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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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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清似乎笑了下,拉着苏挽月接着往前走,“要是我在那,不会让他死那么简单。”头也没回说了一句,风吹起他的长衫,有种肃杀的感觉。
“你什么都知道了?”苏挽月心中一惊,难道塞外这片地方,真的就是他杨宁清的天下?
“我若不知道,怎么会连夜从固原赶过来,你要出了事我会悔死。”依旧没回头,这儿是总兵衙署,他声音压得有些低沉。推开房门示意苏挽月进去,点了灯回身,恰巧看她迈过门槛站在那儿,手里头抱着自己的裘衣,一张很冷彻的脸,比她当年还要吸引人。
那种直接却真挚的话,让苏挽月心里悸动了下。暗自叹了口气,但面色平静,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看着杨宁清走过来,眼神没有丝毫避讳,苏挽月低垂着眼眸,有些尘土的脸,眼睑上淡淡的倦色,她是望得出来的身心疲惫,没力气同人去纠葛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无需太过操心了。”许久,苏挽月平淡说了一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让你过得好些。”杨宁清倒是回得坦坦荡荡,有些让苏挽月觉得自己想得过多,“我不会给你压力,但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每个女人都会幻想过一个完美情人,威风八面,又痴情专一。这个情人,会不屑几乎所有的诱惑,能眼里只看到你的美好。你一笑,他的天就晴了。你幻想过无数次这个人的样子,以及和他相逢的场面,他能给你世间所有女子都羡慕的长相厮守,但你考虑了所有的事情,却忘了要求一点,就是你要喜欢这个人。
如果不喜欢的话,一切都变得无从谈起,前面那么多的设想,也变得不再难得。
“时间过去那么久,或许我现在说这句话,有些自不量力。你为什么还是要对我那么好?你到底痴迷我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想别人可怜我。”苏挽月说的有些激动,这的确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比一无所有还要可怕,就是接受别人怜悯的慈悲。
“我没有那个意思!”杨宁清见苏挽月这般说话,连连摆手,有些不知所措。
苏挽月背过身去不想再说话,走到旁边把衣服挂起来,而后一直呆呆望着屋子右边那张八仙桌。感觉得到杨宁清看着自己背影的目光,但苏挽月实在是头疼的厉害,她有些委屈,但又知道自己没有委屈的立场,她不是一定要攀附某个男人,才能让自己活得下去。只是举目无亲的时候,比起像蝼蚁一样偷生更让人窘迫的,就是寄人篱下。
“我能先去洗个澡么?”平复了一阵,苏挽月问了句,侧身望了眼杨宁清那张坚韧的脸。
说来很不可思议,苏挽月觉得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好好洗个热水澡了。身上脏得离谱,但好在杨宁清一直没有鄙夷的样子。塞外用水很珍视,将士在外也没那么讲究,但苏挽月毕竟是姑娘家,过惯了一天沐浴一次的生活,再然后十天半个月只能擦一次澡,连自己都嫌弃自己。
得到的答案是当然可以,偏房便是卫兵的浴室,平日里鲜少有女客来,所以并未单独隔开。但这个时辰了,早已经没人在沐浴了,锅炉里的水还是滚烫,放在木桶里,和冷水混在一起倒进大盆里。炉火催得很旺,一点都不冷,杨宁清撩起长衫来,挽着袖子在做那些很繁琐的事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苏挽月在旁边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有种折寿的感觉。
“好了。”杨宁清回头对苏挽月说了一句,递过来一套衣服,“没有女装,我捡了套卫兵服,你将就穿一下,白天再说。”
苏挽月接过那套折得很整齐的衣服,点了点头。
“没有人会进来,你放心。”杨宁清又说了一句。
“谢谢你。”苏挽月抬头望了他一眼,很认真说了句,
杨宁清忽然笑开了,那张坚毅的脸有种侠骨柔肠的感觉,笑着摇摇头,“不用。”
