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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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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闻一怔,随即笑了笑,颔首道:“上车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他不问桑榆平日里经常用的那辆马车为何不在,也不问她是要去哪里,只吩咐阿祁将车帘掀开,搬来小墩子,扶着桑榆上了马车。
桑榆站在马车上,有些迟疑:“会不会给六哥添麻烦?”
“阿柯。”虞闻喊一声,门后立即出来了个青衣仆从。
那仆从掬手行礼:“娘子放心,周围没有旁人。”
虞闻挥手让他退下,转而看向桑榆,声音缓慢:“你在我面前,无须担心旁的事。我能小心护着宋家娘子的名声,自也有护着你的。你既喊我一声六哥,我自然会照顾好你。”
明明是桑榆没有说出口的担心,他却先一步淡淡的解释了。桑榆心头微微一震,面上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神色,弯着眉眼笑道:“谢六哥。”
她穿着一件大红羽绣着石榴花纹的小短袄,外头罩着宝蓝的氅子,笑盈盈地站在马车上,俏生生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虞闻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遂上车:“城南溪桨坊。单大夫今日是在那开义诊吧。”
桑榆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么么哒~

第56章 沐皇恩(八)

溪桨坊算是城南最穷的一处地方;多的是穷苦人家;衣不遮体地缩在坊中的破瓦房里将就日子。
单一清开义诊,打的是皇帝的招牌。桑榆从旁帮忙;做的不外乎是抓药、安抚的工作。即便如此,一上午忙活下来,她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饭。
到了黄昏回府的时候;桑榆眼皮有些跳的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揉了揉右眼;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安生呢?”
阿芍眨眨眼:“娘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不安生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日子又晃晃悠悠地过了几日。这日冬雪初晴,溪桨坊的义诊终于结束。虞家却又来了圣旨。
这一回,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这其中一道是给虞安赐婚的。
虞家长房庶子,如今也不过是大理寺狱丞,论理还没能耐到让皇帝赐婚。可这一道圣旨,却实打实是给虞家十二郎赐婚的。
虞家上下谁都知道,十二郎那双眼珠子是黏在奉元城中哪位娘子的身上了。可谁都清楚,十二郎想娶的那一位,皇帝是绝不可能给赐婚的。
这圣旨上赐给十二郎的,是裴家十七娘。
婚是裴家求来的。
裴家一心攀附富贵,同太子洗马交情不错,又想着和宰相府交好。可宰相府如铜墙铁壁,想搞好关系,难得很。于是裴家一转念,想曲线救国,转而向皇帝求助,愿与虞家结秦晋之好。
虞家最小的女儿是二房的十三娘,年纪比谈二娘大一些。可裴家的郎君们都已经娶妻生子。
皇帝既然要赐婚,显然不会让虞家的女儿给裴家当妾,如此一来,只能是从裴家嫁个女儿过去做妻了。
最近格外喜欢拉郎配的皇帝,提笔一挥,往圣旨上刷刷写下几行字,就将裴家最小的那位十七娘,指给了虞家十二郎。刚准备把圣旨拿下去,又想起前天夜里在麒麟殿过夜的时候,皇后吹的枕头风,想想又加了两句。
这后面加上去的两句,令虞裴宋三家又喜又惊又恨。
“圣上将宋家娘子指给十二郎做妾?”
“是啊,七娘如今名声没了,想给正经人家做妻,本就不容易。偏偏十二郎又赶着去找她,被有心人瞧见了传进宫里,倒是成了一桩美事。”
廖氏话说的很慢,却并不拖沓,话也不多,一边说着,手里一边拨弄佛珠。虞闻在一边坐着,顺手斟了杯茶给她递过去。
“裴家十三娘的容貌不知如何,十二郎向来喜欢颜色漂亮的小娘子,要是能看对眼,日后夫妻和睦,倒也不差。”
“裴家和宋家……十二郎日后房中只怕不会太平。”
先不说裴家十三娘到底长得够不够漂亮,能不能留得住十二郎。就说宋七娘要给十二郎做妾,凭他这些日子瞎胡闹的本事,以后像二哥宠丁姨娘那样宠宋七娘,也不是没可能。
廖氏话中微有怜意,低声道:“七娘的事,说到底,是我们三房对不住她。可日后,她嫁进虞家,却只能做个被裴家娘子压了一头的妾,想来心里会不痛快。再让她看你在家中进进出出,只怕更难过。”
“这容易。”虞闻笑笑,“等儿成家了,就另外置一处宅子,阿娘随儿搬出去另过就是。”
廖氏笑道:“你阿爹去的早,阿娘苟活到现在,能看着你成才,已经很欣慰了。要是能看着你成家,无论能不能搬出去另过,都是好的。”
虞闻不语,想起还有一道圣旨,忙又问:“那另一道圣旨,又是什么?”
