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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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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偷是城里的惯犯了,仗着身形小,特别容易趁着人多的时候得手,每天早市的时候往人群里这么一溜达,就能摸走好些荷包。这回碰到王婶,算是倒了霉了。还不等桑榆反应过来,王婶的大嗓门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
“鼠狗辈!竟然趁乱偷东西!”
这小偷脸色一变,转头就要跑,王婶常年下地干活,练出了一身的牛劲,被他这么挣扎了几下,竟也没让人讨到便宜。
“小子!偷了东西还想跑!跟我去见官!”
“我的荷包也不见了!”
“我的玉佩!”
“刚买的簪子!”
几乎是一呼百应,王婶的大嗓门一下子就引得旁人立马检查起自己的东西来,结果这一低头一抬手,就发觉自己身上还真有东西不见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人。这一下,要把小偷扭送见官的呼声越来越高。桑榆就这么抱着汤婆子,呆愣愣地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地把小偷一路押着,往县衙那去了。
等到处理好小偷的事,街上的早市早就散了,各家店铺陆陆续续开门做生意。回村的牛车上,桑榆一直抱着汤婆子没松手,抬头看了眼一直昂着头的王婶:“婶娘,那小偷怎样了?”
“按律杖刑了。”王婶得意地笑出声来,“哎哟,我当他有多大能耐呢,还没进县衙就哭着喊着求饶,等见了官爷,吓得都尿裤子了!”
她说完还比划了下当时的场景,赶车的王伯重重咳嗽两声,王婶这才反应过来:“哎哟,我怎么跟小娘子说这些。行了,就快回村子了,元娘好一会儿没见你,也不晓得吃过饭了没。”
王婶的揶揄,桑榆直接忽略。
牛车晃晃悠悠进了村子,才刚进村口,里正家的小儿子瞧见人急匆匆就跑了过来:“二娘!二娘!你赶紧回家,有人在欺负你阿姊!”
村子不大,一点事就会闹得村头村尾全都知晓。乡下没有大户人家那么重男女大防的,里正家的小儿子又惯常喜欢找桑榆玩,她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二话不说跳下马车,抱着东西就直接往家里奔。
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要说谈家娘子们在南湾村里没什么关系亲近的亲戚,但多的是可怜她们的人,可偏偏就有人瞧这姊妹俩不顺眼,走哪都要叨念两声说几句难听的话。
桑榆生的小,村里的大人从来只拿她当小娃娃看,桑梓却是花信,漂漂亮亮的小娘子平时出个门都要遮着脸,愈发勾起村子里一些浑人的兴致。
村尾有户姓赵的人家,当家的四十来岁,大半辈子都在游手好闲中度过,幸好娶了个能吃苦的媳妇儿,这才没饿死。
只是这姓赵的田舍奴是个爱偷嘴的浑人,平日里骚扰村子里的小娘子不说,还勾搭过不少别村的寡妇。他媳妇苏氏的确能吃苦,可同时也是村里出名的泼妇,人人都怕她三分,多的是被欺侮过的小娘子被她骂得羞愧难当,差点投河自尽的。
抓她去告官?
得了吧,人没亲自动手,算不得杀人,投河自尽也不是人硬逼着那小娘子去的,死了最多被人在背后指点指点,怕甚!
