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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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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殊一双滴溜溜的眸子依依追随者容若那一袭翩然消匿在假山后的袍裾背影,怔忡失神的瞬间,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猝然被人剜去了一般,麻木着空落落的,却也不觉得疼痛,更像是怅然若失的不舍,似乎还裹挟着依恋、甜蜜。
诺敏回过头来看向她的默然无语,连番低唤都换不回她的失神,不觉奇道:“你不是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先前跑来那样的急,怎得现在反倒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
蕙殊这才醒过神来,哎呦一声,连忙道:“姐姐快些回去罢,万岁爷刚刚下了旨,说是册封玲珑做了答应,太皇太后才将得了消息,一怒之下连那沉香木的拐棍都摔了。”
饶是诺敏如此宠辱不惊,听得这样的突然变故,也不觉慌了手脚,只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连一点征兆都不曾知道,瞒得这样紧?”
蕙殊嗐了一声,道:“也不是没有丝毫征兆。先前玲珑被调去御前,太皇太后便已存了疑心,只因那翡翠碧玉小饺的做法从来都只有仁孝皇后知道,除去教给了姐姐,再没第二个人了。又偏偏那日在前头,不知何故从旁侍奉茶水的丫头竟也一概不在,这般好的机会,就是换了傻子也能看透其中关窍。皇太后为着这件事情把梁谙达训了个狗血淋头,可终究还是不顶用,皇上一门心思扑在了上头,现如今这样的恩德体面,眼见着就要赶在德主子的前头了。”
一席话生脆、冰凉,敲打在她的心上,坑坑洼洼的痕迹。是了,德贵人诞下皇嗣,这般的福贵双全,晋封嫔位的恩典都被硬生生地拖迟了一年有余,而玲珑不过是个丫头,凭借着一副皮囊一盘点心,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拴住了皇帝莫测多变的龙性……诺敏不敢再想,帕子接在手中,掌心渗出的层层寒意沁得她整个人都是冷的。及至过了好久,方才转向蕙殊,问道:“这些日子,玲珑除去在御前伺候,还可曾见过什么人?”
蕙殊凝神细想片刻,摇头道:“除却梁谙达和教导姑姑,应该不曾有什么人罢。”说着突然又是一惊,似乎明白了诺敏的意有所指,“咱们就算是手能通天,眼睛也不能够放到御前那样的地方去,一旦查出来那可就是个死啊!”
诺敏看着她,语气一分接着一分冷下来:“或许,偏偏就有人不怕死。”





17

17、银笺别梦 。。。 
 
 
虽说册封玲珑一事,六宫诸多非议,然皇帝执意独行,太皇太后、皇太后均不好违拗其心意,只得以“年节将近,诸事冗杂”为由稍加拖延。玲珑此刻已是未册小主之身,比起寻常宫女侍婢自然多了不少尊贵讲究,蕙殊回禀了内务府特特在慈宁宫后殿的东配殿替其专门安置了一间居室,只待册封旨下,即可移居咸福宫。
这一日恰巧惠嫔、安嫔、宜嫔、荣嫔携同蓝齐格格过来慈宁宫问安,一时坐定,众人因存了玲珑那件事的引子,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不快。过了好久,还是荣嫔打破沉默缓解尴尬,圆场道:“进来天气一阵接一阵地冷了,太皇太后的身体倒还是硬朗?”
老人家抱着牙牙学语的蓝齐宽厚而笑,道:“人老了,哪有不怕冷的,倒是蓝齐这孩子,才将大病初愈,千万要仔细身子。叮嘱内务府早些笼上炭盆,要最好的银炭,那黑炭的炭气孩子可受不住。”
安嫔最是藏不住话的性子,听了这话,不觉冷笑一声,道:“也就是老祖宗还记挂着我们,若非如此,只怕阖宫上下的份例,都要被那一位给匀了去了。”
太皇太后虽是不忿这一位的牙尖嘴利,但心中对皇帝册封玲珑一事也的确颇有成见,当下只是和蔼笑道:“安丫头这话,听着倒像是吃醋的样子。”安嫔怔一怔,以为老祖宗并未有怨怒责怪,旋即撒娇道:“太皇太后明鉴,臣妾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宜嫔虽然心中也不甚痛快,然到底是在太皇太后跟前,不敢失了分寸,只淡淡接口,顽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安妹妹方才虽是玩笑话,却也有两份道理。那个玲珑虽是生得好些,到底出身搁在那里,平日里也每个人教导,一时间错了主意,保不齐就会生出什么轻狂的事情来,你且瞧这次的逾制册封便知道了。终归还是防着些的好。”
惠嫔端着茶,觑着一边的太皇太后只是沉默不语,低头逗弄着怀中的蓝齐格格,便款款开口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皇上看重玲珑,自然是有她的好处,既能体贴皇上心意,定也能够顾全大体。况且在座的姐妹们也都得蒙圣恩,算起年月来,只怕比那玲珑久上十倍都不止,又何苦在乎这一星半点的得意失意?”