另一道圣旨,是给桑榆的。
桑榆给宫中贵人们的印象一贯很好,这枕头风吹了一阵又一阵的,连带着皇帝都对她上了心。
反正已经给人做过媒了,也不差再做上一笔。
皇后想给东宫再添一人,如今太子妃和两位侧妃之位都有人坐着,皇后吹着枕头风是想让桑榆进东宫。
容貌好,又有本事,差就差在她没那家世。不过能进东宫,已经算是他们谈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许贵妃吹的也是差不多的枕头风。
许贵妃膝下三个皇子,仍未纳妃的是行九的皇子,可因为有熹妃的前车之鉴在,许贵妃对九皇子的教养一直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重蹈熹妃那位皇子的覆辙。
行九的皇子,既非长,又非嫡。许贵妃也不盼着九皇子日后能继承大统,于是对他选妃的要求并不高。桑榆看着漂亮,人又聪明,许贵妃自然就动了心思。
只是皇后和许贵妃同时吹枕头风,皇帝觉得脑壳有些受凉,圣旨是下了,却不是指婚的。
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帝的这道圣旨,没让桑榆进东宫,也没让她成了九皇子的嫔妃,反倒是允了她婚嫁自由。
于是,拿到圣旨的桑榆,和意图让她早些嫁人的桑梓,又爆发了一次争执。
冬雪厚厚地积了一层,后花园的池塘里覆了一层薄冰,枝头树梢都挂着雪。几只麻雀从地上这头,蹦蹦哒哒地往前跳了两下,从雪地里啄出一口虫子来,又往前蹦跶。
姐妹俩安静的在后花园里走了一段儿,也没说话,你看着雪,我看着鸟,谁也不理睬谁。
桑梓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圣上下了这道旨意,你总归是得听话的。”
桑榆没说话。
桑梓又道:“你福气不错,仁邑堂的夫人看重你,若是嫁过去了,也不会埋没了你那点本事。”
桑榆提了提脚下的雪,左脚划拉开半个圆。
“仁邑堂在奉元城好歹也算是有名的医馆,别的不说,起码日后你再想出面给人看诊他们不会拦着。”桑梓说了几句,见始终没得到桑榆的回复,于是止住脚步,转脸看着她,“仁邑堂的少东家给你姐夫看过诊,容貌端正,又有一手的本事,与你倒也相配。二娘,你怎么想?”
桑榆转脸,直直的看向桑梓。桑梓怔了怔,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娘都退开,这才道:“你到底是我妹妹,这门婚事,我瞧着不差,过几日他家就会上门来交换庚帖,到时候你在家里待着,让他们看看人,别再往外头跑。”
桑榆手里笼着一个狐皮的手笼,看向覆了薄冰的池塘,冷淡的说:“仁邑堂在奉元城,出的怕是臭名吧。因为贩卖假药,囤积草药高价出售,被人砸了大半的铺子。阿姊觉得,这样的人家,是个好人家?”
“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嫁过去就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了。”
“那阿姊嫁给姐夫这么多年了,知道自己合不合适了么?”