桑榆一路往家跑,边跑边听小伙伴告状,知道欺负阿姊的就是那苏氏,路过里正家院子的时候,顺手就从门口抄了一把砍柴刀,转头看到身后追着过来的里正家小儿子,还安慰道:“我就带着吓唬吓唬那人。”

第3章 田园乐(三)『已修』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大概是在屋子里坐久了,桑梓想出来透透气,就推开门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乡下的院子大部分都是竹篱笆随便搭搭的,也有人家造的是黄泥墙,留了栋门出来,其他的地方都在围墙里头,除非爬人家墙头,不然也看不见里头的热闹。
谈家的院子就是竹篱笆,桑梓到院子里站着,抬头看着飘雪,大概是形容憔悴,怀念起从前阿爹阿娘俱在的生活,总之楚楚可怜,形单影只的模样被姓赵的瞧见了。
姓赵的这人是真的游手好闲。前段时间跟邻村一订了亲的娘子有了首尾,搞出肚子来,那娘子的夫家知道了事情,直接就带着村子里的兄弟冲到南湾村,抓着他恶狠狠地打了一顿,一条腿直接就给打折了。
没法子出去鬼混,姓赵的只能老老实实在村子里晃荡。这一晃荡,就瞄上了谈家俩姊妹,成天躲在旁边偷看。这回瞧见桑梓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出神,顿时心痒了,先是假模假样的隔着篱笆跟桑梓示好,然后作势就要翻过篱笆进去套近乎。
桑梓一个未出嫁的小娘子哪里见过这阵势,脸都吓白了,可又不敢叫,心里想着万一叫别人看见了,名节就毁了,只能转身就要往屋里子跑。
姓赵的追了几步,没追上,被桑梓关在房门外。人就隔着门,涎着脸,讲些下流话。
没说两句,被苏氏瞧见了。
然后抄起谈家院子里的扫帚,恶狠狠地往姓赵的身上打,打得人嗷嗷直叫着逃了。
打完男人,苏氏叉着腰站在门口撒泼大骂。
桑榆还没跑到家门口,就听到了一个大嗓门:“瞎了眼的下贱货,都成老姑娘了还没嫁出去,这是耐不住寂寞了勾汉子?敢勾老娘的男人!”
桑榆冷冷地看着叉腰站在院子里撒泼的肥婆娘,转身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往边上一放:“苏大婶,你这是在我家唱戏呢?”
那婆娘长得肥肥胖胖的,嫁给姓赵的以前听说也是挺苗条一人,老人说屁股大好生养,她倒的确一口气咕咚咕咚下鸡蛋似的,成亲十年,就生了六个孩子,身材自然也就走了形。大概是觉得男人不争气,苏氏的脾气越来越大。
“你个小娼妇,老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你阿姊旱死了想汉子,给你寻思过了没?年纪小小没爹没娘,以后也跟你阿姊一样,勾引别人家的汉子!”苏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桑榆的鼻尖,声音又尖又利,“让你阿姊出来!不就是想汉子了吗,有本事勾老娘的男人,就给老娘出来会会,你阿姊长得好看,老娘还舍不得弄花她的脸!”
苏氏的嗓门是出了名的大,王婶也瞧她头疼得很。这会儿太阳正偏西,有早收工回村子的的乡亲陆陆续续地回家来,听到这动静,都纷纷聚拢了过来,瞧见站在谈家院子里撒泼的苏氏,都摇了摇头,但也没见谁上去帮忙劝解两下的。大多都是看热闹。
王婶好不容易追上来,才刚停下,就听见苏氏在指着桑榆骂“小娼妇”,顿时脸就黑了,怒道:“你对着个孩子骂什么,谁不知道你当家的是个什么德性,撒泡尿照照,元娘就是真想汉子了也瞧不上你家男人!”
桑榆感激地看了王婶一眼,几步走到门前转身挡住,这才冷声开口:“抓奸要成双,苏大婶硬生生辱我阿姊勾引赵叔,可是得拿出证据来的!”
苏氏一拍巴掌:“笑死人了!你家阿姊不要脸,我还要脸皮呢!”
“那大婶就不要胡乱给人定罪!”桑榆冷着脸,当下就道,“大婶,连个县衙都不敢去,其实是做贼心虚了吧!先不说别的,就说大婶你现在这样算是私闯民宅!我阿姊分明在屋里,我又是刚回来的,是谁给大婶开的门,我是不是可以跟官爷讲大婶是想偷我家的东西?大婶要是惹恼了我,我可是不会顾念什么,直接就去县衙告状的,到时候,会不会坐牢不知道,但是杖刑却一定是有的!”
村子里识字的人太少,懂什么大邯律法的更加没几人,就连急匆匆赶过来劝和的里正都不一定认得多少字,更何况像苏氏这样地地道道的村妇。被桑榆这一通话砸下来,顿时晕了头,加上这事情的确是当家的有错在先,苏氏这会儿有些心虚了,可看着围观的那么多人,要她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服软,说什么都下不了台。
苏氏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挽起袖子就要动手:“你这贱蹄子!你阿爹阿娘死得早,跟你那下作的阿姊一个样儿,早晚都做娼妇!”
“你这人怎么这样骂小孩!”