安嫔又是一声冷笑:“看不出惠姐姐原来这般贤德。先前宜姐姐不过是多占了几样得眼的东西,那一次不是听你絮絮叨叨地说上半天?现下放着这样娇纵过分的例子,倒又说出彼此姐妹的话来了。”
宜嫔扭过头去,道:“终归人家是正经姐妹情深,虽说不是一脉所出,到底也算同宗同源,不似咱们,虽住在同一屋檐下,可到底……”话未说完,便听得那头太皇太后一声不耐烦地喝断:“好了!”
四下噤声,一时寂寂无言,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向着安嫔宜嫔道:“你们都是哀家看着挑进宫里来的,正经的主子娘娘,行事多少要知道分寸。今日这样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再传到阖宫的耳朵里,你们可是预备着要看皇帝的笑话?”
安嫔宜嫔一听这话连忙起身,一旁的惠嫔荣嫔见太皇太后这般不假辞色,也只好跟着站起来,一道惶恐:“嫔妾不敢。”太皇太后摇一摇头,回首叫苏麻喇姑:“好生送蓝齐儿回宫里去,再叮嘱李太医,务必小心伺候格格脉象。”
众人见太皇太后这般言辞,心知逗留无益,也便寻了由头告辞出来。苏麻喇姑将其一一送至门外,折回身来,见太皇太后一脸怅然地怔怔望着案上的那一盆点宣水仙花出神,便劝道:“格格别灰心。”
太皇太后将手边的护甲一撂,叹道:“看这情况,哀家怎么能不灰心?皇帝自己做事不知分寸也就罢了,偏偏整个宫里也没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眼见着好好的年节被一个玲珑搅得乌烟瘴气,哀家除了灰心,还能有什么作为?”
如此这般,苏麻喇姑也不好再劝,过了半晌,方才跟着叹了口气:“也是敏敏这个丫头,平素看着那样伶俐聪慧,关键时候居然稳不住性子。”太皇太后摆手道:“你也不必一味怪她,这孩子心思虽细,却也是善良,那样柔的脾气,先前宜嫔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不见她置身事外,现下有人存心给她使了绊子,她哪里能够觉察的出来?”
苏麻喇姑道:“话虽如此,可奴婢一早已经嘱咐过她,但凡事涉仁孝皇后,终归要多留一个心眼。现如今玲珑这丫头新贵得宠,惠主子这两年虽不招皇帝待见,总是还有一个大阿哥在,照这样下去,这宫里头的纷争,又不知要纠缠到那一日了。”
太皇太后嗤的一笑,道:“都这么些年了,难道你还看不破?在这宫里,女人可以有千千万万,但皇帝永远都只能有一个,太子,也只能有一个。”说到此处,声音渐冷,面上原本的慈善和蔼也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一扫而空,“若光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也就罢了,怕只怕心里还存了旁的不该有的念头。”说着转头吩咐苏麻喇姑,“叫敏敏替哀家去瞧瞧东配殿的那一位,便只是敲山震虎,也该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凡被觉察出有什么错了规矩的地方,哀家第一个饶不过她!”
