆小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和侍女跑出去瞧呢？救了人以后，还这么的关心，一直守在旁边。真的很反常呢！不过，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顾雅妍只希望救了这人以后，不要发生什么狗血的连锁反应才好，她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不求大富大贵，小富即安，够花又不招人眼，没事儿品品茶，绣绣花，过点悠闲的小日子。有机会了，四处走走，感受这未经人工雕琢的原始山川河流之美，品味明月青松，穆穆清风的畅然，也不枉她重生一场了。
“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下手非常的恨，刀刀都直逼要害。幸亏这少年还有些本事，身体底子也很好，不然光是失血，也熬不到现在。全身上下有几十处刀口，他护得很好，没有伤及要害，我已经用上好的金疮药处理过了。这烧若能在明天之前退下来，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吴大夫犹豫会儿，接着道，“顾举人家和咱们仁和堂也是相熟的老主顾了，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他这么严重的情况，我行医二十多年来，只碰到过寥寥几次。而且，我观之那伤口，也不是咱们这儿常见的利器所为，很像是西域那边的弯刀所致，再看此人外观容貌，十有可以确认。你们小心些！”
“多些吴大夫的提醒，今日之事，也请您小心别泄露出去。”顾仲安郑重道。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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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合伙
看来这事还有些棘手，救人是一片好心的，可如果好心意变成了坏结果，就不美了。顾仲安让冬婶留下来照顾那外族少年，她年纪较大，没什么男女大防的忌讳，又有力气，最合适不过。
重伤的少年当天夜里就退烧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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