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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画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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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执瞬黄!
彧儿也在东炎的皇宫,炎景溯果然没有骗我,彧儿确实被他抓了,我终于知道那天我将叶抚冥从炎景溯手中救出,分别时,他摸着我的脸,说的那几句对不起的意思了。因为他将彧儿被抓的罪责都怪到了自己身上,他被炎景溯抓,也是因为去救彧儿失了手。
我刚醒来的时候,炎景溯见我不说话,让人将彧儿领了来。当时彧儿拉着我的手叫我娘亲,我却狠狠将他推开,彧儿长的像我,可我看着他,却感觉满眼都是叶抚冥的影子,我心里难受的要死。
自那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彧儿。
一连下了几场雪,今早终于停了,太阳露脸,阳光温纯。
炎景溯给我披上雪狸镶边锦红落梅斗篷,带我出去嗮太阳。
路过沁和园绛雪轩时,有两个孩子在打架,其中一个身穿玄色小袍子,板着小脸,赫然是彧儿,另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穿的是宝蓝色五爪九蟒袍子,那是太子,在东炎,只有太子才穿五爪九蟒的袍子,而皇子穿的则是四爪九蟒的袍子。
想不到炎景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心里陡然有些缓不过气来,他既然已经同别的女人生子,那日日抱着我又算什么?
炎景溯那儿子身边内侍围了一大堆,都帮着他,彧儿就一个人,还是个小孩,虽说他自小就跟叶抚冥习武,有些身手,但哪里对付得了这么多人,身上很是狼狈,不过还好没有见到什么伤口,只是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那么多天不见彧儿,我想的要命,可是我却不敢在炎景溯面前表露半分,我对彧儿越冷淡,他才越不会将彧儿当回事。
今天这一切,应该都是炎景溯特意安排让我瞧见的,不过我的反应,显然没有达到他预料的期望,因为我看到他的眉头还紧紧皱着。
三个内侍将彧儿押在雪地上不能动弹,那小太子怒着脸瞪着彧儿,骂他是没爹生没娘养的小杂种,又在他身上狠狠踢了几脚泄愤,然后蹲下身抓起一把雪,从彧儿的领口灌了进去。
也不知道那几脚的力道有多重,彧儿那小小的身板承不承受的住。这么冷的天,积雪化在身上,会是多么冷,我的彧儿从没被人这么欺辱过,我心疼的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
叶抚冥你在哪里,你可知道被你疼在手心的彧儿,被人欺负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痛楚,偏过头往前走,我不能回头,更不能跑过去,这是演给我看的,只有我走了,炎景溯才会放过彧儿。
正这时,一道冷喝声响起,“这是做什么?”
我转头,是一身寒烟紫凤凰朝阳宫装的百里蓁。百里蓁在东炎皇宫,这个我早就知晓,不过亲眼瞧见却是第一次。她之前好几次来紫宸殿求见,要看我,皆被炎景溯挡了回去。
到底是常年带兵的将军,她一声冷喝之下,散发出的凛冽之气,将那三个押着彧儿的内侍吓得顿时松了手。
“……参见永福长公主!”地上跪了一地的奴才。
百里的公主,出现在东炎皇宫,不用想我也知道,她是来和亲的,而百里蓁和亲的人,必定是炎景溯,这点毋庸置疑。姑且不说东炎现在是否有适龄的皇子王爷娶她为妻,就算有,像百里蓁这么傲气的女子,也不会轻易看上,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适合的人选。
而炎景溯,不仅长了一张令天下所有闺阁女子都会动心的容颜,又有谋略,又有手段,城府又深,跟百里蓁真是绝配的一对!
所以,她的目标,必定是炎景溯无疑!
百里蓁算来也有二十六七了,那么多年未嫁,想不到一朝嫁娶,嫁的人竟是炎景溯。
百里蓁将彧儿从地上扶起来,担着他身上的碎雪尘埃,怜惜的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彧儿倔强的低着头不说话,之后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等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是谁?跟我娘亲长的好像!”
