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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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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打听下他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与高祥并肩走到马车那里，高祥扶着她先上去，然后自己再坐了上去，阮妈妈则与车夫坐在马车的前边聊着闲话儿，两个长随更在车子旁边慢慢的走着。已经快到正午，阳光正盛，透过马车旁的软帘照进了车厢。
“秋华。”高祥望着秋华的脸，一缕细碎的头发从她发髻里钻了出来，轻轻的在耳边飘荡，心里不由得一阵激荡，在这和暖的秋日，阳光明媚的上午，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并肩坐在一处，看着光阴无声无息的从眼前飞过，实在是一种享受。
“怎么了？”秋华转脸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我……”高祥见着秋华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忽然语塞：“我想告诉你，或许我可能比不上别人的本领，或者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功成名就的时候，可我却会敬你爱你，一辈子呵护你，关心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炯炯的望着秋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还记得那次除夕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秋华见他望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有些紧张的在舔嘴唇，不由得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了高祥的肩膀上：“我当然记得，你说过，你会全心全意的敬我爱我，一切都依从我，不会让我不快乐。”
“就是这样。”高祥兴奋的伸手将她揽住：“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你相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躺在高祥的臂弯里边，秋华觉得有些温暖，她闭着眼睛道：“很快就要到考验你的时候了。”
高祥本还在享受着两人之间的温情，蓦然听到这句话，有些疑惑不解：“秋华，你在说什么？考验我？”
“婆婆已经替你准备了个姨娘，这两人便要抬进府来了，这不是到了考验你的时候？”秋华从眼皮子底下飞过一道眼波，笑吟吟的看着高祥：“我就想看看你准备怎么样做。”
“秋华，你为什么不拒绝她的安排？”高祥有些生气，一张脸绷了起来：“为何要放那个姨娘进来？”
秋华惊讶的坐了起来，侧了身子望着高祥，有些不快：“上回我已经拒了婆婆送通房，这次她是拿着我过门半年还未见有身子的事儿做由头，我又怎么好拒绝？我若是拒绝了，不免会被说成是妒妇，这事最好是交给你来处理，免得别人说是我拦着不给你纳妾。”
见秋华的脸也绷了起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高祥有些歉意，秋华说得对，怎么能事事都由她出面呢？若是她不答应，旁人自然会说她是妒妇，这个帽子扣下来，秋华怕也有些不好受。“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高祥笑着拢住了秋华的双肩：“许允袆不是有个榜样在前边吗？她怎么做的，我便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四章文姨娘夜入高府
月上柳梢头，八月十日的晚上，月亮已经满了一大半，明亮皎洁的挂在了天空，将一层如水般的月华静静倾泻在大地上，高家的园子里，就如笼罩着一层半透明的轻纱，又如薄薄的误，若有若无般浮现在枝桠花丛间。
一顶小轿子在高府的角门旁边停了下来，一个丫鬟走上前去掀起了帘子：“姑娘，咱们到了。”