“你——”
“阿姊如果看好仁邑堂,那就把阿琉嫁过去。阿琉服侍你这么多年,也算的上与你姐妹情深了,嫁一个听话的妹妹过去,可比嫁一个主意大不听话的妹妹,好上百倍。”
桑梓一惊,睁眼去看桑榆,她点漆般的眸子里沉静如深湖:“你胡说些什么……”
“仁邑堂的少东家是个什么人,阿姊,我比你清楚。况且,圣上下了圣旨,婚嫁自由,阿姊若是铁了心要我早点出嫁,不想再看我碍眼,不如我拿着圣旨走人,省得你觉得眼睛头。”
仁邑堂的少东家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屋子里已经有了四五个通房,更是舒五家的常客。
桑榆曾经在舒五家撞见过她,被误以为是新买的娘子,还调戏过,结果被桑榆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这样的人,要她嫁过去?被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怂恿,她非恶狠狠地把人揍上一顿。
“你别胡闹!”
桑榆看桑梓神色有些慌张,便知这背后当真是有人在出主意,也不多说,笑道:“阿姊,你既是不认我了,又何必紧张我的婚事。”
桑梓听了,心底翻江倒海,一时也辩驳不出什么来,握了握拳头,沉声道:“长姐如母,我说的话,你自然是要听的……”
桑榆转开头去,缓缓的舒展开笑颜来,愉快地看着一只麻雀落在薄冰上,小爪子打了个踉跄。
“阿姊,我不会嫁的。”
她如今,是真的死了心。这些年的真心相待,到了如今,她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的自以为是。如今,她不求别的,若是日后再相见,能和平相处,她想,那就是件不错的事了。
而能与她真心相待的人,袁氏也好,大哥六哥也好,还有师父师公,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总归不会少的,不是么。
到仁邑堂真的找媒婆上门来提亲的时候,偏院里似乎是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桑榆带着阿芍,带着满屋子的草药和圣上的那道圣旨,跑了。
秦氏大发脾气。而琅轩院内,桑梓坐在床边,看着襁褓中一边睡觉一边还吧唧嘴的小儿子,轻轻笑道:“到底还是走了。”
“娘子……娘子既然心疼,何必非逼着小娘子走呢。”
桑梓靠在一边,捏捏儿子的小手:“她走了也好,省得在这里难做人。要不是丁姨娘在那边撺着,大夫人又怎么会逼着我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出去。”
阿琉点点头。
“小娘子不在了,娘子日后要怎么办?”
本还想靠着小娘子,给丁姨娘找点膈应,没成想小娘子并不愿帮忙,姐妹俩甚至还撕破了脸皮,现下更是一走了之……阿琉看着自家娘子,总觉得替娘子委屈。
桑梓摇摇头,再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唉,桑梓这个人物,从塑造之初,就定义为一个为世俗礼教所束缚的女人,三从四德劳记在心,甚至到后来,虽有着歹意,却到底生性怯弱,除了逼迫桑榆外,并没有太大的胆量真去伤害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只是经一事长一智,她总归是渐渐想明白一些事。
看桑梓被你们一路骂到现在_(:з」∠)_我一开始还生出过洗白的心,后来想想算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周围亲戚里,还有比她这种更奇葩的。
好吧,日常么么哒~

第57章 番外。觉来知是梦

谈桑梓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身体越来越沉;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好多事明明发生在很多年以前;可是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会梦到?
她这些日子,总是梦见自己回到十五岁的时候,坐在家中后花园的秋千上;外头搭了一个花架子,紫藤花绕着架子一簇一簇地开着。奶娘抱着才已经一岁多的妹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喂她吃饭。
风一吹;紫藤花簌簌地挤在一起,桑梓仰着头,一边晃着秋千,一边在数头顶上的花簇。
看她荡得有些高了,奶娘赶忙在旁边劝道:“元娘,太高了,小心摔下来,慢一些!”
她低头,看着被奶娘抱在怀里正咯咯笑的妹妹,笑道:“奶娘,我今天好高兴,阿爹说他可以休息几天,在家好好陪我们了!”