百里蓁摸着彧儿小小的脑袋,柔声说着,“我是你娘亲的姐姐,你的姨娘。”
那一刻,我恍然见到彧儿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也只那么一瞬,他又转头看向百里蓁,牵了她向他伸出的手。
我内心颤得厉害,彧儿是不是早就发现其实我一直在这边看着他。也不知道叶抚冥是怎么教他的,彧儿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要冷静自持的多,刚才那小太子怎么踢他骂他,他憋屈的咬着下唇,愣是没哭出声。
可是不管他多懂事,终究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该有的敏感。
他会不会觉得,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不要他了!
小太子想动彧儿又害怕百里蓁,气哼哼的带着一群内侍走了。
接着百里蓁也牵着彧儿走了,临走前,她眼光落在我身上,转而又看向我身侧的炎景溯,笑了。
那笑意掺杂了很多滋味,我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直到望着她与彧儿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恍然发觉手中紫金莲花手炉里的银霜炭已燃尽,早已没了温度,手被寒风吹的有些冷了,炎景溯从我手中拿下手炉,海棠递上新的手炉他却没有接,而是拥着我往回走了。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握着我冰凉的手,暖意一点点传开。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总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一路上炎景溯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我只听到头顶有他细微的叹气声。
回到紫宸殿,他抱着我坐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说,“啊蘅,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这时我才猛然惊觉,刚才不是他忘了给我换手炉,而是我忘了,他对我有多了解。
即使我佯装的再好,在他炎景溯面前,一切都无处遁形,更何况我刚才的演技有多烂,可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点破。
他一直在等着我开口,可我终究是没有开口求他放过彧儿,硬是把所有的痛楚都往肚子里咽了。
第八章 北堂(1)
更新时间201322 12:02:15 字数:2051
我没有梦到二哥,也没有梦到叶抚冥,可半夜突然醒来,却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
泪水从眼角溢出,流了我满面,整张脸湿漉漉的,可我却拼命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我怕惊醒了炎景溯。这样半夜突然醒来的日子,已经一连好几天了,明明睡得好好的,也没做什么梦,可一到半夜,总会不自觉的醒来,不自觉的流泪,等哭累了,我才累得再一次昏昏沉沉睡去。
眼泪簌簌而落,湿了明黄龙凤成双软枕,止也止不住。
终于哭累了,就在我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之时,一只手拂过我湿漉的脸颊,然后我听到炎景溯在我身后叹气,“啊蘅,你又哭了!”
我乍然惊醒!
炎景溯不仅醒了,而且他说的是“又”。
他是伪装的有多好,竟是这么多天都没有让我发现,其实他早就醒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炎景溯使劲想扳转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可我使劲不让,最后他没办法了,将我抱着坐了起来。
他低头吻了吻我带泪的脸颊,我看到他双眸中有着深深的疼痛,他抬起我的脸问我,“啊蘅,什么时候洛阙才能走出你心里?”
炎景溯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他以为我是洛阙的妻,他以为我后来爱上了洛阙,他还以为彧儿是我跟洛阙生的孩子,他更认为我在锦州自杀,也是为了给洛阙殉情。
其实事情的原来面貌都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想明确告诉他罢了!