淑华从轿子里边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桃红色的掐腰衣裳，下边是一条十二幅的桃红色撒花绫罗裙子。梳了一个双鬟髻，上边插着一支半新不旧的银簪子。她望了望高府的角门，那边已经走出了两个婆子来，见着立在那里的淑华，打量了一番，范妈妈转脸问立在一旁的范老爹：“当家的，新姨娘怎么称呼？”
范老爹咧了咧嘴：“她姓文。”得意的看了淑华一眼，心里不住的惋惜，这妙人儿以后自己便没得份儿了。
“果然生得娇媚。”杨妈妈点了点头：“比咱们二少奶奶生得要美貌些。”
“那是自然，夫人所托，我怎么能敷衍了事？我走遍了京城，才访到这位文姑娘，想来也能让夫人满意了。”范老爹抹了抹嘴，将那线要流下来的涎水擦了个干干净净：“赶紧让文姨娘进去罢。”
杨妈妈走上前去，将一个大红封赏塞在淑华手中：“我们夫人的身份，自然是不便见你的，只不过她希望你能尽快给高家开枝散叶，这是夫人给你的进门打赏，好好伺候着二公子，以后免不了有你的好处。”
淑华接过大红封赏，低低应了一声：“还请妈妈代我谢过夫人。”
杨妈妈见淑华举止得宜，心里也觉满意，朝淑华身后的秦妈妈与小菲招呼一声：“扶了你们家姨娘跟我来。”
一行人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里边去，留着范妈妈和范老爹站在外边瞧着众人背影。就见夜色深深里，淑华那桃红色的衣裳依旧醒目，远远的望去，就如一团红色云彩一般。范妈妈伸手拍了下范老爹的头：“看什么看！那是府里的姨娘，哪里轮得上你偷看的份！还不将你这双色眼给收拾起来！”
范老爹没有回嘴，心里却在想着和淑华在床上翻滚的那场面，她的肌肤细腻白皙，胸前那处丰盈无比。想到这里，心里不由自主的烧起了一团火，拉了范妈妈便往家里走：“咱们快些回去！”
淑华走在高家的园子里边，心里感慨万分，等会该是故人相见了罢？那范老爹寻上门来时，自己本来要一口回绝了，只是他说起自己是高良大人家的管事，这才松了口，让他留了下来。后来得知范老爹是得了夫人的托付，要给二公子高祥找位姨娘的，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将范老爹笼络住，答应向夫人举荐她。
今日终于走到高家园子里来了，淑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她很想看看容秋华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她曾经的四妹妹，现儿应该是过得不好，否则成亲才半年，高夫人便想着要给高祥纳妾呢？
一想着秋华过得不好，淑华心中便十分得意，恨不能快些见着秋华的面，看看她会是怎样一副神色。杨妈妈在前边走着，只听着后边文姨娘的脚步踏得有些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文姨娘，脚步轻些，前边是三公子的院子，莫惊扰了他！”
毕竟是个粗鄙的，走路都这么大声音！杨妈妈心中暗自腹诽，摇了摇头便望前边岔路上边走，淑华被杨妈妈说了两句，脸色有些发红，所幸这是晚上，旁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屏声静气的往前边走着，这时就见杨妈妈停了下来，朝前边一个年轻男子行礼：“三公子安好！”站直了身子以后，杨妈妈的声音十分谄媚：“这么晚了三公子还没歇息？”
高瑞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抬眼看了看杨妈妈一行人，目光落在了淑华身上：“杨妈妈，这位是谁？”
杨妈妈回头望了望，笑着答道：“这是二公子新纳的姨娘，今日才进府，夫人命我送她去二公子的院子。”
俗话说月下看美人，淑华本来就生得一副好皮相，被这溶溶月色衬着，更是美貌非凡，双眉弯弯笼着一双秋水目，樱桃小嘴不笑而媚，身材窈窕娇软，看得高瑞有那么一刻失神，几乎就想冲上去讲她拉在怀里好好的揉捏一番。这二哥真是有福气，竟然能找到这么美貌的姨娘，高瑞心里有些羡慕，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淑华。
淑华见高瑞看自己，也不躲闪，习惯性的送了一个眼波儿过去，高瑞见淑华如此知情知趣，心中十分欢喜，看来这个美人对自己颇有些意思，自己过些日子看看能不能得手，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的姨娘，只要能尝尝鲜也无所谓。
