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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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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连在家里都不得安身呢。
楚今朝不动声色地喝着白粥,听着暗处极细微的脚步声,以及窗口那被夜风吹动的细小铃声。名声臭了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人都可以来骂一顿,什么人都可以来砍几刀。现下他只希望,来人不要太破坏他的屋子了,他已经没多少钱能修葺房屋了。
心念未了,就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疾风从耳边扑来,伴随着一句大喝:“楚贼,受死!”
这一声还没喊完,门口与屋顶同时被撞了个洞,三面夹击,三把刀齐齐砍来,保证万无一失!
但是,落地处却只听到木头断裂桌椅倒地的声音。楚今朝轻轻地吹着碗里的稀饭,慢慢地搅着调羹,凉凉地道:“想杀人,不看准了再动手怎么行?”
轻飘飘地说完,趁着对方怔愣的空档,他“啊”地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碗和勺,朝那被撞开的门跑去,同时叫道:“杀人啦!救命啊!”
他体力不济,还没跑到门口就被身后的人补一刀砍来,却正巧被门槛碰了一下,狼狈地跌倒在地,却也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那人见一击未中,又再砍来,楚今朝却因为倒地要爬起来,一个翻身又躲开了,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不偏不倚,全部躲开了后面人的攻击。
一次偶然,两次巧合,再恰好下去,就会变成必然了。
楚今朝以为躲过了追击,正回过头来,一把大刀迎面砍来,他躲无可躲,瞪大眼睛,暗想:这下完了。
又惊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就重病在身的他,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眼角终于瞥见一束白光挡住那斫来的大刀。
段君铭,你就不能让你的手下早点出现吗?
哎,果然名声太臭了不好过啊——楚今朝醒来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段君铭固然是派人监视并保护着他,可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担此任务的护卫们似乎并不乐意,反正不让他死就行了,该吃的苦头还是要吃的。
所以,他很惬意且痛苦地看着满天星斗在很灿烂地朝他眨眼。他浑身酸疼无力,连动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用力耸耸鼻子嗅了嗅,周围一片安静,风吹过门窗通风处,扇得那破败的门窗吱呀作响。风的气息很干净、很安宁,是谁买通蔡大婶探路,是谁要杀他,已经不用去追究了。
反正想杀他的人不少。
心念前朝的,想杀他;嫉恶如仇的,想杀他;还有忠于新朝的,也想杀他。今天又出现了这几个理由不明的谨慎杀手,打着嫉恶如仇的旗号,却根本不敢暴露真身。
人混成这样,倒也不容易。最不容易的是,谁都想杀他,却还有人必须保护他,而且还是最不甘愿的那个人。
楚今朝得意得很想笑,索性就躺在地上,朝那满天星斗笑了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呐!
第二天天未亮,邻居蔡大婶催促丈夫的泼辣声音又传了来。两口子一大早就挑菜去市场上卖,他下朝回来,从来没见过他们,倒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看到他怏怏地回家后没出过门了。
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出了一身汗,即使露宿一夜,他不仅高烧退了些,人已轻松了许多,那日杀人所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淡去了不少。身体好些了,他并没有立刻去销假,买了些木头和纸张,顺手抓来自己送上门来的霍颖光帮忙,把损坏的屋子都修葺好了。
霍颖光是来向他询问前朝太子的事。
当日在宫门口,他只说他杀了前朝太子,无论霍颖光有什么疑问,他都没再透露半个字。霍颖光见他脸色不大好,也没多问。谁知第二天,就有人猜测着原来是楚今朝杀了前朝太子,所以段君铭放了他。霍颖光不知道这流言之始正是他惊讶中吼出的那句“你杀了前朝太子?”他嗓音多大,自然被传开了去。
结果,流言传了一圈再回到他耳朵里时,已经变成:段君铭当初之所以能既往不咎地放过楚今朝,是因为楚今朝已经表衷心地杀了前朝太子。当然,这些话大家只敢私底下议论,毕竟,段君铭的宽大仁和形象,谁也不敢诋毁。
“前朝太子真是你杀的?”