他从不知道我欠了洛阙多少,也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愧疚,我对洛阙,至始至终不过一份愧疚而已。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啊蘅,我原以为你心中是有我的,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错了!”炎景溯说的很憋屈,“曾经我在你心中比不过萧承,现在我败给了洛阙,甚至连炎溆我都比不上,我在你心中永远都是最最靠边站的那一个,又或许可能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走进过你心里。可是啊蘅,你知不知道,我好爱好爱你,上一次是我的错,没有守好你,让你跑掉了,这次再也不会了,你生也好,死也好,你的生死,我都要!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啊蘅,这一生一世,我只要你一人!”他抱着我,在我耳畔柔情万丈的说着。
他怎么会不比萧承重要,不比炎溆重要,他是我七哥啊,我至今都记得,那夜在洛阳睿王府门前,他温暖而有情地凝视着我,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细腻,暖得能随时化了一池春水。
那夜他的柔情触动了我心底最深的地方,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
他炎景溯可以是疼我宠我的七哥,却不能是我的夫君,我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作为哥哥的他会成为我的良人,我的夫君,即使变换了身份,那还是让我感觉自己是在乱伦。更何况现在我与他隔着仇恨,还有,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点从未变过,他炎景溯可是东炎崇睿帝,就算不是佳丽三千,也必定是三宫六院,连儿子都有了,他凭什么还有脸说这一生一世,他只要我一个,真是叫人恶心。
我终究不是行尸走肉,做不到对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我怨恨的瞪着炎景溯,心里想着的是,这么恶心的男人,我怎么就与他同床共枕了三个月,虽说没有发生过关系,但我还是有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我怎么就这么下贱!
“啊蘅,你……”见我忽然变了脸,炎景溯一时慌乱无措。
我着实没什么力气与他计较,推开他下了床就往外跑。
我讨厌看到他!
我讨厌这个地方!
他是习武之人,动作灵敏迅捷,才几步,就被他牢牢抓住了,“啊蘅,你这是要作甚?”
我回首,映进眼帘的是他满脸满目的紧张之色。
我气愤的推他搡他,他怎么就是不放手,强硬的要将我拖回床上,我头脑一热,就对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炎景溯身子一顿,停下了所有动作,可是也不吭声,好像我咬得就是块木头,不会疼不会痛,可是口中陡然出现的血水的腥甜滋味告诉我,我咬得的的确确是人的手。
我用尽了力气去咬,可是等我咬得麻木了,炎景溯仍是没有动作。我松了口,上下两排牙齿印的地方,皮开肉绽,血红一片。
我咬得这么费劲,他竟然一点痛意都没有,甚至连刚才紧皱的眉峰也舒展了,还笑着问我,“可解气了?”
真是失败极了,我负气的将他的手甩开,转身又要走,又被他拉住。
炎景溯从背后紧紧环抱住我的腰,让我一点都不能走动,他在我耳边软了声音道:“啊蘅,今天是我不对,不该拿洛彧逼你开口,啊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可好?”
说到最后,他低声下气,尽是恳求的语气。
认识炎景溯这么多年,他开口求人,这还是头一遭,甚至当年在武昭帝面前,我也从未见他这般低声下气过,我有些愣了。
“其实你说不说话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他声音有些暗哑,又有些苦涩,又带着一丝自责。
我讨厌看到他这副幽怨的样子,好像我欠了他八辈子似的,可明明是他杀了我父王,杀了我二哥,灭了我齐王府满门。我抽噎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手上下了狠手一根根去扳他的手指,炎景溯终于落败,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
他转身走到我面前,抬手擦拭着我眼角的泪水,“啊蘅,别哭,我心疼!”
背着远处殿角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他的脸有些明暗不清,辨不清是什么神色,但是我听到他说出的话,压抑着沉闷的苍凉,“啊蘅,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
殿门被打开又关上,腊月寒冬的冷气徘徊进来,殿中即使燃着炭火,还是陡然感觉有些冷。
我走到床上,用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住。
脑中却忽然想到,炎景溯刚才出去的时候,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底衣。
第九章 北堂(2)
更新时间201323 19:45:07 字数:2494
早膳的时候,海棠领着一众宫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恐我有半点不痛快。我以为炎景溯会过来,不料吃完早膳他都没有出现,而是等来了江狼。
赤黑羽林军铠甲,盔帽正中间插着的鲜红羽林随着他的走动,一摇一摆,鲜丽夺目。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海棠见情况不对,慌张的挡在他身前,拦住我们的去路,“江都尉!”