“三公子，你是在这里赏月罢？老奴便不打扰了，还得送文姨娘过二公子院子里便去。”杨妈妈见着高瑞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淑华，心里知道三公子好色的毛病又犯了，朝他弯了弯身子，带着淑华便往垂花门那边走了去。
“咦，怎么要过垂花门？”见杨妈妈在垂花门那里叩门，喊人将门打开，淑华有几分惊奇：“二公子难道不住在内院的？”
“没想到姨娘也知道垂花门是把内院与外院隔开的。”杨妈妈瞟了淑华一眼：“莫非姨娘以前去大户人家家里玩过？”
淑华有几分气结，去大户人家家里玩过？自己可是在侯府长大的，没想到却被一个妈妈给看扁了！一肚子怨气堵在喉咙口，只是发泄不出来，她极力压了压那团怨气，勉强笑了笑：“曾经也去过几家，所以知道。”
杨妈妈轻蔑的一笑：“你去的恐怕是商贾人家，家中垂花门自然不必落锁，我们这些人家府里头却是有规定的，到什么时候便要落钥。”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歇的领着她往前边走：“二公子住的院子实在有些远，我送了你过去还得向夫人回话去呢。”
这新来的姨娘真不知道规矩，自己这么辛苦，也不见她有让贴身妈妈打发一二。她的眼角瞟了瞟秦妈妈，见她手中拎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一团，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听说这位文姨娘是在巷子里做半开门生意的，怎么着也该有些积蓄罢？
杨妈妈翘嘴鼓眼的往前边走着，穿过一丛竹林，隐约能见着一道院墙，淑华远远瞧着那院墙，忽然心里有几分紧张，一双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容秋华，我们又要见面了。
叩门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夜里格外响亮，门口有应门的声音：“是谁？”
“杨妈妈，奉了夫人的命令送新姨娘过来的。”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瞪大眼睛望着杨妈妈身后的淑华：“这是新来的姨娘？”
“是，以后你们见面喊她文姨娘便是。”杨妈妈抬腿跨进了院子：“二公子与二少奶奶可在？去请他们到外边厅房来罢，我便不过内室那边去了。”
那小丫头子弯了弯膝盖，撒开腿往里边跑了去，杨妈妈指着她的后背告诉淑华：“这是夫人送到院子里来的丫鬟，名字叫千红，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想跟夫人说，找她，或者千莺千桃，名字里边千字打头的，原先都是夫人主院里的丫鬟。”
听着杨妈妈这意味深长的话，淑华应了一声，心里有几分明白，这恐怕就是高夫人在院子里布下的眼线。静静站在门口，心里踏实了不少，看起来秋华在这高府日子过得也不顺畅，自己想要膈应她也方便，夫人肯定会替自己撑腰。
不多时就听着里边有踢踢踏踏的声音，第一进中间的屋子忽然亮起了灯火，透过几重门有一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淑华心里一阵紧张，是秋华还是高祥来见她？高祥，她的心忽然又抖了抖，小时候自己追着他叫祥哥哥，他对自己也很好，过年的时候还记得给自己送年礼呢，他给自己的簪子，到现在自己还留着，一直舍不得丢掉。
“咱们过去罢。”杨妈妈喊了淑华一句，抬腿便往那屋子里走了去。淑华本来还愣在那里，小菲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像惊醒了一般，迈步跟了上去。
秋华靠在椅子上，悠悠闲闲的端起了茶盏，刚刚千红来报说杨妈妈送新来的文姨娘过来，要她到前边厅屋里来看看，她也没有多想，带了珍珠玉石和阮妈妈一起走了过来。这位新来的文姨娘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出身的，竟然也想着进府做姨娘，自己得看看能不能好好利用她，就如父亲的李姨娘一般。
门帘儿被人撩起，桌子上的灯火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屋子里暗了暗，马上又亮了起来，杨妈妈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走在中间穿着桃红衣裳低垂着头的该就是那文姨娘了。秋华有些奇怪，为何这文姨娘走路的姿势看着有几分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二少奶奶，这便是那文姨娘，人我给你送到了，你可要好好安排下她的住处，看看是明日给她摆桌姨娘酒席还是隔两日办。”杨妈妈笑着朝秋华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看着秋华的脸，二少奶奶脸上似乎没有一丝不快，眉眼依旧通顺得很。