看吧,从“你真的杀了前朝太子?”到现在这句,流言就是这么一点点地扩散乃至变味的。
楚今朝没有回答,专注地挑选着纸张,最后选定付钱,离开铺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理霍颖光。霍颖光不死心地跟着他转,最后即使被充当了免费挑夫也执意要从他嘴里得出个确切的答案。
“皇上就这样相信了你的衷心?”从挑夫到最后的木匠,没得到答案的霍颖光孜孜不倦地自己推测着,拿着锤子钉得窗户叮叮地响。推想到这一层时,陡然用力轰得钉了一下,道:“皇上恁地糊涂!昨日卖主求荣,今日就会忠心耿耿么?”
他一把甩开铁锤,把才钉好的木窗子又摔破了好大一个洞。楚今朝停下糊窗纸的动作,抬头向他那边看去,寻思着又要多花一根木头了。他冷静地继续拿刷子粘了面糊往窗上抹着,淡淡地道:“今次若我起背叛之心,只怕还没起心,就已经被霍将军一枪杀了吧。”
“当然!”霍颖光本来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防患于未然,趁早除掉楚今朝,听到这句话,自然是昂起了头,道,“有爷爷……有我在,你最好老实点!”
楚今朝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霍颖光被他这一笑笑得愣了愣,忽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了。邪门了!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就老实点。皇上可不是你前朝穆玄景,会把你当作宝。”
他说完就扔下锤子和修葺到一半的房子走人了,楚今朝不挽留,也不送别,只静静地裱糊着窗纸。只是那低头时难掩的笑意却是露出了他的好心情。
借着这好心情,他还专程又去太和楼带回了几样好菜和一坛好酒,到隔壁去感谢蔡大婶,并为前天的无礼冒犯请了罪。蔡大婶很诧异,局促不安中又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还有点意思想留他将那好酒好菜共吃一顿,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今朝便知道从她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也知趣地连门槛都没迈进,表示理解地告辞去,回家吃前日里还剩下的白粥。这回的奇怪杀手,回头再研究。
几天后,段君铭于一个午后召见了楚今朝,开门见山地就问:“听说楚卿杀了嘉和太子?”
这流言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宫中,颇让楚今朝有些惊讶,原以为最快也得一两个月的。毕竟,这种负面消息,皇帝向来是耳目最迟的人。
楚今朝点头道:“微臣也听说了。”
段君铭无语地盯着他,等了半晌没有下文,又问道:“所以?”
“臣很惶恐。”
“惶恐?”这可真是稀奇啊。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个词跟楚今朝有什么关系。“你惶恐什么?”
“微臣惶恐陛下会降罪。”嘉和太子若死,段君铭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且如今流言传他是靠出卖故主赢得段君铭的欢心,段君铭若要为自己澄清,一定会杀他以正视听。
段君铭笑了笑,道:“所以,其实你没有杀嘉和太子?”
“陛下明鉴!微臣就算再贪生怕死,也断做不出卖主求荣的事。”
杀嘉和太子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所以他抵死也不能认。段君铭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使他口口声声说没有杀嘉和太子,段君铭也不会相信。他就是要让段君铭既认为嘉和太子已经死了,又留有顾忌,万一嘉和太子没死呢。
段君铭问他这种问题,就是自己找钉子碰。
“好你个楚今朝!”碰到钉子的段君铭恼怒了起来,拍着座椅扶手咬牙道,“你很聪明。但在朕面前耍小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久,你最好牢牢记住!”
楚今朝连忙跪下,道:“微臣岂敢?”
段君铭给他的回复是:“哼!”然后,拂袖离开,让他又在书房跪完了一个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文已经写到后面了,回头来整理前面的内容了发文,顿时觉得怎一个爽字了得。
皇上啊,你现在这么欺负我家今朝,真的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出来混,迟早还”么?