江狼沉了脸,“海棠你让开,到时候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
“可是……”海棠为难的摇头,江狼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推开她,拽着我风风火火的朝殿外走。
这时,炎景溯却出现了,他皱着眉问江狼,“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愿不愿意去?”
江狼蓦地一愣,眼神暗了暗,又陡然亮起来,盯着炎景溯问,“那臣斗胆敢问皇上一句,难道做女儿的去自己父母灵位前上柱香,就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江狼胆子肥大了,竟然敢这样质问炎景溯,不过炎景溯倒是没有发作,只是冷眼睨着他,“天经地义又怎样,啊蘅不想去,朕就不准!”
江狼拽着我仍是不放手,像是跟炎景溯杠上了,就像当年在洛阳睿王府门前杠上我那次一样,“这是臣的家事,皇上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如此冒犯龙颜。
江狼的胆子彻底肥了!
四周宫女内侍瑟瑟的跪了一地,就连跟在炎景溯身边的内侍总管常福,跟禁军统领神武大将军荣膺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炎景溯阴着脸不说话,猛地一阵咳嗽,气色有些不太好,约莫是昨晚着凉,受了风寒。他盯着江狼的眼底已然带了怒意,四周气氛压抑低沉。
常福跟荣膺两人眼神一交流后,硬着头皮上了,常福上前扶着炎景溯,帮他拍着背顺着气,语重心长的宽慰道:“皇上莫要动怒,龙体要紧,皇上龙体微恙,要是将病气过给娘娘就不太好了,皇上还是随老奴回去歇着吧!”
“皇上是臣御下不严,还请皇上念在江都尉有功于朝廷,又是娘娘的表兄份上,还望皇上从轻发落。”荣膺边说着,边使了眼色让几个羽林军过来连拖带拉的弄走江狼。
“娘娘”两个字,他们说的时候,音咬的特别重,生怕炎景溯听不到似的。他们口中的娘娘,自然指的是我,炎景溯虽未曾封我为妃,可自从我住进紫宸殿的第一天起,殿中的一众奴才就这么称呼我了,那时我还沉浸在叶抚冥殉国的痛楚中,每天魂不守舍的,全然没有在意,于是大家就这样叫开了。
炎景溯心里可明白着,若是他有心想处罚江狼,哪里就会被他们这样插科打诨一下,就从轻发落江狼了。
但是他不会当着我的面,就这么发作,我抬头看他时,他眼底的怒意已然全都压下去了,他不敢当着我的面大发雷霆,他怕吓到我。
我爹,我娘,北堂玄,百里锦鸢,在这之前我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看他们。可是刚才江狼的一句“天经地义”把我敲醒了,既然我以北堂凤的身份活着,就该以女儿的身份去祭拜他们,不然我是有多么的不孝。
江狼已经被几个羽林军捂着嘴禁锢住拖到殿外了。
炎景溯走过来抬手要抚我的发心,却被我闪身躲开,我垂下眼朝着外面走去。
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逃也逃不过。
迎着逆风,我向江狼伸出手。
这个人的本名叫江铮,是我母亲义兄的儿子。
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我与他曾经明明恨不得对方去死,可如今我跟他却成了名义上的表兄妹。
那是座金陵郊外的庙庵,摆放灵位的祠堂就在庙庵的最后面,推开厚重的朱漆大门,里面烛火熠熠,有个身穿灰色长衣的人背对着我们站着。
然后我听到江狼唤了一声,大哥。
他对灰衣人说,大哥,我把妹妹带来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等我看清他的面目,我彻底震惊了。
江铭,竟然是当年炎景溯手下的幕僚江铭!
我好像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怪不得当年他看我的目光一点都不友善,怪不得那年在金陵的睿王府,他阴测测的问我十七年前,那个地方是谁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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