不想玲珑并不在东配殿,竟是自作主张由蕙殊领着前往永和宫探望德贵人去了。诺敏这一头才得了消息,当真是气得莫可奈何,却也无甚办法,只好叫人领着同去永和宫,谁知才过了御花园的拐角小门,便瞧见蕙殊携着玲珑一路笑吟吟的过来,见了她连忙双双行礼,道:“姐姐万福。”
诺敏屈膝回礼,谨慎妥帖,拿出谒见主子娘娘的规矩,对着玲珑道:“小主这般高抬,实在是折煞奴才了。”此言一出,玲珑的脸色当即惨白如纸,尴尬局促的表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蕙殊眼瞧着两人嫌隙,连忙上前拉起诺敏,笑道:“姐姐何必这样生分,玲珑虽说是新晋贵人,到底也是我们这里出去的,说起来大半的恩德还要归功于姐姐的调教呢!况且她都不曾拿出小主的款来,姐姐这样拘谨,岂不是要断了我们素日里的情分?”
她一行说,玲珑便在身后一行点头称是,才要跟着宽言两句,却见诺敏秀眉一横,转头对着蕙殊冷声道:“也亏你说出这样不知身份的话来!皇上明明白白传下来的册封旨意,虽说不过是个答应的位分,可到底尊卑有别,我们纵使再得脸面,也不过是个奴才的体面,怎可高攀与小主姐妹相称?”
蕙殊不意诺敏这般厉色训斥,一时失措,又气又愧,眼见着是要落下泪来。玲珑连忙上前劝道:“不怨蕙殊,都是玲珑不懂规矩,原想着从前同姐姐一道,患难情重,如今虽得了些脸面,到底不敢忘本。却不想竟错了礼数,还请姐姐不要苛责蕙殊。”
诺敏侧眼看一看她梨花带雨的形容,嗓音清清,有如落在碎石上的冰凌:“小主这话叫敏敏怎么敢当?既然小主宽宥蕙殊,敏敏自然不敢擅专责罚,这就带蕙殊回去,多加管教。”说着将蕙殊袖子一拉,转身要走。
玲珑连忙上前一步唤住挽留,道:“姐姐……敏敏姑娘请留步。”诺敏脚下一顿,回眸道:“不知小主还有什么吩咐。”但见玲珑欲言又止地看了蕙殊一眼,蕙殊又当即乖觉地退到了一射之地,默默垂首无言,心中不觉更是闷闷不快,朗声道:“小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玲珑垂了头,眼中似是隐隐有泪:“姐姐可是在怨我么?”诺敏微一失笑,道:“小主这话,真是让敏敏愈发不明白了。”玲珑摇一摇头,语音凄凄:“姐姐这么说,便是不肯原谅玲珑了。玲珑知道,若非当日执意向姐姐询问那一道翡翠碧玉小饺的做法,玲珑断断不会有今日。只是玲珑实在不知,这一道点心背后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干系。”
她抬起眼,如水般澄澈的目光深深落到诺敏瞳孔里:“姐姐可愿信我这一次么?”
诺敏笑一笑,那笑容恍若春日院中初绽的碧桃芬芳,明媚艳丽,却氤氲着寒冬参与的森冷,“知与不知,小主都已经做了,既是木已成舟,也无关乎敏敏信与不信。敏敏只希望小主能够好自为之,不要一错再错。”
她不愿再逗留,转身拂袖而去。蕙殊匆匆跟在身后,直至过了角门,方才静静拭去眼角残余的泪水,低声道:“姐姐这般筹谋,却不知玲珑那丫头可会明白姐姐的心思?”