、段怀越

这一个下午,在段君铭的刻意扭曲下,生生地又成了二人的午后相聚。段君铭上次以“国事繁忙,让朕忧心”为由,拒绝了百官对于选后的提议。如今,为了惹怒徐太后,他又明目张胆地与他亲近。现在宫里宫外,两面夹击,估计也让他头疼不已。
为损敌三百,竟自伤一千。段君铭竟然做得出这种事?况且这个“敌”还是爱己甚深的母亲。
段君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皇帝?
相比承宣帝,他有何德何能?
“叩叩。”
两声敲桌的声音响起,楚今朝方察觉自己走神了。眨眨有些湿润的眼眶,移开笔墨拨出半边桌面让座。看到纸上竟然不知不觉写出了“子民可负朕,朕决不可负子民。”他连忙伸手揉作一团,收在旁边布袋里。回过神来要继续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说到哪里了,却听他已经敲着抚尺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他有些扫兴,端起茶杯要喝,却听到旁边的人又叩了两下桌子。他以为是那人嫌让出的地方不够,于是又拨了拨砚台,把已写了的纸垫到底下,多空出了一大片空间让给旁人。
那人并不领情,继续叩着桌面,还伸手到他面前来敲。看到两节修长有力的手指,楚今朝不由得抬起头去,以眼神询问那人何事。
结果,那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就低着个头瞅着他。楚今朝不解,也瞅着对方,继续眼神询问:有事?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眯了眯眼,歪了歪头,打量着他。楚今朝忍不住了,出声道:“这位兄台,请问有事吗?”
那男子又打量了他一番,沉默一会,忽然道:“借个座。”他的脸色表情未变,不知为何,楚今朝就是能够听到他语气里的不悦。不过,他大概也能明白。茶楼人满为患,不得不与臭名昭著的楚今朝同桌,换谁都没好心情。
但不高兴可以离开,他又没强迫他坐在这里。所以,对于这人的不高兴,他也懒得理会。瞟了没瞟那人一眼,继续执笔写字。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旁边传来问话声,楚今朝有些惊讶,虽抬头去看了那问座的男子一眼。他已经在桌子的另一方坐下了,倾着身子,似乎有意攀谈。
他不知道他是谁?
虽然盛京城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但是他没有闲聊的兴趣。于是低下头去,继续写字,冷漠回一声:“我的名姓,你不会想知道的。”
“咦,难道是在下表意不清?”刚才的问题明明就是在表达想知道他的姓名。
楚今朝微微皱眉,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方又抬头细看了看他。眼前的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相貌不甚出众,是那种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类型。但他却有一双点漆晶目和英挺鼻梁,将整张脸修饰得不那么平凡。多看两眼,竟越看越好看。
他在心里暗暗称奇,脸上表情未变,淡然道:“楚今朝。”这个人身着长衫,质地上层,看样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更讲忠孝礼仪,一听到他的名字,总是避之不及,唯恐扯上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茶楼人满为患,而他这个桌子却无人共坐的缘故。所以,听到他的名字就赶快走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名字!原来楚兄是怕自己的好名字让在下的庸俗之名自惭形秽啊。”
咦?完全预期之外的反应让楚今朝惊讶。他再次抬头望去,只见那男子神色自然,好像完全不知道“楚今朝”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把玩着手中一柄折扇,转来转去好不欢乐。
可惜,楚今朝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觉此人奇怪,但他并无好奇心,再次低头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身边的男子看了他一会后,忽然伸手抢过她手中的纸笔,刷刷写下三个字,然后移给他看,并补充说明道:“我的名字。”
楚今朝看着自己空悬的掌心被拉出墨迹,有些恼火,瞪了那男子一眼。收回视线时,无意瞥了一眼他写下的名字。他略略吃了一惊,迅速又扭头去看。
那男子不理会他的惊讶,把笔双手奉还给他,再合手一个抱拳礼,微笑地表示“幸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今朝只好合着满是黑墨的手也回个礼,唤小二打盆水来洗了手又洗了笔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他半点都不想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面前递来一块白色绣着金丝边的帕子,顺着望过去,那男子竟然还在一旁。楚今朝睨了他一眼,并不接受他的好意,嘴上道着谢,湿湿的手却从袖子里抽出自己的手帕来自给自足。那男子也不介意,好脾气地又把手帕收了回去。
楚今朝用布袋包好洗净的笔砚,装进随身褡裢里,正摸钱要结账,那男子忽然又把她叫住了。
“刚才看楚兄纸上草稿,是在推算当今圣上是否是应天命起兵?”