在杨宁清转身出去之后,苏挽月仍然愣了很久。你再见一个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你们之间却仿佛从没有分开过那么多年,他笑起来的感觉,对你说话的语气,处事的作风,都不曾有什么改变。不知道为什么,苏挽月忽然有些遗憾,遗憾未能最先和他相逢,遗憾最初让自己动情的不是他。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千疮百孔的一片残局。
脱了衣服,跨过木桶高高的边缘踩进去,温热的水漫上来的时候,苏挽月心情好了一些。
拿了皂芙狠狠搓着身上的污垢,苏挽月洗得格外认真,搓得身上发红了也不知觉,恨不得剐掉一层皮来就好。沐浴在很多民族,类似于巫术的一种仪式,有着重生的必经之路,苏挽月虽然没有那么迷信,但也隐隐有那种心理作用。
她需要一个重新开始了,她真不愿意相信朱佑樘把自己扔到了一个,洗澡都这么费力的环境。而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纳了新妃。念及此处的时候,苏挽月总是有些咬牙切齿。她确信自己没有记错,历史上明孝宗朱佑樘,是唯一一个一生都没有妃嫔的皇帝,但现在看起来,这段历史的记载和实际上有偏颇。
但也无可厚非,历史上还说朱佑樘同张皇后一生恩爱呢,这在当事人看来,纯属瞎扯。苏挽月的愤恨,随着身上污垢的剥落,而逐渐消沉,继续乱缠难有发展。惊天动地的感情又怎么样,天地本无情。深呼吸一口气,微微闭了眼睛,每天要想他四五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呢?

第282章 旧情再续(1)
苏挽月擦干身体,穿好衣服的时候,发现那套衣服大得离谱,男女的身形还真是差别很大,勉勉强强套上,斜开襟的上衣像是唱戏的一样。
她垂头看了下自己,觉得有些可笑,但也没办法,只穿了里衣,连个抹胸也没有换洗的,驼着背尽量含胸,紧紧扯了衣领,外头的夹棉兵服也就随便披在了身上。
踢踏着靴子往外走,裤子很长而且宽松,塞到靴子里走不了几步就跑出来了。苏挽月走几步就要整理下,被烦的不行,最后懒得管了,任由裤脚拖拉在地上,只想快点回房睡觉。
走到偏房的门口,却看见杨宁清站在柱子旁边。脊梁笔直,像沙漠里的胡杨一样,就算没有人看着,也非常自律而挺拔,他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军人,也是个相当优秀的少年将军。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血来,白茫茫一片,苏挽月站在那愣了下,完全没有想到杨宁清会在这儿等自己,“我以为你早就回房休息了。”有些抱歉地说,不然的话,她不会磨蹭那么久,也不会在里头乱七八糟想那么多东西,耽误时间。
杨宁清看了看苏挽月的穿着,笑了几下,嘴巴里呼出白白的雾气,“我应该把我的衣服给你穿。”
“你的我穿也大了啊……”苏挽月完全不明白杨宁清这句话里的意思。
有种莫名的味道,看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杨宁清私自幻想了下那套衣服如果是自己的,感觉应该会更好。每个男人都会有占有欲和保护欲,杨宁清应该是保护欲多一些,但看她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时,忽然占有欲又多了起来,忽然裹住她的,是自己的衣服。很幼稚的想法,但却真实。
“你特意在这等我么?”见杨宁清迟迟没有说话,苏挽月再问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杨宁清还是没怎么说话,冲她笑了下,“我们走吧。”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转过身走了,苏挽月踢踏着宽大的裤脚跟在后头,靴子踩在雪上沙沙作响,才洗过澡的身子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就是仍然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冻头皮。
她脑海中一直在想杨宁清刚刚含蓄英气的那抹笑,纷纷大雪仿佛都沦为陪衬,他是天生极为适合这个塞外的人,所有的雄浑和厚重,都与他身上的气质,融合得恰到好处。
