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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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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再次失笑,“你的强迫症相当严重。”不管什么事,总要按照她的想法来,连个说法都不放过,真的和惜月很像。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能遇上如此相似之人,该要多大的运气……可惜他的运气早在多年前已用完。
造化,真会弄人。
凤城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那笑容看在慕容云舒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好似眸子上蒙了一层乌云,怎么笑都不见天日。她稍稍蹙眉,又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个时候,你不去西州少林寺,却出现在金陵,除了替我解毒,我想不出其他原因。”更何况,楚长歌此时必然已从锅厨子那里得知了她中毒的事,会找来医术最好的凤城替她解毒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实她当初让锅厨子送信给他,也正是这个用意。
“那你应该也知道是谁让我来的。”每次提到楚长歌,凤城都会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与悲愤之感。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楚长歌总能先他一步……
慕容云舒没有作声,低头默默喝茶,算是默认了。
对面说书的那对祖孙正一搭一唱,有声有色地讲着慕容府、名剑山庄、镇远镖局以及魔教之间的恩怨情仇。满楼的茶客则津津有味地听着,甚至有不少小孩子坐在他们跟前的地上,一字排开,仰着一颗颗小脑袋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什么。
忽然,那满头华发的老人一敲花鼓,睁着圆圆地眼睛问,“你们猜,这魔教教主得知慕容云舒身中剧毒之后,做了什么?”
“啊?慕容云舒中毒了啊?中了什么毒?会死吗?爷爷,你快说,快说啊!”那孙女扯着老人的袖子撒娇。
“别急别急。”老人哈哈一笑,道:“放心,那魔教教主神通广大,是绝不会让心爱之人横死的。”
那孙女一掀鼻子,质问道:“那他现在为什么不在金陵?”
“那是因为他在蜀州啊!”
“他在蜀州做什么?”
“当然是找小梁王算账!”老人又猛地一击花鼓,道:“慕容云舒身上的毒,就是那小梁王下的,所以楚长歌放出话来,慕容云舒若有不测,就要梁王府满门陪葬!”
“吓!他连王爷也敢杀?”
“这算什么?对那楚长歌来说,杀个皇帝玩玩都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随心所欲。”
“杀王爷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孙女一脸怕怕地说。
老人一脸和蔼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幽幽高深莫测地说道:“这天下还没人敢灭楚长歌的九族。”
“爷爷你不是骗人的吧?他真有那么厉害?”
老人又摸了摸那稀疏的几根白胡子,道:“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时,几个捕快冲上楼,二话不说开始抓人。
“爷爷……”
“小晴……”
捕头一扬手,道:“把这对妖言惑众的祖孙带回衙门问审!”
很快,人被带走,茶楼又恢复了平静。
绿儿不忍地看向那对被抓走的祖孙,哀求道:“小姐,救救他们吧。”
慕容云舒依旧低头喝着茶,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良久绿儿才听她说了句,“他们哪里需要我救……”
凤城也听到了这句话,面露赞赏,道:“你的眼力很好。”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抬起头来问:“那夺魂丹到底是什么毒?”
“我以为你不怕死。”
“我怕死的不明不白。”
“那你恐怕要一直怕下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毒。”凤城叹道:“三年来我翻遍了所有医书毒经,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记载,仿佛那夺魂丹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慕容云舒垂首,沉思了好大一会,才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或许,它并不是毒。”
凤城面露讶异,“不是毒那是什么?”
慕容云舒摇头,淡淡道:“我也不清楚。”然后又陷入沉思,良久才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然后起身说道:“请你喝酒。”
“好啊。我知道城头有家酒肆的酒又香又醇,去那里如何?”一提到酒凤城就来劲儿。
慕容云舒没有接话,举步下楼。
凤城傻眼了,难道是他太想喝酒,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绿儿无限同情地望向该白得像鬼的男子,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请你去慕容府喝酒。”
“这个、意思啊……”凤城觉得,她与惜月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惜月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性子也没这么云淡风轻。
正主儿走了,始终被当空气忽略不计的四大护法也跟着默默走出茶楼。
“夫人眼里真真是只有凤城啊!”北护法边走边感叹。
“胡说!夫人眼里明明只有教主。”西护法更正道。
南护法望了前面的一对‘璧人’一眼,道:“其实夫人眼里有别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教主的敌人多得很,多一个情敌不算多。”
东护法无比赞同的点头,笑眯眯道:“只要那个男人不是你我就好。”
“必须不是!”南、西、北三护法异口同声。
成为教主的情敌,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正文 第二十六章:锁魂玉
安排凤城住进客房后,慕容云舒便回到寝院清风阁,坐等某些人不请自来。果不其然,椅子还没坐热,人就到了。
“夫人。”东、南、西、北四护法一字排开站在房门敞开的书房外面,毕恭毕敬又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好似她若不请,他们就不进门。
“有事?”慕容云舒明知故问。
“教主有东西托我们转交给你。”东护法答。西护法则掏出一个拳头一半大小的方形锦盒,两手捧着,作‘呈上’状。
“小姐,给。”绿儿把锦盒拿过来呈给自家主子。
慕容云舒接过锦盒,淡淡扫了门外的四人一眼,轻轻打开锦盒,只见袖色的腈纶面料上放着一块滚金边的翠绿色蓝田玉佩,上宽下窄形状很怪异,朝上的一面雕着一朵血袖色曼珠沙华,朝下的一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歌’字。此玉,必是楚长歌身份的象征。现在托人送给她,是什么意思?