王婶冲上去就要抓着苏氏理论。里正也气得脸色铁青,觉得苏氏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早说过多少遍谈家姊妹俩虽然跟这里的大姓都是远亲关系了,可到底是官家后人,得罪不能。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都觉得这事铁定是姓赵的犯浑,人元娘虽然不常跟人说话,可有眼睛的都看得见,那位漂亮的很,怎么着也看不上姓赵的那田舍奴。
桑榆也气,可人气得不昏头,冷静地瞪着苏氏,淡淡就抛出一句话来:“狗咬人一口,人没得道理咬回去不是。婶娘不必在意,反正我就一句话,要教训我阿姊,大婶就拿出证据给我一道上县衙评评理。”
苏氏气得身上的肥肉直抖,猛地就扑过去要打桑榆:“贱蹄子!小娼妇!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老娘就不姓苏!”
你姓不姓苏,还真跟桑榆没关系。
里正家的砍柴刀刚才被桑榆顺手就插在了后腰上,之前跑到门口的功夫,没人注意到这事,就算有人看见了,大概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在这时候直接就把砍柴刀抽了出来。
苏氏冲过来的力道很大,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她撕裂了。结果,桑榆顺手就抽出砍柴刀,直接两手紧紧握着,直对着苏氏,只要苏氏没法子刹住车扑上来了,这砍柴刀没长眼睛,就能扎进她那身肥肉里。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苏氏肥胖的身体意外及时地停住了脚步,冷汗淋漓地看着桑榆。
里正看着情况,赶紧让人上去把苏氏扶起来带走,别再这块丢人现眼了。苏氏不肯走,说什么都要桑梓出来,还恬不知耻地说可以纳她当妾,回头就好好服侍男人。王婶气不过,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啪啪几巴掌,甩在那张肥嘟嘟的脸上,强拉硬拽地把人拖走。
这期间,桑榆一直冷眼看着,直到苏氏被人拉走,里正走过来要说话,她才重新开口:“我们姊妹俩孤苦无依,相依为命,蒙乡亲们照顾,才能在南湾村一住就是三年,眼下被人这般欺上门来,却是不能忍。”
能当上里正的,大多不是什么无能的人,说不上长袖善舞,但也会打个太极什么的。听到这话,里正脸色不由地变了变。谈主簿是个好官,到现在四明县谁不记挂着他们夫妻俩,上位的主簿本想代替前任把遗孤接回去抚养,可谈家元娘说什么都不肯,只能嘱咐南湾村好生照顾这对姊妹,哪里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
这事要是真传到县城,让官爷们听见了,作为里正,他可讨不到好处。
“此事,我自会为元娘做主……”
桑榆点头,等看热闹的人都三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转身敲了敲门:“阿姊。”
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推开,桑梓红着眼站在门内,手上还拿着绢帕,看着应该是蒙在里头哭过了。桑榆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迈进屋:“阿姊,别怕,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人顶着,那田舍奴要是再敢过来骚扰你,我就去县城请贺主簿给我们做主。”
三年前接替阿爹上任的四明县主簿姓贺,跟阿爹师出同门,又是同年考的功名,交情非同一般。桑榆自认这事要拿到县衙去说,只能是苏氏夫妻俩讨不到好。
可她这话一说,桑梓的眼眶更红了:“二娘,阿姊若是当真被人欺负了,你不若给阿姊寻根绳子,让阿姊死了算了。”
桑榆瞪眼。
在大邯三年,她可不觉得这里民风向明清靠拢,可再想想那些被苏氏羞辱后,分分钟要投河,要自缢的娘子们,又隐隐有明清时世人对贞洁的看重和舆论压力的影子。
“阿姊说什么糊涂话,人活在世,最重要的可不就是活这一字,死了才是真正的没意义。阿爹阿娘泉下有知,该责怪我没看顾好阿姊了。”
这话,别家小娃娃讲,可能还带着笑意。偏巧在谈家,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些年,不说谁是谁的依靠吧,总归是结着羁绊的。