“是啊是啊,阿郎忙了快三个月了,一直没得空闲,现在终于可以休息几天,好好陪陪娘子了。”
她笑着,更加用力地蹬地,把自己推出去。
秋千荡得高高的,她青碧色的裙摆在半空中,荡出漂亮的弧形。和煦的阳光照在远远走来的阿娘发间的赤金步摇上,不知为何,却偏偏刺得她眼睛发涩。
而后一晃眼。
她十六岁了。
阿爹在前面宴请宾客,阿娘在后花园里陪着来做客的夫人娘子们聊天。
她站在水榭里,正对着一副泼墨山水画和人评头论足,耳畔忽地就听到了妹妹软糯的声音。
“阿姊!”
她转头去看,已经三岁了的妹妹,迈着两条端肥的小腿,啪嗒啪嗒地朝着自己跑过来:“阿姊!阿姊!阿姊抱!”
妹妹长得白白胖胖的,成天笑眯眯的,惹人欢喜。她温柔地抱住妹妹,捏了捏面团儿一般白嫩柔软的小脸:“跑什么?阿姊在这儿呢,又不会丢了。”
妹妹咯咯地笑,搂住她的肩膀,把脑袋埋在肩头,嗅了嗅:“奶娘身上不好闻。阿姊香香的!”
奶娘最近病了,一直在吃药,身上难免会有股草药的气味。
“这就是二娘么?长得真喜庆!”
有小娘子在一旁笑盈盈地问。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是了,她抱着妹妹,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是呀,这是我们家二娘。”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四明县发现了鼠疫。
不知道是谁家,从山上回来,抓了十来只肥肥壮壮的田鼠,个个毛发油亮,自己吃了不说,还分了周围的邻居。
第二日,这几户人家都病倒了。
城里的大夫号了脉,顿时慌了。鼠疫可谓是死症。所有人都怕极了,阿爹身为四明县主簿,安抚好担心的阿娘,又嘱咐她看顾好妹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哪知,疫情扩大,竟有向外爆发的趋势。
阿娘不放心,将家中事宜全都交给官家,带着人搭起隔离区,将所有流离失所的疫症病人集中在一起。
她隐隐记得,阿爹和阿娘直到感染鼠疫,不幸殒命,都不曾回过家。
当消息从衙差那传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抱着妹妹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了下来,呆愣愣地看着院子里侍娘婆子们的满脸慌张地跑过来将她围住,又慌里慌张地请了大夫。
她的一条腿,摔断了。
很疼。
可是又不疼。
跟着她摔下来的妹妹,被奶娘抱着哇哇大哭,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伤了腿,下不了床,没法子去哄。那大夫看了妹妹一眼,脸色就变了。
他说,妹妹病了,是鼠疫。
奶娘怕被鼠疫感染逃了,临走前说,阿爹阿娘已经没了,这个家散了,整个四明县都毁了,鼠疫要是再爆发下去,只怕皇帝会下令焚城,以防疫情扩散,谈家对她再有情义,也重不过性命。
她抱紧生病了的妹妹,不敢放开。
如果她们也得了鼠疫,也要死了,妹妹那么小,黄泉路上,会不会被城里的老百姓给挤散了?
可是奶娘走之前还说过,妹妹的病就算好了,烧了这么多天,只怕也会是个傻子,是个累赘……
如果妹妹成了累赘,她要怎么办?
在慌乱了那么久,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十六岁,正是理当议亲的年纪。她知道阿爹阿娘为她们姊妹俩留下了嫁妆,阿娘当年的陪嫁一直不曾动用过,一分为二,一份是她的,一份留给妹妹。
可如今,家没了,家里的下人都趁乱跑了,值钱的东西能偷的都被人偷走……她以后,要何以为生?
看着欺负上门来的那些没得鼠疫的地痞无赖,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弱的妹妹。
她忽然就想,带着阿爹阿娘留下的那些嫁妆,回到本家去,或许日后还能在乡下嫁一个富裕一些的人家,再不济找个能干的上门女婿,也许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她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妹妹——才没几日,原本粉雕玉琢的妹妹,就瘦得脸颊都瘪了。
她想,这么辛苦,活着又何必……
如若妹妹死了……如若死了……
她拿起被子,轻轻地盖在妹妹的脸上,伸手捂住她的口鼻。
濒死前的挣扎,她有过害怕,可当真下了手,心底的恐慌全然消失,眼睁睁地看着伸出被褥的那双小手,最后脱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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