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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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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命逃得还真是窝囊啊。
“哪里跑?”
才松口气,霍颖光竟然紧追不舍地追了过来。楚今朝瞧他气未消,不敢大意,只得先行再避开,往没人的地方钻。结果,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人,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侧身要躲开,不知怎的,居然没躲开得了,还是跟人撞了个正着。只闻着一阵香气扑鼻,却是撞散了那人手里的包子。
楚今朝暗骂着,连忙蹲下来帮他捡起两个,也顾不得是不是滚了一地灰尘,连着纸袋塞进那人手里,匆匆道歉一句,转身躲在后头。然后借着后面风筝铺的掩护,与随后而来的霍颖光捉起了迷藏。
霍颖光绕过那包子男人,转到风筝铺后面时,楚今朝已经转回了正面。包子男人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似乎恼着他带来的无妄之灾。楚今朝有些惭愧,摸了摸空空的钱袋,有些尴尬地抬手抱拳朝他作了个揖,无声地表示道歉,然后转身走开。
包子男人低头看了看油纸里裹满灰尘的包子,连一处干净的都不剩下了。他没有扔掉,反而极爱惜食物似地将地上更脏的包子一个一个都捡回纸袋里来。又空出手来,把风筝铺后面的霍颖光抓了出来。
“你在找什么?”
“楚今朝!”霍颖光追丢了人,很是气恼,问道:“刚才撞你的那个人,你看到他了吗?”
“找他做什么?”
“找他做什么?无知匹夫!楚今朝人人得而诛之!听到没有?”霍颖光怒吼着,甩着胳膊要甩开包子男人,却不想一甩竟没有甩开去,这才又多看了那人两眼。
包子男人对他的疑惑视而不见,继续问道:“今日布告不是赦免了他的罪吗?”
“布告赦免是布告的事,爷爷我可放不过他!”霍颖光受制于人,发威不起来,又不甘心,又吼一声,“你看到他了吗?”
包子男人松开手,遥遥一指。“不是就在那里么?”
霍颖光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楚今朝站在不远处的一堵墙下,正吟吟地笑望着他。
霍颖光看他气定神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地朝他冲过去,不待开口就呼呼地一铁拳招呼过来。楚今朝偏头避开,指了指被霍颖光一拳砸到了公文布告。
“霍少将军,光天化日之下,是想在皇榜之前抗旨行凶么?”
这皇榜正是今日颁发的关于赦免楚今朝并封其官位之事,左右不出段君铭今日早朝之时所给的理由,意在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霍颖光自然知晓。
“爷爷我就是要行凶,怎样?”
楚今朝笑道:“不怎样?只是——”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显得犹豫,霍颖光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只是什么?”
“只是却让今朝觉得甚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啊,堂堂一个大中朝,竟然害怕区区一个楚今朝……”
“谁怕你!”
“霍将军不就在怕么?将军之前说,要杀楚今朝,以除后患,不就是怕将来大中朝会毁在我楚今朝手里?楚今朝上可勾引君主,下可魅惑军士,倾国倾城不再是红颜女子专属。承蒙霍将军如此看得起,楚今朝虽死无憾,所以在此等候,欣然领死。”楚今朝说着,非常坦然地把颈边的发丝撩到肩后,示意霍颖光伸手就可以掐死他。
如今大街上人潮流动,被他们这一闹闹得聚过来的人已经团团围了好几圈了。霍颖光当然不敢真的大开杀戒。且加如今皇榜当头,又受激将之气,直把他憋得哇哇大叫,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爷爷我会怕你?我霍家军士铮铮男儿,会被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狗杂种迷惑?爷爷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苍蝇一样,还嫌脏了手指头。哼,就留你一条贱命活几天!你最好老实点,爷爷我盯着你呢!”
霍颖光说完,甩着胳膊大踏步地离去,地上的灰尘跟着他的脚步一路扑腾扑腾。楚今朝按了按被他吼得嗡嗡乱鸣的耳朵,忍不住偷偷笑了笑,长舒了一口气。靠在墙角边歇着,伸手捏了捏额头,又就着地面磨了磨先前被石子硌住的脚板心。
哪里还要他来盯他?