“真是劳烦杨妈妈了，这么晚还替我这院子送人过来。玉石，快些给赏钱。”秋华瞥了杨妈妈一眼，这妈妈一直在往自己脸上张望，是想替婆婆来看自己的反应罢？
杨妈妈得了一个银角子，喜得合不拢嘴：“二少奶奶，我就不打扰了，先去向夫人复命去了。”
等杨妈妈走出厅屋，秋华转脸看了看静静立在那里的文姨娘，她的头依旧低垂着，见不着她的眉眼，只能见着她耳朵上的那对水碧色的耳珰在不住摇晃。
“文姨娘，你且过来让我看看。”秋华不徐不疾的开了口。
第三百三十五章世上最毒妇人心
淑华心里激动得砰砰直跳，她沉了沉气，由小菲搀扶着走到了秋华面前。她的头一直低着，能清晰的见到秋华的裙袂里露出一点点青碧色，那是珍珑坊买的绣花鞋罢？淑华心中很是嫉妒，咬着嘴唇站在那里，就听秋华道：“文姨娘，你且将头抬起来。”
得的正是这一句话，淑华心中得意，缓缓将脸抬了起来望向了秋华：“二少奶奶安好。”
淑华这一抬脸，厅屋里的人都唬了一跳，秋华惊讶的望向淑华，她不是被送去碧云庵了？为何又会在这里出现？这么多年不见了，她长高了些，眉眼也变得十分艳丽，可却沾染了些风尘味，昔日那个容淑华仿佛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现儿她面前的这个文姨娘，只是披了一张容淑华的皮罢了。
“二少奶奶为何这样看我？”淑华眼波流转，嘴唇边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来：“莫非你以前见过我不成？”
“我看着文姨娘和我一个故人长得有些相似，所以便多看了一眼。”秋华冷冷回道：“只是后来我再仔细看，发现你和她原来根本不像，你又怎么可能是我的故人？一个低贱到只能给别人来做姨娘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认识你？”
淑华站在那里，脸上犹如被人扇了一巴掌，*辣的痛。她站在那里极力装出淡定的模样来，对着秋华微微笑了笑：“二少奶奶这般说，真是抬举了我，我怎么又能与二少奶奶攀得上故旧的交情？咱们闲话少说，还是请二少奶奶先安排了我的住处罢。”
“大胆，你是怎么说话的？二少奶奶都还没开口，你倒问她要起住的地方来了？”玉石心中郁闷，朝着淑华毫不客气的叫了起来：“文姨娘，说来说去你也只是个奴婢，我们叫你一声姨娘是尊你做半个主子，可你在二少奶奶面前，还是奴婢，二少奶奶面前哪有你插嘴说话的份儿？”
“飞烟，你这个小蹄子是嘴巴发痒了不成？”淑华见原先随云苑里看门的丫鬟都敢与自己顶嘴，心中烦躁，一股怒气勃然而发：“我与二少奶奶说话，和你有什么干系？哪有你插嘴的份？”
“玉石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一点都没有说错。文姨娘，你目无尊长，不知身份，不给你些教训恐怕你还不知道规矩。阮妈妈，给我掌嘴。”秋华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嘴唇边带了一丝笑容：“就扇两下罢，让她长点记性便是。也别扇得太重，免得旁人见了说我虐待文姨娘。”
“是。”阮妈妈应了一声走到淑华面前，伸出手来在她两颊上各扇了一掌。阮妈妈是练家子，所以这手掌扇了下去，外边瞧着没变化，可淑华却疼得连嘴都张不开来，只能恨恨的看着秋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文姨娘，你的屋子就在这一进的左边那间，至于你带来的两个下人，就住在你旁边那间屋子罢。方才杨妈妈说夫人吩咐要给整治一桌姨娘酒席，你若是有钱，那便交了给厨房里的方嫂，请她帮忙收拾出来，若是没银子，那也可以省了。”
秋华说完这席话站了起来，由玉石和珍珠扶着款款儿走了出去，阮妈妈朝淑华横了一眼：“文姨娘跟我来罢。”
淑华心里颤了颤，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由小菲扶着跟了阮妈妈到了旁边的屋子。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那张床却很窄，瞧着也不是能睡两个人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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