诺敏摇一摇头,蓦地忽觉浑身脱力,整个人疲乏倦怠再难挪动一步,只好在树影旁的石凳上坐下,半晌,方款款舒了口气:“明不明白,又有什么要紧?横竖如今都已然到了这步田地,皇上雨露恩泽,她也是风光无限,大家各取所需,不过是求个彼此慰藉。”
心中却是有一根弦隐隐断裂,骤然消匿的松香气息,恍若那一夜御河旁无声飘落的合欢花,静谧,美好。她仰起头,看向高高宫墙外那一线碧蓝的天,良久,低低吐出一句:“只是,终究辜负了他的嘱托。”
为了玲珑册封一事,整个节下阖宫都是闷闷的不甚痛快。皇帝出了年关便一直病痛缠身,吃了好几剂猛药方才略有见效。太皇太后心中不安,待玲珑也愈发冷淡,只以圣躬违和做由头,懿旨皇帝前往潭拓寺小住数日,宫内女眷一概不得随侍,只派了诺敏、蕙殊两个伺候茶水。
诺敏心知这次出行非比寻常,自然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蕙殊一道精心校对着各项事宜。好在山中清闲宁静,气候温和,颇为宜人,再加之一路上行程也很是遂顺,故而及至在潭拓寺安顿下来,一颗紧绷的心业已渐渐落地。
山里的夜静得像用玉石打磨的镜子,冷冷地握在手里,任凭用怎样的体温取暖也不能融化半分。漂浮在苍茫山楞间的风是沙沙的质地,仿佛从手中溜过的缎子一般,滑得抓不住。诺敏开了窗,任凭那一袭如水的月华落进屋内,映出地上的青石板密布的细纹,连木质的桌椅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亮。耳畔间歇的虫鸟啁啾仿佛静了些,也不知是因为夜深露中的困倦,还是因为不忍心打扰这样清丽无暇的好月色。
蓦地,有席卷九霄的声响,喑哑的回旋着,从那空气的罅隙中渗透出来,远远地令人听不分明。蕙殊本已在铺床准备安寝,忽听得这样的箫声,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窗边,问:“怕又是那位纳兰大人罢?只是这么晚了,也不怕惊扰了圣驾么?”
一个闪电般的念头从心上划过,诺敏不及细想,当即打开房门,走出屋去,口内道:“我去瞧瞧,可真别冲撞了圣上才好。”话音犹在,整个人已然消匿在夜色之中,蕙殊知道自己阻拦不得,只好悻悻而返,坐在窗畔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手中团扇吊坠的穗子,心头的一点莫辨情愫,却在那忽远忽近的笑声中渐渐分明起来。
不过才走出三四里的路程,诺敏便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处那哀痛无言的男子,呆呆立在崖边的树下,周身笼罩着温润如玉光华,萧瑟夜风将那一袭白色披风吹拂开来,恍若白鹭张开的翅膀。
是他,果然是他,天与地之间,就只余了一个他。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那朦胧的光芒落在他发梢、眉间,微微一颔首,仿佛卸尽了一身浮华,茕茕孑立,铅华尽弃,不染半分俗世尘埃,只迎风而叹。
一曲终了的仙音款款散去,诺敏才试探着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婉转:“公子,还是放不下夫人么?”
容若蓦然回首,眼见诺敏俏生生立在当下,超逸出尘,一时失神之下竟忘了行下礼去。诺敏上前一步,款款低吟:“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公子这一首《月出》缠绵悱恻,看来心头往事,仍旧是缱绻难遣。”
字字锥心,句句啼血,容若不意她竟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失神之余,却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欣喜,“那依姑娘所见,微臣苦苦自解却不得善果,究竟所谓何事?”
诺敏抬眼望向他,双眸澄澈有如两汪明茶秋水:“长干望久,芳心事,箫声里。除了夫人,在没有旁的事情可以牵动公子的万般情思。”
似梦似醒的往事,他看着她低眸浅笑的半边侧颜,隔着曈曈如水的月色,依稀便是记忆里那个在案前与自己一道赌书泼茶的女子,喜欢噙着珊瑚色的胭脂,研磨执笔,临窗而写,对着那渐渐冷却的弦索说一句:“天下有一人知己,可以不恨。”
会是她吗?他抬起头,只一瞬,却又低下头去,他不敢想,不能想,无关风月,无关世俗,仅仅只是那九五之尊的一个眼神,便已经断绝了自己的一切可能。他不是看不出,那样高处不胜寒的男子,对面前的这个清丽难言的少女,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情愫。
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久到两人静静对立着,似乎都已然忘却了彼此的存在,容若这才开口,从袖中取出一枚琳琅玫瑰珮,递到诺敏跟前,“对了,这个玉佩,可是姑娘的?”
目光触及那件物什,诺敏一怔,心头涌起的千百思绪,甜蜜、苦涩、震惊、无措……混杂在一起的难辨滋味,一时间齐齐向着她兜脸砸过来。她木然开口,声音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你……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容若笑一笑,“那一日姑娘在御河边放灯祈福,许是夜深路滑,不小心落下的。”诺敏怔怔地看着他:“可我分明记得,这块玉佩,已被我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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