那幸运的一跤,其实是踩到了一颗石子上——不是恰好,而是专门。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算准了他的步伐,所以才在那关键时刻借给他一颗石子,在霍颖光的枪下救了他一命。
果然啊。从昨日出皇宫他就隐隐察觉却无法断定。今日霍颖光倒是帮了一个忙,帮他验证了这个猜测。但既然那人不现身,他也不敢妄想会是什么形式的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哪里听过一句话“等待是什么也等不到的”,现在相信了。
但是,除了等好像也没办法了,只能继续等待。^^继续等待,等待第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

、男人

围观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楚今朝心情不大好,索性继续靠着墙,眼观鼻,鼻观心,任周围的议论之声如耳旁之清风,呼呼地吹过。只要别扔臭鸡蛋过来,他全都可以接受。市井里骂起人来,真正个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楚今朝一边当着耳旁风,一边也是受教不少,深深地觉得,只要稍稍还有脸的人,现在都该直接撞墙了。
等到周围的人骂累了,也解气了,皇榜当前也不敢真的冲上前来动手锄奸,于是转而又开始学习霍颖光,大步一跃,攀到那道德的至高处,唾弃不屑这个不男不女、祸国殃民、贪生怕死又卖主求荣的无耻之徒,反正骂人无罪,谴责也不犯法。再甩了个白眼,表示若跟这种人计较,显得自己都低人一等了。最后各自啐两声,终于陆续离去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时,天色也暗了下来。楚今朝仍旧倚着墙壁,闭目养神,听着街边的摊子吆喝着最后的客人,也有驱赶着路边猫狗的骂声。这平凡的市井之声,却终于教他忍不住湿了眼眶。
想他盛京楚氏,“天下归穆,穆戒于楚”的史学世家,当年何等荣光。时隔不过两年,物是人非,却事事不休,一切都必须从新开始。
睁开眼睛,不期然撞上另一道视线。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幸灾乐祸地嘲笑似的。楚今朝心有不悦,见他似乎并没有趁火打劫的倾向,也就懒得理会。待要略过他,却见他手上动了动,胳膊忽然举起,砸过一个物件过来。
楚今朝本能地闪避,但那物件似乎长眼睛似的跟着他。他躲不开去,只得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结果却被糊了脏兮兮的一手。不等他弄明白是什么脏东西,接二连三地又中了好几招。手中的稀糊虽软,但打在身上的却是疼痛不已,足可见那人的力气之大。只是,疼痛之余,闻到那尚存的香味,他顿时醒悟过来。
是包子。正是刚才他给人撞落了的,所以人这是找他报仇来了。
原来是那个包子男人。
这包子男人好生小气,不过被撞落了几个包子,他竟然将脏兮兮的包子全都掰开,一个一个都往楚今朝身上砸。他劲头又大,准头又好,楚今朝几乎一个都没能躲开,嘶嘶地疼。砸碎的包子粘在身上,油腻腻的汤汁,沾得全身都是,连脸上都未能幸免于难。
楚今朝恼了,忿忿地抹下碎包子兜拢起来,又一把一把地使劲回敬过去。也不管这市井小子的行径得当不得当,反正“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一边砸着,冷笑着等着看包子男人也被砸得灰头土脸。但出乎意料的是,包子男人手一伸,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纸来,左兜右兜,竟然将他砸出的碎包子全都兜了进去,最后慢条斯理地将纸一折一折地收好,挑眉示威地朝他晃了晃,然后又用力扔了回来。
只听“啪”地一声,正中胸前,一阵闷疼。楚今朝呆愣在原地,躲也没躲。 因为他看出来,这包子男人兜住这些碎包子的手法,正与前日晚上那个被他撞倒当了替死鬼的无辜路人,所用的手法一模一样。
原来他是要报昨日之仇。竟然这么巧,今日就又被他撞着了,还被认了出来。