茶楼的说书先生方才说的正是当初段君铭神奇起兵的那段故事。承宣七年,南方接连大旱,数年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承宣帝却只惦记着江南美景,带他的男宠下江南游玩,全然不管一路怨声载道。西南段王爷心忧天下,横剑起义,指天誓日:“今为黎民苍生,西南段氏誓反穆兴!若此举乃应天运,恳赐南方三日好雨。若不然,段君铭以命为祭,向天祈雨。”他话音刚落,只听晴空起霹雳,轰隆隆的雷声源源滚滚,从西南方向而起,逐渐往东,好雨倾盆,三日不绝,庆真命天子显世。
说书先生说得栩栩如生,好似当日亲眼所见,引得听书的人热血沸腾。但楚今朝出身史学世家,习惯成自然,听说书先生这么说,自然而然就算起了段君铭起兵与天降甘霖的时间,到底是真的巧合,还是只是杜撰。只可惜,时间久远,他无处查证。他只知道,南方大旱让穆玄景操透了心。他轻赋税,少徭役,开仓济粮,拨十万白银震灾。为了永绝此患,他寝食难安,亲下江南考察民情,终于提出南北快运,开河铺路。
“南北青黄相补,物资相接,一方有难,四方来援,再有天灾,朕也可以宽心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时刻以天下为念的皇帝,最后竟会被天下人推翻。承宣帝至死不明,却仍旧挂心天下人,甚至说出“朕为天下之主,天下百姓即是朕之子民。子民可负朕,朕却不可负子民”的话来。
忆起这些事,又想起段君铭外看宽厚仁德,实则蛊惑天下民心,楚今朝心下甚是不快。听到这男子这么问,他原本想装作没听到,但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回答道:“在下与段兄不过萍水相逢,有缘他日再会。”是的,这个男子姓段,所以让他很难友好得起来,却又不能直接表示敌意。所以,给他点面子,说得明白点,萍水相逢,没兴趣进一步深谈,所以,告辞。
结果那段姓男子似乎不懂他未竟之语,反而热情相邀:“相逢就是有缘。不如在下做东,请楚兄喝碗粗茶,可否赏脸?”
楚今朝本想拒绝,但看一眼桌上空下的茶碗,念头忽转,爽朗一笑,松开在袋子里摸钱的手,大方道:“那就多谢了。”然后高唤一声:“小二,今日茶钱记在这位公子账上。”
段姓男子愕然地瞪着他潇洒地离开,半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楚今朝,楚今朝,我本来真的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谁知……”
楚今朝步下茶楼,回望了楼上一眼。段怀越,奇怪又可疑的人。第一眼见到他的名字,他真吓了一跳,以为是段姓的其中一个王爷。但段姓人岂会不知他楚今朝是谁?随后又想,段君铭没有亲兄弟,却有三个堂弟,段怀瑾、段怀真、段怀宁,就是没有叫段怀越的。而且,段君铭卓然轩朗的风骨,段怀真莹然如玉的美貌,哪是这平凡如陌上尘的段怀越可比的?剩下的段怀瑾正带兵在北江一带,对付前朝负隅顽抗不肯投降的小朝廷,断不可能出现在盛京。而段怀宁则从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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