慕容云舒将锦盒阖上,又看向东、南、西、北四大护法,“好端端的,他送我玉佩做什么?”
东护法:“那块玉可不是普通的玉,是上古奇玉,能祛百毒,贴身佩戴能百毒不侵。它原本是我们魔教历代教主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教主,后来被教主一分为二,找人打磨成两块玉佩,两块玉佩一阴一阳正好拼成一个太极图,这一块就是阳玉,一直由教主保管。不过教主让我们把这块玉送给你,是因为这种上古奇玉还有另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慕容云舒问。
“锁魂玉。”南护法答。
慕容云舒闻言重新打开锦盒取出玉拿起来看,只觉一阵冰凉感从指腹传来,舒服极了。“夺魂丹,锁魂玉,听起来倒像是有用的东西。”她低声喃呢。
“不是像有用,是本来就有用。”西护法重重点头强调。
“其实它对其他毒倒管用,可这夺魂丹……”
“小北!”东、南、西三护法同时出声呵斥,东护法锁眉瞪他一眼,然后对慕容云舒说道:“教主还有一句话稍给你。”
慕容云舒微微颔首,示意他说出来。
“教主说:活着来见我。”
慕容云舒莞尔一笑,还以为他会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抬手拨了拨脸颊旁的秀发,她淡淡道:“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教主让我们留下来保护夫人,但凡想加害于夫人的,就算是神佛,我们也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绝不手软。”
慕容云舒只觉胸口一阵激热,沉默久久压下这种感觉后,才对绿儿吩咐道:“带四位去客房。”
“是。”绿儿领命。
“那我们先行告退。”
一出清风阁,北护法便委屈地抱怨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大小姐从中夺魂丹之毒起,到毒发身亡,阴玉一直佩戴在身上,还不是香消玉殒了?这就表明锁魂玉也奈何不了那夺魂丹。你们为什么要瞒着夫人?”
东护法无语地沉痛摇头,好似北护法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多说无益。南护法也表示沉默。唯独西护法没好气地说道:“教主明知道锁魂玉对夺魂丹无效,还把东西送给夫人,就是想给夫人一点信心,你把真相说出来,不等于坏了教主的事吗?”
北护法恍然大悟,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自责地抬不起头来,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想起来,“破坏教主的好事不正是我们一向的行为准则吗?”
“前提是无伤大雅。现在夫人的性命岌岌可危,还搞什么破坏。”
“说的也是。”北护法若有所悟地点头,嘀咕道:“先是大小姐,后是夫人,那夺魂丹跟咱魔教有仇是不是?”
西护法脸色一沉,杀气腾腾地说道:“别让我知道那夺魂丹是何人所炼,否则,就算没有教主的黑风令,我也照样灭他九族!”
其他三人闻言眼中皆露出吃人般的凶光。
与此同时,慕容云舒正捏着那块锁魂玉,站在窗前,一脸平静地望着窗外的芭蕉树,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北护法的话虽未讲完,她却听出了那未完之意,锁魂玉对夺魂丹无效。这更验证了她的猜想,夺魂丹或许并不是毒药。不是毒药,却能在无声无息中置人于死地,简直比毒药还可怕。而楚长歌显然也知道就算有锁魂玉也于事无补,为何还要把玉送给她?
慕容云舒轻叹一声,把玉翻个面,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歌’字,心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明白,好似雾里探花,像抓到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有抓到,脑中混乱得很。
不管怎么说,这块玉佩是由教主令牌改造而成,楚长歌又随身佩戴多年,意义非比寻常,还是还给他的好。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定情信物……
蓦地,慕容云舒一怔,连忙甩头敛去这种想法,压下胸中情不自禁地莫名喜悦,把玉放回锦盒,然后,束之高阁。
等见到他之后,再亲自交还给他吧。慕容云舒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令她困扰的情绪彻底抛尽,一转眼,又心如止水。

时光容易把人抛,转眼又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慕容云舒将‘货币改革’事宜全部交给钱总管和聂青,自己一门心思与凤城研究药理,简直成了凤城的关门弟子,提个药箱走在大街上,也能有几分大夫气质。
“那块锁魂玉,你还是戴着的好,虽然它并不能祛除夺魂丹的毒性,但能够起到一定的抵制作用,可以减缓毒性的扩张。”
“听说锁魂玉分阴阳两玉,你见过阴玉吗?”慕容云舒忽然放下手中的药典,抬头问了他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凤城微楞,然后垂下眼,道,“见过。”
“是在中过夺魂丹之毒的人身上见到的?”