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楚今朝一时却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他盯着砸在身上的纸袋骨碌骨碌地顺着胸前滚落,再向包子男人看去。那男人却拍拍手,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地、潇洒地扬长而去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虽然是自己理亏在先,但楚今朝低头瞅瞅自己一身的狼狈,被砸到的地方还隐隐泛着疼,心中还是有些恼。恼余又想起自己刚才顽童打架的模样,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至少那人立刻就报了仇,恩怨自然一笔勾销了,也是好的一面。那人武艺高强,怕也不是一般人,若真来与他为难了,也是个麻烦。这么思索着,心情好了又忆起正事,他只能边抖着衣衫,找出一块干净的袖子揩了揩脸,把包子男人的事先抛诸脑后,回头去借着最后的光线细细读着墙上的那则布告。
布告明面上是盛赞着皇帝圣恩,连楚今朝如此重罪之人都能得到赦免,其他前朝遗臣更加不用担心身份问题而不敢为官。
这自然是好事。
但撇去一切冠冕之言,他看到的却是:楚今朝蒙圣恩官复原职,破格早朝;赢圣心亲赐官服,钦点当值;金銮大殿之上,位于百官之首,得圣宠有如前朝。
段君铭这么做,真有些胆大妄为了。
最后,他想到的是:若孤身流浪的年幼太子看到这则公文,会有什么举动?
他读了一遍又一遍,越读心越惊。今日霍颖光的追杀根本不是逞匹夫之勇。他说的全都对。楚今朝这个官,根本什么都不是。他若死了,天下称快,谁也不会因为杀他而背负罪名?今日别说是霍颖光,就是段君铭留着他,也不是想饶他性命。只待嘉和太子钓到,他这个鱼饵自然也没了用处。
这条被所有人轻贱鄙视的性命,就只有自己拼命地维护着,如履薄冰。这样辛苦,这样艰难,留一条命为那不可知的未来,值不值得啊。
心情难免又有些低落了,慢慢地在冷清的大街上落寞独行。街边的铺面都已关了门,路边的小摊也都收了,偶有一两个行人,匆匆擦肩地往家里赶去。还有马车“格拉格拉”的声音,由远及近。
楚今朝稍稍往路边靠了靠,给马车留了通道。谁知待那“格拉”声靠近时,那马车却在身边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去,只见车头轻盈地跳下一个人来,手上挑着一杆灯笼,是官家随从的打扮。这随从身材纤细,眉目甚美,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却颇有几分英华内敛的韵味。
楚今朝不由得眯了眯眼,想要将此人看得更仔细些。
只见他步履沉稳,上前来微微欠了欠身,道:“楚大人好。天暗路不好走,我家主子命小的给您打盏灯笼过来。”
楚今朝有些意外,瞟见灯笼上的“敏漳”二字,更加诧异了,遂抬头朝那马车望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顿觉眼前一亮。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如画的脸,生动幽秀,真个有如“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却又不会教人混成了女子。那珠玉之人正趴在掀起的车窗口颇有兴致地瞅着他,嘴角还带着浅笑。他下巴枕在胳膊上,宽袖里只露出纤长的手指来,中指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银色指环,反着光,映入黑眸里,亮闪闪的。
见他看过来,男子落落地开口道:“楚大人昨夜跑得还真快,在下想送盏灯笼都送不出去。巧吧,今晚竟然赶上了。”
是昨晚皇城外送灯笼的那个人?
他声音温厚,语气亲和,一点都不生疏见外,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自觉地以为是熟识的老朋友了。
但偏偏,这温和的笑,温厚的嗓,温谦的语气,却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冷寒,不想靠近。
楚今朝压下心底的疑惑,躬身行礼道:“劳驾小王爷亲自送来灯笼,今朝实在愧不敢当。”
“楚大人连皇上亲封的官位都能接受,对在下这区区一盏灯笼有什么不敢当的?收下吧。”男子默认了他的称呼,微笑挂在脸上,极为和善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又是“在下”?敏漳王段怀真,他若在下,谁还敢在上?段君铭的父辈有兄弟四人,段君铭的父亲段启泽排行老大,段怀真则是排行第三的段启能之子。因为段启能过世得早,段君铭称帝后,把段怀真与另外两个叔叔同封为王。但段怀真自认辈分比伯叔低,不可比肩,故自请降为“小王爷”。虽说是“小王爷”,但谁敢真敢当他“小”?