走回房里的时候,苏挽月的头发丝,已经结成了细小的冰凌,外头气温应该到零下三十度了,遇水就能结冰。房里烧着地热,炕上也暖的烫人,幸亏是这样,不然会被外面的天寒地冻冷死。苏挽月扯了扯衣领再裹紧了些,也没见外,踢掉鞋子爬到炕上暖脚去了,炕上头摆着个黄花梨木的炕案,上头摆着个熏香炉和几本书。
“你在干什么?”见杨宁清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长吁口气,好像终于找到了似的,苏挽月扭头望了几下,问了句。
“把手伸出来。”杨宁清走过来,站在了火炕旁边,手里拿着管软膏。
苏挽月脸微微红了下,把自己变很丑的两只爪子递过去,而后杨宁清把软膏挤在她手上,用掌心的温度帮她把药膏揉散,“这是口脂,能治你手上的伤。”
口脂也叫面药,能涂在脸上和嘴上,是用猪牛羊胰脏里的东西提炼出来的,加了香料,闻起来有浓郁的香味,这是最早的冻疮膏,功能都是差不多的。苏挽月望着杨宁清在昏黄烛光下,无比认真的神情,忽然觉得很感动。手上每一条裂开的缝隙,都被小心揉进了药膏,动物的油脂有种滋润的功效,让它不会那么干裂。
“你以为我在辽东,那最后是谁跟你说,我在榆林?”苏挽月开口问了句话,打破了宁静。
“没谁同我说,我自己查出来的。”杨宁清依旧在很认真看苏挽月手,没有抬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皇上做事的风格,还是滴水不漏。”的确,若不是朱佑樘有意为之,不可能所有武将都集体装傻,杨宁清也不可能这么久都徒劳无功。
擦好了药,收了手回来,苏挽月垂眸看了看自己两手,抬眼冲着杨宁清笑了下,“谢谢。”
“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要有这么严厉的处置。”很认真的神情,语气也很严肃,杨宁清看着苏挽月那双依旧流光溢彩的杏目。
“叛书上很清楚,我刺伤了张皇后。”苏挽月答得毫不在意。
“不太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杨宁清很不相信这个说法。
“是真的,”苏挽月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没必要骗你啊,我就是把皇后从宫中掳了出来,这是条死罪。我还一刀砍伤了皇后的腿,让她三个月都下不来床,这又是条死罪。但我却只是被叛充军而已,是不是很幸运?”笑了笑,本想很随便而轻松结束这个话题,但看着杨宁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重。他明显不是好糊弄的人。
“你做事都会有一定目的,虽然冲动,但于大事面前不会意气用事。”杨宁清冷静望着苏挽月的脸,像是三言两语就把人解剖了一样,而后手抬起来,虚虚晃过一刀,“你这么做,要执意要离开京城,为什么?为什么要斩断情丝?”
最后那句问,重复而强调了一遍,苏挽月是自己愿意离开朱佑樘的,那个如今贵为天子的人,也留不住她。
“什么情丝?我以前也不过是个锦衣卫。”苏挽月仍是死不承认,虽说是个人都知道她同皇帝的关系,但毕竟从来没摆在明面上来讲过,现在更是不愿意提起。
“我虽是武将,没有文臣的花花肠子,但却并不是瞎子。”杨宁清摇头笑了下,有些无奈苏挽月现在睁眼说瞎话。
苏挽月又开始头疼了,憋了半天仍是不知道怎么说,从炕上下来找鞋,“我要去睡觉了。”北方许多人把炕当做床,平日里摆张案子吃饭喝茶不耽误,晚上把矮桌撤下去,铺上被褥就是床。但苏挽月一直没有这个习惯,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而且一直抵触在睡觉的地方干其他事情,所以即便有热炕,她还是愿意钻去床上的冷被窝。
杨宁清望着她慌慌张张的举动,也没再逼她。看她套好靴子,踢踏着宽大的衣服往里屋跑,也依旧是站在原处没有说什么。
吹灭炕案上的蜡烛,想着关好门去隔壁房睡,回过身却见苏挽月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吓了杨宁清一下。
“怎么了?”毕竟是久经风云,只微微一刹那的惊诧,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
“你今晚同我睡一张床,好不好?”苏挽月直勾勾看着杨宁清,让人毫无防备说出了这个要求。