桑梓别过脸默默抹了抹眼泪,细声细气道:“我如今已经十九了,若是再等不到提亲,日后像今天这种门前是非,只怕会越来越多。”
桑榆一脸黑线。
十九岁的年纪,搁她上辈子,那是高中生毕业刚要上大学的岁数,偷偷摸摸谈个恋爱还被老师耳提命面说是不要早恋,这会儿就是恨嫁的年纪了。
腹诽归腹诽,可该问的,桑榆绝对不会漏掉,当即又安慰了桑梓一番:“阿姊可还记得当初阿爹提过的那户人家,有个具体的姓氏、官职,我也好托人去找找,兴许他们还记得当年跟阿爹订下的这门亲事,在等着娶阿姊你过门呢。”
话虽如此,可这事,还真是不大好说。

第4章 田园乐(四)『已修』

谈桑梓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夫婿。
当年结亲的时候,阿爹只是个刚刚成亲的毛头小子,对家也不过是个手艺人,不同的是“士农工商”,对家虽是最低等的商,可人家是靠祖传的手艺吃饭,家里也算是家底殷实。俩家人来往数年,听闻阿娘怀了身孕,当即就拍桌子说要订亲。
于是一拍即合,当下就决定,若阿娘生的是个儿子,便娶了他家的娘子,无论嫡庶,倘若生的是个女儿,那便由他家嫡子娶了。
十月怀胎,于那年寒秋,桑梓呱呱坠地,对家一瞧是个漂亮的小娘子,笑得不行,扬手就书信一封给妻儿,说是儿媳出生了。
再后来,桑梓七岁那年阿爹调职到四明县,又过几年,四明县瘟疫爆发,十六岁的桑梓在贺主簿的帮助下,安葬了阿爹阿娘,带着才三岁的桑榆住进了南湾村。
时隔多年,想要确定对方还有没有这个结亲的想法,委实有些困难。
可即便如此,桑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这差事。
对桑榆来说,桑梓是这一世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无论彼此之间的差异性到底有多大,她都会努力担负起两个人的共同生活。所以,再苦再累,只要她们姐妹俩能够相互扶持,就能生活下去。
桑梓是个正统的古代人,从骨子里就对封建礼教保持着虔诚的态度,认为一女不侍二夫。既然已经跟人订了亲,那就生是对方的人,死是对方的鬼,硬生生是十六岁等到了十九岁,宁愿一直干等着,也不想退一步嫁给别人。
南湾村喜欢桑梓的人不在少数,有些还在城里做些小本买卖,不穷。王婶一开始也帮忙牵过线,桑榆看了几个都觉得不错,可她总是摇头。
眼下,为了不让她被自己硬生生拖成这个时代的“剩女”,桑榆决定过几天再去一趟县城。
要找人,就一定得去找贺主簿帮忙。光靠阿姊的那几句话,想要从茫茫人海里捞出那么一户人家,实在是大海里捞针,难得很。
而且。
问姓名,阿姊摇头。
问当年那位叔伯的长相,阿姊也摇头。
再问阿爹可有提过联系地址,阿姊更是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如此,要在信息闭塞的古代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桑榆脑子转得快,整理了下已知的信息,把它们都列在纸上,想了想,果然还是应该找别人帮忙。
里正姓谈,年纪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最大的一个儿子三十几,最小的儿子才跟桑榆一般大。长孙谈文虎,长得高高壮壮的,也有十二岁了。谈文虎平时在家,都会帮忙下地,农忙的时候还经常干完自家的活,跑去帮村里的乡亲们搭把手,在民风淳朴的村里很得人缘。
他应该是最常进城的,桑榆不说别的,急匆匆就去找他。
不为别的,就为了过几天能坐他的牛车一块进城。
桑榆跑到里正家的时候,苏氏跟姓赵的田舍奴正灰头土脸地从院子里出来,撞上小孩,一时气急,狠狠就瞪了她一眼。桑榆也不客气,朝天翻了翻白眼,直接从旁边跑过去,喊道:“文虎哥!”
谈文虎在院子一角劈柴,听到声音,直起腰擦了擦汗:“二娘找我有事?”
桑榆瞧见他大冬天还光着膀子在室外劈柴,忍不住自己先打了个冷颤:“文虎哥,你过两天要进城不?”
“进。要拉一车炭火进城给贺主簿送去。”
桑榆笑:“那赶巧了,我也想进城找贺叔叔,文虎哥能顺道带我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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