楚今朝在心中腹语,又想既然人家都这么爽快了,他也不好矫情,于是道着谢从随从手里接过灯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小王爷。”
段怀真笑了笑,也不多寒暄,挥挥手,道:“那楚大人走好,在下就先行一步了。柳绵,走吧。”
车轱辘辚辚地去了,楚今朝挑着灯笼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最后拐弯不见。灯笼的晕光温暖了本来凄清的夜色,四周亮堂了不少,冰凉的心窝似乎也温暖了些。被那明明觉得冷寒却温暖的笑,温暖了;被这明明不亮却明的灯笼,温暖了。
本来很低落的心情,因这小小一盏灯笼,忽然开朗了起来,也忘了先前在低落什么。脚步轻松了,步子也迈大了些,灯笼轻晃着,从左晃到右,从这处,亮到那处。
但走着走着,轻快的步子陡然停了下来。楚今朝望了望手里的灯笼,又望了望前方的路。暮色已黑,夜雾渐起。
他立在原地半晌,突然扬手甩开了手里的灯笼,然后不作任何停留地大踏步地往前走去。身后不远处,被抛开的灯笼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逐渐被火舌卷没,灿亮一会后,又渐渐暗下来,最后熄灭,只剩下一捧黑灰。
段怀真在西南段氏嫡系亲族里,是最教他理不清的。段君铭起兵成功,段氏功不可没——除了段怀真。他既不是军师参谋,也不曾带兵打仗,毫无军功建树,却在成事之后,被直接封王,受赐封地于东南漳地。照说,他在朝中并无具体职务,应该即刻动身前往封地,却得段君铭的特许暂留京中。
这段怀真,对段君铭而言,定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吧。
楚今朝原想日后多和段怀真接触,总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一连好些天过去,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这念头也渐渐散了。倒是他不乐意见的霍颖光,几乎天天都见,每次见到都让他哭笑不得。
那一日,他到霍颖光的军营去找他,诚实地传达了段君铭叫他“鞠躬尽瘁”的“口谕”。有了前日里的冲突,霍颖光不等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劈了他一仗,还撂话威胁:“敢到老子军中作乱,你活得不耐烦了!滚!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在这里出现,军法处置!”
虽然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但好歹是度过了危机,免受了屈辱,保住了性命,楚今朝自然是从善如流地挥手离去,并再三保证,绝不会再踏足军营一步。这事再传到段君铭口中,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这霍颖光从此就跟他卯上了。这个耿直汉子似乎很有逗人笑的天分,只要一见到他,就拄起那杆红缨枪,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虎视眈眈,像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本来是恐吓,但楚今朝偶尔沉闷的心情,反而会因他一扫而空。
后来又经过了一件事后,他不得不承认,霍颖光还真是个不错的存在。至少,在这个人人都以他为低贱,可以对他轻则谩辱,重则打杀的时候,只有霍颖光还在坚持着不让他“犯错”,甚至偶尔还能帮忙说说话。比起那个向天下人表明对他“恩宠无限”鱼饵香香,私底下却杀招迭出暗藏利器的段君铭,实在是好相处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那个你,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呢?
【哎哟,糟糕!这几天的“作者有话说”又引发了一个虐恋从脑洞里冒出来o(∩_∩)o

、杀太子

三月初三休沐,天朗气匀。楚今朝正在院子里写字,忽闻有皇命到来。一个太监带着两名侍卫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令牌一出,只一句“皇上有命,宣楚今朝进宫见驾。”二话不说,押了他就走,连收拾的时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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