“你怎么会知道?”
慕容云舒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低头继续查看药典,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楚长歌将令牌一分为二做成玉佩,会将阴玉送给那女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或许,正因为有她才会有阴阳玉佩的诞生。虽然事实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可亲耳听到,胸中还是不免有些堵。
有些事,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为谁造玉,玉送给谁,这本不是她应该关心的问题,又何必自寻烦恼……
慕容云舒正暗暗懊恼,忽听凤城说:“那个人,和你有点像,也有高度强迫症,不过她的性子很耿直,也很傲慢,有时候飞扬跋扈的让人受不了,这一点倒与楚长歌如出一辙,真不愧是……”
“够了!”语气很重,带着丝丝恼怒。
凤城立时噤声,一脸惊愕的看向她。
不止他,慕容云舒也惊讶不已,没想到自视冷静的自己竟然会向凤城发脾气,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她一向不喜把情绪暴露在人前,而此刻的意外,让她有种没穿衣服的窘迫感,感到无所适从。
沉默了几秒,慕容云舒整理好情绪,只当方才什么也没发生,淡淡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明天继续。”
“好。”凤城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几下,又道:“离八月十五武林大会只剩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如果要去,这两天就该准备出发了。”
“嗯。”慕容云舒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凤城虽然心中疑惑多多,但见她波澜不兴的脸上明显写着‘免开尊口’四个大字,便作罢,举步离开。
关上书房的门,慕容云舒一下子颓坐到软椅上,抬手轻揉眉心,却怎么也揉不开紧锁的黛眉。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一定是……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敲门,惊醒了正假寐小憩的慕容云舒。坐直身子,扯了扯衣服,她淡淡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聂青,手上抱着一堆账本,脸色一如既往的像死了亲娘。他一把将账本搁到桌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
慕容云舒的视线越过齐她下巴高的账本,看向聂青,“不想干了?”
“当初是你自己拼了命要争取‘通货改革’的指挥权的,现在为何又不闻不问?就算是中了夺魂丹的毒,你也还是大业王朝的银监官,该你做的事,你必须做。全让我替你做,还不如让我来当这个银监官!”聂青沉声道。
“当初拼了命的争取指挥权,是因为我不喜欢被指挥。”顿了顿,慕容云舒又道,“现在不管,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管。有人替我操心,我何乐而不为?”
聂青气结,铁着脸道:“如果我不干了呢?!”
“你不干,朝廷自会派别人来。”
聂青气得牙痒痒,隔了许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就不怕我掏空你的钱庄?”
闻言,慕容云舒哈哈一笑,“你当我慕容府几千家奴是吃白饭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汇丰钱庄的所有重要掌柜以上级别的员工都是慕容府的家奴,个个忠心耿耿,一个外人想掏空钱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若没有这个信心,她又岂会放心让一个朝廷的间谍参与经营。
聂青一见她那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的样子就来气,他的确不会对汇丰钱庄使手段,但那是因为他不屑为之,而非不能。当然,若真做,他也不太确定能成功,因为看起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某人,实则精明的很。说实话他并不想与她为敌,但,立场不同,终究有一天会对立。
正想着,突然听她说,“我准备三天后出发去少林寺,这间书房暂时借给你用。”
什么?!聂青不敢置信地看着优哉游哉走出书房的某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是她寝院内的书房,对面是她的闺房,而她,居然说借给他用?!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太……奇葩了!
就为了逃避这堆积如山的账本,她至于这样吗?实在不想看,他搬走就是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强盗买卖
晴空朗朗,艳阳高照。虽然已经立秋,但天气依旧非常炎热,尤其是坐在封闭紧密毫不透风的马车内,闷热得很。秋老虎当真不容小觑。慕容云舒拿出手绢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然后提起裙摆,半蹲着身子挪到马车外与车夫同坐。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头一回与大小姐‘平起平坐’,车夫受宠若惊。
“车内热,出来透气。”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沙坪镇与姑爷会和啊?”绿儿叼着一根枯草有气无力地问。坐了十几天的马车,屁股都坐硬了。
慕容云舒望向前方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官道,也特无力地叹道:“我也不知道。”要是会骑马就好了,不仅速度快,还凉爽舒适。
“前面就是西州边境了,进了西州,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再走半个月就到,正好赶上武林大会。”凤城骑在马背上回答她们。
“还要半个月啊……”绿儿将‘啊’字拖得老长。
慕容云舒也一脸心有戚戚焉,或许是天气太热,又或许是这一路格外的颠沛流离,她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出门都痛苦,路长得好似永远也没有尽头。
凤城笑望两主仆,道:“再走十里路就到靖边城了,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一听可以休息,绿儿高兴地大叫起来,“太好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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