这句话比她刚刚忽然站在自己身后,要有杀伤力太多。杨宁清几乎是退了半步,站稳身形第一句话,“你疯了么?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在乎,反正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苏挽月显得很暴躁,也不知道她刚刚是念及了什么事情,上前一步拽着杨宁清的胳膊。她眼睛里的神色,显得很脆弱,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裂情绪,而不是装出来的做作。
苏挽月那句话,说得轻如鸿毛,但别人听起来,却是重如泰山。被拽着走了几尺远的距离,望着她侧过身去,纤细的脖颈,在黑发衬托下显得很苍白,不知道为什么,杨宁清忽然有丝伤感,“挽月,你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我就不信不能让他滚出去。”苏挽月答非所问回了一句,没有回头,背影有些倔强。
我要让他在我心里,滚出去。这句有些怄气的话,像是最苍白的反驳。
杨宁清硬生生要抽回手,却被苏挽月攥得很紧,她忽然回头看着杨宁清,苦笑了下,“你错了,不是我执意要离开他,是他不要我了。”这句话说起来,能理解成很多意思,但在苏挽月立场,情形便是如此。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苏挽月回答的是先前的问题。为什么要挥剑斩情丝?
也许是在情况还不算最糟糕的时候,选择比较好的结局。不要到头来,两个人反目成仇。
里屋没有掌灯,所以光线很暗,苏挽月很霸道,拽着杨宁清一定要他上去。两人僵持不下,却忽然听着她很小很轻柔的话语,“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你陪陪我就好。”

第283章 旧情再续(2)
她的话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杨宁清从没有哪个时刻,这么两难抉择过。最终掀开了被子,只脱了靴子,抱着她和衣躺下去。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搂着杨宁清的腰,很小女人也很无助的那种。
“你能告诉我,是我哪句话触到你底线么?”在黑暗中,杨宁清睁眼望着模模糊糊的帐子,长叹了一声。
“总之你不能提他。”在他怀里,苏挽月闷声回了一句。
“你是要借我忘了皇上么?”杨宁清仍是不怕死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感觉苏挽月像个龙虾一样要蹦起来,立马被自己一掌按了下去。
“你信不信我打你!”苏挽月咬牙切齿。
“我不喜欢做替代品。”杨宁清难得冷酷,同她说这么句话。
他虽说不想斜瞥天下的气魄,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他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因为她投怀送抱,就不问缘由地受宠若惊。杨宁清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苏挽月和朱佑樘的感情深厚,凡属深情厚谊,要割舍起来,往往如断臂止血,需要狠心再狠心,其中辛苦也不堪言语。
“我没有把你代替他,我知道抱着我的是你,你也的确有让我安心的力量。”苏挽月回了一句,她已经没刚开始那么狂躁了。
在黑暗中,感觉杨宁清全身都紧绷起来,很僵硬,手往上,想要去摸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的手一把拍了下来,“别乱动。”语气有些凶,但又有点温润的味道,不似朱佑樘,即便是说情话的时候,也是冷酷非凡。有些人天性善良稳重,有些人天性冷艳决绝,这些都是老天爷赐予的东西,就算后天强求要去改变,真正成功时,你也已经丧失自己了。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苏挽月老实了下来,问了句。
她刚洗过的头发很柔顺,有种绸缎般微凉的触感,撒在杨宁清脖子上时,微痒。也没有伸手抱她,只是虚放在她后背上,没有再动过一下。苏挽月的这个问题,对杨宁清来说,好像是从没有想过一般,被她问起来,才开始思索了半晌,“带你回固原,在那没人能欺负你。”
“在这也没有啊。”苏挽月觉得自己定义“欺负”两个字的含义,应该同杨宁清不同。
“让你干那么多粗活还不算?把你送去那种地方还不算?”杨宁清这两个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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